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作品:《摄政王妃又装又撩》 “你说,小王妃也不是个闹腾的人,为什么她走了以后,感觉整个宅子都空了呢?”萧陆靠在沈意之小院的门边。
萧勿坐在窗边,打开窗子,屋外景象一览无余,院中央的一棵歪歪倒倒的老树刚巧遮住小亭,此时只余干枯树枝缀着几片摇摇欲坠的叶,承载着积雪。
亭顶白雪覆盖,下了几夜的雪,停了便更冷了。
屋里,沈意之的东西一样没留,首饰、衣物,萧勿也不知她是卖了还是扔了。
柜子里剩的,只有萧勿为她挑选的一些亮色衣衫,她没穿过,也没带走。
桌上搁置着沈意之用过的笔,那支写过和离书的笔,现在墨已经干了。
桌角还摆着宫里送来的澄心堂纸,送来的时候,沈意之已经走了,宫里人送纸,连水也没讨到喝的。
宫里连皇帝都说,摄政王最是紧着他那个王妃了,三天两头找皇帝批休沐,说要去陪王妃。
但送纸来的人,不仅没讨到水,还吃了个闭门羹,纸被人拿进去就关上了大门,一副送纸送得不是时候的面色。
对萧勿来说,这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沈意之却还去宫里要,分明与他说一声便好的。
萧勿提起沈意之的这支笔,在纸上随意划了两下,没有留下什么印记,他问萧陆:“跟着的人呢?”
“跟丢了。”萧陆摊摊手。
“丢了?”萧勿皱眉,听雪楼的追踪手段已强过官府密探,他们会跟丢两个女人一个孩子,说出去有点可笑。
“小王妃多厉害啊,你莫要小瞧她了。”
萧勿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又憔悴,道:“我知道她厉害……在哪跟丢的?”
“出城就丢了。”萧陆似乎是乐意看萧勿这副模样,一脸的漫不经心。
“连她们去了什么方向都不知道?”
萧陆又耸耸肩。
“小王妃走得没错。”萧陆仍靠在门边,道:“你什么也不说,她怎知你为她做了什么?”
萧勿闭了闭眼,气息沉了下去。
“小院里的花木石灯都是你亲自选的,其实你一早就很期待小王妃嫁进来了。”
“当年送鹿,又为她清扫隐患,再到后来的尊州一事,你为了不能吓着小王妃,以往雷厉风行只管杀过去就能办成的事情,硬是拖着处理了几个月。”萧陆漫不经心地看着萧勿深锁的眉心,团团愁云,终日不化。
沈意之离开没几日,他觉得萧勿像是变了许多,以往还会骂他两句,现在连骂他的劲也没了。
萧陆又继续道:“还有那日小王妃生辰,在那间庙里虔诚地三步一叩首,叩了七七四十九日,只为洗去前尘罪孽,去为她求一个护她一世无忧的舍利,你为何不能直接送她?非要在那条道上起了争执?”
萧勿气血翻涌,想要叫萧陆闭嘴,然而一张口,喉头腥甜,一股热血咳了出来。
萧陆这才跑到近前来看,血液竟还呈黑色,问道:“小王妃给你的解毒方子,你没吃?”
-
“小姐!你脸上,怎么有血?”云霜压低了声音,借着月光,看见了沈意之脸色的血。
沈意之摸了一把,确实是血,当即便扳过萧玉的脸来看,才发现萧玉流了鼻血,已经被她擦得满脸都是,将两人的脸都吓得煞白。
沈意之和云霜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沈意之只得赶紧用帕子沾了热水后先为萧玉擦了脸。
但鼻血还在流,怎么也擦不干净。
云霜撕了自己的手帕,揉成小小的球塞到萧玉鼻子里,萧玉只茫然地看着两个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意之皱眉,眼下境况,她们又不能贸然出去。
“小姐,我先去看看后门在哪,你们在这等我。”
沈意之点了点头,将一直带着的小刀给了云霜防身。
云霜走后,沈意之喂萧玉吃了点东西,“你先垫垫肚子,一会我们出去找大夫。”
萧玉的眼睛在夜里发着亮,她声音弱弱小小,“娘亲,不用担心,我只是鼻子有点干,喝点水就好了。”
“以前也有过吗?”
萧玉摇摇头,“很少,但是我从来到这里以后,就感觉到了鼻子不舒服。”
沈意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好,那我们多喝点水,但还是要去问问大夫。”
萧玉听完以后,就低下了头,沈意之一直看着她,发现她低下头去,掉了几滴眼泪。
以前,她从来不需要去外面看大夫的,她自己的娘就是大夫。
沈意之将她抱进了怀里,轻声哄着:“我也是第一次当娘,你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孩子。”
“你很想她,我也很想她。”
“今后我们慢慢培养感情,我会尽快学会怎么照顾你,你有哪里不舒服,不满意,就告诉我,好吗?”
萧玉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沈意之怀中点了点,又伸出两条小胳膊来抱着沈意之。
沈意之把她的手放回来,揣进怀里,“冷,娘给你暖暖。”
外面的打砸吵闹声渐渐小了,但云霜还没回来,沈意之有些担心。
她将萧玉抱到床上去,用被子好生裹住了她,叮嘱道:“阿玉,你如果睡不着,就在床上玩,哪里也不要去,我去看看云霜。”
萧玉睁着大眼望沈意之,乖巧点头。
她正要出去,门口传来了响动。
“镇守,这里面真不是屋启人。”这是那名店小二的声音。
“哼,把门打开!”
沈意之心道不好,她怕是京都熟人,便将脸蒙了起来,未免人闯进来看见了萧玉,她只得自己出了房门。
门外乌央央的人群穿着兵服,在这个漆黑的小院中举着火把,照得亮堂。
沈意之看见了这群官兵将云霜绑了起来,还堵住了口,还没来得及讲话,这群人就蛮不讲理地将沈意之也一并绑走。
“你们做什么?”沈意之开口便是京都人的口音。
那马背上的镇守来了劲,“哟,两个了,安插在京都的屋启人,藏得够深啊,给她堵上!”
沈意之的口中也被塞了一块不知塞过多少人口中的破布,臭得她险些干呕,没等她呕出声,就和云霜一起被带上了车,没过多久,人就被带到了一处关押屋启人的地方。
这些人的穿着都和她们差不多,麻衣布裙,极其不显眼,他们安安静静蹲在角落,见到又有人进来,才有人讲了两句屋启话,沈意之她们听不懂的。
她们口中的脏布被取出来,云霜隔着牢房门抓着官兵的手道:“官爷,我们真的不是屋启人,我们从京都来的,身上有牒文的。”
官兵笑了笑,扒开云霜的手,“我知道你们是从京都来的,恐怕是在京都待了不少年份吧,满口都是京都方言,你这样的屋启人,比他们都罪加一等!”
他冷笑一声,离开了。
“不是屋启人?那为何抓你们?”身边一个屋启人用着蹩脚的官话问道。
沈意之也不知,她看向云霜,云霜叹了口气,“小刀被他们拿走了。”
那小刀的纹样确实是屋启人用的,若真是这样,那她们真难以洗清了。
“哎,等死吧。这些都是从雁北来的人,雁北王最是心狠手辣,我们这群无辜的屋启人,只有等死了。”
沈意之说不上对屋启人有多憎恨,不管是因为两国交战还是如何,百姓最是无辜,她还是冷眼道:“若是你们不曾作恶,自是能放你们回家的。”
身后有男人嗤笑道:“我们只是来做生意的,能做什么恶?我这辈子最大的恶,就是前几日卖的马刀狠狠宰了那人一笔,谁想到就为了多赚点钱,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既是如此,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你们?”云霜不解。
男人仍满眼嘲笑:“他们若是分青红皂白,你们又怎么会进来?”
沈意之不再讲话了,现在没有人看守牢房,她们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她便也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想着对策。
萧玉一人在客栈,刚才那位店小二看上去不太像好人,但在最后关头仍愿意出口护着她们,想必应该会替她好生照料萧玉。
只是也不敢将希望寄托,此时若是萧玉被人贩子掳走,在这三地交界的境内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危险。
“这里什么时候会来人?”沈意之问那屋启男子。
男子看了她一眼,不理会,闭上了眼。
身边方才讲话的女子回答她:“下一次再抓人进来时,就有人来了。”
云霜突然想到什么,眼里放光,道:“小姐,既然是雁北来的人,那如果我们能见到雁北王就好了。”
“你们能见到雁北王?可笑,脑袋装在兜子里过去见吧。”那男子又开口道。
“你这破嘴汉子,说话这么难听呢?”云霜站起了身,气势十足。
然而这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地上猛然站起身来,云霜一抬头,这人竟比她高了两个头。
沈意之也算是明白了萧勿为什么个头那么高了。
屋启人和雁北人长得像,都是这方水土养出来的人,个个人高马大的。
沈意之怕这男子会动手打人,连忙到两人中间去。
沈意之用大邺的官女子之礼向男子行礼,又将云霜拉远了些,对男子道:“我们无意争执,既然都是被关在这里的,也算是同了患难,倘若我们能出去,定然会为各位争取一个解释清白的机会。”
男人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仍板着那张不悦的脸不语,但终究是又坐了下去。
“哎。”一边那女子一声叹息。
沈意之拉着云霜坐在了一边,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不与这些人起冲突。
-
苍茫雪中飞来一只毛色比雪还要亮白的白鹰,稳稳停在小院中的鹰架上。
它的双目炯炯有神,圆圆的大眼盯着萧勿,偏了偏脑袋。
萧勿这几日总是发呆,看着院中小亭发呆,看着小道宫灯发呆。
落霞也不知萧勿是怎么了,它在等着萧勿将手上的肉递给它,但迟迟不见动作,于是它自己飞了下来,从萧勿手中叼走了肉,又扑了扑翅膀走了。
萧勿这几日找皇帝讨的休沐假期一过,便匆匆入了宫,在宫中仅仅待了一日,便传出了消息,太后疯了。
“太后疯了?”
“哼,要我说勿儿还是太心慈了,留她享了这么久的清福。”离馥斜靠在塌上,蜜饯吃了两口就丢下了,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向屋外看去。
白马道的街上积雪又厚了不少,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人抓得差不多了吧?”离馥问道。
“差不多了,不过,有个小女孩很可疑。”回话的卫兵身上裹着沈意之早些日子送来的冬衣,厚重暖和。
离馥把窗子关了,伸手在火盆边烤了烤,问:“如何可疑?”
“她……她说她是从京都来的,才三岁,父亲是,是……萧勿。”
离馥眉心一皱,“谁?”
“萧勿。”
离馥:“就她一个人?”
“是。”
离馥:“三岁小女孩一个人从京都过来?”
“是,所以说可疑。”
“带我去见她。”离馥揉了揉眉心,觉得萧逐手底下的这些个卫兵,都跟萧逐一样没脑子,懒得听他废话。
“人已经带来了。”
卫兵说着,就去门外招了招手,一个身材魁梧的憨厚男子便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小女孩睁圆的眼睛在房内左看右看,见屋内只有一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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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红袍,长相明艳的女子,便迈着小腿走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地就“哐哐”磕了几个响头,又在女子仍怔愣着看她的时候,圆溜溜的眼睛泛出了闪亮的泪花。
张口就哭:“祖母,阿玉想见祖母一面,真难啊。”
“阿,阿玉?”这孩子像一团灰溜溜的圆球倏地扑了过来,离馥还没反应过来,等思绪转过来时,才恍然惊觉,忙把孩子抱起来,左看右看。
眉眼间确实长得有些像萧勿。
“你……”
萧玉抹了两把眼泪,仍红着眼睛看着眼前女子,“您是雁王妃,我的祖母,我爹爹的母亲,我是萧玉啊祖母。”
“他们不由分说地把娘亲当成屋启人抓起来了,我只好叫这个大哥哥带着我来找祖母,等在外面,等得我小手小脚都要变成雪人了。”
说着,萧玉就把冰冷的一双手放在面前搓了搓,抽泣两声。
离馥听见这里,忙把孩子抱到榻上,没敢叫她立即烤火,就用自己的手握着她的小手,“你说,你是和你娘一起来的?”
萧玉点点头。
离馥转头望向那卫兵,眼中都是恼怒。
卫兵眼神滴溜溜转了一圈,“都是镇守,他说了,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离馥听着就来气,当即给了他一脚,正要叫他去把人放了,门口就传来一阵兵甲之声,在门外站定后对里面人道:“守将炼祯求见雁王妃。”
离馥白了卫兵一眼,小声对他道:“还不滚?”
炼祯入了房门废话不多说,对着离馥行了军礼,便让到了一边,离馥才见到了身后女子。
女子明丽大气的面容比京都女子长相多一分柔美,比雁北女子又多了温婉,半垂着眼眸恭敬谦顺,步伐优雅,款款而行,行至离馥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官女子之礼。
“京都沈尚书之女,沈意之,见过雁北王妃。”
榻上小女孩看见沈意之,连忙又跑下来,一声“娘亲”后,便扑进了沈意之怀里,哭得一阵上气不接下气。
沈意之忙接住了萧玉,将软乎乎的团子揽在怀里。
“你是,沈意之。”离馥意外,“勿儿怎么没跟我说。”
她还是赶紧拉着沈意之坐下来,炼祯识相地拱手离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屋内燃着炭火,萧玉的手脚早就暖和过来了,她仍要坐在沈意之怀里,双手死死抱着她,生怕再一个不小心,又没了娘。
离馥仔细打量着沈意之,确是萧勿描述的那般,温婉大方的模样,画师送来的画中看不见眼,此时看去,才知这眼神里含了太多东西,离馥光是看着,便觉着心疼。
婆媳两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离馥满心愧疚,又气自己的夫君办事不力,当即便叫人来去唤了镇守来。
镇守一来,见到座上人的面色,当即腿就软了。
谁人不知,雁北王心狠手辣,雁北王妃更甚,她若是罚起人来,连雁北王都没办法。
离馥是江南女子,沈意之能想象到当年与赖琴,千卉等人名动江南的身影,即便明年便满五十之龄,仍是风姿绰约,温婉灵秀之容。
不过是个火爆脾气,沈意之从没听祖母提过。
离馥站起了身,立于镇守身前,红袍映在镇守眼里,已经起了重影,就听头顶传来离馥冰冷语气:“你可知此人是谁?”
镇守再不似那晚抓沈意之时的高傲,小心翼翼抬眼去看了眼方才坐在离馥身边,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连忙又低下了脑袋,没敢吭气。
“这是我雁北的儿媳妇,是摄政王妃!你将她当做屋启人抓起来,这里面的猪脑花被屋启人吸干了吗?”离馥弯下腰去戳着镇守的脑袋。
镇守把头低了又低,“下官,知错。”
“婆母息怒,只因我身上带着屋启纹样小刀,才叫他们误会了,不算什么大过。”沈意之为镇守解释道。
萧玉抬眼去仔仔细细看着沈意之,小声问着:“娘亲有没有受苦?有没有饿着肚子?”
沈意之揉了揉萧玉脑袋,轻声道:“娘没事,阿玉呢?这两天还有没有流鼻血?有没有多喝水?”
萧玉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
听着这些,离馥更来气了,又一脚蹬在镇守肩上,道:“今日儿媳妇在这里我不为难你,你滚,滚去把萧逐叫来。”
镇守如蒙大赦,连忙退出去了。
“幺幺,小刀这件事,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只是实在不知,你为什么自己来了这边啊?”
“你祖母还好吗?她不是也说要来雁北看我吗?她来了吗?”
离馥没等沈意之回答,继续道:“近日白马道正是四处抓屋启人,乱着呢,这时候来怎么不叫勿儿陪你呢?”
沈意之仍叫着婆母,和离的事情萧勿还没有告诉他们,她也不想在此时拂了二老的面子,又去解释为何和离。
她道:“我没有告诉夫君,他京都的政务繁忙,这次我来只带了孩子和我的侍女,我只是想来看看我朋友。”
“你朋友?”离馥不知,沈意之这个京都女子竟还有个远在白马道的朋友。
沈意之又轻轻抚着萧玉的脑袋,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的话。
“炼祯这几日无事,可以叫他陪着你,你找人也方便。”
“回家住吗?这个冬天我们都在白马道住了,这个院子是你公爹的,房间多,身边也带了江州的厨子,你应当能住习惯的。”离馥盛情邀请,她原想的沈意之应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沈意之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懂礼数。
沈意之用手帕给萧玉擦了擦鼻涕,却拒绝道:“多谢婆母,意之身上带足了随身盘缠,足够在这边买上一间小院先住着,因意之和孩子多事,不敢在此多叨扰婆母和公爹,还是出去住得好。”
离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