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索米什卡的到来，莱克斯集团又多了一个具有超能力的包身工。


    卡尔对此其实有着微弱的不满，尤其是在知道莱克斯甚至把莱克斯大厦的大部分安全权限都分给了索米什卡之后。但是莱克斯依旧强调，索米什卡对他而言是个十分关键的人，他可以像是相信自己一样的相信索米什卡。卡尔并不知道为什么莱克斯会相信一个超人，但他知道了莱克斯还真通共——虽然这确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好怪啊。


    至于康纳，康纳是对索米什卡的到来最没有意见的那个。


    他在面对超人的时候总会有微弱的，像是赝品面对真品一样的心虚，而索米什卡，即使在超人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庄严肃穆，那黑红色的制服就像是一个时代的开始和落幕。然而在最初的发怵之后康纳发现，索米什卡对他的态度非常温和，那或许是因为莱克斯，康纳想，但索米什卡确实将他视为后辈，而不单纯是莱克斯的孩子，或者赝品。


    “康纳，云莱很重视你，”甚至只有在对康纳说话的时候，索米什卡会用英语，“他告诉我，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带回家，因为你是他的家人，你是他的骄傲。在那之后，你或许要学会和我们共事了，我希望这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压力。”


    “云莱，这是莱克斯的名字吗？”康纳问，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就像是要脱口而出的蜂鸟一样。然后索米什卡微笑，他示意康纳伸出手，在康纳的手心写下了三个汉字：“肯云莱，这是他的真名，当然，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他还有一个名字，Ra-El，拉-艾尔。”


    “艾尔……？”康纳一瞬间甚至有点破音。


    “是啊，艾尔，不过你别告诉他这件事，”索米什卡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我们都在赌，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一点。”


    康纳觉得这事情有点太奇怪了，但考虑到这是在莱克斯身上发生的，倒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合理：“他是超人的……”


    “他所在的世界的超人的孩子，”索米什卡轻声说，“只是在我们的世界并没有超人这样的称呼，他也只认为自己是普通的超能力者，和他的家人一样，是维护安全与繁荣的，普通的公务员的一员。”


    “……”康纳其实觉得有点好笑，毕竟莱克斯有着明显的人类至上主义情结，结果自己也是超人的后代……不过……


    “你们在看莱克斯的笑话？”他稍稍提高了一点点声音，他在乎的是这个，要是莱克斯关心的人想着的都是看莱克斯丢脸，莱克斯该有多么难受啊。索米什卡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很高兴康纳可以这样关心莱克斯的心情：“放心吧，我们并不认为云莱可笑，我们爱戴他。”


    虽然说爱戴似乎有些太庄重了，但索米什卡依然用了这样的词语。


    而目前困扰着莱克斯的并不是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氪星人，而是他得去参加宴会了。


    “我恨宴会，”莱克斯靠在沙发上，难得的表现出了摆烂的态度，“恨虚以委蛇！”


    莫西站在莱克斯的身边，她的语气平静之中也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意：“您的自由，老板，但是您的另一位助理，还有莱克斯集团的公关团队表示，如果您这次再拒绝宴会，也拒绝公布自己对黑零号的发现，会有无数企业和政府工作部门对莱克斯集团进行围剿，他们表示，这样工作量太大了，他们不如辞职。”


    “……烦死了，美国人。”莱克斯发自内心地说。


    没办法，莱克斯还是得自己去参加宴会。


    他让卡尔和莫西给自己当保镖——索米什卡比他更不喜欢和资本家聊天，曾经是苏联主席的索米什卡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发配去卢比卡扬大酒店种土豆和玉米。索米什卡继续在家里好好照顾康纳，莱克斯给索米什卡的权限是除了超社局涉密的内容之外，一切都可以告知康纳。


    在看到索米什卡的时候，他想了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对模拟器敌我的判定。索米什卡表示碍于规则，他没办法告诉莱克斯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莱克斯可以推测。


    他信心满满的去参加宴会了。


    他被卡尔搬了回来。


    “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卡尔单手扛着莱克斯走进了电梯，“看你一杯杯喝香槟，我还以为你酒量多好呢！结果就这？”


    莱克斯嘿嘿傻笑了两声，他靠在卡尔的身上说：“我也不知道嘛！以前我从来都没有喝醉过啊？啊，我没有喝醉，我只是稍微有点不方便走路，大概是酒精影响到了小脑。运动神经。不过香槟好喝耶，甜甜的！卡尔，你喝醉过吗？”


    “没有，氪星人不会喝醉，”卡尔叹了口气，等待着电梯的上升，醉鬼说自己没醉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不过莱克斯喝多了之后的语气听着比他的年龄小了不是一点两点，“还有，今天在宴会上，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是，老保！”莱克斯对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做出了举杯的动作，“反正宴会也是脱口秀嘛，这事情本来就谈不拢，倒不如趁机发泄一下情绪。更何况之后的生意总能做起来，前提是我必须吃下黑零号最大的一块！”


    是啊，是啊，卡尔翻了个白眼，莱克斯在这次名为宴会实为谈判的活动中又一次刷新了胡搅蛮缠的下限，用“你们甚至没有感谢我”把所有人都带进了他的情绪，并且还拉着知名美共，奎恩集团的总裁奥利弗·奎恩共沉沦。但胡搅蛮缠确实有用，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关于黑零号的开发权会无法“完全收归国有”，而莱克斯选定的一些合作对象可以率先获得一部分的资料。


    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卡尔有些没好气地提高了声音：“来个人把这个醉鬼搬走！”


    他毫不意外地看到先走来的人是索米什卡，在索米什卡的身后跟着有些呆滞和惊讶的康纳，索米什卡伸出手去，像是想要接住莱克斯，卡尔却把莱克斯递给了康纳。他对索米什卡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或许这确实是因为他们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的意识形态。索米什卡微微眯起眼睛，他表现得有些恼怒，于是卡尔挑衅地笑了一下。


    莱克斯在平日里还是多少能够感觉到索米什卡和卡尔之间的剑拔弩张的，但是现在他只是蹭了蹭康纳的脸：“哎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原来是我家的啊！真中真中！拾走嘞！”


    卡尔用那种“他在说什么玩意啊”的眼神看着同时用两种中文方言和英语说话的莱克斯，实话实说，他觉得这有点脑残。接着莱克斯看了一眼索米什卡，又开始说俄语：“小熊！我的宝贝儿子康纳，是不是很可爱！”


    康纳其实不能听懂莱克斯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他的脸还是红得发烫，他扶着莱克斯，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了：“莱，莱克斯，你喝多了，只是，呃，就……”


    “我才没喝多！卡尔才会说我喝多！”莱克斯的语气欢欣鼓舞，还是那句话，康纳第一次听到莱克斯那么开心的声音，“我给你数质数！是3，5，6，13……等一下，1算不算？有些时候我数是算的，但有些时候不是，后面是17，19……”康纳呆呆地被他抱着，听他一直背到了3571，还想要继续往下背。


    然后索米什卡叫停了这场闹剧。


    说是叫停，实际上也不完全是，因为索米什卡提出了一个悖论：“云莱，你知道吗？只有喝多了的人才会一直大声嚷嚷自己没有喝多，还要想尽一些办法证明，所以你到底喝多了吗？”


    这是康纳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莱克斯一直都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发出咯噔咯噔的死机声音，他有点想笑，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珍奇无比的场面。然后莱克斯抬起手，比划了一个会让韩国男人震怒的动作：“好吧，我可能喝多了！所以我没喝多！一点点！”


    索米什卡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喝了多少？”


    “20杯香槟，”卡尔回答，“实际上没多少酒精，结果他是酒精不耐受的体质吗？”


    “可能只是因为他喝得少，”索米什卡说，他看着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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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着莱克斯坐到沙发上的样子，轻声说，“事实上，我们并不认为大量饮酒是什么好事，他只有在做菜的时候会放一点黄酒。”


    卡尔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下一秒，在沙发上抱着康纳四仰八叉地躺着的莱克斯抬起手，发出了一声确实的大喊：“超人！你在听吗？麻烦来一下，来一下！”


    卡尔用着“你真疯了”的语气看着莱克斯，然后他毫不意外地看着克拉克的身影出现在窗外。索米什卡无奈地打开窗户，超人看着索米什卡，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来，其实他觉得索米什卡也有点眼熟，索米什卡挺像卡尔的，只是看起来比卡尔更年长一点……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不知道自己和莱克斯关系不错的事情该不该让索米什卡发现。


    “进来，克拉克，”卡尔说，“他也是超人。”


    克拉克差点从天上掉下去，他连滚带爬地飞进莱克斯大厦，目瞪口呆地看着索米什卡：“他是超人，你是超人，我也是超人……这里还有没有什么超人是要我认识的？”


    “今天没有超人！知道了吗？超人！”莱克斯颐指气使地说。在发现莱克斯毫无疑问喝多了之后，克拉克对他语无伦次的模样多了几分包容：“好吧，莱克斯，所以你叫我来干什么？”


    “那孩子怎么样了？”莱克斯问。


    “他很好，能吃能睡的，玛莎和乔纳森很高兴能有一个孙子……不过他们说更喜欢孩子是我亲生的，”克拉克说，他笑着搓了搓手，一提到孩子的事情他就非常激动，“你该看看克里斯的，他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也是个棒小伙子……所以，莱克斯，你叫我来只是为了问克里斯的事情吗？”


    “克里斯关下门！”莱克斯欢呼了一声，事到如今莱克斯也玩生化危机的事情已经不会让克拉克震惊了，“我要你们带我去黑零号内部一趟，我要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克拉克下意识看了一眼卡尔，他到现在还认为莱克斯说的“能进入黑零号的超能力者”是卡尔，卡尔环抱着双臂，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莱克斯，卡尔不是能带你去吗？”


    莱克斯又笑了一声：“规则！克拉克，规矩就是规矩！我当然可以让卡尔随便带我进出黑零号，但是现在黑零号的所有权在你，我总要为自己制定规则，然后遵守，滥用力量和权力只会造成绝对的腐败，对吧，小熊？”


    索米什卡也啧了一声。


    “好吧，莱克斯，”克拉克说，他对着莱克斯伸出了手，“那我们一起去吧？”


    某种程度上，这是卡尔第一次进入黑零号的内部，在他的世界，他不得不破坏黑零号，防止佐德利用黑零号的武器摧毁地球。他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反倒是莱克斯的脚步轻快，就像从一开始瞄准了黑零号上的什么东西一样。甚至克拉克都得跟在莱克斯的后面，他也不知道莱克斯到底想要什么。


    “找——到了！”


    克拉克看到莱克斯的手里拿着看起来好像是水果的东西，一瞬间有点莫名其妙的失望，他还以为莱克斯会要黑零号的控制中枢或者钥匙之类的。然而莱克斯似乎看出了克拉克的失望，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你不懂，你不懂这是什么好东西！”


    “它的亩产量比红薯还要高！营养比土豆要好！口感也是！你知道最棒的是什么吗？它在黄太阳光下的固氮效率，它能种在沙漠，它不需要消耗太多水，但它能让自己生长的地方从沙砾变成良田！只要一点小小的改造，克拉克，一点小小的改造！我能让原本养活十个人的土地养活一百个人！”


    这是克拉克第一次看到莱克斯露出这样近乎疯狂的喜悦。


    “克拉克，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东西。”他说。


    “什么外星人，我不在乎，我要耕地，我要粮食，我要让每个人都能吃饱。”


    “还有，佐德说他要将地球改造成氪星，这就说明佐德有环境改造仪器，我也要这个，我要让火星也变成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