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民俗文化考察队 坟堆 背包客
作品:《超自然现象怪谈高中Ⅰ》 *
“小薛!”
“薛姐!”
薛婵双眼一睁,被同伴们缓缓喊醒,她头好昏,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这是怎么了?
男友扶着她,正拿了一碗肉汤在喂她,“你肯定是不肯吃这肉才饿晕的。其实我觉得这肉没什么问题……”
“来这个鬼地方都一周了,我们的食物都吃完了,不吃肉汤还能吃什么……”
“是啊……”
“薛姐你喝一口吧,多好喝啊……”实习生抱着碗正在喝,红色的舌头甚至舔过碗,“好鲜啊……”
恍惚中,薛婵不知不觉接过了碗。
她的确好饿。
对,她想起来了,她是因为来到这一周了都不肯喝肉汤才低血糖饿晕的。
她来到这里后,一周没吃正经的东西了。先前行李箱塞的一点食物早就吃完了,她看着肉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头喝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肉……好好吃……
特别滑嫩。
“我们运气真好,来到这第一周就拍到了这么多素材……”
薛婵喝着肉汤,模糊地想,对,她们才刚来到这个村子第一周。
“我今天又听村巫说,这里的溶洞大有来头,牛郎织女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吧?这儿曾经出现过织女,这洞以前就叫做织女洞,”摄影师笑嘻嘻的,就像拍到了大料的狗仔,“当地人还说有留存的织女遗迹呢。”
“织女后代也还没断绝。”
薛婵听得呆了会,好像她曾经在哪听过相似的话。
是在哪听过这段话呢?
“织女后代?”实习生听愣了,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织女结婚?和谁,牛郎吗?这地方也没有养牛吧?”
“现实的牛郎啊,”摄影师挤眉弄眼一下,“以前的古人呗……小薛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喜欢这种民俗故事吗?”
……牛郎织女吗?
薛婵揉了一下眉心,“我是无神论者。”
她说到这,愣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说过这段话似的。
难道是做过类似的梦吗?
“精神好点了?”男友摸了摸她的额头,“村里最近好像在办什么仪式……被选为织女的那一家都开心疯了,昨天村巫还说他们家要摆宴席,问我们去不去……”
摄影师听了,挺好奇:“这织女怎么选的?挑最漂亮的?”
“今晚的宴席吗?那到时候那个织女会出现吗?”摄影师似乎对那个最漂亮的织女很好奇,“要是可以拍照就好了。”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不知道是谁说出这样的话。
薛婵本来下意识不想来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坐下来了。
酒宴其实非常一般,这种偏僻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肉罢了,不过连点鸡肉牛肉都没有,吃来吃去都是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肉。
她似乎看见月光下的酒杯,倒映出一点虫卵的样子,好像有虫卵在底下蠕动似的,不会是长虫了吧。
但等她定睛一看又消失了,薛婵想,估计是她看错了。
毕竟在座的黑压压的几百人,都把这酒水喝完了。
连从来不喜欢喝酒的实习生都喝了。
实习生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她:“薛姐,你怎么不喝?”
“哦……”薛婵尝了一口。
薛婵还想说什么,村民堆里却突然吵了起来,叽里呱啦听不懂的土话嘈杂得人耳朵疼,她只看见所有村民的目光齐齐朝他们看来,一张张脸都对着他们。
“**&&%¥!”
“*&……%!”
村巫听完那些村民说话,脸上那僵笑就像是抹去了面具上的颜料,一瞬间消失了,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村巫浑浊的眼球盯着他们,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织女死了。”
村巫错愕地瞪着他们,然后转动了一下眼珠。他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他的牙龈和舌头颜色都很深。
是一种好像死人似的紫红色。
村巫嘟嘟囔囔地说道,冷汗肉眼可见的从他的额角渗了出来。
织女死了。
织女死了。
一滴一滴,将他的头发浸得透湿。
不知不觉中,薛婵发现村巫的凸出的眼球里多了许多血丝。奇怪的是,他依然在微笑着,哪怕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所有村民都站了起来。
“**&&%¥!”
“*&……%!”
薛婵敏锐地站起来,镇定地对村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织女在哪呢?”
村巫拒绝了。他说着织女是不允许外人见的,哪怕是织女的尸体,除非等到下葬的那天。
“我们村里必须找出是谁做的这种事。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们。”
村民把他们围了起来。
最后还是村巫出面,阻止了他们动手,那张憨厚淳朴的脸扯出一个笑,微微凸出的眼睛盯着他们。
村巫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
他们被关了起来。
“贼喊捉贼。”摄影师低声咒骂了一句。仗着村民听不懂普通话,他肆无忌惮。
男友反讽,“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总不会是你做的吧?”
“我觉得这个寨子有问题……”薛婵只有握住男友的手才会觉得温暖一点,她皱起眉,终于也受不了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大家都好陌生,好奇怪。
“我们走吧,早点离开这里。”她握住男友的手,“我也受不了了,我们走吧。”薛婵下定决心:“……我们今晚就走。回去收拾东西,趁着晚上,村民们怕野兽不会轻易出门。”
摄影师怀疑道:“有村民围着我们怎么走?再说了也出不去。”
“来个人把其他人引走。”实习生提议,“我们抓阄吧。”
没人再反对,所有人抽完签。
薛婵拆开自己手心的纸,脑袋嗡了一下。被选中的那个人,是她。男友安抚她说,别怕,他陪她一起。她先跑,他会跟着来接她找大部队的。
他们暂住的房子很小,屋外没有人,黑夜里村民并没有守着,也许是因为村巫所说的野兽。
准备就绪后,薛婵先一步冲了出去。
而实习生和摄影师抓紧时间去找车,才来这里一周,车里还剩下两格备用的汽油能用。
薛婵跑了没多久,村民就发现了她,举着火把追了起来。
“**&&%¥!”
“*&……%!”
薛婵躲在草垛里好久好久,一直看着村民们跑远了才站起来。
火把在黑夜中格外阴森。
漆黑之中,她的耳畔窜来一阵空气流动。
“婵婵……”
“你吓死我了。”薛婵有些生气。
“好吧,对不起啊婵婵,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把村民引过来,”男友习惯性地安抚她,“声音太大我怕出意外。”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冷着脸,“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男友身后空空,没有人,也没有车。
“车呢?他们人呢?”薛婵问。
“他们跑走了……”男友的脸色沉下来,“他们带着所有东西自己开着车跑了,没有等我们。”
“……你的同事们太没良心了,居然丢下我们就跑,”男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薛婵看着他。
月光下,男友的脸上还留有一点因为剧烈运动而流下的汗,看上去很正常。正常的脸色,正常的体温,正常的语气……
他们是怎样谈恋爱的呢?薛婵想。
有关的回忆是那样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他向她送出的鲜花,夜晚的烛光晚餐,路灯下并肩前行的身影,一切都那么清晰,可就是因为太清晰了,所以显得诡异。
真的吗?
她真的有这样一个男友吗?
她有这么容易就陷入爱情吗?
这一切这么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
此刻站在她身旁,温柔小意地低着头和她说话,替她擦衣服污渍的人,是已经死了呢?还是本就不是人呢?
如果他们是情侣的话,再怎么样也会有一点证据的吧?
男友走在前面。
薛婵突然握紧了兜里的相机,她的口袋很大,足以装下一个小型相机,她缓缓抬起相机,透过摄像机镜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镜头前趴着一个“人”。
如果那可以算得上是人的话。
她以为她会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然而真正的情况就像是梦中。
在梦中的尖叫。
她的喉咙只能挤出一道微弱的气音。
大脑一片空白。
在理智彻底瓦解之前,控制她身体的,是她的本能。镜头里,那个“人”脑袋朝后,只有一半的脸,像是被锄头砍掉了另一半,青白色光滑的面皮上缓缓勾起了古怪的笑。
而他身上趴着的那“人”的肠子,不知道大肠还是小肠掉落一地。
在地上拖曳出长长一条。
据说,人的肠子如果拉直,大概有六到七米,但薛婵觉得地上的肠子绝对比七米还要长,流了一地。
肠子的主人,正一点点拽回自己的肠子。
鼓起的眼球咕噜噜转着,滑到了眼尾,透过镜头和她对视……
那一刹那,她纤细敏感的神经像是被刺中,宣告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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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般浓白的雾中。
摄像机画面里一点点丰富起来,开始人脸识别,一个个红色小方框出现,那些“人”身上没有一张皮,全身上下全都是裸露的,连头皮也没有,黑色的大脑裸露在空气中……
究竟长什么样是看不清的。
因为他们没有皮。
那些随意拼凑四肢的裸皮怪物透过摄像机,全部朝着她看过来,一张张齐齐的恐怖的脸。他们的四肢就像是拼接起来的,像是被随意乱缝的恐怖娃娃,有些手和脚是装反了的,有些手背和手心是反着的……
跑去找车的摄影师和实习生,是扔下她真的逃走了吗?
他们究竟是跑了,还是死了?
薛婵缓缓慢下了脚步,不远处是一片茂密丛林,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成了逃跑的绝佳之地。她回头,一个箭步,快速跑了起来,一头扎进了丛林之中。
“……婵婵?”
“婵婵你去哪了?”
“你在哪里?”
“你在这里吗?”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薛婵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整个人已经搭在悬崖边缘,原来这片草丛之后是悬崖,可以掩藏她的大半身体,却也给她带来了极大危险。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而男友的声音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反着的脚尖踏上草丛,野草没过他的膝盖,他微微俯下身,脸上挂着的还是温柔的笑:“婵婵,你在这里吗?”
他望悬崖下一望——
看见的却是一片空荡荡。
男友的脸上浮现了失落的神色。
嗡——
理智全线崩溃,薛婵怀疑自己要吓失禁了。
幸好她已经转换了阵地。
她是爬着走的,尽量不要弄出声音,还要小心翼翼避开枯枝烂叶,避免出现电视剧里的尴尬画面。
可后面的声音穷追不舍。
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找到你了。”
男友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她。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他歪了一下头,脸上浮现出很正常的疑惑神色,“婵婵,你为什么要跑?”
艹!
薛婵爬起来就跑。
织女祠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一定要跑到那里去。
“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婵……”那声音几乎就贴着她的耳朵。
两眼一睁就是冲。
如果不是在跑步,薛婵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跑啊跑,感觉自己的腿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勤奋过,完全可以去参加运动会拿个大奖回来了。
下一刻,离她特别近马上就要抓到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薛婵迟疑了一下,男友的声音是消失了。
那声音原本一直贴在她身后。
是突然间消失的。
薛婵惊疑不定,这时才看清自己眼前,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站着一个“人”影。
她猛地刹住了车。
她终于看清了。
不远处站着个黑发小姑娘,似乎正在向她看过来,盯住她,像夜里的猫一样悄无声息——薛婵差点没发现她。
这可能是个和背包客。
她和村民的打扮截然不同,单肩挎着一个五十升左右的双肩包,长腿窄腰,只穿了身简单中性风的短裤短靴,纯黑连帽衫罩住了头发。
“……”薛婵没搭话。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样零下几十度的晚上,这小姑娘只穿一件兜帽衫难道不冷吗?
她的第二反应是,艹!
这他x的是坟头上!
古老山村深夜。
黑压压阴森森一片坟前。
悄无声息出现个一身黑还黑长直的女孩。
整个村子里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她说“男友”怎么消失了不追了,合着是被更强大的怪物吓跑了——这是什么猛兽的威慑力镇压力啊。
薛婵转头就是跑。
她撒腿狂跑,一秒钟都不带多犹豫的,跑,跑,跑,睁眼就是跑,这一天几乎把这辈子八百米欠的所有动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对方看着她的背影,歪了一下脑袋,没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