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一条校规
作品:《超自然现象怪谈高中Ⅰ》 *
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幸存者。
听上去就很蹊跷。
难怪隐隐被其他同学排斥在外。
“……她有问题吗?”辛夷压低声音。
“也许吧。”这么问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想点强硬措施,“既然学生们都待在这,我们也可以去找线索了。”
教室里很安静,学生们要么就是在闭眼休息,要么就是双目呆滞地在发呆。先驱者们提议分开各自探寻有用的信息,只留了一两个人留下来。
新望未则是一个人走出教室,和其他人分开,独自走进学校门卫室,站在一片古老的六角风铃之下。
这片风铃,是他们工作人员在先驱者进入学校之前就布下的。
布置选址之所以在学校门卫室,是因为整个学校离大门最近的地方。
表里世界最薄弱的缺口。
信号是没有办法穿越表里世界的。
手机在里世界只能玩玩离线小游戏或者看看已下载的电影之类的。
但是光和声音偶尔可以。
布下风铃,为的就是让里世界的人可以跟表世界的人沟通,互换消息。
新望未并没有抬手,风铃就轻轻波动起来。
六角风铃连动响。
风铃共振。
风铃响,突破镜面世界的界限。
……
表世界,室内。
此刻门窗紧闭,平静无风,风铃却倏然间一个接着一个振动,像是被另一个世界的人轻轻波动过,快速而长久地振动着。
风铃响,如檐下雨声连片。
先驱者紧张地观察着风铃响动的顺序,每个风铃都有对应编号,他在纸面上写字记录,TOUDUANXINGCUNZHE……投毒案幸存者……投毒案!
记录下这一信息的先驱者转过头,对同事大声道:“——快去查学校附近有没有发生过投毒案。”
另一位先驱者接过纸条,小跑起来。
紧闭着门窗的密室,终于推开门。
“砰——”
新望未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从桌上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衣摆上溅的一点的黑紫色血迹,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才慢悠悠走出门卫室。
她没有回头。
而她身后,是垒成小山般、几乎挤满半间屋子的怪物肉块。
新望未的方向感并不是很好,没有地图,也只能慢悠悠逛着,过了十来分钟才走到学校的小剧院。
她并没有看过舞台剧,这种东西她向来并不了解,舞台剧音乐剧舞蹈剧一概没有看过,所以来到小剧院的时候还有些新奇,只是缓缓打量了一遍这里的布置。
这里干净,且敞亮,后台墙壁上还挂着几张照片。
新望未盯着看了一会。
身后传来一阵静悄悄的脚步声,她转过头。
是茧正拿着一叠报告纸朝她走来,新望未随口问:“你这么快就从行政楼回来了?辛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先回教室了。”
茧解释:“我从行政楼二楼找到了点资料,邵晴好像有心理问题。”
“初步诊断是患者心理压力很大,有被害妄想症可能,建议去精神科继续查查。这是学校心理室开的,会不会是因为有被害妄想,所以觉得室友要害她,然后反杀?”
新望未:“精神病?”
逻辑上似乎没有太大问题。
茧点头,继续说:“1086追邵晴,会不会是因为报仇?1086的生成原因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但大概与她有关……”
她的话还没说完。
嘎吱——后台的灯光突然黑下来,整个房间陷入一旁诡异的黑色之中。就在她们眼前,巨型玻璃镜里出现了一个诡异带笑的娃娃。
它的唇角上扬着,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双手搭在身前,突然开始用唱歌般的语调、稚嫩脆生生的童音念起台词:“——是谁杀了知更鸟?”
新望未本已经要走到照片墙之下,拿下一张照片,她听见歌声才缓缓侧过身,转过头。
洋娃娃正在唱歌剧台词:
“麻雀说,是我,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
苍蝇说,是我,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她眼眶里的眼珠子乱晃着,声音童真而甜美,咿咿呀呀的童声伴随着寒风充斥着整个剧院后台——
“丧钟在悲鸣……”
“她们在哭泣……”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新望未听了一会,几步就走到了镜子前,巨型化妆镜中的人影看得不清晰,她只是伸手,拿起了那只怪异的娃娃。
“谁杀死了知更鸟……”她的声音有点怪异,她按下娃娃背后的暂停键,“只是道具而已么?”
一片黑暗中,洋娃娃安静地躺在新望未的手心。金色卷发,蓝色洋裙,红艳艳的唇色,看上去和橱窗里摆着的娃娃没什么太大差别。
茧反应淡淡的:“你怎么跑到剧院来了?其他人呢?”
“我刚才让他们查了一下投毒案,除了几个人都是室友以外,她们身上还是有不少共同点的,同一个班级,差不多的家世背景,”新望未拿起手中的照片,“以及一起参加的戏剧社。”
“这张照片里面有她们几个吗?你什么时候知道她们的长相了?世界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新望未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茧。”
“怎么了?”
“我突然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之中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他们之中多了一个人。
……或者说,换了一个人。
茧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里世界序列B-601中,不应该只有1086一个S级异魔。毕竟1086除了追杀人到天涯海角以外,有点烦人的追杀能力外,也没别的什么了。”
新望未在黑暗中偏了一下头,慢悠悠说,“……你知道吗,刚刚我在给B.P.R.D.传送信息时,一群怪物不知道从哪出现了。”
“它们居然想打断我。”
找死么。
“……所以你把它们杀了?”茧哽了一下,问题显得有些像对杀人狂的采访。
新望未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自己还没说完的话,尾音微微上扬,染上了一点兴奋。
“为什么它们会直奔我而来呢?照理说看见我应该很怕我才对吧?它们怎么知道我在那的,它们为什么要打断我?”
“刚才那群人也说了,一部分同伴性情大变,互相攻击。”她顿了顿,“真实情况出现,其实就是有人被里世界污染了。”
这个地方叫做孵化基地,甚至还有一颗怪异的巨卵。
今天这颗卵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大了。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鸡蛋鸭蛋会莫名其妙变大的。
变大,需要汲取营养吧?
新望未一开始以为,它是通过夺取人的营养,通过杀人来长大。
可教室里的“天才实验班”又改变了新望未的想法。
人难道会莫名其妙变聪明变优秀吗?
因为一颗蛋——?
如果抚摸一颗蛋就可以变聪明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蠢货了。这又不是什么孔庙祈福。
抚摸蛋……
变聪明……
变优秀……
变成大众眼中、社会意义中的优秀模板……
摸过蛋后那个完美的“人”,真的还是那个自己吗?
“某种程度来说,这可能是一种寄生。”
“所谓的“孵化”,可能是人在接触蛋壳后体内被植入寄生生物,这种寄生物慢慢改变人的思维,使人逐渐变异。”
或许,就在她们之中。
某个对‘新望未’有一定了解的人,已经被怪物寄生、掌控、污染,或者说夺舍了,甚至被读取记忆。
所以,怪物第一个找上的是新望未。
它甚至知道新望未会出现在那。
新望未顿了顿,拖长声音:“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之中有人被寄生了。”
新望未语气缓缓地,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茧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她紧紧皱起眉头。
她似乎是在思考,“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呢?”
新望未靠着墙,目光悠悠落在茧身上,好整以暇道:“我哪知道呢。说不定它已经适应对方的身体、记忆,完美扮演对方的一举一动了呢。”
她唇角轻轻勾起,“茧,你说那个人会是谁呢?”
茧疑惑地皱起眉毛。
“望未你心里有猜想的人了吗?”
新望未看着她:“我觉得茧你就很可疑啊,无事献殷勤,你以前也没给我挑过鱼刺啊,怎么今天突然对我这么好,你今天很奇怪唉……那个污染者不会是你吧?”
“你摸过它了吗?”
茧直勾勾地盯着她。
新望未笑了一下,然后说只是开个玩笑,拆开一颗糖说:“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被控制的话,那对普通人来说才是噩梦吧。”
茧跟着笑了。
后台的灯在这时亮起来,白炽灯过分苍白的灯光笼罩了她们二人的脸庞。
“——望未同学、茧同学!”
“——你们在隔壁吗?”
方队的声音穿透墙壁,在灯光亮起的这一瞬间同时出现,“出事了,你们快来!”
“阿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变样了。”
新望未与茧对视了一眼,她先一步迈开脚步,往声音的方向走去,“走吧。”她走了两步,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茧笑了一下,“对了,刚刚谈的东西先对其他人保密吧?”
茧愣了愣,下意识点点头。
她们走入隔壁房间。
这似乎是个更衣室,墙壁变靠着的衣架摆着不少戏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布着灰。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神情略焦急的方队,态度情绪挺正常的,以及此刻已经失去意识的另一名先驱者。
“他碰到什么东西了吗?”新望未问。
“他刚刚好像收集信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突然停电了。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他已经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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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个梳妆台前的座椅上,整个人就晕倒了一样,”方队的声音有点紧,“然后眼睛就变成了这样,翻白,而且牙关也咬得很死。”
男人死死地咬着牙关,身体像拖上岸的鱼一样抖动,双眼睁得大大的,死命翻白,就像快死的鱼。
黑白剪影似的画面飞速在眼前快闪。
高中生女鬼拿起自己的头颅,一个接着一个往人身上扔……
湿润的校园后花园土地里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森森白骨隐隐可见……
满山遍野的鸟雀齐齐飞走,像大型灾难来临前……
周遭的声音像是异世界传来的,正如潮水般褪去,远离而去,同伴的呼唤声、他的思考能力正乘风飞旋而上,远去。
“阿敖!阿敖!”
“敖鸣!D-197!听见我的声音了没有,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新望未大马金刀地靠着门,黑发垂直利落,绯红眼眸懒洋洋地半眯着,修长挺拔的身体微微往后仰,脖颈肩颈线条愈发清晰,腿也特长。
因为咬着薄荷糖,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的理智已经降到了安全线以下,灵感却还在升高,是想死吗?”
“快给他打针。”
茧从随身携带的包中递出了一支药剂,一支针管。
方队立刻接过,将针管插入药剂之中,抽取药剂,强行注射药剂使人冷静下来,她注射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一针下去,队友总算是平息下来了。
“好点了吗?敖鸣。”
敖鸣没有什么反应,眼神空洞地坐在那,没有动作没有说话,愣愣的,像是陷入自己世界的精神病患者。
新望未若有所思地盯着对方惨白的脸,“这就是你们普通人进入里世界的问题所在了。别说是杀异魔了,就算偶尔有一两个肉//体稍微强一些,可又有什么用,连精神都维持不了。”
灵感是一把双刃剑,灵感高的人可以发现很多隐藏线索,但同时也会增加精神污染的可能。
“那你们是怎么撑下去的?”
“嗤。”
新望未忍不住笑了,手掌撑着下巴,歪着头,那双红色眼睛亮得让人背生寒意,笑盈盈地,渗人地说,“没撑下去啊,所以我们都是疯子嘛。”
出发前上级的警戒语在他们脑海回旋:“……这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配合的人,不必拿她当做高中生看,她可能和普通人很不一样,你们尽量忽略。”
“……B.P.R.D.已知的所有先驱者中拥有最强精神力的——”
“新望未。”
……
“……这人灵感还挺高的。”敖鸣只听见那个高中生的这句话,他仿佛在另一个次元,眼前浮现出一张脸,那颗脑袋天灵盖骤然间张开两半,先是被锯齿劈的,却又长满了细细密密的尖锐牙齿,伸出湿漉漉的黏腻的触手或舌头,将人的脑袋一口咬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
生与死的交界线。
“看着我的眼睛。”新望未突然说。
他没有反应。
新望未像猫一样不满地哈了一口气,旋即抓住他的脑袋,砰的往桌上一砸,一套动作迅速而强硬,神态泰然自若。
“喂,都说了看着我的眼睛啊。”新望未重复道。
男人吃痛地看向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红色的完美的眼睛。他盯着那双眼睛,红色的强大的眼睛。
灵感逐渐下降,理智逐渐恢复。
……太快了。
恢复速度太快了。
比注射镇定剂还要恢复得快。
比起“恢复”,更像是“镇压”。
一种对异魔精神污染的更高级的、强制性的镇压,足以激起皮肤上的所有鸡皮疙瘩。
他迟钝地感觉到疼痛,血腥味袭上鼻尖。他的的额头正在流血,血已经浸湿了他的眼睛睫毛。
周围危险可怖的气压骤然降了下来,气氛也一瞬间从紧张恢复正常,方队立刻询问同伴的情况怎么样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敖鸣,现在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刚刚是怎么了?”
方队从随身急救包中取出纸巾、纱布和酒精棉,“先把血擦擦吧。”
新望未早已经收回手。
她掏出一块手帕。
这个年代还用手帕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她慢条斯理用手帕擦了擦手,擦干净的手指骨节分明,在灯下泛着如玉的光泽。
新望未擦过手,自然地翻了翻茧口袋里装的糖,掏出来几颗。
“我讨厌咖啡味的。”她脸色有点臭。
“糖快被你吃的差不多了,除了咖啡就只剩下薄荷味和原味的了。”茧的声音有些无奈,“原味的行吗?”
两人和其他人仿佛在不同的世界。
这是什么小学生郊游场景吗。
边上还有伤员没止住血呢。
新望未将糖咬得嘎嘣嘎嘣响,听得人牙疼。
她含着糖,脸却突然侧向后台更衣室的衣柜处,表情有种无机质的漠然,然后突兀地自言自语说:
“喂——我说你们两个躲在柜子里躲了也够久了吧,还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