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下课，夏瓀给卫珩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中午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了，她要找方清薀确认一个事，等事情确认完之后下午放学再一起吃饭，顺便跟他分享一个有趣的事。


    夏瓀的微信一发过去，卫珩第一时间便拿出手机看。


    今早王美娟一见到夏瓀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接着两人就这么离开了教室。


    跟着一起离开的还有他的思绪。


    一整个早自习他都心不在焉的，书摆在眼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视线总是时不时地望向窗外。


    心中思绪万千。


    王美娟找她什么事？


    为什么两人走得火急火燎的？


    什么事去这么久都不回来？


    他满心焦灼，恨不得立即去王美娟的办公室，一探究竟。


    不一定要做什么，只想确认她人在那里，他才安心。


    可他不想给她造成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的困扰。


    所以，他强忍着满心焦灼，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


    幸好，下课铃声响起没多久，她就出现了。


    那颗不安定的心也安定下来。


    看着她人好好的走进教室，刚刚满心焦灼急于探究的事情，忽然也不那么急切想知道了。


    直到看到她发来的微信。


    一如既往轻松的语气。


    让他已经安定的心变得更加沉稳宁静。


    他立马回了个好，都以你为先。


    若她有事要忙，他可以静静地靠边等着，不管她要忙多久，他都愿意一直等，就算他也有事，他也会一直等到她忙完为止。


    都以她为先不是这一次，而是每一次。


    很快到了中午放学。


    中午放学铃声刚一响，方清薀连书都顾不上放回抽屉里，便迅速离开座位，脚步如风一般急匆匆地朝教室门口奔去。


    她一早就跟杜丽说了中午不一起了，她得躲着夏瓀。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她刚跨出教室后门，身后就传来夏瓀那冷冽清脆的声音：“方清薀。”


    果然是生疏了，以前都叫清薀，现在只见连名带姓的叫。


    但是方清薀来不及想这么多，装作没听到，继续快步朝前走。


    却在下一秒被一个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的人影挡的严严实实。


    她朝左，人影也朝左。


    她往右，人影也往右。


    不用看都知道，挡着她的人是谁。


    “躲我？该不是心虚吧？”


    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声。


    像是被刺激到了，方清薀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晦暗难测的褐眸，促狭的眼尾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凌厉的双眼却因为这丝若有若无的笑显得分外撩人。


    “谁说我心虚了？我中午有事，本来我也打算拒绝你的。”方清薀挺直脊背，佯装淡定。


    “别装了。”夏瓀嗤笑一声，接着表情立马沉了下来，连眼尾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也消失，声音也变得低沉：“我知道那个人是你，你要是识趣，就该知道怎么做。”


    夏瓀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方清薀的心上。


    她想到会被夏瓀识破，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被识破。


    原来那不祥的预感是因为这个。


    此时，班里越来越多的同学从教室里出来，在看到门口对峙的二人时，惊讶像电流般传遍她们全身，有的嘴巴微张，有的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似乎在努力揣测这两人怎么突然又搭上话了。


    然而当事人夏瓀和方清薀却并没将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一个是不屑，一个是还没从夏瓀的话里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夏瓀始终很有耐心的等着，直到耳边再次传来方清薀的声音，那声音透露出一种无力改变现状、不得不接受的认命意味：“不是要一起吃饭么？走吧。”


    夏瓀弯了弯嘴角，转身，与方清薀并肩朝楼梯走去。


    这是她们自一个多月前和卫珩各自逃晚自习后，第一次并肩同行。


    整个下楼梯的过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又尴尬又压抑。


    明明只过去一个多月，却感觉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两个原先最要好的朋友变得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但这都是方清薀单方面的想法。


    夏瓀则毫无感觉。


    直到彻底离开教学楼，走到另一条通往食堂的路上，夏瓀才轻启朱唇。


    “你好像很有压力。”


    废话，能没有压力吗？


    背叛了好友，一天都没过就被发现，被好友找上门来，还半天放不出一个屁。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架上断头台等着被砍头，好死不死的掌刑官却偏偏半天不发号施令，你就说急不急？有没有压力？


    但是这些，方清薀可问不出口。


    “夏瓀，你直接说你想说什么吧，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耳朵再一次听到一声短促的透着玩味的笑，只是这笑里多几分惋惜。


    她眼眸微微收紧，夏瓀在惋惜什么？


    她更加问不出口了。


    笑声停止后，她才听到夏瓀的声音，没有惋惜，而是自嘲：“其实我没什么想说的，我只是在确认是不是你，结果还真是。”


    “回教室撞到你时，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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