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要给他一次机会吗

作品:《万人嫌坠海那天,疯批大佬哭红眼

    醒来后,薄瑾屹摸到一手冰冷的泪。


    梦境内容在醒来的那刻骤然消退,边边角角像是被大火焚尽,只余灰烬。


    但悲伤仍然残留,那股锐痛生生逼得他吐出一口血,耳畔嗡鸣,眼前一团漆黑。


    他在座椅上慢慢蜷缩起来,捂着心口,悲鸣着,想要摒除这阵痛楚,然而无济于事。


    他记得她坠落时的眼神,与监狱里的她眼神交织在一起。


    这只是个梦,薄瑾屹却知道这是事实。


    他所谓的放归、谋算,失败了。


    他没救下她。


    她死了,被他害死,迫于他的伤害,无力承受,选择了自尽。


    两辈子,她都没能善终。


    没等到达黎希岛,直升机上,薄瑾屹就举起了枪。


    鲜血迸溅,染红了玻璃、座椅……


    薄瑾屹饮弹自尽后的第三年,有人从稚宁坠海溺亡的那片高崖一跃而下。


    是池昼,解决完赵家的池昼。


    这天刚好是除夕,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给妹妹送去最后一束鲜花,池昼开车来了这。


    一路上漫无目的,内心受到某种牵引,到了崖畔突然停车。


    坠入深海那刻,口鼻耳孔里灌满了海水,也许是死前出现了幻觉,他听到一道轻灵的喊声。


    撒娇一般,“池昼,教教我嘛……教我怎么活下去好不好?”


    是谁?


    谁在叫他?


    软软亲近的语调,从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另一个世界,有着相同疑问的还有稚宁,断断续续的,耳边总有人在吵。


    “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稚宁……”


    “给不给他机会……”


    话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忽远忽近,稚宁听不清,有时她听清了,可大脑如同被封印糊死,总也迈不出向下解析的步伐。


    谁在说话?


    给谁机会?


    稚宁醒来时,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深冬已然过去,暖春到来,万物生发。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窗户,带暖的风吹动纱帘,丝丝缕缕光线得到机会,在纤长卷翘的睫毛下撒下暗影。


    沉睡中的稚宁听到了声猫叫,手指随即动了动。


    睁开眼睛,稚宁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笑眼,瞳仁是深色的,一湾风平浪静的湖水似的,注视着她,盛满温柔。


    微笑唇勾着,他说:“醒了。”


    嗓音也那般轻缓,清风过耳。


    没有浓烈的喜悦,好似笃定她一定会醒来。


    稚宁痴痴看着他,心里有丝悲伤,“我死了吗?这是天堂……”


    池昼轻柔执着她的手,温暖湿润的手帕正一下下轻轻擦拭她手背的皮肤。


    他笑,“原来你的天堂里有我。”


    体温经由相触的肌肤传来,只有活人才有这样的温暖。


    一刹那,无数记忆片段灌入脑海,稚宁回想起昏睡前发生的所有。


    池昼还活着,他在婚礼那天,连同应珣一起来到黎希岛,阻止薄瑾屹娶她,想要解救她脱离苦海。


    心骤然一紧,“这里是哪?”


    “他呢?”


    池昼知道她问的是谁,放下手帕,避重就轻,“先不急说这些,你刚醒,让医生进来看看你。”


    稚宁并没在医院,医生为她检查的间隙,她看到了玻璃墙外的院子,一整片开阔的草地已经泛起绿意。


    喷泉下有斑斓的彩虹,许多花盎然盛放,蝴蝶飞来飞去,猫儿追着扑弄,毛绒绒的大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


    稚宁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简单的检查过后,医生就离开了。


    “要出去晒晒太阳吗?”


    池昼手里拿着一件薄衫,征求稚宁意见,想为她披上。


    硕大的花树下,零星粉色花瓣飘落在稚宁肩头,池昼与她并肩,倚着树干,两人沉默并没说话。


    有些话,稚宁不敢问,而池昼在等待她开口。


    不远处,猫儿终于扑到了蝴蝶,叼在嘴里,翘着尾巴,举着常胜将军的旗帜似的,威武朝稚宁走来。


    蝴蝶送给了稚宁,大概是想让她吃,见她不动,不停用它的脑袋蹭稚宁的手。


    蹭着蹭着,催促变成了享受,打起呼噜,戴着两只白手套的胖爪踩在稚宁身上。


    不是稚宁在国外养的那只猫又是谁?


    单看毛色,稚宁一开始并没敢认,不似最后见到的皮包骨,眼前的家伙圆滚滚的身子堪称肥硕,一辆小猫车似的,毛色油亮在阳光下反光。


    没遭到制止,猫儿得寸进尺爬上了稚宁的腿,脑袋蹭上稚宁脸颊,扭来扭去,沾了她一嘴毛。


    看着这一套熟悉的气味标记大法,池昼头疼,轻轻把猫抱走。


    “别闹,一会给你吃鱼。”


    说着,他挥了挥手。


    猫儿像是能听懂,没上前,也没离开,走到稚宁腿边,‘扑通’一声,摊成一张猫饼,闭眼晒太阳,尾巴尖慢悠悠愉悦拍着地。


    这一躺下,吨位更显,稚宁哭笑不得。


    “它很能吃,一顿能吃两条鲜鱼。”


    池昼又解释猫儿刚才的行为,“天暖了,它最近掉毛厉害,每天只让它在你身边待一小会,今天你总算理它,激动坏了。”


    稚宁明白,可这猫明明被她放走了,怎么会在这?


    涉及薄瑾屹的伤害,稚宁没想好该怎么问,她心里有太多疑问,比如池昼为什么会在这?


    这是哪?


    其他人呢?


    薄瑾屹怎么会放任池昼守在她身边?


    池昼看出了稚宁的所思所想,主动替她解惑,“猫是薄瑾屹给我的,他说这是你养的,你很喜欢,让我务必照顾好。”


    这个答案全然出乎稚宁预料。


    池昼笑意轻柔,“稚宁,准备好了吗?这四个月里发生了很多,要听我跟你说说吗?”


    稚宁从一开始就没安定下来的心,变得更乱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四个月的时间,薄瑾屹一直放任她在池昼身边没管吗?


    不可能的,这不是薄瑾屹的行事作风。


    可池昼不会骗她,猫是薄瑾屹送给他的,为什么?这不是薄瑾屹拿捏她的筹码吗?


    为什么交给池昼?


    只有池昼骗了她可以解释得通,可他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