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风一如既往也是脱稿讲话。


    讲话首先自然是感激权副省长和省厅的关心、支持、厚爱感谢省厅全体同志在此次风险、事件中为长宁广大市民保住了“钱袋子”。


    其实是对市防范金融风险工作领导小组的工作成绩大加肯定说工作领导小组是团结的、坚强的措施有力的、有效的、成绩也是可观的。


    并没有把闻哲单独拎出来表扬更没有去批评什么人。


    这让魏敬武、袁开疆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后顾凌风的话风一转说：


    “季长副省长很关心我们长宁所以我也不怕在他的面前家丑外扬。更不怕在今天喜庆的时候说说丑话。”


    此话一出全场肃然。


    顾凌风停顿了三秒钟才说：


    “我在想今天的表彰会好不好？当然好！


    但是要没有这个表彰那就更好！因为那样我们长宁就不会经历一次灾难！


    我问今天在场的全体同志们我们长宁市为什么会出现‘金天鼎’、‘云图’的恶性事件？


    刚才季长副省长是表扬了我们为广大投资者挽回了近二十亿的资金损失。


    但是目前已经造成的损失还有近五个亿！潜在的损失现在无法准确评估！


    同志们我们在这里庆功可是会场之外长宁上上下下有多少资金受了损失的普通百姓他们是什么心态？焦虑、不安、绝望你们想过吗？”


    顾凌风一巴掌拍在桌上！全场的人一惊。


    “长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恶性事件？还有多少潜在的问题？


    同志们长宁市一千一百七万人民的福祉在你们手中！你们清醒一点好不好？


    今天的会是表彰、是授奖是正向激励！这是对那些心怀人民、敢于担当、舍生取义的好同志的褒奖。


    但是如此重大恶性事件的出现除了一个跑路的钟长鸣至今居然没有一个官员出来承担任何责任！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我代表市委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此次‘金天鼎投资’、‘云图公司’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一是出现类似重大恶性事件的可能性仍然存在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二是对事件责任人的追究、问责还没有开始更谈不上结束！”


    台上台下静的有些让人恐怖。


    顾凌风端起茶杯


    顾凌风又说：


    “九个月前，我来长宁上任，在全市干部大会上，说了几句与大家共勉的话，不知道有谁还记得？”


    台上台下一时无声。


    其实记得顾书记的话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说话。


    方明远市长打开自己面前的话筒说：


    “当时的情景我想大家是历历在目、凌风书记的教诲犹在耳边。


    凌风书记说打造一个‘长治久安、宁静致远’的长宁，是他在长宁工作的目标。


    同时，顾书记向全体干部提出了四十八字要求：


    ‘因地制宜谋长远、扎扎实实干眼前；


    一心一意做服务、老老实实做好人；


    团结团结再团结、学习学习再学习。’


    我想，这是我们无论工作上、学习上，还是生活中，都要遵循的。”


    说完，方明远关闭了话筒。


    全场又爆发了一阵掌声。


    顾凌风笑道：


    “话好说、掌好鼓，落实却难呀。我同明远市长碰过几次，专门谈到此次事件的教训总结与干部队伍整顿问题。


    在此，我告诫那些身陷其中的同志们、特别是担任职务的党员领导干部同志，尽快同组织上说清楚，越早越主动。一个多月前，市纪委已经下文，要求各单位进行情况排查、干部自查。可是到今天，马书记（市纪委书记）说，仍然是‘零问题’报告！大家都很清白。


    同志们，不要以为有些事是天知地知你知！头上三尺还有神明哩！什么是神明，就是广大群众的眼睛、是执法执纪部门的手段！”


    “我们要相信法律、相信群众，不要盲目相信权威。如果权威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在长宁，我和明远同志的权威够高、够足吧？


    可是，还不是照样有魑魅魍魉在上窜下跳、在干不能见光的事？


    刚才在会议开始前，就在休息室里，远华书记找到我通报一件事，他是出了一脑门的汗，大家知道所谓何事？”


    说到这，顾凌风又停了下来，用有些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视全场。


    全场一悚，自然是绝大多数人，目前还不知道“盖奇·布朗”的事，心中又开始打鼓。


    顾凌风扭头看看坐在一侧的傅远华：


    “远华同志，请你把情况在此公布一下。季长副省长是很关心我们长宁的，你也不用避讳什么。”


    权季长忙谦虚的笑笑，在省级领导中，其实顾凌风的排位远高于他，这是顾凌风的一个低姿态而已。


    傅远华脑门上的


    汗又开始冒了出来：


    “好好。”


    他打开面前的话筒说：


    “先向同志们做个检讨，我们大会筹备工作没有做好，出现了重大错误。”


    全场的人又是一愣，这样的大会会出什么“重大错误”？


    傅远华咳嗽两声说：


    “据查实，代表蔡申中，也是工商企业代表团团长，三年前就正式加入了E国国籍。”


    此话一出，会场上“嗡嗡”声顿时响成一片，犹如一大群马蜂从会场上头呼啸掠过。


    魏敬武感觉胸口被人狠捣了一拳，脸色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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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心中骂道：蔡申中这个混蛋，这么阴险？


    袁开疆惊的嘴巴一张一合，一时懵懂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裘启微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个王八蛋，这不是害人么？


    傅远华说：


    “我们已经正式找了蔡申中谈话，他也承认了这一事实。这里是他亲笔所写的情况说明，还有他请求撤回他牵头向大会提交的提案。”


    傅远华说道，拿起一张4K的纸扬了扬，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关于本人国籍情况的说明


    本人蔡申中（国内身份证号……），已于某年某月自愿加入E国国籍（E国居民护照证号……）。情况属实，为给大会带来不良影响，本人深表歉意。特此说明。蔡申中。”


    台下又是一片骚动。大家不顾顾书记在场，都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交头接耳。


    傅远华继续说：


    “请大家肃静！按照相关法律规定，蔡申中自加入E国国籍开始，就自动丧失了代表资格、市人大常委职务。所以，他提交的提案不需要撤回，而是视同作废。


    同时，我们也找了同蔡申中联名提交提案的其他代表，我们尊重他们合法意愿，请他们另行再次提交提案，但他们表示放弃，也书面提交了他们自愿放弃的声明。


    此事，我们将会正式向本届大会进行正式说明，同时上报上一级大会并请求处分。”


    会场又安静了。


    绝大多数人自然是对蔡申中的“盖奇·布朗”化感到意外、感到受骗的义愤。


    但也有许多人，把网络上开始对闻哲的污蔑、到“正声三问”、到省委组织的“祖言之”的文章、到福兴银行总行对闻哲授予“优秀分行党委书记”的称号，再到今天的大会，全部关联起来，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链条。


    其实就在发出一个最强烈的信号：


    顾凌风推举的副市长人选，是无人能撼动的！


    闻哲对此已然了然于胸，心中滚烫、眼睛发涩，顿生“士为知己者死”的万丈豪情！


    顾凌风轻轻咳嗽一声，“嗡嗡”声一片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顾凌风说：


    “今天，参加‘两会’的代表、委员、特邀人士都在，也请你们监督我们、提醒我们！好，我就讲这几句，谢谢大家。”


    掌声仍然热烈，热烈的有些让人感觉到假。因为心事重重的人，只能暂时靠鼓掌，来表达自己的“忠心”，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闻哲在大家的注目中，微笑着快步走出大剧院，把奖章、奖牌、证书交给在外面等自己的江大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常阅明的。


    “常行长您好！”


    “闻行长，有空么，一起到分行坐坐？”


    “好，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