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崇言陪着江淙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江淙走得急，快到电梯时脚底忽然绊了一下。


    “阿淙，小心！”韩崇言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搂住。


    在电梯口两人遇到了赵母。


    赵母本来有些颓废的靠着夏姿若，出了电梯看到江淙，顿时情绪激动起来。


    “你居然还有脸跟这个野男人一起来医院！”赵母指着江淙，由于一直在哭着，气势不如之前那么凶狠。


    “我问过了，江淙，老赵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明明是你坐的车，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你爸坐！你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不是你！”


    夏姿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几乎吓的牙齿发颤，她没想到原本该是送江淙的车，坐的却是赵父！


    “妈，对不起，只是，我只是看爸他着急去工作，所以……”江淙完全没有注意是不是被韩崇言搂在怀里，而是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所以什么啊！”赵母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不去死！”赵母说着就过来推搡江淙。


    韩崇言眼看着赵母要扑上来，赶紧搂着江淙躲到一边，把她护在自己怀里。


    “你，你们！”赵母向后踉跄了一下。


    “阿姨！”夏姿若赶紧走过去。


    “你给我滚！赶紧滚！”赵母指着江淙，“从今以后你都不许在我面前出现！”


    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赵云川只觉得整颗心似油煎火烹，接近零点，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赵云川看到精疲力尽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朝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们尽力了。”


    啪嗒——


    耳边传来破碎的水声。


    外面下雨了吗？


    赵云川摸了摸脸，摸到了一手湿润。


    “老大……”玄屿看着赵云川站在那没有丝毫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变，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就出来，连他都忍不住想哭。


    “屿，明天帮我去接岁岁回来。”


    赵云川深呼一口气。


    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支撑。


    “老大！”玄屿一把扶住赵云川。


    他站的太久，走路都晃了一下。


    “没事。”


    他想去看看母亲。


    “阿姨，您冷静一点，这并不是阿淙的错……”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赵母见韩崇言替江淙说话，更加认定了他们关系不简单。


    “云川哥哥！”夏姿若眼尖的看到缓步而来的赵云川。


    “儿子，儿子！”赵母哭着朝他走过去。


    江淙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到赵云川跟他擦肩而过。


    “云川……”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赵云川顿了顿，迎着母亲走了过去，


    “儿子，你爸他……”赵母一把抓住儿子，带着希冀看着他，“你爸没事对吧？我就知道你爸没事。”


    她擦了擦眼泪，指着江淙:“你看，那个狐狸精故意带着野男人来气我，儿子，我们不要她。”


    然后又拉过夏姿若，“等你爸好了以后，你就和若若结婚。”


    “妈。”赵云川搂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妈，”赵云川闭上眼睛，喉结动了动，“爸爸他，再也回不来了。”


    滴滴滴——


    医院的电子钟响起来。


    正好十二点。


    江淙看了看时间，却是已经过了十二点。


    嘭——


    很远的地方传来烟花的声音，她看不到，耳边却都是烟花一簇簇在空中绽放的声音。


    甜品店的信息准时发送到赵云川的手机上——赵先生，生日快乐。祝您阖家幸福。


    赵母一时忘了哭。


    “儿子，你说什么呢！”


    赵母推开赵云川，“你爸到底怎么了？”


    看到赵云川通红的眼睛，她什么都明白了。她抬手给儿子擦了擦眼泪，便毫无预兆的倒在了赵云川怀里。


    “妈！”赵云川抱着赵母，夏姿若连忙去叫了一声，从头到尾，江淙都像一个局外人。


    直到医生推着病床过来接走了赵母，赵云川才转过头看向她。


    轰隆——


    巨大的雷声响彻夜空，憋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云川哥哥，”夏姿若轻轻叫他，“你们都在这，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准备离开。


    赵云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云川哥哥？”夏姿若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下雨了。”


    夏阿姨是在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出事的，他不会再让夏姿若重蹈覆辙，他怕再背上一笔还不清的债。


    为什么所有让人不愿意想起的事情，都发生在雨天。


    都说记忆可以忘掉，可这个世界会不下雨吗？


    他的指尖轻微的颤抖着，没有血色的双唇抿在一起，那一瞬间，江淙看到赵云川眼底浓重的痛苦。


    “云川！”江淙朝着他走过去，韩崇言识趣的放开了她，可赵云川却退后一步。


    江淙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赵云川有很多话想说，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而刺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江淙，半晌才开口。


    “我让玄屿送你回去。”他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和夏姿若离开了，韩崇言看着江淙哭的肩膀发抖，轻轻的揽了上去:“阿淙，我送你回去吧。”


    “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影响孩子。”


    韩崇言的心也碎了，胸腔泛起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江淙被赶出家门，在暴雨中孤立无援，他却被强行拖走，不能陪着她，只能在后视镜看着她的身影模糊在雨中。


    如今又是这样一个夜晚，虽然这场雨没有淋湿江淙，可是她的心里注定成了一片汪洋。


    江淙明明应该被好好呵护着的！


    这一次自己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不会再放开了。韩崇言眼底发红。


    他想起前几天遇到的那个男人，提出过的一次合作。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笔交易。


    那人很随意的玩着打火机，朝着半空吐出烟雾，眉目好看的有些阴柔。


    “韩总，没什么下不了决定的，人只有够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看看人家赵云川。”


    他把酒杯推到韩崇言面前:“我要钱，你要人，希望我们，”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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