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春色窈窕

    沈玉姝走在回主院的路上,她的下巴仍旧隐隐作痛,火辣辣泛着疼。


    尚琢那下是一点没收着力,沈玉姝只觉得骨头都像碎了一般。


    她曲着手指虚虚揉着下巴,冰凉的温度适时缓解了一点疼痛。


    沈玉姝不知道尚琢突然发什么疯,要和离,他分明该是最高兴的那个才是。


    算了,他本来也是个疯子。


    沈玉姝冷冷想着,走快几步进了主院。


    正屋里,五六个魏紫长袍的人忙前忙后走着,屋里充斥着颇浓的药味。


    玉兰茫然地站在角落,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沈玉姝认得太医的服制,可正是如此,她才感到奇怪。


    哪来的人呢?


    苏进看出她的疑惑,适时地上前一步:“回王妃,都是王爷找来的。”


    他觑着沈玉姝的面色,又赔笑补充道:“今日太医院里当值的都在这了。”


    他有心劝劝王妃,却在看见沈玉姝古井无波的脸色时,安静将后头话吞了下去。


    对沈玉姝来说,做了就是做了,再如何扶泥填上漏缺都是于事无补。


    她看着前面忙碌的太医,其中一个年岁最大的收了小枕,走到沈玉姝面前,恭敬行礼:“王妃。”


    “常院判不必多礼。”沈玉姝匆匆扶起他,“秋兰怎么样?”


    常院判:“皆是皮外伤,按时抹药便无大碍,臣已写下药方,届时一日三次,好生修养便是。”


    沈玉姝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下来。


    她最担心的事就是秋兰落病根,耽误了以后,那她只怕这辈子也难以安心。


    沈玉姝舒了口气:“多谢常院判。”


    常院判摆摆手,身后小徒弟收好了药箱,先后出去了。


    其他几个太医也都大差不差,尽数离开了。


    苏进周全行了礼:“奴才就先告退了,药物和三餐会有人定时送来,王妃您……”


    沈玉姝打断了他的话:“出去吧。”


    软禁吗。


    沈玉姝平静想着。


    苏进咽下话头,躬身退了出去。


    王爷心思难猜,王妃心思更难猜。


    可、皇后娘娘那边……只怕最后吃亏的还是王爷。


    苏进这么想着,驱使侍卫关上院门,不忘交代:“好生看着,莫怠慢了。”


    侍卫抱拳:“是。”


    屋门关上,里头就隔绝了五六分的光,显得有些暗淡。


    沈玉姝面色晦暗。


    她猜不透尚琢的心思。


    分明是不喜欢的鸟,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禁锢住鸟的来去。


    秋兰已经上过药,却还是睡得不安稳。


    沈玉姝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目光微凝。


    她忽然知晓了尚琢软禁她的用意——


    她若想和离,就必须要见过圣上、皇后。


    一朝软禁,她所有自由就尽数剥夺。


    是对她反抗的惩罚,也是对她生出心思的惩罚。


    沈玉姝捻着指尖。


    她该如何才能见到圣上呢。


    窗外,陈肆躲在角落里急得挠脖子,古铜色的皮肤硬生生被他挠出交错的红痕。


    他转了几圈,还是先回东宫复命去了。


    他想:殿下让他顾着沈小姐安全,如今怎么看都不像安全的样子。


    *****


    东宫


    书房里,三个幕僚噤若寒蝉地站在桌几前。


    尚珏脸色黑得可怕,将折子重重扔到地上,砰砰几下,落在他们脚尖。


    “废物。”尚珏沉声呵道。


    三人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外人只觉殿下温润如玉,他们为太子卖命的却最是清楚——


    狠辣、冷心。


    其中一个幕僚哆嗦着想解释:“殿、殿下……”


    “闭嘴,孤不想听废话。”尚珏冷声说着,话音却忽然被打断。


    “殿下!”陈肆傻头傻脑地闯进书房,外头三个侍卫都没拉住,“沈小姐出事了!”陈肆自顾自地补充道。


    “什么?”尚珏皱眉。


    ……


    书房里的人尽数清了,尚珏听着陈肆的话,微微挑起一边剑眉,食指和中指在圈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浅淡的虎口痣越发清晰起来。


    他似笑非笑:“你是说,尚琢把她软禁了?”


    陈肆点点头:“苏进说谁都不能进去。”


    尚珏轻笑一声。


    他原以为,要一点点引诱着沈玉姝走进自己的地盘,没想到那个蠢弟弟还是有几分用,帮着他将沈玉姝往自己身边送。


    沈玉姝本也是他的人,不过是一时不察让人偷了去。


    想到这里,尚珏原本因为他们要和离而生出的一点愉悦又散了。


    就像是好生藏在家里漂亮的波斯,一朝被人拐走,圈进了别人的府邸里。


    尚珏讨厌这种失控、被染指的感觉。


    他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扶手,良久:“派人去找父皇,说孤有要事求见。”


    陈肆:“是。”


    *****


    夜幕时分,主院早早掌过灯。


    虽是被软禁,任何人不得出入,但该有的用度却是一点没少。


    甚至更多了些。


    沈玉姝用过晚膳后,便坐在罗汉床边看书。


    书是之前想吃牛乳糖,从书肆带回来的那几本,不过那次没能见到东家就是了。


    她翻书的手顿了顿,和离的心是东家给她讲故事定下的,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不过话说回来,东家一个谢、太子殿下一个谢,两个谢都还没道,等哪天有了机会,得登门道谢才是。


    “王妃。”一个眼生的侍女捧着数十匹罗缎进来,放在正厅的桌上。


    是尚琢派来伺候的人。


    “这是什么。”沈玉姝翻过书页,淡声问。


    “是王爷送来的,说给您做开春的衣服。”侍女恭敬答道。


    沈玉姝敛过眼,安静地合上书:“告诉你们王爷,我留不到开春,不用弄这些东西来。”


    她真的搞不明白,如今尚琢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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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


    侍女有些结舌,嗫嚅着没敢真搭腔,缩着头出去了,还没走到廊下,就见到了走来的何之纯。


    沈玉姝端起茶呷了一口,是八府新奉的。


    她听见后头传来的脚步声,眼也未抬:“何小姐。”


    她知道何之纯会来,她在等她。


    何之纯微微挑起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玉姝轻笑,没搭这句话。


    “罢了。”何之纯毫不见外在她身边坐下,正好看到正厅桌上的罗缎,“原来到你这了。”


    “什么?”


    何之纯唇角挂着有些恶意的笑:“适才阿琢让我挑几匹瞧得上的罗缎,我嫌花色重,就拒了,没想全落到了你的院子里。”


    沈玉姝:“哦。”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想拿回去就拿走吧。”


    何之纯脸色一僵,生硬转了话题:“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先提出和尚琢和离。”


    她没再刻意恶心沈玉姝喊“阿琢”。


    “嗯?”沈玉姝捧着茶盏,从鼻腔发出一点细细的反问。


    “毕竟无论怎么看,尚琢都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不是吗?”何之纯稍稍歪过头说。


    闻言,沈玉姝笑意敛了,她放下手里的茶盏,平静地问:“你是这么想的吗?”


    “什么?”这会轮到何之纯愣住了。


    “你觉得尚琢是个很合适的夫婿,所以甘愿冒着骂名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沈玉姝问,“我知道何侍郎从未亏待你,你不必拿对尚琢的那一套搪塞我。”


    “为了这么一个自私的男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吗?”沈玉姝认真地看着何之纯。


    她其实很早就有这个问题了,只是因为利益的对立从未有机会问出过。


    听着她的话,何之纯眼睛有些泛红,她深吸了口气道:“你懂什么,你如果有一个做瘦马的娘,你还能像如今这样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话吗?”


    沈玉姝无言。


    她不认同何之纯的话,却也不想在没经历过的时候说些轻飘飘的话。


    她以前不懂事,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父亲说她会做合格的主母,她也就应着那么想了。


    可如今沈玉姝不这么想了,她想看看自己会怎么活。


    沈玉姝道:“不过你应该也不想做一辈子外室吧。”


    她眉梢挂着一点笑意:“我一日坐着这个位置,你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是你当真相信他那点虚无的爱?”


    何之纯嗤笑:“你不必激我,你要和离、我要上位,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她敛容站起身:“我会帮你把消息透露给宁王妃,至于剩下的,就不是我的事了。”


    “这就够了。”


    达成了今夜的目的,沈玉姝难得有一些好心情,生出了一点坏心思:“谢谢嗷。”她声音带了几分俏皮。


    何之纯气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人离开,沈玉姝心头的阴霾总算散了几分。


    如今,就差陛下与皇后,她就能与尚琢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