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作品:《夫君他今天动心了吗

    翠湖东街。


    裴闻卿从香铺走出,与从对面文雅集出来的谢世杰打了个照面。


    “谢兄又来买书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瞟向谢世杰手上拿着的东西,一个扁平的黑木匣子。


    谢世杰略微迟疑,笑道:“来给孩子买点东西。”


    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怎么还在这,幼娘昨日派人回来说,今日与你一道回府吃饭,还让母亲晚饭多备些。”


    今天是什么日子,谢世杰心里跟明镜似的。


    裴闻卿反问道:“谢兄也不是还没回府,想来是不着急的。”


    这话点醒了谢世杰,他赶紧道:“不说了。府上还有事,我先回府。你也赶紧回去,早些过来。”


    一溜烟的功夫,只剩得他留在原地,身形落寞。


    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裴闻卿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牵起嘴角走进旁边的琼华阁。


    掌柜热情地上前迎接,问他:“这位郎君,想要什么样式的玉器?是想送夫人还是孩子?”


    裴闻卿思索片刻,问道:“送妹妹的……有吗?”


    “有有有。”掌柜从陈列柜里取出几个样式来,仔细介绍:“这只紫玉镯是本店新到的款式,温润细腻,最适合女子佩戴;还有这只莲花玉簪质地通透毫无瑕疵,雕刻得栩栩如生。”


    “可有如意锁?”


    “自然也有。”掌柜弓身拿出几只如意锁整齐摆放在他面前,“有桃花如意锁,发财如意锁,还有平安如意锁,皆是选用上等美玉精心雕琢而成。”


    裴闻卿一眼相中那枚平安如意锁,拿着手上来回摩挲,当即定下来:“就要这个吧。”


    “好嘞,客客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掌柜笑呵呵动手打包起来。


    这时,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急切的少女声有些耳熟。


    “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凌影领命出去查看,不一会便又跑回来。


    “是韦家二娘子。”


    “云宁?她怎么在这里?”


    裴闻卿从琼华阁出来,见到韦云宁与她弟弟韦寒柏正拽着一位老者赶路,他赶紧上前去询问:“云宁,怎么回事?”


    韦云宁松开那老者的手,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哭道:“裴哥哥,我二哥……二哥今日去京郊赛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比她小三岁的韦寒柏也是泪眼汪汪,紧紧拉着大夫的手不放,嘴里一个劲地催促大夫走快些。


    “你姐姐呢?”裴闻卿最关心的还是她。


    韦云宁眼泪哗哗往下流,摇摇头:“不知道,刚才我去庆王府找她,她不在府里,姐夫也不在。”


    不在府里,还能在什么地方。


    夫妇俩都不在,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在宫里。


    “你先别哭,带着寒柏先回去。”裴闻卿安抚她道,“我去宫里找你姐姐。”


    他让凌影用马车送姐弟俩和大夫去韦府,自己骑上快马去宫里找韦云安。


    掌柜包好东西出来,手忙脚乱追上来:“客官,您的玉……”


    人去楼空,无人应答,只剩掌柜的哀怨声。


    骏马如风一般疾驰,鬃毛飞扬,街道两旁的人群纷纷惊慌避让,满是惊愕与惶恐。


    赶至宫城旁,御街另一头同样尘土飞扬,模糊了他的视线。


    马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抹丹色清晰可见。


    对面奔驰而来的,正是刚刚得知弟弟坠马的韦云安,与裴闻卿擦肩而过时,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我正好来找你呢。”裴闻卿掉转马头,折回来,“寒松出事了。”


    韦云安嘴唇微微发颤:“我知道了。”


    随后夹紧马腹,朝韦府赶去。


    裴闻卿紧随其后,一同赶去韦府。


    相府与韦府只有一街之隔,从宫城方向回韦府,势必会经过相府大门。


    凌影先一步护送姐弟俩回到韦府,坠马的韦寒松已经送回韦府,仍然昏迷不醒。


    两人匆匆赶到韦府,直奔韦寒松的房中。


    韦云安跪伏在弟弟床边,大声呼唤:“松弟,松弟……”


    在一旁伺候的王氏,拍了拍她的背,“大夫来瞧过,说是磕着脑袋,左腿也摔断了……”


    王氏是她的继母,为人和善,尽心尽力地照顾姐弟俩的生活起居。


    千防万防,这会还是出了意外,忍不住自责起来。


    韦云安声音变得哽咽起来:“那怎么还不醒?”


    她看了一眼弟弟头上的伤,又翻开被子,检查起腿上的伤来。


    左腿上密密麻麻缠着布条,隔着布条能清晰看到固定的薄木板,还有渗至布条外的血渍。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韦云安颤声道,“以后是不是好不了……大夫呢!再去多找几个大夫来。”


    韦云宁哆嗦了一下:“我……我马上……去找。”


    裴闻卿拦下韦云宁,上前安抚道:“会好的……”


    “什么叫会好的!”韦云安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大吼道,“这可是摔断了骨头,怎么会好!”


    裴闻卿耐心劝解道:“你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你面前。”


    去年他摔断腿的事,历历在目。


    韦云安也附和道:“姐姐,别担心。你看裴哥哥之前也是这样,现在都好了。”


    她心疼看着躺在床上的弟弟,声音在喉咙里打着转,“那松弟怎么还不醒……”


    见她难过,裴闻卿语重心长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去找个太医来给他看看。还有,我家里还有之前没用完的膏药,这就让人去取来。”


    他让凌影回去拿药,自己骑马去找太医。


    为图方便,凌影更是不走寻常路,直接翻墙回府取药来。


    相府守卫森严,拿药准备折返时被人发现,因他是少主子的护卫,便没当回事。


    还碰到了巡逻的管家,言明来意后又跃墙而走。


    裴闻卿人在韦府,今夜怕是不会回府的消息,便是他告知管家。


    管家得知消息,再去告诉沈舒幼。


    -


    裴闻卿找来太医为韦寒松诊治,与先前大夫的结论一致。


    腿上的伤需好好将养,一直未醒是因为磕伤脑袋。好在头上伤势不重,明日便能醒来。


    李徽在京郊练兵,将妻弟送回韦府后,又赶去处理此事,不在韦府。


    韦云安将继母劝回去休息,独自留下照看弟弟。


    裴闻卿没有离开,留下陪她。


    明月皎皎,二更梆子声远去,院中一片静谧,两人站在廊下,相顾无言。


    “今天,多亏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韦云安先开口,“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裴闻卿自在道:“跟我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你赶紧回去。”他越是这样,韦云安心里越是不安,“要是幼娘生你的气,你就让她来找我,我亲自跟她解释清楚。”


    “她不会的。”裴闻卿毫不担心。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前院。


    “她不会,我会。”韦云安说出心中所想,“我和她是好朋友,让她知道你与我一直纠缠不清,她该有多难过。”


    李徽也许也会误会自己与裴闻卿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自安好。


    裴闻卿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已经错过一次陪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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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就……”


    “不用!”韦云安有些急躁起来,“真的,你赶紧回去,便是对我最好的方式。”


    他直言道:“这会我怎能独善其身,独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韦云安苦笑一声:“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庆王殿下。”


    自去年元宵节失约后,两人每次的话题,每次都会转到“始作俑者”李徽的身上来。


    裴闻卿很想问她一句“你看现在李徽在这吗”,话到嗓子眼,又被他忍痛咽回去。


    “我想陪陪你,有错吗?”他拍掌诉说,“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陪着你一起度过的。”


    小至她被蚊虫叮咬,他哄着给她擦药,大至她兄长战死沙场,他不眠不休地在灵堂陪着她。


    韦云安垂头低叹一声,将他推至府门外:“多谢裴兄与这么多年对我,对韦府的照拂,往后这条路,我想自己走。”


    她用力合上门,背靠门板,双眼通红,面容灰沉。


    “云娘,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裴闻卿握拳使劲敲着门板,“你与李徽并不是什么良缘,他日后定会有负于你,须尽快脱身为宜……”


    回不了头了,一切都不回不到当初的样子。


    门后,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阻拦着冲出嘴角的呜咽……


    -


    翌日。


    晨阳初照,树梢在云雾散去的瞬间探出了头。


    “婆母万安。”


    沈舒幼一夜未睡,早早妆扮好来向李氏请安。


    李氏很是意外道:“今天这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坐下。”


    沈舒幼笑容满面道:“一岁一礼,早些时候是幼娘不懂事,婆母宽厚大度,一直纵然于我,如今我也该勤快懂事些。”


    李氏察觉她脸色不对劲,眼中布满血丝,怕是一夜没睡。


    方才孙嬷嬷说了几句,说是昨夜裴闻卿并没有回府,她也没有回谢府。


    她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子贤这孩子也真是,偏偏这样的日子不回家。”李氏气得咬牙切齿,“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给你赔不是。”


    沈舒幼笑了笑,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公务要紧。”


    李氏遂道:“等他回来,我立马让他同你一道去谢府,让你父亲好好说说他。”


    “他怕是忙了一夜,回来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沈舒幼不想强人所难,“我今天来,也是想来同您说一声,我打算回家住几日,不知……”


    李氏赶紧打住:“没有什么不能回的,你想回去便回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府里的事有我打理,不碍事。”


    她入府半年,从未打理过府中事务,更是一窍不通。


    说话间,一身酒气的裴闻卿疲惫地走进来。


    “给母亲请安,母亲万安。”


    问安后,他抬眸扫了一眼旁边的她,心里一些过意不去。


    自他进来,沈舒幼没有自始自终没有看他一眼。


    裴闻卿在她对面落了座,正准备开口同她说话,她突然起身来。


    “时候不早了,儿媳先行告退。”


    沈舒幼走得潇洒,没有拖泥带水之意。


    “没看到幼娘生气了,赶紧跟上去啊!”李氏拉起儿子,将他推出去。


    要是她说话有用,她恨不得自己上去挽留,解释。


    东西已经收拾妥当,沈舒幼回房带上东西便可以直接回府。


    裴闻卿喝了一夜的酒,这会半醉半醒,还未等他回到院中,她已经乘上回谢府的马车。


    身子重心往前倾,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倒去,手掌火辣辣的疼。


    他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半躺在地上,耀眼的朝阳直直刺入眼中,微弱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