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作品:《夫君他今天动心了吗

    对于裴闻卿不分昼夜来谢府一事,她也从一开始的冷淡逐渐过度至可以接受,他哪日要是不来,反而也有些奇怪。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六月底,裴皇后的寿宴之后,到了七月突然听兄长说起一桩事来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自己心中所忧虑的事情。


    裴闻卿整日无所事事,沉迷于短暂的欢愉之中,毫无志向,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前几日从兄长得知,此前裴皇后为他求来一个官职,却被他一口回绝,拒绝出任。


    沈舒幼忧虑的是他的将来以及孩子的未来,后来又仔细琢磨,他出身世家大族,就算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是吃穿不愁。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不该这样颓废度日……这件事一直困扰至她生辰的那天。


    谢世杰一早启程去接父亲母亲回城,徐庄与在家中准备饭菜,她早早来到前院等着。


    距离产期还有三个月,行动变得迟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饭厅里帮忙擦擦桌子。


    她正擦着桌子,裴闻卿端着一碗面过来,手上和脸上全都是面粉。


    “幼娘,快来尝尝,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长寿面。”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感到高兴才对,这会心里全然没有那种欣喜的感觉。


    沈舒幼破天荒地拒绝了他:“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不饿也得吃,今日你是寿星。”裴闻卿对她异常的反应毫无察觉,“而且这是我跟孙嬷嬷学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学会的,就算难吃你也得吃两口,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煮东西,连母亲都还没吃过呢。”


    沈舒幼摇摇头,扯开他的手,极力克制着心底涌起的糟糕情绪。


    此前嫂嫂说过,有孕之人缺乏安全感,容易想太多然后闹情绪,不能总憋在心里,适当宣泄出来会舒服一些。


    想明白一切后,这几日夜里偶尔情绪崩溃,情不自禁地落泪。


    裴闻卿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挠着手,发觉她红了一眼,便开始回想着这几日的事情来。


    他有做错什么吗?


    “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不说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沈舒幼深思熟虑一番,吸了吸堵塞地鼻子:“听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给你求了一个官职,你怎么没去?”


    与其询问拒绝的理由,还不如直接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害,你说这事啊!”裴闻卿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又不是什么重要职位,我家又不缺这点俸禄,何必要去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乍一看貌似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沈舒幼苦笑一声:“既然不喜欢,那就自己争取一个喜欢的,去准备科考或者找些事情来做,也总比整日闲在家里好。”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她一直在想,终于让她想明白了,缺一个榜样,缺少给孩子做模范的样子。


    裴闻卿支吾道:“我暂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什么都不缺,只想好好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她有些听腻了,“没有你,我照样能靠自己将孩子抚养长大,你应该多想想你自己!”


    大抵这就是心力交瘁的原因吧。


    裴闻卿还是没有注意到事情都严重性,继续哄着她:“幼娘,你就是想太多了,就算我不当官,也有办法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先吃面,凉了就不好了,要是觉得好吃,往后我天天给你做。”


    “我不吃!”她坚定地回答。


    油盐不进。


    他还是不肯定放弃:“这可是我亲手煮的,赏脸吃两口嘛!”


    “这些自别有人来做,你应该好好想想你的事情。”沈舒幼撂下狠话来,“若是你依旧如此萎靡不振,不务正业,等到孩子出生,我会亲口告诉他,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咣当”一声,裴闻卿手上的筷子突然落地,清脆的落地声在饭厅之中回响。


    “怎么连你也要逼我……”他呆滞地站在那里,仿佛丟了魂一般。


    沈舒幼心口也是一阵疼,扶着肚子继续说:“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希望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个堂堂正正,努力上进的人,而不是游手好闲。”


    “有区别吗……”他冷笑一声,“到底是我让你失望了。”


    沈舒幼直白地告诉他:“不是我对你失望,是你自己选择要成为这个孩子都父亲,那就要成为我所期望的那个人,不然还不如当他不存在。”


    “你就当我死了吧!”


    裴闻卿转身向外,出门时差点撞到徐庄与身上,什么话都没说急匆匆出府去,她怎么喊都喊不住。


    “怎么走得这么着急,好歹一起吃了饭再走……”


    徐庄与走进屋里,却看到沈舒幼面无表情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怎么哭了?又吵架了吗?”


    沈舒幼扑在嫂嫂怀里放声大哭,身子颤抖个不停,徐庄与顿时懵了。


    到了傍晚,沈氏同谢玄清赶回府来,她才敛住失落的情绪,强颜欢笑与家人用晚饭。


    白日情绪崩溃的事情,徐庄与没有同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丈夫,料理好所有事情就来房里陪着她。


    学了几日的女红被她扔到一旁,看着手里的小册子默默流泪,那个册子徐庄看过一回,画着一个小男孩。


    起初她还以为画的是长顾,可怎么看都不像,后来突然想起沈舒幼此前说过,在那个梦里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梦里的孩子。


    徐庄与没有直接开解她,反而拿起一旁她缝了一半的衣裳来,自顾指点着:“这孩子的衣裳要把针脚缝在外面,尽量缝平一些,翻过来熨烫时才不会起褶子,穿着才不硌人。”


    沈舒幼撅着嘴,赌气道:“我想不生了!”


    !!!


    这可把徐庄与吓了一大跳,猛地深吸一口气,思索着对策。


    “现在这个月份不好说,强行落胎怕是要一尸两命。”徐庄与继续夸大说辞,“你没了命,那个男人也不会心疼,转头又去找了别人,不就是个孩子,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除非……将他净身做太监,永绝后患。


    沈舒幼咬牙道:“那我就叫兄长去把他阉了!”


    上辈子都舍得自己动手,这辈子狠不下心来的话,就让她来代劳。


    如此一想,沈舒幼莫名地消了气,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又继续缝起衣服来。


    徐庄与已经把她缝了一半的衣裳拆了,拿到一旁放着,“晚上做这些伤眼睛,白天再做也不迟。”


    “嗯。”


    她就这么想明白了。


    ……


    沈氏这次回城本想一直陪着女儿,奈何还有庄稼要收,便打算先回去一趟,待庄稼熟了,下个月收完再回来陪着。


    徐庄与让婆母大可放心回去忙着,府中一切有她照料着,稳婆早早就找好了,都是先前替她接生的那些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入月将届时,沈舒幼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生过一回了,也见过旁人生孩子,这心底还是隐约有些害怕。


    她在想裴闻卿,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生辰那日他离开谢府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越是不安就越想做些什么,思来想去她还是没忍住让绿华去打探一些关于裴闻卿的消息来。


    绿华前脚刚走,沈舒幼回房时绅到了腰,扶着肚子缓缓坐下,就感觉到一阵暖意自上往下流,肚子发硬。


    “来人啊!青萍……”


    本该是绿华寸步不离守着她,此刻又被她使唤去办事,好在绿华出门时同青萍说了一声。


    青萍来到院子就听到娘子喊她,急匆匆跑进来,见势不妙立刻着人去叫稳婆和沈氏来。


    恰逢李氏来找好友叙旧,听到动静赶紧叫人去告诉谢世杰夫妇回来,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突然就发动了……”沈氏一边担心着女儿一边问稳婆。


    稳婆看了一眼:“娘子吃得好,提前几日也是很正常的。”


    李氏又让人去叫张太医来,同好友一起在一旁守着。


    这种感觉沈舒幼最明白不过,前世折磨她三天三夜才终于把孩子生下来,这次怕不是也要熬说几日。


    约摸两三个时辰后,绿华从外面回来,失落地同她摇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找到。”


    沈舒幼捂着肚子眨了眨眼,不再有任何期盼。


    “别想那么多。”徐庄与替她擦着汗,“趁现在还没那么痛,吃了东西赶紧睡会,等见红了好有力气生孩子。”


    李氏环顾四周,才想起来那个最不该缺席的人,忙派人去找。


    “子贤这孩子也真是,都快要当父亲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着调,我这就叫人去把他找来。”


    大伙这才从李氏嘴里得知裴闻卿的近况,裴闻卿眼下并不在京城,至于去了何处,她也无从得知。


    次日鸡鸣,沈舒幼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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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剧痛惊醒,她见红了!


    连着灌了三碗催产药,肚子痛得越来越频繁,好似要炸开一般。


    “啊……”


    痛,史无前例的痛。


    “别喊,好好保存体力。”


    徐庄与片刻不得休息守在她床前,担心她出了意外,上了年纪的沈氏与李氏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着。


    源源不断地血从身体流出,满屋子都是血腥味,沈舒幼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布满血丝,渐渐没了力气。


    窗外透来的亮光变得模糊,无数尘埃在眼前漂浮着,如星星一闪一闪。


    “幼娘……”


    她好像听到裴闻卿在呼唤自己……不对,不是他,他不会这样叫他。


    他只会说:沈舒幼,拿命了!


    “啊!”


    她紧抓着手心的荷包,撕心裂肺地喊着:“裴闻卿!你欠我的……拿什么来还!”


    “命!我拿我的命还给你!”


    门外的裴闻卿大喊着,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娘子使劲啊!快能看到孩子都头了!”


    稳婆比任何人都着急,一个劲地催促着。


    着急的还有匆匆赶回来,在门外大喊大叫地裴闻卿,谢世杰紧紧拽着他,就差把他绑了!


    他还要喊,被李氏用帕子塞了嘴,才止住了声。


    “我不要你的命……”


    她只要想要明昭!


    不知反复了多少回,终于把堵在肚子里东西挤出来,接近失聪的耳朵才迎来一阵响亮地啼哭声,轰地一声,周围变得嘈杂起来。


    “生了!生了!”


    屋外众人欢呼不已,拍拍胸脯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稳婆收拾好一切,徐庄与抱着孩子出来报喜。


    “母女平安。”


    还没等李氏抱上孩子,裴闻卿摘掉嘴里的帕子,挤到孩子面前来,怔怔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孩子。


    “女儿?怎么会是女儿呢?不应该是儿子吗?”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向他,李氏尴尬地笑了笑,推他一把:“女儿怎么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你姐姐,也没见比你差到哪去……”


    沈氏附和着道:“看不出来啊,子贤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这个时候竟还想着要儿子继承家业呢!”


    “不是……”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幼娘呢……”


    徐庄与把孩子交到沈氏手中,同他说:“累了,在里头休息呢。”


    话音刚落,他直奔屋中,稳婆和婢女在一旁收拾着,满是血渍的白布一盆接一盆端出去。


    “幼娘……”


    裴闻卿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珠。


    她微弱地喘着气:“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女儿……自会有嫂嫂帮我教着。”


    “不说这个了,你先好好休息。”


    沈舒幼乏得不行,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再醒来已经是洗三礼那日早晨,外头有收生姥姥和李氏他们忙着,沈氏在屋里给女儿喂了点粥,待会好给孩子开乳。


    徐庄与已经提前找好乳母,只是这照例,这第一口奶还得是亲生母亲的。


    稍微过一次仪式罢了,并不是真的喂孩子,孩子也吃了些东西,洗浴里结束后便放到她身旁。


    今日也是她第一次清楚看到孩子都模样,和明昭还是有些区别的,明昭是招风耳,女儿却去佛祖耳。


    李氏说这佛祖儿可是有福之人才有的。


    沈舒幼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女儿的脸颊,吹弹可破,只敢用指腹摸了摸。


    “洗三礼的最后一步便是起名字,可都想好了?”李氏比任何人都还要着急。


    谢世杰最先看向母亲,沈氏直接摇头拒绝。


    他看向一旁的父亲,示意道:“这取名自然而然得由我父亲来,毕竟在这里他年纪最长,资历最深。”


    还没等谢玄清开口,就被李氏当场拦下来,嫌弃道:“可别让你父亲取了,你看看你妹妹,当时他想了三个月就想了这么个名字,舒字尚且说得过去,这个幼字就很敷衍,像是找不到字硬凑的。”


    谢玄清只好尴尬地笑着。


    谢世杰又把目光挪到妻子身上,抬眼示意她:“那就庄姐来取。”


    徐庄与也是摇头拒绝。


    这时,沈舒幼抬起手来,小声道:“我想自己取……”


    守在床边的裴闻卿不再沉默,同意她的想法。


    “让幼娘自己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