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 98 章

作品:《夫君他今天动心了吗

    刚刚吃饱喝足睡下的女儿,又被他摇醒,张嘴哇哇大哭,两人怎么都哄不好,像个烫手山芋换着抱。


    眼看女儿越哭越凶,嗓子都快哭哑了,她和裴闻卿才想起赶紧叫乳母来哄。


    说来也神奇,孩子刚到乳母手里一会,哭声就停了,不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夫妻俩俩呆呆地站在旁边,连个声响都不敢弄出来,深怕吵醒孩子。


    乳母将哄好的孩子放到木摇床上,又交代了几句,方才敢离去。二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摇床旁,趴在围栏上细细打量着还在。


    “你之前不是带过孩子吗?怎么也哄不好。”裴闻卿犯起嘀咕。


    沈舒幼也不惯着他,喃喃道:“我儿子可乖了,不像你女儿脾气大地很,饿的时候可以一刻都等不了,还有边吃边睡。”


    擅自给孩子定下名字的事,裴闻卿还没有告诉她,如今他可稀罕这个女儿了,一日不见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既然是我的女儿,那就叫裴昭昭好了。”裴闻卿借着这个由头提起女儿的名字来。


    虽然从未想过让女儿跟他姓,但裴昭昭这个名字还是挺顺耳的,不过沈昭昭、谢昭昭也不赖。


    她拒绝道:“不行,都说了让我自己来取,你更是不能打岔。”


    “嗯嗯。”裴闻卿爱怜地抚上女儿的脸颊,“我叫我的,你取你的,裴昭昭,你说对不对啊?”


    不对不对,她不同意!


    望着女儿熟睡的小脸,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个玉坠子来给女儿带上。


    正想名字的沈舒幼被这一暮吸引过去,那枚玉坠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前世与他意乱情迷后,裴闻卿便是将这枚玉坠子给她当作信物,后来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为家人申冤,把玉坠子留给了明昭。


    倘若她的事连累到庆王,明昭因此遭了难,负责此事的一定会是裴决的人,看到此物想必不会伤害明昭……也不知道后来这个玉坠子有没有派上用场。


    “怎么又是这个破玉锁,你就没别东西可以送了吗?”她实在忍不住说他几句,“送给青梅竹马的儿子时,恨不得连整个家底都给人送去,到自己女儿这里就只有一块破石头。”


    裴闻卿送得心安理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可是姑姑让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还请大师开光,并诵经七七四十九天送给我的,可保平安,百病全消。”


    怎么和之前说的不大一样……


    “我记得,当初送我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沈舒幼开始回想着,质疑道,“这枚玉锁是母亲送我的,自小我便贴身带着……怎么这会就变成皇后娘娘送的,该不会从路边随手捡来的吧?”


    送别人就金玉齐全,到自己亲女儿这里就是一个自己不想要的玉,在她眼里玉和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裴闻卿慢悠悠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送玉坠吧,婴儿皮肤娇嫩,送金银容易刮伤孩子,可就不好了。”


    不就是翻旧账吗?他也会。


    沈舒幼莫名一噎,朝他翻了个白眼,她说的行了吧!


    孩子带不了,她能带,怎也也没见给她送,她越想越委屈,开始赌气不想搭理他。


    裴闻卿笑而不语,细心给女儿藏好玉,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扁平匣子递给她,见她看都不看一眼,就自己打开来放到她眼前。


    匣中是一只紫玉手镯,她虽对首饰一类不大敢兴趣,但还是被这只镯子吸引过去,目不转晴地盯着看。


    竟然是她最喜欢的紫色,他都记得!


    愁眉苦脸的沈舒幼突然两眼放光,一把夺过手镯对着亮光研究起来,晶莹剔透,玉镯触手生温。


    她前后看了一圈,迫不及待地戴上,使了半天劲怎么都戴不进去,场面有些尴尬。


    是他圈口买小了?还是她这些日子胖得太厉害了……


    裴闻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担心她会弄碎玉镯,不得已出手阻止。


    “我来帮你戴。”


    他拿回玉镯,顺手拿来一旁给女儿擦脸的帕子套在她左手上,捋顺她的手指,“手伸直,放松。”


    沈舒幼按照他所说的话来做,那玉镯仿佛被施了咒术一般,丝滑地从指尖顺着手指轻巧地滑至手腕。


    “就这样戴好了?”她来回转动手腕,玉手镯像只紫蝴蝶环绕在她手臂上,越看越喜欢。


    裴闻卿含笑点头道:“嗯,玉镯要戴在左手才不易碎。”


    她没有那么多歪理,看会左手,又看右手,总觉得不大对称,“你觉不觉得我的右手好像少了点什么?要是有两个就好了……”


    先前她曾在学堂里看到一个女孩,左右各戴着一个银镯子,用红绳缠着铃铛,上跳下窜跑着玩的时候,铃铛声格外悦耳。


    裴闻卿自有他都一番说辞:“这镯子没必要带两个,一则是不方便,另一则是寓意不好。”


    “不都说好事成双吗?怎么不好了……”她觉得有些奇怪。


    “我寻得这块紫玉的时候,也想着让玉匠雕出一对镯子来。”他缓缓解释道,“那玉匠同我说,一个是完美无缺,两个则是各有残缺,不尽人意,我当时就坚定的让那人只弄一个玉镯。后来与玉匠闲聊时得知,这玉镯若是成对佩戴就形成了锁,将人的气运锁住。”


    沈舒幼微眯着眼听他把话说完,总感觉他被忽悠了。


    “我觉得你八成是被骗了,正所谓无奸不商,能弄两个镯子,他却告诉你最好只弄一个,分明是想将另一半料子占为己有。”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


    裴闻卿没觉得有什么,笑着道:“那就当是我被骗了,等我下次寻得好料子,再给你送来。”


    “你这样说,好像显得我有些贪心……”


    他摇摇头,将她搂进怀中。


    沈舒幼依偎在他怀里,抚摸他送的玉镯,再看着熟睡的女儿,这是她期盼已久的幸福时刻。


    在对他放心暗许之后,沈舒幼无时无刻都憧憬着与他共度一生,与他一同抚育子女。


    “这几日家中有些事要忙,怕是不能天天来看你和昭昭,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女儿。”


    “嗯。”


    裴闻卿在她额头落了一个闻,被她快速推开,小声警告他别乱来,“我还在做月子呢!”


    “我知道。”


    那晚之后,他的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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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从前那般频繁地出入谢府,偶尔夜里过来看一眼她和女儿,便又急匆匆得走了。


    到了腊月,沈舒幼出了月子,终于可以出门透透气。


    孩子刚出生时,李氏就提议要好好热热闹闹一番,满月酒得有,百日宴也得办,越多越好。


    后来这些全都被沈舒幼一一否决,听父兄说如今圣上病重,实在不宜大办特办,简单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好,再给府中仆役多发些赏钱,一起热闹热闹即可。


    这顿饭只有李氏和裴闻卿母子俩过来一起吃,裴决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也无人敢问。


    沈舒幼从母亲那里听了一点风声,李氏与裴决貌若神离,虽在同一屋檐下,但却是各过各的日子,互不干涉。


    因此便没有人敢在李氏面前公然提起裴决的名字来,裴闻卿也不例外。


    那日饭席散后,裴闻卿护送李氏回家,谢世杰才把昭昭户籍的事情告知妹妹。


    便宜都让他尽数占去,她这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又算得了什么!


    沈舒幼越想越气,当场就想跑去府衙将女儿的姓氏改回来。


    后来又不知怎么地突然想明白了,先暂时用着“裴昭昭”这个名字。


    孩子满月后,裴闻卿来府中看望她的日子越来越少,有时三五天都见不上面,她心里空落落的。


    二月大的孩子她没带过,完全无从下手,昭昭不分昼夜地哭着,她和乳母怎么都哄不好。


    就连经验丰富的沈氏与徐庄与也束手无策,只好默默同她一起轮流照看孩子,为她分忧。


    后来连李氏来谢府的次数也少了,沈舒幼感觉家人也很奇怪,好像有事在瞒着她。


    想问之时,昭昭又开始哭闹起来,她只得将此事暂时搁置在一旁,全心全意照看孩子。


    这日,沈舒幼抱着女儿来回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把女儿哄睡着,手臂酸得麻木没了知觉。


    小心翼翼把女儿放到床榻上,盖好被子,伸手揉了揉脑门,垂下手臂上下摆动以此来缓解酸麻不适。


    “咣当”一声,还未戴满一个月的玉镯突然从手臂上掉落在地,碎裂成两半。


    沈舒幼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不安起来,刚把碎掉的玉镯捡起来,女儿突然又哭了,只好将碎玉放到一旁,抱起女儿哄着。


    她一边喂孩子,一个看着碎玉,回想着裴闻卿这些日子的怪异行为来,先是送她一盒又一盒的金银首饰,又是说要把香铺转到昭昭名下来。


    任何东西她都可以收,唯独香铺她不能收,香铺是李氏毕生心血,不是他的东西,她不能将其占为己有,为此还拌了几句嘴。


    现在将一切联想起来,她总感觉裴闻卿是在交代后事,毕竟他此前说过相府有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难道相府要出事……


    昭昭吃着吃着就又睡了,她整理好衣服,抱着孩子出门来,屋外大雪如大朵雪白的棉絮缓缓飘下。


    沈舒幼用袖子挡着孩子的脸,抱着孩子急匆匆跑到前院来。


    前院廊下,谢世杰撑着伞急匆匆赶回来同父母汇报府外的情况。


    “裴相昨夜自刎而亡,今日一早,太子殿下亲自带人查抄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