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银色的触须灵活蠕动的场景划过眼前。


    奥黛尔飞快回忆自己所有和诺曼共处一室的场景,表面仍然只是说道:


    “中毒……像你一样?我不懂。”


    母舰上的卫兵前来迎接他们。巴波立刻垂头接受检查,一身不吭。看见蜷曲身体的克拉,卫兵质问道:


    “有一个孕母情况不对。”


    “我在舞厅发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醉酒而已。舞厅主人舞娘莎莎康蒂愿意对将军解释。”


    巴波回答的声音比卫兵的声音小得多。她察觉这句回复里没有主动提到诺曼,不由得多看巴波一眼。他扭开了头,绒毛末端轻轻抖动。


    卫兵让开道路:


    “留下他。我们自然会对将军汇报。你带上那个孕母去练习室吧。”


    “多谢。”


    巴波放下克拉,匆匆带上奥黛尔走上另一条走廊。一旦回到母舰,卫兵们的咔哒声就占据了所有空间,几乎没有安静之地。到了练习室里,关上门后,外界声音才离远了些。两人像是站在密封的容器里对话。


    作为一个学习礼仪的地方,这里的陈设过于古怪。有沙堆,有白色的模型,墙壁上挂着许多面具。她暂时不想探究房间,急切问道:


    “你说过——”


    巴波清了清嗓子,眼神暗示她不要说话。他那双晶亮的小眼睛充满了强烈的恐惧感。


    “礼仪课,是什么?”


    她换了个话题。


    他浑身的绒毛都松懈了,又对她行了一次礼:


    “卡哈斯曼的礼仪来源于他们错综复杂的历史,有些并不记载在百科全书里,有些已经衰微。您作为异族孕母必须有所了解,以免冒犯他人。从今天起,我会亲自指导您,直到您完全掌握必要的正确社交知识。”


    “但是您说自己来自军事基地。”


    她抛出了疑问:“如果西将军想让军事顾问教我学习礼仪,为什么不指派诺曼?”


    这个问题让巴波慌乱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含混声音:


    “虽然……诺曼顾问是意识解析师。您知道吗?”


    她点头:


    “和母舰的驾驶有关。”


    “对。”


    他低头:“西将军可能是认为诺曼顾问……更适合其他事务,才指派了我。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辅导您。”


    巴波小心翼翼的表情让她更加怀疑起将军和诺曼之间的过节。


    “以及,”


    巴波继续说道:“我会训练您使用蜂刺,仅仅是作为一种可能存在的危机时刻的自保手段。”


    他从绒毛里拿出一团黑色的物品,让她伸手。


    接触到她的手腕后,黑色物品自动延展开,成为类似于手套的黏着物,接触皮肤的那一面有些痒。


    她茫然:


    “它看上去不像刺,像衣服。”


    巴波笨拙地用自己的大手示意她捏拳。她忍不住笑了:


    “你可以用原本的外貌。”


    “不,这是将军的命令。而且我也觉得这样更好。毕竟您从来没有和卡哈斯曼人……”


    他说话声音又变小了;“对不起。蜂刺现在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按照我的姿势来。”


    轻轻握拳,一根细长的锥刺就从指关节的部位弹出。这根只有她的两个手掌长的小家伙和她的头发一样是黑色,末端纤细锐利。虽然比起卫兵们的前爪,这把武器只能算是玩具,但她已经满意了。


    “小心不要伤着您自己。”


    巴波走到她身边,教她作出防御姿势:“现在蜂刺依附在培育容器上,您持续使用一段时间后它就能和您的身体融为一体。虽然无法刺入卡哈斯曼人的甲壳,但是遭遇其他敌对生物时,您可以……”


    “比如对准温血鱼的喉咙中的那条线。”


    她脱口而出。


    巴波紧张地笑:


    “不,只要我们还生活在虫群中,您就不应该把蜂刺当作武器。比如说……其他孕母对您并不友好,您应该如何应对呢?”


    她选择了一个看起来不会出错的答案:


    “躲开它们。”


    “也不。”


    巴波摇晃着手:“其他孕母是您的同伴。您应该主动向它们示好,这样会帮助您更快融入集体。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卫兵来保卫您,和您的卵。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您可以用这把蜂刺为将军战斗,或者荣誉献身。”


    她反复张开手又握拳,听着蜂刺伸缩的刷刷声音:


    “真的会有那种时候吗?”


    巴波点头:


    “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现在远离将军的领土中心,所有情况都需要有所准备。”


    接下来的时间里巴波教她使用蜂刺的姿势。看似笨拙的他的动作极其灵活,为她示范蜂刺时身体几乎从地面上起飞。实际上,她看见了他背后那对明显不起作用的小翅膀:


    “你能飞吗?”


    巴波抖动自己的小翅膀,绒毛被扇起来几撮。


    “不,我是在将军的领地上出生的二代蜂族。我们的祖先自从宣誓效忠卡哈斯曼人起,就自动退化了翅膀。”


    剩下的训练时间,她什么也没说。巴波讲解了基本礼仪,然后让她自由探索房间。曾经她为了寻找一点点食物可以连续翻过几座冰川,现在绕着房间走完一圈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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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喘气。她暗自提醒自己要注意这一点。


    她走到墙边坐下,观察那些挂在墙上的面具。面具的外壳看上去是按照卡哈斯曼人的头部形状雕刻的。她用自己的手去对比面具的大小,问道:


    “这些面具也是武器的一部分吗?”


    “不,只是供卫兵战斗练习使用的装饰物。”


    回答她的声音不是巴波。


    她回头,发现将军已经走进房间,巴波退到了角落里。想到刚学的礼仪,她煞有介事压低身体做出行礼的姿势,却没想到失去平衡,一头扑在沙坑里。


    西捉着她的衣领把她拉起来:


    “姿势差不多了。”


    她抖去头顶的沙子,看见有些沙石飞到了将军肩头,目光立马挪个方向。


    将军不动声色拂去沙石:


    “我正好路过这里。有卫兵向我报告了克拉的事情。他带你去了莎莎舞厅吗?”


    “是的。”


    “你还记得我如何形容那里吗?”


    “那是一个……”


    她记得很清楚:“我忘了那些词。但您确实说过那里不安全。克拉喝醉后我很不安,幸好有巴波帮助我回来。”


    想到袖口里藏的舞娘眼珠,她主动拿出来给西看:


    “而且莎莎康蒂给了我这个。”


    西只是看,没有触碰眼珠。


    他的语气和之前不同了,让她有些害怕:


    “既然你和舞娘达成了交易,那么你可以保有自己得来的东西。但是你保证过遵守母舰上的规则。这种行为让我失望。”


    可是诺曼。她刚刚张口,瞥见缩在墙角的巴波在摇头。


    “抬头,奥黛尔。永远不要在接受惩罚时低头。”


    西让她抬头,直视自己:


    “我希望你能明白对将军许下承诺的重要性。你已经是正式孕母了。我希望你能在被关禁闭期间好好遵守所有规则。”


    他的金发直逼眼前,她才发现他隐藏在人类面孔下属于异族的那一部分特征。隐藏在完美的金发和嘴唇里的细枝末节,虫类的嘶嘶鸣叫声。


    她回避了目光:


    “对不起。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份,将军大人。”


    一根手指拂过她的嘴唇,仿佛在感受她说话时的嘴唇颤动。那双从来没有感情的蓝眼睛里映出的是她黑色的影子。


    西点了一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在上礼仪课期间离开自己的观察室。禁闭期结束后我会让卫兵来找你。”


    西离开的身影只在大门上留下个金色光斑。卫兵催促她动身回观察室,她把蜂刺还给巴波时,得到了他安慰似的拍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