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宫宴

作品:《被迫成亲第三年

    顾时珏盯着一杯茶,思索良久,落在旁人眼中却变了模样。


    上回斜月别院内,顾时珏对晋王丝毫不留情面的事,晋王可是耿耿于怀。


    原本意图拉拢他,谁知这般张狂,根本不曾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晋王早就想着寻机会,下他颜面,一番敲打,让他明白自己身份。


    “顾大统领手中这杯茶,想来是绝世好茶,不若奉与本王。”


    晋王微抬着下巴,一脸高高在上,很是轻蔑的盯着顾时珏。


    “这杯茶晋王殿下若是想要,微臣自然双手奉上。”


    有傻蛋自己撞上来,顾时珏可不会客气,左手将茶盏推过去。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客气了。”


    晋王接过茶杯将其一饮而尽,喝完后更是将茶杯翻转,口朝地,以示挑衅。


    “哟。”许王从外间走来,见状轻笑出声,“三哥如今是越发小气,不过一杯茶而已,有什么稀奇的,要从顾大统领的手里抢过来,这知道的是一杯茶,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品。”


    “五弟见识浅短了,这正说明本王与顾大统领关系亲厚,不分彼此。”


    “三哥还未喝酒便醉了,有趣,与臣属不分彼此?若是如此说来,顾大统领已站到你那边?”


    “许王殿下慎言。”顾时珏的声音已冷极致。


    “哈哈哈。”许王笑得张扬无比,“哈哈哈三哥,你心里清楚便好,为何要说到明面上,反而让人笑话你胸无点墨。”


    “圣上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


    大太监赵钱的声音响起,将两位王爷的争论打断。


    若非如此,只怕他们两个能吵到天亮,真是你来我往毫不相让。


    姜玥听得头疼,眼前这两位王爷在宫宴上都能吵成这样,更不必说早朝。


    “你可有什么不舒服?”顾时珏不放心的侧身问她。


    “没有。”她并无不适,只是好困,出门前已在家吃过些,不想如今还是饿。


    众人起身向齐文帝皇后行礼。


    “快平身,不过是家宴,不必拘礼。”


    “今日是立冬,场下的皆是朝中重臣、皇室宗亲,乃是朕的左膀右臂,来共饮此杯。”


    齐文帝看起来兴致不错,众人闻言便举起手中酒杯,满场高声:“多谢圣上,祝圣上长乐欢喜。”


    齐文帝朗声笑着,菜品渐次端上来,等候在外间的舞姬进场,丝竹管弦乐响起。


    “咦。”酒过三巡,齐文帝望着下首众人,随意问道,“晋王何在?”


    齐文帝不经意的一句话,引得满场人抬眸。


    是啊,往日这样的场合,晋王殿下总是能压过许王,逗得齐文帝大笑。今晚出了开场时,众人同举杯时见过,后来便不见踪影。


    贵妃皱眉,转身看向身旁太监与贵嬷嬷,贵嬷嬷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转身寻个由头偷偷下去。


    晋王近来过于放肆,若是在宫宴上出个差错,被许王抓住小辫子,可是得不偿失。


    “想来他是醉酒去外面吹风了。”


    贵妃端坐在齐文帝右侧,柔声回道。


    “他这喜好饮酒的毛病,不知何时才能改掉,先前因着醉酒而误的事还少吗!”


    听着贵妃的话,齐文帝的语气瞬间变差。


    贵妃只好哄着齐文帝,渐渐将他怒气平复。


    却说姜玥菜品没吃几口,便突然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顾时珏扶着她要倒下的半边身子,从怀中取过一枚丹药,喂她吃下。


    这丹药是滋补身体的,也可以解一些轻微的毒。


    他怀疑姜静递给她的茶杯里,没有情药,但是有毒。


    整晚姜玥都是晕晕欲睡,这实在不正常,原本他想带她去外间寻个闲置宫殿歇息片刻,却不想齐文帝突然开口寻晋王。


    满场人的目光都被集中,他此时带着人下去只怕会引起注意。


    他只得将她半边身子拥在怀中,却不想还是被人问起。


    “顾统领夫妻当真是恩爱,尊夫人醉酒也要抱着她不肯假手于人,委实让我等羡慕。”


    对面第一排的宗亲开口。


    “此言不错。”楚国公也跟着附和,“顾少夫人持家有道,连我那轻易不肯夸人的夫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少年夫妻恩爱,咱们这些老骨头自然不懂。”


    “当年,我也是风流公子,如今白发苍苍,可叹啊。”


    面对朝中老臣和宗亲的玩笑,顾时珏只得硬笑回应。


    又一歌舞起,满场目光被吸引过去,正是好机会。


    他扶着姜玥,往殿内侧门走去。


    不想刚出殿门,廊柱下忽而探出个身影。


    “美人何故醉倒了,我可扶你一把。”


    这男子的声音轻佻放荡,却在看清美人身旁所立之人后,脸色惊变,双瞳暗淡:“顾、顾大统领。”


    姜家那个女人不是说顾时珏不会在吗!为何会神志清醒出现在此地?若是他知道顾时珏在,便是给十个胆子也不敢来。


    顾时珏并未开口,只是眼风冷淡瞟一眼,随口带着上位者的姿态:“工部右侍郎何家三郎?”


    何三郎怎能想到顾时珏三年不在京,居然可以一眼认出自己!他仔细回想,并不曾与顾时珏有什么交集,最多与顾家三郎喝过几次酒罢了。


    “还不滚?”


    顾时珏话音落,何三郎立刻告辞,落荒而逃。


    此番进宫,姜玥身边的秋绿和冬雾都等在宫外,也只有顾山跟他一起进来。


    顾时珏用怀中姜玥拥紧,对身后顾山道:“将你怀中解毒丹拿出来。”


    “难道少夫人中毒了?”顾山虽然疑惑,还是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打开倒出来一杯小小药丸。


    顾时珏这三年在军中跟着军医学了些简单把脉,虽不能说是精通,简单的脉象也能看。他方才给姜玥把脉,发现脉象比先前好不少,可见方才的丹药已起作用。


    姜静下的毒并不致命,而是会让人沉睡。


    解毒丹应该能解开七八成,足够让她变得清醒。


    *


    姜静买通后宫一个太监,让他看到镇北侯世子醉酒后,将人引到偏僻宫殿。


    等到事成后,让这太监大声疾呼,所有人都会被引过来。到那个时候,木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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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生米做成熟饭,齐文帝皇后皆在场,便是顾时珏再不情愿也只得迎她进府。


    当年姜玥不过是醉酒跌入怀中,都能引得太后赐婚,当年她能成功,如今自己也必然能成功。


    只要她进府,凭她的美貌与手段,定能将世子的心牢牢握在手心。待她生下一儿半女,坐稳侯府世子夫人之位,还有姜玥那个贱人什么事?父亲再也不能轻易呵斥于她,反而要讨好、奉承她。


    等她成为统领夫人,便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嫡妻,日后诰命加身,风光无限。整个清远伯府的人,都要仰她鼻息过活,她抬抬手便可掌握他们一生命运。


    就连母亲也能请奉诰命,她们母女多年辛苦没有白费。


    而这一切,原本在三年前,就应该被她握在手心!


    她心里盘算着,越想越得意,险些要笑出声来。


    都怪姜玥那个贱人坏她的事,连嫡亲妹妹的婚事都要算计,不知廉耻,今日她便要一雪前耻。


    姜静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殿门处有脚步声传来。


    为了隐蔽,她特意将所有烛火吹熄,此时的殿内正是漆黑一团,只有外面月光漏进来,隐约可见人影。


    却说晋王的酒力不浅,或许是今晚喝得太多,席间他热意上头,全身都似火烧般滚烫。


    从席上出来,沿着琉璃阁旁边小路慢慢走着,不知走到何处,他突然撞上个小太监。


    那太监一看是晋王,吓得腿软,竟跪在地上。


    “你是那个宫的?见到本王这般害怕,难道本王会吃了你不成?”


    晋王燥热得厉害,想找个地方歇息。


    “奴才、奴才是。”


    那太监原本偷拿姜静的银钱来办事,就有些心虚,他中途甚至想着将钱退回去,保命要紧。镇北侯府世子可是有冷面阎罗的称呼,若是事后饭账将他找出来,岂不是性命不保。


    只怪他一时被钱财所迷,才冲昏头脑应下这作死的事来。


    这太监守在小路上,等着人来。可是等了许久,不要说镇北侯世子,就是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此时又被晋王撞上,他更加害怕。


    晋王怒骂道:“那个宫的都说不清楚,快带本王去僻静地方歇息,不然本王治你死罪。”


    那太监被晋王的话吓得冷汗直流,这附近哪里还有什么僻静宫殿,唯一一处早已被姜家姑娘占上了!


    “你是傻了吗?还不快领路。”晋王所有的耐心都消耗完了,根本不想再等待片刻,“若是惹恼了本王,将你个狗奴才立刻杖杀!”


    听得晋王的催促,太监心如死灰。他想着:左右等不到镇北侯世子,不如将晋王领过去,王爷地位尊贵岂不比区区侯府世子要好,只怕那姜家姑娘还得感谢他。


    这太监在心里一琢磨,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敏,这岂不是一箭双雕,就这样领着晋王到了姜静所在的宫殿。


    而此刻大殿之上端坐席间的顾时珏分毫不在意旁人眼光,就这样半拥着姜玥,掌心摩挲着她的手心想:她倒是挺白,不止脸白手也白,只是不知其他……是否也这样白。


    他惊觉自己念头被吓到,难道自己被那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