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川站的笔直，双手停在空中，她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变得僵硬。


    叶小柔慌忙松开手，红晕爬上她的耳朵，要不是现在天黑了，不然陈煦川肯定能清楚的看到她那红的滴血的耳根。


    “咳。”陈煦川咳嗽一声，双手覆在腰际不动声色的整理被叶小柔攥皱的训练服。


    陈煦川率先回过神，声音镇定：“走吧。”


    叶小柔跟在他身后，距离比刚才拉开了些，只不过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睛仍然在路两边张望。


    -


    终于，在经过一路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和蛙叫的漆黑小道后，叶小柔看到了前面不远处透过树叶传来的点点路灯光。


    柔黄的暖光照在她身上，一直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去，连带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注意到叶小柔没有跟上来，陈煦川转过身，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拉成长长一条。


    “不饿吗？”陈煦川斜靠在路灯杆上，一只脚随意搭在另一只脚上形成一个三角形，垂着的眼睛抬起，墨色的眸子注视着她。


    路灯就在他头顶，从叶小柔的角度看过去就仿佛是在他身上渡了一层光。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


    我佛慈悲。


    “咕咕咕～”


    从肚子里发出的叫声很好的替她回答了陈煦川。


    “嘿嘿。”叶小柔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清澈的眼睛看向陈煦川，水灵灵的。


    “那还不跟上。”


    “来了。”


    叶小柔走在陈煦川旁边，瞟一眼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主动打开话题：


    “陈队，你知道刚才你在路灯下的样子有多好看吗？！”


    “整个人周围都散发着光。”


    “帅惨了。”


    “再配上你这英朗帅气的脸，我的天啊，简直就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


    “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陈煦川实在是好奇，最后还是停下脚一本正经的问她。


    “有啊。”叶小柔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天真无邪。


    “我妈、我爸、我哥还有我闺蜜，还有好多认识的人都说过。”


    叶小柔掰着手指头，脸上带着些许骄傲的笑，“不过，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


    -


    在去食堂的路上，叶小柔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了食堂，阮东已经帮他们打好饭。


    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他还是挥着筷子，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晃：“煦川，小柔，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啊？”


    文建利也探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


    叶小柔夹了一块肉放嘴里，坦诚的回答道：“我有点怕黑，走的慢了点。多亏陈队善心大发，愿意陪我一起走。不然这个时候你们都不一定看得到我。”


    说完，她把身子往前探了几分，发问：“东哥，建利，听陈队说晚上你们还要去训练场训练啊？”


    阮东和文建利相视而对，转而把目光转向一边一直沉默的陈煦川。


    陈煦川依旧旁若无人的吃饭，眼睛看着餐盘里的饭，感受到两道投在身上的视线，微微抬头：“你们看我干嘛？！”


    阮东伸手拍了下陈煦川搭在桌子上的手，“你没和人小柔说啊？”


    “什么？”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叶小柔顿时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偏头凝视着陈煦川。


    陈煦川看了看冲他挤眉弄眼的阮东又侧头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叶小柔：“嗯？”


    见暗示不成，阮东直接点明他：“晚训的事。”


    叶小柔可会抓字眼了，她精准的提取到了阮东话里的“晚训”信息，看着陈煦川没什么变化的脸，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吗？是吧？是我想的那样吧？


    “哦。”陈煦川放下筷子，眼睛对上满脸期待的叶小柔，淡淡道：“考虑到你工作的原因，所以每天的晚训可以不用参加。”


    我听到了什么？不用参加！


    是我理解的那个不用参加吗？


    叶小柔双手抓着桌沿，求证：“陈队，意思是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晚上都可以不用晚训是吧？”


    “嗯。”


    我的天！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要不是陈煦川他们还在这里，不然她怎么着也得蹦哒两下。


    陈煦川看着她那写满了高兴的脸，缓缓开口：“你很高兴？”


    “当然……”叶小柔话说一半赶紧反应过来，故作失落，声音低了点：“不是啊。”


    “我特别想和大家同甘共苦，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一起在陈队的训练下成为越来越厉害的人。”


    “陈队专业能力这么强，大家又这么和蔼可亲，虽然今天只是我进中队第一天，但我感觉我和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


    阮东都被她说的有点感动，点点头安慰道：“没事，反正我们白天还要一起训练。”


    文建利也郑重的点头：“对啊小柔。晚上你就专心干你自己的事，白天我们再一起努力训练。”


    “嗯！”叶小柔重重的点头，眼眶莫名有点酸胀。


    “既然你这么想和我们一起训练，那要不……”


    “不用！”叶小柔对着陈煦川展开手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抬头挺胸，大义凛然：“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要学会平衡好生活里的所有事，我可以的。”


    陈煦川眉骨跳跳，认真的看着她，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阮东和文建利也学着陈煦川的动作，纷纷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


    吃完饭，陈煦川还是先把叶小柔送回宿舍再去的训练场。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怕她再迷路了，毕竟她看起来脑子也不太聪明。


    回到宿舍，叶小柔背靠在门后，想到陈煦川刚才在食堂说的话，兴奋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哦耶！”


    “晚上不用晚训。”


    一个转身，叶小柔整个人呈“大”字扑倒在床上，脑袋埋进枕头里。


    不知是床太舒服了还是今天太累了，叶小柔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


    “叩叩叩！”


    被吵醒的叶小柔翻了个身，捞过脚边的被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


    “叩叩叩！”


    声音还在继续。


    叶小柔烦躁的低咒几声，在床上滚了几圈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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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掀开被子起身开门。


    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看到门前脸色有点不耐烦的陈煦川瞬间把话咽回肚子里。


    “陈队？你怎么……”


    “第一天训练，你想迟到？”陈煦川抬起手腕上的表摆在她眼前，眼睛这才看清楚叶小柔此时的样子。


    鸡窝头，眼角有几颗眼屎，嘴边还有一道已经干了的口水痕，衣服也皱皱巴巴的。


    感觉到陈煦川灼热的目光，叶小柔眨巴了几下眼睛，把到嘴边的“来了？”吞回去，手抚上脸颊，“我脸上有什么吗？”


    “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洗漱。现在是六点三十，六点五十的时候我要在宿舍楼门口看到你的影子。”陈煦川收回手，瞥了眼表，抬头看着她，语气冷淡。


    “哦。”叶小柔转身关上门，努努嘴不满的走到洗漱池，眼睛不经意的瞄到镜子里的自己，步子往后退。


    叶小柔不敢相信的搓搓脸，想到刚才陈煦川的眼神，眼睛瞬间瞪大。


    妈耶～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二十分钟后，叶小柔穿戴整齐出现在宿舍楼门口。


    “陈队，我好了。”


    叶小柔扬着大大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陈煦川。


    “走吧。”陈煦川扫了她一眼，抬起脚就往外走。


    “好。”叶小柔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每天早上六点半开始训练。”陈煦川兀自开口，“你最好定个闹钟。”


    叶小柔大步往前，站在陈煦川身旁，歪头冲他笑：“嗯嗯，我知道了。”


    “谢谢陈队。”


    -


    来到操场，大家已经集合完毕。


    陈煦川把叶小柔带到队伍面前，手指着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你就站那儿。”


    “好。”叶小柔点点头，走到指定位置上站好。


    陈煦川看了眼队伍，满意的点点头。


    “全体都有，向左转。”


    “跑步走！”


    跑，跑步！


    叶小柔生无可恋的动起来。


    鬼知道她最讨厌的一项运动就是跑步了。


    想当初读大学的时候，每年800米体测她都是擦着及格线过的。


    犹记得大一第一次体测，她跑完直接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完全没有力气，还是被好友宋星眠和另外一个同学扶起来的。


    之后每年的体测就成了她挥之不掉的噩梦。


    叶小柔刚跑没多久就有点受不了了。


    陈煦川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一把把她拉出来。


    离开队伍，叶小柔弓着腰，双手撑在弯曲的膝盖上，气喘吁吁。


    陈煦川看着她一系列行为，眉峰不自觉一皱，体质这么差？！


    过了几分钟叶小柔才缓过来，直起身子，脸色微红，眼睛望向面前的陈煦川，微微张着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你体质太差了。”陈煦川注视着她，思量了一会儿，开口：“以后每天早上六点你跟我一起来操场晨跑。”


    不容拒绝的语气。


    蓦地。


    叶小柔叉在腰间的双手失去支撑点滑了下来。


    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陈煦川，“一定要晨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