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爱徒今天怎么还没死

    白骊珠只是受到惊吓,修养了两天身体便恢复了。


    这两日,她比以往都更加思念青君。


    他又救了她一次。若非那银色巨龙及时赶到,她想必已经被魔族彻底化作一座石像了。他听说她遇到危险,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救她。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虽然他离开了濯水居,但仍然记挂着过去五年两人之间的情谊,还认她这个“姐姐”。


    两天之后,她就要离开西陵泽了。她希望在离开之前,可以再见青君一次。就算他不喜欢她,不会回应她的感情,她也该亲口向他道谢。


    她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青君的居处并不在这处妖族营地,而是在往北五里之处的一座雪山上。


    西陵泽本是一处沼泽,并没有山,也从不下雪。龙神大人不知从何处移来一处雪山,没有战事的时候,就一个人住在雪山之上。


    龙神大人为人孤僻,没有朋友,只是偶尔和几位大君一起议事。何况雪山酷寒,就连几位大君也不愿造访,雪山之上究竟如何,竟无一人知道。


    白骊珠不怕冷,她的心如热火,只想再见青君一面。


    雪山上并无台阶或步道,白骊珠顺着寒冰凝成的悬崖攀爬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了山顶上有一所孤零零的白色小屋。走近雪屋,她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寒意,那种仿佛要将一切凝结成冰块的寒凉气息足以劝退所有出其不意的访客。


    这里与山下那处喧闹熙攘、人来人往的营地仿佛两个世界。


    白骊珠心道大妖们说龙神大人孤僻果然不假,不然又为何住在这么冰冷的地方。


    她走到近前,发现小屋四壁都是由终年不化的雪块堆砌而成,四面都没有窗户,只在朝南一面有一扇冰块雕成的门。


    白骊珠敲了敲门,门内无人应答。她又尝试推门,门也纹丝不动。


    她想,莫非青君眼下并不在小屋之内?可是据大妖们所说,青君在没有大战的时候都会在这里,眼下并无战事,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她在雪屋之前站了一个时辰,直到夕阳渐渐落下。入夜之后,气温更凉,一个人呆久了,更感觉寒凉透入骨髓,她心中的一腔热火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她想,陆崖与溯夜相熟,不如先去问问陆崖再说。


    她正准备下山,忽听到一道声音:“白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白骊珠抬头,看到陆崖正从山下而来,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灵草,见到她面露惊喜:“白姑娘想必是来看望溯夜……青君的吧?”


    白骊珠微微点头,看向那边的雪屋,道:“我听说溯夜为救我受了伤,但是我下午敲门,里面并无人应门。”


    陆崖大踏步向雪屋走去,一边说道:“溯夜前日伤重,只怕此刻昏迷仍未醒哩。”他叹息道:“龙神之躯,受伤之后,普通的药材无用,只有蕴含原初之力的灵草才对他有用,这些药材可费了我不少功夫,白姑娘随我来吧。”


    白骊珠本来心中怏怏,听说溯夜伤重昏迷,又不免担心起来,跟在陆崖身后,折回雪屋门前,看着紧闭的门扉,问道:“那我们该怎么进去?”


    陆崖将灵草往白骊珠坏中一塞,微笑道:“白姑娘放心,在溯夜这里当不速之客这事我可是驾轻就熟。”


    说话间,他掌心凝现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火焰舔上冰痕,不久那扇冰门就融化成为一滩雪水,露出房间内的面目来。


    白骊珠想不到开门的方法如此简单粗暴,一时愣住了。


    看着白骊珠目瞪口呆的表情,陆崖摊了摊手,道:“溯夜千百年来就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要是不用点非常手段,也不会成为他的朋友……”


    他摸了摸鼻子:“虽然朋友这个词是我自封的……但是总有一天他会亲口承认我是他的朋友。不见得是唯一一个,但一定是第一个。”


    白骊珠莞尔:“我相信你一定终有一天能达成所愿。”


    陆崖道:“白姑娘,其实溯夜虽然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你当真靠近,他并不会将你怎么样,所以也不要太将他不由自主的抗拒当一回事,那并不是他的本心。好了,门已经开了,我们进去吧。”


    那团蓝色的火焰被他收回,塞到白骊珠手中:“这个法宝名叫红莲幽焰,可以将世界上最寒冷坚硬的寒冰融化成水。喏,送给你了,说不定你以后会用的着。”


    两人走进雪屋,白骊珠一眼就看在躺在地上的熟悉人影。


    青君的容貌与在濯水居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目因为沧桑显然更深邃些。他是躺在血泊之中,一身冰蓝衣袍已被鲜血染红,前胸襟袍撕裂,未足裹身,露出精瘦的胸膛和翻裂的伤口。陆崖翻开上袍,只见下腹处另有一道狭长的贯穿伤,伤口深可见骨,若是再深一些只怕能见皮肉下方的脏器。那伤口受伤之后无人清理,流出的已经凝成黑色的血块,部分的血肉已经腐烂。


    白骊珠脸色发白,那日大战她被吸入龙腹,不见外面的情形,此刻打量青君身上伤痕,足见当时那一场大战的惨烈。


    她忍不住问道:“龙神重伤而回,难道妖界就没有医师为他治伤吗?”


    白骊珠心中蓦地一痛。大战结束之后,他就是独自一人躺在这处不会有人来的小屋、任自己的鲜血流淌殆尽吗?


    陆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声道:“龙神一向如此,他曾经说过,他是天道的囚徒,天道不会允许自己的囚徒逃避刑期。龙神只会死于无妄劫,不会死于其他的任何东西。在无妄劫之前,龙神可以说是不死之身。”说到这里,陆崖忍不住叹气:“反正就算不治,他这具身体也会慢慢复原。所以,龙神在战斗中不管受到什么伤,都会拒绝医师替他治伤。我有时候觉得,他甚至贪恋痛苦……”


    白骊珠:“贪恋痛苦?”


    陆崖道:“龙神没有爱的本能,但是经年累月的孤寂足以将任何正常人折磨成疯子。他需要用痛苦来感受自身的存在,维持本我的意志,不至于彻底发疯。如果不是战事着紧,需要他的战力,我才懒得去找药材替他医治。”


    白骊珠感到心脏传来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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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搐动,疼得发紧,几乎无法呼吸。陆崖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可以想见在一次又一次的大战后,或许他都是像现在这样,远离人群,独自一人在冰雪之中独自任自己的伤口腐烂,再慢慢复原,没有亲人朋友,没有任何的慰藉。


    这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也足以让人绝望,可是他却这样过了几千年。


    如果龙神只是溯夜,作为妖界的开创者与战神,她或许可以去尝试理解这份强者的孤独。


    然而溯夜也是青君。


    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与她朝夕相伴五年的弟弟,是她除了姑姑以外最亲近的人。她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命运加诸于她最亲近的人身上。


    陆崖见她脸色苍白,担心道:“白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受了寒。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回营地休息,溯夜这边不用担心,他是不会死的。”


    “我没事。”白骊珠摇头,“从前在濯水居,青君的汤药都是由我料理。陆崖大人告诉我如何配药,我来熬药就是。”


    陆崖松了一口气,道:“这些药蕴含原初灵力,对溯夜的伤应该有用。白姑娘将之分成两份,一半捣碎,敷用于伤口。另外一半用大火熬制两个时辰,给他喂下就行了。早中晚各一次,到明天这个时候,他应该就醒了。”


    倚仗多年的经验,白骊珠处理起药材十分熟练。她将药草中富含灵力的部分分离出来备用,一边支起火炉熬药,一边用药碾子碾制药膏。陆崖反而无所事事。他知道白骊珠未必希望在此打搅,便借口要去查看如今魔族的情况,离开雪屋,将溯夜扔给白骊珠照顾。


    准备好药材之后,白骊珠用妖力将雪水化开,将帕子沾湿,小心将青君伤口处的血污拭去,敷上药膏,又用干净的布条裹好。


    这时,炉火上的汤药也熬好了。她将青君扶在墙边坐好,一匙一匙地将汤药喂了进去。昏迷之中的青君并无意识,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在汤匙碰他的唇时,习惯性地张开嘴唇,将送到嘴边的汤药咽了下去。


    喝完药,青君似乎睡得更沉了,就连眉额间也舒展了许多,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白骊珠微微舒了一口气,便偎依着青君,靠在冰雪砌成的墙壁小憩。


    她之前忙起来没觉得冷,这会靠着休息渐渐又感寒气深入骨髓,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心想,这般冰天雪地,可不利于养伤,她明日无论如何药说动青君搬到山下的营地去养伤。


    还有,姑姑原本说的是后日一早就离开,也不知他这伤什么时候能痊愈,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回濯水居,最少得等到他的伤好得差不多再走。


    只是姑姑已经在准备离开的行装了,她临时改变计划,还需要及早知会姑姑一声。


    她瞅了瞅天色,已经快要破晓,思量青君未必很快醒转。反正汤药已经在炉火上熬着,先下山一趟知会姑姑,也完全来得及。


    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去。才走两步,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语:“姐姐,不要走……我知错了,姐姐不要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