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号码多少？”威廉开口道。


    狄晓？？


    竟然是跟自己搭讪？


    狄晓打量对方，在她的地球人世界观里，对方就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


    “不好意思，没兴趣。”狄晓避身绕开。


    威廉没想到狄晓是这个反应，直接伸手抓住她手腕。


    “你什么意思？”威廉气恼道，居然被个狄氏分支拒绝，她算什么东西？


    “放手！”狄晓对他无理举动亦是恼火。


    威廉把她拉得更近，眼神恼怒看向她。


    “我，叫，你。”狄晓话音还没说完，就见砰一声，威廉被一脚踹到地上。


    狄晓还没出手，艾斯已经出手了。


    威廉见自己被个棕发打了，更是恼怒，直接起身反扑回去。


    迪奇年轻人见威廉被二打一，立马过来支援。


    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顿时打作一团。


    迪奇大厦内，188层，赫菲斯住所。


    赫菲斯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落地窗。被丢在一旁的光脑闪烁不停，赫菲斯熟视无睹，喝了一口杯中冰水。


    因为狄昭的出现，事情进展更快而且更激进。他不得不耗费大量精力去布置，好在狄晓那边没有再出现精神异常的情况。


    赫菲斯莫名想起了那个吻和警告。


    光脑变了变颜色，赫菲斯瞥了一眼，接起。


    “劳伦他们在餐厅和人起了冲突。”


    听完，赫菲斯皱眉——这么无关紧要的事，也需要向他汇报？


    光脑另一头继续道：“是和狄晓小姐。”


    “知道了。”赫菲斯扫了一眼大厦监控。


    大厦外悬停着几家媒体记者的采访机，有些消息灵通的媒体已经蹲在迪奇大厦伺机而动了。


    再过几个小时，这里的机器就会翻倍。给父亲喘息的机会可更少了。


    赫菲斯脸上一抹嘲笑，离开了住所。


    赫菲斯到餐厅时，两拨人早已被请进了包厢。餐厅经理一脸愁苦，他今天是倒了大霉，连遇上两拨互看不顺眼的，还偏偏都惹不起。


    包厢内气氛剑拔弩张。


    赫菲斯推门而入，迪奇小年轻们似见到了靠山，兴奋地看着他。就连平时高傲寡言的劳伦眼神都变了变。


    “谁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赫菲斯脸上挂着笑，语气温和。虽然他问的是‘谁’，眼睛看的却是嘴角出血，正在仰头喝水的狄晓。狄晓扭头，不愿看他。


    “公爵。”劳伦站了出来，没想到赫菲斯这么关心他们，居然亲自出面了。但同时劳伦又有些懊恼，打架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在赫菲斯心里的印象。


    “狄氏资源打了威廉。”劳伦道。


    狄沫闻言随即皱眉，劳伦可以有很多种说法，偏偏选择矛盾最尖锐的来说。


    “是这样吗？”赫菲斯问道。


    “是。”威廉抢答道，“他先动的手。”


    赫菲斯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狄晓，平静道：“既然敢动手，就应该对后果负责。”


    赫菲斯一点也不关心威廉被谁打，他只想看看狄晓对这个叫艾斯的资源能护短到什么程度。


    狄晓嘴唇紧闭，对赫菲斯的话无动于衷。


    见气氛僵持，劳伦主动开口道：“相信威廉也不会太过计较，只要你道歉了，这事就过去了。”


    劳伦一副明事理，识大体的样子看向威廉。


    “不计较。”威廉大度摆摆手，“你给我跪下，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狄晓轻笑一声，拿着手里的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玻璃瓶，向金发青年们走去。


    “艾斯。”狄晓终于开口，“记得我给你提的三个要求吗？”


    艾斯不知道为何狄晓冷不丁提起这个，但仍然回答道：“记得。”


    “遇到这种第一次做人的，更要谨记我的要求。”狄晓道，“我感觉后面这种人只会多不会少。”


    艾斯神色变了变，回答道：“是。”


    现在她打算示范一下，怎么教导他们做个人。狄晓将玻璃瓶狠狠摔在地上，瞬间满地碎渣，狄晓冷不防一脚踹到威廉关节上，威廉以跪了下去，被玻璃渣扎的嗷嗷叫。他条件反射要站起，被狄晓死死摁住脑袋。


    “狄晓你疯了？！”劳伦大喊。


    赫菲斯玩味看着两人的冲突。


    狄晓摁住威廉的后脑勺，平静道：“你自己老老实实交代前因后果，要不然，我让你刚觉醒，就一辈子驾驶不了机甲。”


    狄晓话音落下，包厢内的灯突然暗了又亮。


    众人察觉到周围的磁场发生了变化。


    赫菲斯瞥了一眼光脑弹出的提醒，狄晓的精神力飙到了预警值。


    ——居然为了个资源有这么大的反应。赫菲斯有些诧异。


    威廉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毫无征兆的恐惧。他觉得狄晓真的会这么做。


    “我说，我说。”威廉强忍着玻璃扎入皮肤的疼痛，害怕道，“是我，先和狄晓发生了冲突，艾斯为了狄晓，才出手的。”


    “是我有错在先。”


    威廉觉得后脑勺一紧，赶紧补充道：“我，我要狄晓号码，她不给。我见她不知好歹，就想教训她。”


    什么玩意？


    众人皱眉。


    劳伦脸色黑得吓人。他见狄氏二打一，没有多想上去帮忙，没想到是这种无聊原因？


    这让他在赫菲斯面前如何抬头？


    狄晓松手，甩开了威廉。威廉立马踉踉跄跄起身。


    劳伦收敛神色，走向狄晓道："今天的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向你道歉。"


    抬头看了劳伦一眼："你们需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艾斯。"


    劳伦眼神变了变，转向艾斯道：“抱歉艾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希望不要影响到你来白启星游玩的兴致。”劳伦低头，一头浓密的金发垂了下来。


    “第一次做人，可以原谅。”艾斯平静道。


    劳伦嘴角抽搐。


    赫菲斯看了看劳伦，毕竟年轻，表情还是控制不好。


    “公爵先生，我先走了。”劳伦克制语气里的怒意，转身离开了包厢，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身后的年轻人立马跟了上去。


    走出门的劳伦，紧握拳头，头也不回地走到停机坪。


    “劳伦，等等我们。”


    “滚。”劳伦怒气冲冲，径自关了飞行器舱门。独自离开。


    威廉没想到劳伦会直接丢下他们，正在气头上的他，对空气叫嚷道：“这挨揍又不是你，还甩脸色！”


    威廉越想越气狠狠踹了身边一停靠的飞行器，不料触发了报警器，飞行器叫个不停。几人赶紧灰溜溜跑掉。


    “还是叫辆飞行器吧。”一人开口道。要命的是，游行的队伍走到了他们这来，整个交通瘫痪。根本没有车可以坐。


    卷发几人看着发红的交通路线。心想，还有比现在更惨的吗？


    实际还真有。


    游行的硕大屏幕上，新增了个重磅视频，直指各大家族与蒙特的私下交易。迪奇赫然在列，而且提到的次数最多。


    据调查，蒙特常去度假的别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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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迪奇控股的公司名下；


    蒙特的私人星舰，由迪奇工业无偿提供使用；


    蒙特的账户上，每年都有数十比数额巨大的以出席迪奇活动为名义的出场费。


    几个年轻人看着那视频，刚才和狄氏的争吵全被抛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蒙特事件给他们带来的恐惧。他们曾以为蒙特直播只是个联邦丑闻，对别人牵扯到自己家族忿忿不平。直到现在，他们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所在的迪奇家族其实深陷其中，而且是丑闻漩涡的中心。


    他们也会一并被人唾弃排挤吗？


    入夜的凉风吹过他们的衣服，格外的冷。


    室内。


    赫菲斯看了一眼光脑，来自K的消息——卡卡死后消息已触发。


    更大的风暴来了。赫菲斯嘴角一扬，对狄晓道：“借你几分钟时间。”


    狄晓面无表情，跟上赫菲斯。


    两人来到了另一个包厢。这里有个巨大的落地窗户，可以一览无遗星际港。但狄晓无心欣赏。


    “赫菲斯。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合作关系。”狄晓率先开口道。


    “你用我这个外人来搅局你家里的事，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些基本保障？”狄晓继续道，“哪天我精神力还没暴走，先被你家人暗杀了。”


    “我当然会保护你。”赫菲斯下意识回答道，话音刚落，他就对自己的脱口而出的承诺感到诧异。


    狄晓似乎也没有料想赫菲斯会回答道这么干脆。


    本来还想发火的话变成了：“你找我干什么？”


    赫菲斯见炸毛的狄晓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顺毛了，也不再纠结刚才的承诺，转口问道：“关于蒙特你还记得多少？”


    “蒙特？”狄晓扭头疑惑看他。


    赫菲斯意识到狄晓记忆被抹去，他暗自松了口气。


    “狄昭呢？”话音刚落，赫菲斯注意到了狄晓背突然绷紧。


    “我见到了她。”赫菲斯直接了当道，“你的戒圈突然显示极高的精神力波动，我去寻你，你告诉我你是‘狄昭’。”


    狄晓完全没有印象。她的记忆断档了。若不是在域里她提前知道，身体里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会认为赫菲斯再诓她。


    “人格分裂了吧。”狄晓道，“毕竟脑子不太正常。”


    赫菲斯突然靠近了她，伸出手臂，把她禁锢在两臂之间。


    狄晓身后贴着的落地窗传递过来一阵冰凉。


    “在成为狄晓之前，你是谁？”


    狄晓的心脏猛地一下缩紧，眼睛直直看向赫菲斯。


    ——这家伙，都知道些什么？


    她避开他的视线，嘴唇紧抿。许久沉默之后，缓缓开口道：“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狄晓从他的双臂禁锢离开，然后背朝着他，头也不回走了。


    ——看来她还是戒备很深。赫菲斯心想。


    狄晓陪着艾斯在白启星玩了几天，又送他到了星舰港口。


    离开前，艾斯难得的主动拥抱了狄晓，她也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狄宅后，狄晓注意到卧室书桌上多了个盒子。


    狄晓打开，是一个迷你的橘子汽水挂件，狄晓闻了闻，上面还有橘子汽水的味道。


    盒子里头放着一张卡片。


    ——狄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艾斯。


    狄晓拍了张照片，给艾斯发了个消息：“很喜欢，谢谢！更喜欢你下次当面对我说。”


    坐在星舰里的艾斯看了眼消息，回了句：“好。”


    下一个生日，他们还会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