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氛围中研二飞快眨了眨眼睛，忍着笑，收起让人潜意识里产生畏惧的异样，对关原女士点了下头，很认真的对园子说：


    “岩本这点做得不太好，男士有的实际上女士也应该都有。回去后我会提醒他的。”


    园子突然想起那个黑黢黢的手机，想起来老张有一个但不常用，她常用的是一款镭射后盖的进口手机，带了一个透明的壳子，还有一个手机背面好像是子弹与靶子。


    她回忆起铃木会社那次会面的细节，她父亲好像很精细的拿捏着与岩本交谈的分寸，可是……园子看向这个“白山”，小兰似乎知道什么，而这个男人，她记得好像是“卧底”？


    光一似乎更复杂一点……


    “铃木小姐？”研二轻声叫道。


    “啊？啊，对，”园子赶快回神“不好意思，之前岩本先生和爸爸的谈话我在场，想起了一些事情，失礼了。”


    “没关系的，感觉铃木小姐未来会很出色。”


    “啊，哈哈哈，您过奖了。”园子不太好意思。


    晴子适时把话题引向各位的父母，关原女官还在生气，不论如何，她都要兼顾关原女官的面子。


    老张本想今天就蹲在大阪本部不走了，被服部本部长官“委托”去市区周边转一转，看有没有额外的不安定因素。老张现在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乱开，耳机里，贾维斯提醒什么地方该怎么走，突然说：


    “安康鱼进入范围，安康鱼在吃拉面，已经离开安康鱼周围。”


    老张打了个打哈欠问：


    “川崎那里还盯着角谷照对吧。”


    “是的女士。”


    “那边其他的案子呢？”


    “幼儿园几位去了咖啡店闹事，已经被收监，因为涉及到儿童死亡，NCD暂时委托警视厅搜查一课接手了。”


    “警视厅？”老张开过一个路口“川崎署不要面子啊？警视厅下去几个人都不错了。”


    “影响重大，行径恶劣。”


    “你说的跟国内似的。”


    贾维斯沉默了一秒：


    “总之，公安都在盯，刑警当然不肯落后了。”


    “这听起来还是因为我。”


    “女士，一点点。”


    老张一路开着车窗辨认从窗外吹进的空气有没有什么异样，问：


    “不过NCD在忙什么？我们目标之外的人不安分了？”


    “是的。”


    老张突然屏住呼吸，看着前方飞快说：


    “拍照，全景，连续。”


    “正在拍摄。”


    直到老张开出这个街区，她把冷气开到最大，停在一个公园外的树下下车，让车内的冷热空气卷来卷去，卷走车内那股腥了吧唧的臭味。


    她在路边面对公园，提着电脑包长出一口气：


    “差点熏死我，是鬣狗吗？”


    “没有相关信息，已经标记沿路人群。”


    老张蹲在路边马路牙子上，调出刚才的街景图。


    “老贾，能辨识出谁行迹怪异吗？”


    她说着把图片右边框出一个部分，放大，顺从直觉找出里面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是那种最普通的社畜。没有半点异常。贾维斯几乎在她选中的同时用红色框框出这个人。


    “看来我们还挺有默契的。”她对找出这个人感到满意“你选他的理由是什么？。”


    “安康鱼在与他联系。”


    “哈？”老张发出这个在霓虹代表挑衅的声音“这俩人好怪啊，他们距离挺近的对吧？这是反侦察？”


    随机她又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表情冷下来，轻缓地说：


    “这俩人和那群不法分子准备围剿我啊。”


    “女士，请控制情绪。”贾维斯赶快出声，她是被选中没错，但她不能在这里变成无法无天的人。


    老张笑了一下，声音恢复正常：


    “别激动，我有数。”老张看着头顶的绿冠“帮我订两吨小麦粉，一吨糖粉，一吨椰蓉。”


    “我可以知道您的计划吗？”


    “放货啊。”老张敲了敲电脑外壳“先找到鬣狗的住所吧，这四吨货两天内弄齐。”


    “……好的女士，是否要在商品外包装上做手脚？”


    “不用，做什么他们都会认为是非法品，不然你想写冰糖？”


    贾维斯沉默，开始看老张熟门熟路的黑起沿街监控的存储中心，追踪鬣狗。


    “他大概也是个黑客？”手指在电脑上飞舞，老张想着非洲大草原上鬣狗的习性“作为猎食者他不是非常精通也应该会。”


    “是的女士。”


    数据读取要等一会儿，老张买了两瓶冰饮回来，看到某个闻起来十分熟悉的一米九的金发黑皮蹲在电脑前，脸色一瞬间五花八门。


    赤井秀一接住她扔过来的咖啡看着她：


    “这是谁的地址？酒厂还是动物园？”


    屏幕上贾维斯已经列出了几个可能的地点。


    “……动物园，在找鬣狗。大阪这么热闹吗？”老张站着仔细打量着这个易容“你会被零零揍得吧？”


    阿卡伊笑了一下：


    “大阪城要开庆典，当然热闹。”


    “FBI也插一脚？”


    “我个人。”


    “嗯？”老张把冰冰凉凉的易拉罐贴在脖子上“为什么FBI不掺和？为什么你掺和？”


    阿卡伊摇头：


    “其实只要还有驻军就没有必要管霓虹本地政坛有什么事情，FBI盯着酒厂就好。”


    老张把冰冰凉凉的罐子换到脖子另一边贴着：


    “我要说各位真有自信吗？”她眨了下眼睛“我也很自信，所以你是来协助我的？”


    “当然，”赤井点头“完全配合你。”


    “好吧，”老张把电脑从车座里拿出来，一屁股坐道牙上，易拉罐放在左边拍了拍右边“坐。”


    赤井秀一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看她非常熟门熟路的黑这里黑那里，贾维斯时不时出声指导一下。


    “贾维斯不能直接黑？”他问的有点刻意。


    “不能啊，他只能指导我，我黑进去后老贾负责检索。”


    赤井秀一点头，斟酌了一下说：


    “他还负责你的防火墙。”


    “嗯…嗯？”老张突然加快手速“这个人怎么就开始搬家了？好家伙他还扔手机？”


    赤井秀一凑过来，翡绿的眼睛盯着屏幕，看了一瞄说：


    “我开车，你指挥方向。”


    “走！”老张提着自己那瓶尚未开封的黑咖跑到副驾那边拉开车门。


    赤井秀一发动车子：


    “大概在哪里？”


    “隔着阪神高速与我们对称。在…啧！”鬣狗的身影从电脑屏幕上的这个监控中消失，老张再次插眼监控后台，贾维斯追踪。


    “我知道了，慢慢来。”赤井秀一说的非常沉稳。


    老张没有被这种沉稳的情绪带的稳定下来，她心里想着随便吧，要不然她干脆闻着味儿追好了。鬣狗肯定想不到真有人能闻着味道找他。


    不过鬣狗跑的挺快，贾维斯确定他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


    “我们下车？”老实说她有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追踪他的？用魔术？”


    “只是这种工作习惯做法，”秀一看了眼突然闭嘴有点不好意思的姑娘，找了个停车位“你能缩小我们的存在感吗？”


    “可以，不过他为什么不让安康鱼来救他？上一秒他还和安康鱼在一起给我下套呢。”老张关掉电脑戴上耳机，转瞬间自己就想明白了“他不会以为安康鱼给他卖了吧？”


    秀一笑了一下：


    “有可能，不过更可能是他们确定了安康鱼的暴露。”


    老张一时无语，抓住阿卡伊的胳膊肘：


    “那大概不因为我。好了我们的存在感已经最小了。我继续来追踪？”


    “好。”


    阿卡伊习惯性开始分析逃生路线，同时好奇她的追踪方式与能力。他看着老张长长出口气，猛地一吸，瞬间看着某个方向，直接拉着他下车就往那里跑。他有这个预设，老张偶尔有些反人类，他也预设了很多情况，不过真实看到还是会有些新奇。


    高高低低的建筑之间遍布街巷，宽的足够两边摆摊还能过车，窄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城市建筑比乡村城郊密集许多倍。


    “不是，”老张拉着阿卡伊站在又一个长着青苔还有积水，似乎是台风遗留痕迹的小巷“他从哪知道这么多猫道狗道？真是动物成精了吧！”


    “走吗？”


    “走个屁！”老张拉着他往另一条路上去“绕过去，我够够了。”


    女孩开始暴躁，阿卡伊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他规避的痕迹减少了，现在是在观察后面还有没有追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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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们确实该绕路。”把询问的话说成肯定句，不愧是好学的老张。


    “你的感知一直很准。”


    “嗯哼！”


    他们再次七拐八拐，不过是在正路上拐，在这几条路上赤井已经看不到有鬣狗的痕迹，他跟着老张来到便利店，看她买了便当、小蛋糕，站在冷柜前拿出一瓶椰子水：


    “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


    老张看了一眼黑皮金发阿卡伊，拿出一罐美式两个冰杯：


    “喝个特调椰香拿铁。”


    赤井笑，看她结账时又要了一个唐扬鸡肉串，扫了条形码后直接咬在嘴里，一边嚼一边看桌椅就餐的地方。十分钟后，阿卡伊打开微波炉热好的便当，老张已经调好两杯拿铁，拿着手机在抓鹅。


    “就在这里？”赤井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新式连连看，又觉得她这样放松的状态挺好。


    “就在这里。”老张回答。


    两人吃到一半，老张突然加速，在一个青年男性进门时咽下最后一口拌面，给自己灌了一口椰汁咖啡噎下去嘴里这口。


    阿卡伊在心里嗯了一下，就是这个人了。看着便利店的玻璃，阿卡伊注意到鬣狗非常警惕的扫视了一眼便利店，显然看到了他与小光一两人，不过没在意。


    当然因为小光一捏着鼻子努力保持淡定，看起来像是在忍受他吃的这份便当里有什么她讨厌的东西。


    “好了，”阿卡伊擦了擦嘴，用塑料袋装着没用完的椰子水，手拿着椰汁冰美式“我们走吧。”


    “嗯。”老张捏着鼻子嗡里嗡气的，跟在阿卡伊后面。


    走出一段距离，老张拉着阿卡伊的胳膊凑上去深呼吸了几下，翡绿的眼睛充满兴味：


    “现在什么味儿？”


    “咖啡。走吧，”她说着在空气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边。”


    “我是香水店咖啡豆？”


    “嗯，混在一起是猫屎咖啡。”


    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说这种咖啡，而是吐槽难闻，秀一笑：“你这样说有点恶心。”


    “我不能一个人恶心，阿卡依桑，不如我们共感一下？”


    “可以试试。”


    他话音刚落，在女孩带点坏的目光里，直接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腐败味道。


    “感觉怎么样？猫屎咖啡源头工厂都比这个好闻吧。”


    “……确实。”


    老张马上给赤井断掉了共感：


    “走吧，趁他买东西，我们赶紧的。”


    他再次被女孩拉着一路来到某条路口，她看了看周围犹豫了一下，拉着他跑到某栋公寓楼顶，指着某栋层数较低的自建出租房说：


    “会有人把安全屋放在这种地方吗？所以那栋自建出租屋的房东也是他们的人咯。”


    锐利的狙击手点头，他发现这个楼顶是那栋自建一户建的盲点：


    “看起来鬣狗即谨慎又傲慢。”


    “差点从我手里跑掉，他都可以骄傲了。”老张喝了一口椰汁冰美式，语气微妙。


    这句话里的好胜心与嘲讽，化解掉狙击手身上的锋利：


    “不要那么在意这种事，我也不是次次都是一次成功逮捕目标。”


    “嗯，怎么说呢？”老张晃着杯子，里面的冰块哗啦哗啦响“没怎么被安慰到，不过也不那么在意了。”


    “我们是在比什么光一？”阿卡伊又无奈又好笑。


    老张耸肩，又和阿卡伊有的没的的聊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察觉鬣狗回来了，还在不停地做反跟踪动作。


    “他做的真好，可以拿去做范例。”老张看着下面夸“我们需要后退吗？”


    “按理说这是盲点你还降低了我们的存在感，不过谨慎点还是退后吧。”


    鬣狗在下面磨蹭了十分钟才回到他现在的安全屋。老张在楼顶吸阿卡伊吸了十分钟，阿卡伊觉得有趣笑了十分钟。


    “现在要下去吗？”秀一察觉到抱着自己胳膊吸的女孩放松了一点。


    “不去，还臭着呢！”


    “气味源在这儿大概味道是散不开的。”


    “哦！该死。”她说，然后问“我骂的有没有好莱坞那味儿？”


    翡绿里面笑意溢出：“很有那味儿。”


    两人在老张的速度下从这栋公寓侧边的小巷子里避开监控一路回到刚才便利店的附近，她们才开始悠悠哉哉的散步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