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之后，赤井秀一开着停在大阪的车子，两人一前一后返回TT。景光做了一点夜宵，听到开门声喊了一句欢迎回来。


    打着哈欠老张含混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餐桌前，她看向端着杯子喝水的秀一叽兴奋地眨了眨眼睛，又看向景光：


    “我还记得，所以你们不知道组织有正常的地方做据点吗？”


    “有推测，但不清楚。”景光坐在桌子前“可能被别的组织成员或者贝尔摩德、琴酒他们带着去过。”


    “实锤有了。”老张说“琴酱带我去了一个看着就很昂贵的地方吃饭。”


    “琴酱？”秀一叽放好杯子抬眼。


    “啊，故意的，那会儿我正易容成Hiro，然后，据点里还有别人，我就开始恶心人了。”老张说着说着理直气壮起来“反正没人怀疑到Hiro身上啊。”


    “你放出了苏格兰还在活动的消息。”秀一叽看了一眼景光“很聪明的做法。”


    “琴酒呢？”


    “跟他没关系，是某个易容成苏格兰但没有代号的在琴酒面前嚣张跋扈的美人男大说的。”


    美人男大？景光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有点微妙的同情琴酒了。


    “别的事情呢？”秀一叽坐在老张旁边，开始用美色上强度。


    “别，别的什么事情啊。”


    景光不赞成的看着老搭档，他在干嘛？而且光一真的是对美色完全没有抵抗力！


    秀一顶着景光的目光一如既往当作不存在，没有离老张特别近，只不过一手搭在椅子上，另一边撑在桌子上，整个人的正面完全对老张打开。


    “真的没有吗？”秀一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


    老张正在思考是不是按同等水平调戏过去，而且因为自制力不够正在想要不掀桌子（bushi），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我在世博会场附近看到的琴酒，然后内氵，就是那边儿有个警察提到了会计的事情，”她掩盖过内海的名字，看想到什么的秀一叽与景光“组织会在这种贪污受贿的事情里推波助澜还是什么吗？在这场从高到低的贪污犯罪中。”


    秀一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张，景光无声的急促呼吸了一下，谨慎地问：


    “你没说你要查这些事情吧？”


    “当然没有，我不傻！”老张看着景光“跟我没关系，这部分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问琴酒。”


    景光接受这个说法。


    她把柠檬蜂蜜蛋糕拖到自己面前，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两个特工交换目光，景光看出来秀一叽表示没发现老张知道什么事情的迹象。


    是没有，可她对霞关里面那些人的不满溢于言表。不过细细想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表露不满，在浅草她就说过同样感情色彩的话。


    这次应该也属于正常范围。


    “对自己做的蛋糕没有胃口吗？”赤井提醒景光，他没有像老张那样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也吃完一个了。


    “啊，给你们两个特意做的。”


    “呜呜哇哇（景光最好）！”老张眯着眼睛笑，发出一些开心的声音。


    “好了好了，慢慢吃，别呛到了。”


    “嗯。”老张点头。


    赤井秀一对景光挑了下眉，大概率是没事。


    房间里，床上，老张玩手机的时候，贾维斯提出了一个老张没法不考虑的问题：如果有意外她要怎么对信任她的人解释那些事情。


    老张非常直白的表示，没有人会知道她做了什么。


    “都说了是意外，还有，那要么是你不行要么是我不行，再要么都不行。”


    “黑泽先生给诸伏先生发送了警示信息。”老贾有些心累。


    “啥？”老张坐起来。


    “没有具体说明，只说你超出界线了。”


    老张摸着下巴，躺下让贾维斯凌晨一点叫她。贾维斯挺无语，小张又有好主意了，他有时候觉得人工智障确实很幸福。


    半夜老张睡得迷迷糊糊被贾维斯轻柔地叫醒，他知道老张偶尔有起床气：


    “女士，现在室外气温28摄氏度，微风，月明。诸伏先生在另一边的卧室睡得正好，”老张听到声音眯着眼睛坐起来，贾维斯近朱者赤的出馊主意“不建议您一下子跳到赤井先生的床上。”


    夜色里老张眼睛唰一下亮了！


    赤井秀一在老张开他房间门的时候就醒了，他感觉到她进来关上门还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接着绕着床转了一圈，又转了回去，最后站到床尾，一个助跑鱼跃……


    ！！！


    他几乎是瞬间从侧躺坐起来，半中间被老张撞回床上。然后女孩翻到旁边，差点掉地上，无声的哈哈大笑。


    他坐起来，在透过窗帘的月光中看着笑个不停的女孩，她在干嘛？


    “Anything？”他无奈地小声打断她笑不停。


    “Oh, yeah.”老张做起来脸上带笑，食指拇指拿捏着一小点缝隙“一点小事。”


    “说说看。”


    “就是，那啥，可能不久后军事基地就发生恐怖袭击了。”


    赤井秀一良好的视力能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他沉默了一会儿咽下无语：


    “可以预见，你找谁了？亨特？”


    “不啊，”老张有点迷“我上哪找他？我猜可能是普拉米亚本人吧。”


    赤井秀一叹气：“还有呢？”


    “是，那个，大信田财阀社长还是会长啥的反正是Boss会受到刺杀。”


    “你把小公主怎么安排了？”


    “我安排小公主身边的工作人员有麻烦，可能要命的那种。”


    听到她没有准备刺杀重要政治人物，只是准备恐袭军事基地，赤井秀一甚至松了口气。


    “你安排到哪一步了？还有萩原他们呢？”


    “我把一些内容发布在酒厂的任务那里，然后等事情自己发酵，萩与阵平我发了短信说小公主有危险。”顿了顿老张继续说“不然我就去刺杀萩把他和阵平逼开，他们不在场就不会有危险。”


    还能这样？赤井秀一在夜色里看着又开始抠手的女孩，心里过了几遍她说的不太明白的事情，把她的想法归类到借刀杀人上。


    按照酒厂的作风，即使刺杀大信田财阀的不是他们，依他们原本的行事逻辑也会去刺杀小公主，按照计中计来做，让原本的计划者面临警方与酒厂双方的追杀。


    不过再加上他们意料之外的对军事基地的恐怖袭击，酒厂会自己好好收尾。


    “不要刺杀萩原与松田。”


    “嗯？”


    “会有人对小公主的保护者出手，他们理解你的信息吗？完全理解？”


    “嗯。萩和阵平给我回消息了，是理解了的。”


    赤井秀一往后靠了靠，右胳膊肘撑着床，左手搭在腰腹，放松下来：


    “不想告诉诸伏？”


    老张伸脚踢了踢邦邦硬的大腿肌：


    “不想说，感觉我在干坏事。”


    她感觉可以试试杂技，在床上站起来，准备站到秀一叽的膝盖上。赤井秀一极为配合的支起两条腿，还有余裕伸出一只手让女孩扶着：


    “确实。”


    女孩在仅有月色的房间里狐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继续试着往他膝盖上站：


    “感觉你在说……”


    颤巍巍的站在他一边膝盖上，另一只脚不自觉的在空中空蹬了两下，缓慢但坚实的踩上另一边。缓慢的想要站直。


    秀一皱了一下眉，准备时刻伸手做缓冲。老张觉得太黑了不行，干脆利索的抓住秀一叽的手，半点不犹豫的下来了。


    “我刚才说到那？”重新坐在床上，她拍了拍秀一叽的膝盖，当成靠背靠上去，双手交叠放在小肚子上，很安逸“哦，你刚才是不是话里有话？”


    “是吗？他以为你因为他情绪不对跑了。”赤井秀一看着她心里莫名认为零君看到这一幕会要和他打架。


    “哦，所以你们在谈什么？真的是世博会？”


    “你没信。”秀一叽晃了晃腿，在女孩看过来的时候拍了拍腰腹，示意要躺躺这里。


    “显然，区区世博会能让景愁成那样？我之前说皇室周围有人也不见得他情绪成那样了。你不热？而且躺肚子上会不舒服。”


    “不会不舒服。”


    “我说我。”


    秀一叽低笑：“快躺好吧。”


    “哦。”老张咕涌过来，槽了一句“你这也太长了吧，晚上真的不会把脚伸到床外面吗。”


    “床有两米二。”


    “区区三十厘米。我睡两米的床连上枕头，脚伸直就能蹬到床尾。”


    “放松睡觉就好，事情和皇室有点关系。”


    “想也是，大阪那个据点，好像那个二子在那里，我没看到人是听到的声音，和谁一起的不清楚。”


    秀一叽枕着自己的胳膊看向老张，这个国家的皇室与酒厂的关系这么密切了？


    “你可以不用涉及的这么深。”秀一腾出一只手揉着女孩的发顶“和世俗关系太密切的交给我们就好。”


    “我没管。”老张拉过胳膊不客气的枕了上去，还挪了挪，挪到对颈椎友好的位置才停下。


    赤井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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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嗯了一声，她关于小公主的布置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了，”安静了一会儿，他在听心跳辨别女孩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老张突然说话“我去神社了。”


    “在哪里。”


    “轻井泽，闻着怪怪的。感觉神社里有人干坏事。”


    “很严重？”


    “嗯……应该还好？没关系到人命，我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一次看看是怎么回事。”


    “等等再去，最近事情比较多，不过如果突发的话，我们尽量有人跟着你。”


    “高明尼可能会接案？毕竟是轻井泽，长野县属出面比较好？”


    “嗯。”秀一思索着怎么提他在意的那点“你觉得组织会怎么做？”


    “谁知道，随便咯，有问题琴酒会告诉我。”


    “你相信琴酒。”秀一翻身起来看着被笼罩在影子里的女孩。


    “你第一。”老张马上举起拇指表示他最棒。


    秀一叽被老张枕着的手腕动了一下，老张看了一眼抬起脖子：


    “手麻了？”


    “没事，你躺着吧。”


    老张挑着一边眉枕了回去，阿卡伊好像在想她说的话，她说什么了？组织？


    “我叫组织那不是顺口么，搁据点我总不能一口一个酒厂吧。”


    阿卡伊点头躺了回去。


    老张看着月光吐槽：


    “你真是好大一块儿啊！挡月亮挡的严严实实。”


    “重点是这个？”秀一扭头看着老张。


    “嗯……那你健身？体能训练？真有成效？”


    看着秀一叽无语，老张把他的手放到他自己身侧，咕涌过去爬着：


    “我知道你在想啥，闻都闻到了。”


    “还凑这么近？”


    “你不是在钓鱼么？”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儿闷笑起来，真是，他有点别的意思但不多，被明明什么都知道的直球系说的这么坦然还真是，从没有过的经历。


    “唉，我说，为啥你这么不淡定？今晚如果是零零，他最多会又气又想笑。”


    “这要什么理由。”


    “我讲科学呢！”


    “科学……”赤井秀一又侧过来，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许是压力大？”


    “看不出来一点。”


    “压力是客观存在的，抗压能力强不代表压力就消失了。”


    “那你在酒厂或者FBI 也这样吗？”


    “我有女朋友，听起来很糟糕是吗，”他注意到女孩皱起的脸继续说“简单的拥抱，聆听与倾诉等都是解压方式，其实这些也不只有女朋友能提供。”


    “那你是如何进入FBI的？”赤井秀一看过来，老张确实很好奇，她接着问“你上大学了吗？”


    秀一叽再次伸手揉了揉老张头发：


    “我很快修完学分，打听到有军事背景能在FBI中接触到更重要的任务与情报，就加入了军队。然后在战场上表现突出，被直调了。”


    “嗯？”


    “组织有琴酒，基安蒂，FBI也需要成熟的狙击手。”


    “嗯~”老张哼唧了一下说“这个职能…是不是F和C天天打架互相攻讦？”


    赤井秀一笑：


    “差不多，不过高层更明显，我们没什么影响。”


    听了一会儿故事，老张打了个哈欠，秀一叽看过去，捏了捏老张肩膀：


    “困了。”


    “嗯，”说着就又打了一个哈欠，老张一下子坐起来“我回去了，晚安。”


    赤井秀一看着她的背影，重复了一遍过来找他的流程，先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拉开门缝，别人是看的，她伸着鼻子嗅了几下，发现安全后踮着脚尖出门，关门前在门缝里对他挥了挥手。


    赤井秀一心情不错的也挥了挥手。


    门没有声音的关上，另一间房间的门开关应该也没有声音。他翻身仰躺在床上，每一次，女孩的第一信任者都是他，完全没有戒心。


    这个感觉，不赖。


    不过，她的计划……赤井秀一想到袭击军事基地，她找谁袭击军事基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降谷零有计划但想一出干一出的光一不会按任何人的节奏来。


    话说回来，谁会被袭击军事基地这个疯狂的想法引诱？疯狂的恐怖分子。


    谁是疯狂的恐怖分子？肯定不是琴酒、纽约，他们地位稳固且不需要证明自己。


    谁需要证明自己？酒厂内部想要提升话语权的人，酒厂外部需要证明自己的人。还有单纯的恶者。


    赤井想，他们的任务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