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长桌，除了几道家常菜和饮料，更多的是涮火锅的食材，满满摆了一整个桌子。


    “太香了，我忍不住了，我要开动了。”青鸾第一个坐过去，拿起筷子垂涎欲滴。


    穆云舒一看，嗯？竟然有人比她更快，这怎么能行！抢过去在青鸾对面的位置坐下，夹住了一块肥牛，刚想送回来喂进嘴里，就被对面伸过来的一双筷子打回锅里。


    “小空白，把照片删了，不然不准吃。”


    “不可能，这么好玩的东西我当然要留作纪念，我不仅不删，我还要天天拿出来看。”


    两个人在桌上以筷子为武器打起架来。打着打着，季明霜喊道：“青鸾，这次我帮你。”


    “我也来。”


    “加我一个。”


    一对一转瞬间变成一打四。穆云舒瞪大眼睛道：“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啊啊啊啊啊啊。”一边大叫一边疯狂摆动筷子还一边喊：“阿笙，帮我！”


    被点到名的阮微笙在她旁边坐下，却并没有拿起筷子加入战局。而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停下。”


    声音不打，却很有威慑力。


    “都坐好，吃饭。”


    率先收手的是青鸾，依次的对面的人都放下了筷子，穆云舒扬起脸，哼了一声，没有了阻拦，很轻松就夹起一块肉吹了几口气就吃了下去。


    除了白鹭在笑，对面的其他三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不同程度的幽怨，不想猜就知道，他们肯定在说大佬真偏心。


    “哇哇哇，好吃！味道刚刚好。鹤归，你这底料调得也太好了吧。”穆云舒不客气地大夸特夸道。


    谁不喜欢听到赞美之词，鹤归瞬间就笑了：“好吃就多吃点。别忘了这还有菜，大家一起。”


    青鸾第一个响应：“那我就不客气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弥漫着整张餐桌，热闹温馨的氛围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所有的风雪与喧嚣都被门窗隔绝在外。


    “白菜没有了，谁还要吃，我来下点。”


    “我要我还没吃好。”


    “加水加水，汤都快要烧没了。”


    “最边上的去把电饭煲端过来！”


    “哥，帮我递下饮料，我的喝完了。”


    “谁要羊肉卷，我夹太多吃腻了。”


    “我要我要，我是说我翻半天怎么都看不到呢。”


    “我也要我也要，你说你夹那么多做什么。”


    “哎，你们别抢啊，还有很多，不够再下就是了。”


    “……”


    ……


    吃饱喝足，穆云舒拉着阮微笙打饭钱没打完的游戏，鲸落随时负责接班，几个男士负责收拾残局。


    “对，就这几个键，这个是攻击，这个是跳跃，这个这个这个是技能……”穆云舒一边指着键盘一边跟阮微笙讲解游戏规则，“明白了吗？”


    “嗯。”


    “那我们开始吧。”


    阮微笙上手很快，很快就掌握了人物技能的特性，打了一关又一关，死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群人轮番上手，终于通过了所有关卡。


    为此，他们开开香槟庆祝了一下。


    “还玩吗？还有什么可玩的。”


    季明霜提议道：“嗯……玩纸牌吧，输了的……”


    对于惩罚这种事，穆云舒最感兴趣了：“贴纸条！结束时输的最多的负责买明天的早饭！”


    而她的提议，一般也不会有人不同意。


    “玩什么？”


    “什么都玩，谁说只能局限于一种的，是我们玩游戏，也可以随便改规则。”


    从桥牌到21点，再到十点半、赛马、掼蛋、骗子酒馆……中途时不时加规则加难度，偶尔还转战狼人杀、手游……一夜过去，穆云舒成功获得MVP，她一把扯下脸上的纸条：“这是针对！妥妥的针对！我怎么可能会输。”


    “小空白，愿赌服输，早饭就拜托你了。”青鸾笑得很开心，“我要油条、豆浆和炒肝儿。”


    季明霜也不客气道：“我要西街三号路第一家的点心。外加一份豆腐脑，甜的。”


    鹤归也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我就要一笼牛肉馅的小笼包，不过在东街，十号路的尽头，拜托小空白了。”


    钟珩道：“我要的好像有人在东街，那里胡同的羊杂汤和牛肉饼还不错。”


    穆云舒算是明白了，这几个人就是在报复她拍他们的丑照。


    但是，愿赌服输，她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微笑答应：“好，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你呢，阿笙？”


    “我随意，你觉得哪个好吃就买哪个。”


    “好的。”穆云舒微笑点头，“各位等着，我去去就来。”


    "辛苦小空白了！"三人齐声道。


    穆云舒：“……不过我不能一个人去，那么多东西我拿不下，青鸾！你跟我一起。”


    “我？”被点名的青鸾先是一愣，马上就答应了，跑到穆云舒面前，“好嘞，小空白，我们现在就走吧。”


    先去东街，很轻易就买到了鹤归要的小笼包和季明霜要的点心加豆腐脑，穆云舒付完账后，就去别处逛了，留青鸾在那等。


    边吃边买，等穆云舒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禁不住诱惑把鹤归的包子吃的只剩俩了，没法，只能回去再重新买，顺手的功夫，她还买了面茶、卤煮、奶油炸糕、烤鸭等等等等，打算带回去给阮微笙。


    东街终于买完，两个人骑着小电驴又去了西街，西街比东街少了一份热闹，多了一份精致和繁华，季明霜要的豆腐脑早就买好，现在就只剩她的点心了。青鸾咽下最后一口油条，忙跟上穆云舒已经进店的步伐。


    出来时，她手上也多了三包，显然不止是季明霜的那一份。


    “小空白，我们现在回去？”


    “嗯。”穆云舒点头。


    难得出来一趟，她本想再多逛逛，但早饭得趁热，公寓还有人饿着肚子等着吃饭，只能抛弃这个念头。


    青鸾边走边感叹：“小空白，我以前是真没想过有一天我们竟然会坐在一起吃火锅，玩游戏。这种感觉很不真实。”


    “这有什么，现在聚一块了，想一起做点什么随时都可以。”穆云舒不以为然道。


    青鸾熟练地接过穆云舒手中的袋子，笑道：“我以前的生活，是跟枪林弹雨打交道的，认识你们之前，从没想过过平静的日子。”


    穆云舒轻笑道：“那不挺好的吗，以后这种时候会很多。”


    “我下周就要回去了，鹤归也是。”


    “这么快？”


    “不算快了。我和鹤归的职业恰巧都是人少事多全年无休又危险的事。第一次见他，就是他以无国界医生的身份救了我的命。”


    穆云舒微微吃惊：“还有这档子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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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都没听你们说起过。既然这么辛苦又危险，有想过不做吗？”


    鹤归抬头望天：“Y国你们见到的那个造型师，以前就是我战友，因为受了伤才被迫退下来，他店里的人以前都是街头小混混，被他收服后就安定了下来。小空白，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穆云舒再吃一惊，袋子里点心飘出来的香气她都不馋了，也学着鹤归仰头看洁净的天空：“是啊。”


    “今天的天空，真美。”


    穆云舒看了又看，也没看出这天和平时有什么差别，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顺着他的话道：“对啊。”


    今天的青鸾似乎感慨颇多，跟变了个人似的，许是因为要分别了，舍不得吧。


    这时，她感觉到旁边有人经过，撞到了她的肩膀。这本来没什么，但西街宽敞，皆是门店而非摊位，怎么会出现像东街一样人挤人的状况。尤其，她还听到两声“哼”。还是那种发音清晰标准，尾调上扬的“哼”。


    真是莫名其妙。穆云舒一回头，就看到一红发一银发男人遥遥远去，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两人还回头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穆云舒：“……”


    “小空白。”


    “啊？”穆云舒回过头，和青鸾一起走出西街。


    青鸾一个手提着袋子，摸摸后脑勺：“我是个粗人，感情太复杂我不懂，但我要是看到一个人就不舒服，那一定是那个人有问题，我干不掉他，就会避着和他见面的可能性，因为我们磁场相斥。”


    他越说越认真，神情也越来越严肃，穆云舒“噗”的一声笑出来：“哈，你是真不懂。快走了，早饭都要凉了。”说着，就加快脚步前去。


    “噢噢。”青鸾闭上嘴，追了上去。


    坐上小电驴，穆云舒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青鸾一本正经道：“是的，小空白。”


    “呼”的一声，小电驴开出了机车的气势，奔驰而去。


    待掀起的灰尘落地后，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云舒是空白，很多事也就清晰多了。”齐枫挑起眉，抱着双臂看着小电驴的屁股蹲，“瞧瞧他们关系多好。”


    沈无规一脸肉疼道：“不是我还是觉得，一个小姑娘建立BY是不是太离谱了，那时候她几岁？初中毕业了吗？”


    齐枫却是看开了许多：“年龄只是个符号。这世上有几个变态不是很正常的么，你又不是没见过。”


    沈无规呵呵道：“是啊，变态。在京城的一片地直接聚了仨。”


    齐枫突然想起什么，好笑道：“最有意思的是，跟着喻哥打拼这么多年，都没看出云舒跟他是一类人，剥开来看全是黑的。”


    沈无规推了他一把，忍无可忍道：“你还有心情笑。”


    被推到一边的齐枫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被推的部位不存在的灰尘：“这事还有咱俩一份。”


    沈无规吓得后退两步：“你可别乱讲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先说的。”


    齐枫不依不饶，试图把他拉下水：“你那时不仅认同我，发疯也是你说的。”


    当初两个人幻想穆云舒和季时喻分手后好玩场面，一想起总是情绪高度稳定的季时喻极有可能疯就兴奋得不行。


    没想到现在，一语成谶。


    就如程逸所说，现在这事真的发生了，也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