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等我电话，我这边完事之后你们立马把消息散出去！”


    “放心吧，你自己可要小心！”


    “不能让任何人上门，尤其是那些好事的媒体。”


    “知道，凌凌发，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才是你一贯的作风！”


    “放屁！快滚吧！”


    “凌凌发……”


    三公主含情脉脉，拉住我的手，像送夫君修长城的孟姜女。


    别来这套，当初我赤裸裸地躺在你身边数个深夜，你不也不懂珍惜、无动于衷嘛！现在后悔了？后悔你就张张嘴，我晚半小时再行动也不迟。


    唉，别一厢情愿了，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三公主，这会是一段非典型意义的推理悬疑故事，男主角以犯罪的手段以暴制暴，希望你能从中获得灵感！”


    “凌凌发……”


    三公主眼角含泪。


    “放心吧，死不了，蝎子精和癞蛤蟆，都是五毒之兽，谁怕谁啊！”


    “你进去，我想办法捞你出来，就是用钱砸我也把你砸出来！”


    土地公信誓旦旦。


    “不用，有那份心你把砸我的钱留着，出来给我就行！别婆婆妈妈了，婆婆和妈妈向来说待不上来。”


    “凌凌发，亲兄弟明算账，这次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折合成钞票！”


    听了这句话我是心欢喜的，但转念想想他和英子的未来……唉，有这句话就行啊！


    在渡边别墅小区门口，土地公和三公主一步两回头，如果非要加一段背景音乐的话，《长长的站台》再合适不过。


    他俩上了车，我内心百般滋味，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


    站在渡边家门口，我想入非非：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日本帮人免费除暴安良，这是什么精神？


    他妈整个一神经病！


    我擦了一把鼻涕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我知道大门口的猫眼能让房里的人看到我，很自然，我将两只手插入裤兜。


    两分钟后，门开了，玲子披了件貂皮大衣出现在门口。


    妈的，看上去果然像狐狸精！


    想到这儿，我不禁想上去闻一闻。


    “凌凌发先生，这么快就想到将我绳之以法的办法了？”


    三分嘲讽三分得意。


    “我们中国有句话话，来而不往非礼也，玲子小姐能上门对我掏心窝子，我觉得我也需要上门掏点东西给玲子小姐看！”


    “哦，你打算给我看点什么？”


    我环顾四周，指了指身后的背包，“这样东西和玲子小姐的一样，见不得人，玲子小姐不打算请我进屋坐一坐？”


    “可我今天只做了一份早餐！”


    “我已经吃过了，一肚子的气，十天不吃饭肚子都发胀！”


    玲子让出路来，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一杯咖啡和牛排，温度有点燥热，玲子脱去大衣，露出华丽丽的贴身衣物，一个女人在自己制造的凶杀案现场还能住的如此安逸，就算我一直用蓝天六必治牙膏，也是恨得牙根痒痒。


    “大侦探，有什么秘密武器都拿出来吧，不会是一把枪吧？”


    “大家都是文明人，现在又是法治社会，舞刀弄枪能解决什么问题。”


    说着，我把背包扔到沙发上。


    “你能这样想……还算理智！”


    玲子喝着她的咖啡，享受着西式早餐的舒适，我坐在沙发上，看她不紧不慢、慢条斯理。


    “侦探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只做了一份早餐。”


    “玲子小姐不用客气，我是真的不饿，我只是想等玲子小姐吃完饭再和玲子小姐探讨探讨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说，我洗耳恭听。”


    “还是等玲子小姐吃完再说吧，要珍惜大鱼大肉的机会，我担心玲子小姐吃不惯以后两天我做的饭！”


    “你……什么意思？”


    玲子的牛排看上去只有五分熟，此刻她双手切着牛排，头转向我。


    “既然玲子小姐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说明来意了。”


    说完，我将绳子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顺手还有一卷胶带。


    玲子不傻，一看这架势脸色突变，但依旧故作镇定。


    “哈哈，刚说了要做文明人，不做傻事，凌凌发先生这么快就忘了，这是打算狗急跳墙？”


    我手里摆弄着绳子，“不能舞刀弄枪，又没说不能捆绳贴胶，我这算狗急跳墙，但也算是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哈哈，你把我绑了又如何？想勒索多少钱？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我当然知道玲子小姐是个血性的人，我不图钱，我只是想要证据。”


    “证据？那你杀了我吧，难道让我自己去自首？哈哈！”


    玲子的笑声包含着对一个弱智儿童不可思议的嘲讽。


    “再说，即使在你威逼利诱之下我说出全部真相又怎样，你也是个侦探，应该知道，法律是不予承认的，别到时候玩火自焚，我在外面逍遥自在，有的人却因为绑架遭受牢狱之灾！”


    我点点头，“也许我的想法和玲子小姐的不大一样，玲子小姐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试试吧？”


    “凌凌发！”


    玲子将盘子摔到地上，拍案而起。


    “希望玲子小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虽然我的心计和毒辣都不如玲子小姐，但我的身高和体重都远在你之上，相信我，绑架一个人在一个侦探眼里不过是三五分钟的功夫。”


    “哼！”，玲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机，“我们新加坡也有句古训……”


    玲子说得什么古训我没听明白，我更不明白的是一个1965年建国的国家，他奶奶的哪来的古训一说。


    当然，我吹了牛，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绑架别人，手法和动作就像还尿童子尿的男人第一次入洞房，尴尬、羞涩、气喘吁吁。


    玲子没有任何的反抗，这样的女人讲究排面，狼狈、无谓的一场追逐并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她想要的是警察亲自给她松绑，并将我绳之以法。


    “侦探先生，你是不是从来没杀过人？”


    “杀人是家常便饭吗？”


    “不是，但杀人会上瘾！”


    “我觉得与其杀人过瘾，不如酒后乱性来的痛快过瘾！”


    玲子盯着我，“你身上有厚厚的流氓味！”


    我点点头，“都是命根子惹的祸！”


    “别费事了，你这绑人的水平也太过业余了，估计你连蝴蝶结都不会打吧？”


    我绑你是让你美的嘛？还蝴蝶结，给你绑个天使的翅膀，让你飞走行不行？


    我没搭理她，依旧自顾自、哼哧哼哧地用绳子缠圈，一圈、两圈……这能怪我嘛？日本连个专业的五金店都没有，去哪儿买那么合适的绳子去？


    “大侦探，我自认倒霉，别墅下面有一间储藏室，你把我关里面吧，放心，只有一个门，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你看不起我的手法？”


    “是！难怪你没有女朋友！”


    去你大爷，你竟杀人诛心！


    “我没女朋友？三公主……”


    “你骗别人还可以，骗不了我，你和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逢场作戏的本事比起玲子小姐真是天差地别，玲子小姐是实力派，我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不，准确来说是一个臭跑龙套的。”


    打嘴仗多费口舌，我和玲子谁也不愿多说，


    我很少拒绝女人的提议，我用三分钟的时间把我耗费半小时才弄好的五花大绑给卸了，玲子拿了钥匙，一前一后，我们来到地下室，别墅的地下室当然和普通地下室不一样，比如这里的黑很宽敞。


    打开灯，地下室粉刷着白色的墙，铺着大理石瓷砖，存放着一些杂物，因为没有窗户，空气有些陈旧。


    “坐吧！”


    玲子指着一把椅子，完全没把我这个绑架犯放在眼里。


    “我需要你手里的东西，玲子小姐。”


    我指了指她手上的钥匙。


    玲子将钥匙扔给我，一屁股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吧，侦探先生！”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土地公打了过去，“开始行动吧！”


    “你手上的手机是谁的？”


    玲子指着我的左手，就像冰山一角，尽管她努力保持平静但也未能完全掩饰住她的情绪，仿佛扯到了她的哪根神经。


    “玲子小姐，希望我们保持距离，否则我将关闭大门、拒绝沟通，钥匙可在我这里！”


    玲子站在原地、咬着嘴唇，她压根没发现我在她放貂皮大衣的时候顺手拿了她的手机，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手机，我才不会同意给她松绑，封闭的环境，一部手机可以做太多的事情。


    “玲子小姐，不要焦躁，绑架一个人然后把她手机没收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嘛？难道我会让你留着它为你报警？”


    “你打给你的好兄弟，同时也是把他拉下水，你不是不明白吧？”


    玲子语气强硬，仿佛我被她抓在手里似的。


    “他说了，为了他死去的兄弟，他愿意赴汤蹈火！”


    “哼！那就等着吧！”，玲子又盯上她的手机，“你拿我的手机恐怕不只是为了割断我和外界的联系吧，明人不做暗事，咱把计划摆在桌面上，让对方看着我们的邪恶一步步实现岂不是更刺激！”


    更刺激？奶奶的，我用仙人球扎你屁股岂不是更更刺激！


    “玲子小姐对我敞开心扉、和我明着来，我也愿意将我的胸怀敞开给玲子小姐看……怎么看都行！玲子小姐，我想用你的手机把你的弟妹钓出来见个面！”


    玲子仰天大笑，差点因过分的后仰从椅子上摔过去。


    “侦探先生，我手机里加起来一共七个手机号码，除了死去的渡边，还有两个常用医生的电话，另外四个都是这个小区的邻居，实不相瞒，每次通话的记录都被我删除了，做人做事还得要小心，我倒是能记住他俩的电话号码，侦探先生打算对我动刑嘛？”


    “我当然知道玲子小姐手机里没有我想要的联系方式，我做个大胆的猜测，两个玲子担心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在共用一个手机，渡边去世以后受伤的玲子才有了自己的手机，直到今天我看见你的手机才发现，两个手机根本不一样。”


    “完全正确！我俩交换的时候，手机也交给对方，千里之堤不能溃于蚁穴。”


    “有一点还需要玲子小姐指教，以玲子小姐自己的聪明程度完全可以胜任整个布局过程，只要在最后实施犯罪的时候把另一个玲子搬出来，做一个不在场证据的现场就可以了，为何……”


    “你是想问，明明我自己就可以，为什么要把妹妹拖下水轮流陪一个注定死去的人？”


    我点点头，一个聪明人为何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玲子无奈摇摇头，“她说她也想过上流社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