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原来暴君寻我多年

    没过多久时愉就后知后觉地醒了,但是在睁眼之前,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正靠在褚枭怀里,吓得她一时不敢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褚枭。


    褚枭在暗营恐吓她的那一遭,让她不敢再对他硬碰硬,可她也不愿再对他卑躬屈膝。


    她现在虽然是醒了,但是脑袋还晕乎乎的。而且她此刻身处冰泉中,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


    身体的不适让她更加不想打起精神来去应付褚枭,所以她努力将呼吸保持如入眠般平稳,免得被褚枭瞧出端倪。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呼吸现在已经是不受控制地逐渐变得粗重,脑袋也越来越晕,后来她脑袋一沉,便又失去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时愉迟迟不醒,褚枭渐渐发现她的身体在逐渐变得滚烫。


    他体质强悍,根本不知道方才那样的环境对普通仙人来说都算得上是极端,所以他没想到时愉身体会出问题。


    这就导致直到现在时愉的身体明显发生了变化,褚枭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抬手探时愉的鼻息,发现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脸颊也不正常地涨红。


    他眉心一拧,匆忙抱起时愉回了主帐。


    *


    覃耕深夜收到褚枭的传音,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就是要他带着会医术的人去主帐。


    苍境主一贯冷沉的声音那个时候却显得急促,他立马意识到情况紧急,好在府中养着医修,覃耕气都不敢喘地就将人从睡梦中抓起来,带到了主帐。


    一边他又害怕褚枭受伤是因为弑魔兵又一次进犯了,若是连尊主都身受重伤,那整个苍境该如何是好?


    他急得抓心挠肺,带着人过去的路上不知道设想了多少种褚枭受伤的情况。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到了主帐之后,尊主站得好好的,神色凝重地看着床榻,床上躺着令他眼熟的女仙。


    原来需要治疗的是时愉。


    是了,他刚才是急昏了头了,若是尊主在战场上受伤,也理应是在军营治伤才对。


    但是他那口气还没来得及舒出来,就发现一件让他更加胆寒的事,那就是尊主也不是没有受伤。


    覃耕清晰地看到,尊主裸露出来的锁骨上有青紫暗红的咬痕。


    他惊得说不出话,飞快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褚枭。


    但其实褚枭现在也没空管覃耕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的注意力全在床上的时愉身上。


    他方才已经用术法将二人身上的水都蒸干,到了主帐就将时愉放进了柔软的榻中,到现在她仍是昏迷不醒。


    褚枭站在一旁沉着脸,周遭寒气逼人。


    “她怎么了。”待医修上前看过,褚枭问。


    那医修诚惶诚恐,恭敬答道:“姑娘应是感了风寒,一般来说修炼之人不会感此症,但姑娘应该是受极端环境影响,一冷一热,加上过度惊惧,才会如此昏迷不醒。”


    他这么一说,褚枭明白过来,时愉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自己不管不顾带她下了冷泉,还在里面泡了那么久,他眉眼之间更显阴沉。


    “她什么时候能醒?”


    “属下已经为她施了针,将寒气逼出来,再配上一些健体的灵药,应该能在明日天亮之前醒来。”


    医修庆幸时愉的病情并不严重,还在他能医治的范围之内。否则从尊主这般神色来看,若是一些他无从下手的疑难杂症,尊主少不得动怒。


    褚枭点头,示意他们下去准备。


    而他兀自在床边站着,头顶上咒术控制的悬青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地上。


    因为之前帐内燃起的那场大火,许多其他的摆设受到波及,都已经被清走,现下还没补齐。


    这样一来,更显得这帐内空旷,而他背影孤寂。


    若是现在有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一眼会惊讶一向暴戾桀骜不驯的苍境主脸上竟是带着落寞的迷茫。


    他在此刻才像是一个只有几百岁未经太多人事的少年。


    褚枭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垂眸端详着自己的掌心,叫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绪。


    此时时愉于梦中发出几声轻飘飘的呢喃,带着病中的不虞。


    褚枭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却又突然顿住,咬牙停留在原地。


    他的右手此时泄气般地垂落于身侧,却又慢慢地,双拳紧握……


    *


    晨光熹微之时,时愉终于悠悠转醒。


    她全身无力,一时之间没能从床上爬起来。扭头看周围时,发现了候在一旁的覃耕。


    “管事?”没见到褚枭,她大喜,连叫覃耕的语调都有些上扬。


    覃耕见她醒了,本也在往这边走,此时正好站到她的床边。看着她,覃耕有些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闭上了嘴,只将手中端着的汤药送到时愉面前,示意时愉拿着喝。


    时愉一脸警惕,她明白覃耕站在这里必定是受了褚枭的吩咐,这汤药一定是褚枭让他喝的。


    他昨天才那般对她,他给的汤药时愉不敢喝。


    见她迟迟不碰这碗药,覃耕才开了今日的第一次口:“放心,是对你身子好的汤药。”


    时愉还是拒绝:“不……不需要,不用了管事。”


    她方才不觉得,此时说这么稍微长的一句话时一开口差点发不出来声音,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了。


    她不愿意,覃耕也不敢逼她,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她和褚枭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敢得罪她。


    他回忆着尊主也没吩咐说一定要时愉喝下去,她自己不喝,尊主应该不会怪罪自己。便不再多加劝说。


    覃耕无奈地把汤药收回去,退后几步将碗放在了一边的桌案上,他端着盘子准备直接出去,除此之外不敢多一句嘴。


    但是这个时候时愉叫住了他。


    “管事!”


    时愉想起来那晚被自己连累的牵吟。


    “管事,你等等。”


    覃耕只好又转头过来看她,但也只是停在原地。


    “您知道牵吟如何了吗?”时愉开口酸涩,害怕牵吟处境不好。


    覃耕了然,原来是这事,他原本还怕时愉要说些什么让他为难的话,毕竟尊主吩咐过绝不允许时愉踏出主帐半步。


    听她只是问这个,他便又走回她床前。


    也好在只是问这个,他恰好知道。


    “牵吟没事,她已经出府,被家人接走了。”


    说起来覃耕心中还有些唏嘘,他之前也没想到牵吟这小丫头也是军属,因为其他有家世的小姐都在进府之前托关系给他打了招呼,而这个小丫头竟然是自己瞒着家人偷跑进来的。


    那晚似乎还得罪了尊主,幸好尊主没再怪罪下来,那小妮子也自己跟着家人走了,他这才少了一桩麻烦事。


    知道牵吟没事,时愉放了心。她正想再问详细一点,可是覃耕怕和她说多了生事,冲她摆着手直接退了出去。


    走到帐门口才叮嘱她:“尊主吩咐您不能踏出主帐一步,请您就呆在这里等他回来。”


    说罢他想了想,临走之前还是又提醒了时愉一句:“主帐外,尊主还安排了苍境兵把守。”


    时愉看得出来自己现在是躺在褚枭床上。她受不了想下去,可是之前她的那张床已经在那天被褚枭一并烧掉了。眼下主帐就一张床,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放弃了,脱力般倚靠上床头。


    她同时也在庆幸,褚枭不在,自己能稍微喘息一段时间。


    自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应该是稍微满意了吧,所以才暂时不管她,只是把她关着。


    她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虽然之前也并不强悍,但也只受过伤,未曾生过病。


    这样的日子还能到头吗?时愉问自己。


    她的心重重地坠了下去,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不可能逃得掉,褚枭也不可能放过她,等他对折磨自己都没兴趣之后,就会手起刀落,让她人头落地。


    就像昨日见到的被狠狠虐待之后就杀了的那些叛徒一样。


    她捅了他,骗了他,还咬了他,不就是跟那些叛徒差不多吗?


    于是时愉手中变幻出那天在军营里趁机炼成的几枚暗器。


    她早就自我了结过一次,就算又过了这么多天,她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不知道苟婆现在投生了没,她死后魂入幽冥还能否见到她和她叙叙旧?


    她天生地养,只有苟婆能勉强算得上是她的亲人,自从苟婆几十年前故去之后,她便又是孑然一身。


    好想苟婆。


    时愉眼眶发热,心中越发坚定。


    暗器升空,时愉五指逐渐收拢,毫不犹豫地让锋利的刃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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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之间,四枚暗器插向床上女仙光洁白皙的脖子。


    ……


    褚枭正坐在军营中,心事重重地坐在书案前。


    快要天亮的时候,他就头也不回地来了军营。


    他从过来的时候就这样坐着,一个姿势保持到现在,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他额角一跳,自己下在时愉身上的禁制突然在他脑海中铮铮作响。


    这是在给他预警,说明时愉遇到了足以丧命的危险。


    褚枭猛地站起来,准备赶过去。


    然而,他呼吸一滞——禁制突然断了。


    断了……怎么会断了……


    褚枭难以置信地再度去探查禁制。


    再感受不到时愉的气息……


    确实。


    断了。


    褚枭明白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心脏突然一痛,胸口气血翻涌,喉间咽血。


    他竟有一瞬间的腿软,撑着书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闪身回了尊主府。


    褚枭直接闪身到了尊主府大帐中央。


    入目是破败落叶般依靠在床头的时愉。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时愉恬静的侧脸,和耷拉着坠下床沿的一只手。


    床边的地上是大片大片喷射状的血,红得刺眼。


    褚枭踉跄着大步迈过去,时愉脖子上的几个血洞刺红他的双眼。


    他来得迟了,却又不算晚,时愉脖子上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


    身后有急促脚步声自帐外传来,是看守的苍境兵听到帐内的动静跑进来查看。


    “尊主!”


    那小兵看到是褚枭,匆忙跪下,正要询问褚枭有没有什么吩咐,就听到褚枭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


    “滚出去!马上!马上叫医修过来。”


    小兵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连滚带爬出了主帐。


    褚枭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掌死死捂住时愉的伤口,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时愉的身体,一部分护住她的心脉,一部分堵住她的血洞。


    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褚枭空着的一只手不停地颤抖着,他不敢去探时愉的鼻息,不敢检查她是否还活着。


    覃耕和医修匆匆赶到时,半个主帐都已经充斥着褚枭的魔功。


    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慑得险些跪地。


    因为害怕时愉魂识消散,褚枭将魔功蔓延到了每一处,杜绝有任何灵体离开大帐的可能。


    覃耕被身边人搀扶住没被震到,但是当他看清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之后他就完全站不住了。


    明明他才刚走不久,时愉……时愉怎么变成这样了?


    尸体不足以他这样害怕,可是时愉最后见的人似乎就是他,他有嫌疑。就算他没有嫌疑,看管不利的责任也是结结实实会落到他头上。


    覃耕顿时心乱如麻。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敢妄动,医修看到伤者本要立即冲上去,却也被褚枭这幅样子吓得有些踌躇。


    “滚过来救人!”褚枭疾言厉色。


    医修这才上前,看清时愉的完整情况,他取针的手一顿。


    这位姑娘,似乎已经没救了。


    医修面色凝重,眼露唏嘘。他还是将时愉全身检查了一遍,最后确定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


    这位姑娘他昨晚才医治过,没想到今晨就莫名命陨。


    医修沉默收手的举动间接地告诉褚枭他也无力回天了。


    但褚枭仍不愿放弃。


    “本尊说了,救她!用你所有会的治愈术!”他眼里满是执着,让医修不得不出手施术,即使知道只会是徒劳。


    尽管褚枭不想听,医修的话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全身经脉已经停止流通,灵府也已经枯竭,想必魂识也即将消散……”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褚枭身上突然迸发出更为强盛的魔功,他双手向时愉源源不断地传输着灵力。他说出这句话,众人身上都被种下一道印痕。


    “这件事,还没完,任何人休想逃。”


    褚枭声音倏然冷静下来,时愉若是被暗害的,他不会放过凶手。


    众人惊惶退去,临走前只听见苍境主如同喃喃般低语: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还不许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