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找尊主！”


    茂昇吩咐自己身后的一个苍境兵。


    军营议事堂中，几个主将都在。


    小兵离开之前茂昇又突然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就说之前尊主他吩咐留意的那件事也有消息了。”


    亲兵领命而去，茂昇转头继续与身边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交谈。


    这位老者非常矮，尤其是站在身材魁梧的茂昇身边，显得十分滑稽。不过他虽然身材矮小且鹤发银须，但是身板却挺得很直，所以让人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他就是之前茂昇请褚枭去救的那个能知晓粉末是何物之人。那晚褚枭解决完那些凶兽恢复清醒之后，顺手把人带了回来。


    救他的条件就是要他帮苍境查出爆炸凶手尸体消弭的原因和偏营爆炸的手段，所以这段时间仲石一直待在苍境军营当中。


    仲石不愧是苍境主将们多方打听之下找到的高人，他一来便道出那堆粉末是尸粉。


    从他口中得知，这种手法似乎是来源于九垣境。


    操纵者可以远程控制任何一种兽类携带一种名为扭尸散的毒粉，只要人一触碰这种毒粉，就会像那个下人一样，扭曲着身体化为一堆糜粉。


    上界几十个境域，九垣境没什么名气，而且还与苍境相隔十万八千里，所以众人印象中是个不怎么繁荣的小境域，大多人都对其知之甚少。是以茂昇听到是九垣境时头都大了。


    仲石在关押那下人的牢房附近找了一圈，果然在无人在意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另一小堆同状粉末，应该就是携带扭尸散的某只小飞虫的尸粉。


    之后仲石又对爆炸之地地毯式搜查了一番，终于又发现了同样来自于九垣境的一种气味残留。


    好在爆炸之后茂昇他们就将现场用灵力全部罩了起来，所以这气味才能保留到仲石探查的时间。


    但这种气味仲石也只是在九垣境不经意之间闻到过，当时并没有人能告诉他这是什么东西，他也是因为这种气味特殊才记到现在，除了九垣境也有这种气味之外的信息全都没有。


    正巧又发生了褚枭被神秘人袭击的事，那些人留下的灵力痕迹又指向了九垣境。


    褚枭杀的那些人身上也没有任何线索，怕是早预料到袭击褚枭会有来无回，所以尸体上才会那样干净，他们找不到特殊之处。


    但有也比没有好，苍境用了特殊的手段保存了那些尸体，让他们知道现在都还像是刚死一样。


    查了这么久到今日终于有了线索，茂昇急忙叫人去请了褚枭。


    褚枭清醒之后就不见了人影，一次都没有回过军营或者尊主府，茂昇只能从派去城中的亲兵口中听得一二。


    怕派去的人请不回褚枭，茂昇才特意嘱咐了最后那一句。


    事实证明，他预料得十分准确，褚枭连听完来人全部话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就叫人滚，若不是说有神秘人的消息，他根本不会回来。


    褚枭沉着脸现身。


    茂昇与他长话短说，将他们总结的结论告诉褚枭。


    褚枭这些年大多是哪里有异兽的消息就去哪里。他只大概知道有九垣境这么个地方。


    之前就可以基本断定这些人和追杀时愉的人是一伙，上次围杀他应该是因为他苍境之主的身份。这种威胁苍境安危和时愉性命的势力，他势必要将之一网打尽。


    “尊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线索太有限了，末将带人从您之前出事之地周围百里都仔细搜过，完全没有这批人来时留下的踪迹。”


    “境外也有派人查过，除了弑魔兵并没有发现其他势力的存在。此前我们猜测他们与弑魔兵是一伙的，可是弑魔兵当中的内应也并没有发现这批人存在的痕迹。”


    两个主将分别向褚枭汇报。


    褚枭背过身去看那几具尸体，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再转过身时嘴角噙着冷笑。


    “那便别查了，请他们再来一次。”


    *


    自牵吟府门前警告过褚枭之后，一连八日，时愉都没再见过褚枭。


    不过期间她也出过银滨楼几次，能感觉到自己身后仍旧有人跟着，应该还是褚枭说的保护她的那批人。总归也没碍着她的事，她懒得管，任由他们跟着。


    另外，不知怎的，苍境中传出尊主重伤的消息，虽然军中尊主府极力否认，但还是搞得整个苍境人心惶惶。


    这样一来时愉就不再担心会再见到褚枭，所以能够正大光明地去厨房。


    她和银滨楼的掌柜说好了，暂时租下这个小厨房，是以她随时都能自行过来。


    “你这小神兽，怎么这么贪吃？”


    时愉笑着看乘黄哼哧哼哧地扫荡着自己刚做好的烤鸡。


    其实她去找牵吟的那天，乘黄也来了，跟第一次一样，偷偷摸摸地在她背后将刚做好的菜席卷一空。


    直接就被时愉抓了个正着。


    时愉哭笑不得，只能重新给自己做了一份。


    许是见时愉并不阻拦她，这小家伙第二天就大摇大摆地在时愉进厨房时出现了，就像是专门守在这附近等着她似的。


    今日是第九日了，乘黄直接叼着厨房里储备的鸡放到时愉面前示意她做。


    娇憨的小脸歪着看她，时愉哪拒绝得了，自己的饭都没做，先给乘黄烤了只鸡。


    这不，乘黄吃得比之前还高兴。


    一整只烤鸡被吃得只剩骨头，乘黄舔了舔嘴巴，眼巴巴地跑过来用头蹭时愉。


    “你不会还想吃吧？”时愉捏了捏肉嘟嘟的狐狸小脸，小狐狸果然殷勤地点了点头。


    笑着嗔怪乘黄几句，时愉又给她烤了一只鸡吃，然后才开始吃自己的饭菜。


    之前乘黄都是吃完就消失，对此时愉还颇有微词。而今天许是给她吃满足了，小家伙还想跟时愉回房间。


    小乘黄有伪装，路上遇到的小厮也只当时愉是新买了只狐狸当宠兽。


    乘黄一进房间就到处嗅嗅闻闻，时愉撑着半张脸看得饶有兴趣。很快她就按耐不住自己想摸的心了，捏着嗓子哄小狐狸过来。


    “小乘黄，你过来，过来。”


    乘黄也是涉世未深，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听话地竖着尾巴过来了。


    结果就是被时愉抱在怀里狠狠揉了一通。


    乘黄兽的确也不是什么凶猛善战的神兽，所以没什么攻击力，不是很能抵抗时愉这种“爱抚”。


    时愉这下才知道，原来乘黄身上是暖洋洋的栗子味。


    等她摸够了乘黄身上的毛也都皱得一团一团的了，时愉动作一停，乘黄就趁机跳了下去。


    落地后就奶凶奶凶地冲时愉叫了一声以示不满。


    时愉乐得大笑，还冲着乘黄一副无赖的样子努了努嘴。


    褚枭一到时愉门前就听到她开怀的笑声，他要敲门的手抬起又顿住。


    他能想象得到，时愉一见到他，必定就笑不出来了。所以他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才重新敲门。


    时愉心情颇好地来开门，在看清门口那张脸之后瞪大了眼睛愣住。


    暴君不是重伤了吗？她出现幻觉了？


    门还没完全打开，就又飞快地阖上。


    时愉关上门后转身背靠着门，她有些难以置信。


    没等她想明白身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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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起咚咚的两声敲门声。


    时愉平复了一下方才那一瞬变得剧烈的心跳，迟疑地转身，手指攀上门把手。


    门被拉开，依旧是熟悉的那张脸，脸上的神情颇为平静。


    从头到脚看不出来有伤的样子。


    他一来便直奔主题，“时愉，追杀你之人有消息了，你可想去看看？”


    说得倒是十分正经，不带什么情绪。


    时愉没想到他来是说这个，疑惑地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


    然后她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去。”她说。


    褚枭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抬手，“我带你去。”


    看着他冲自己摊开的掌心，时愉手紧了紧，迟疑片刻，只抓住了褚枭的一小角衣袖。


    *


    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就到了军营。


    只见一个神秘人装束之人被绑在一个架子上，还在不断挣扎。


    褚枭带着时愉出现，瞬间就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


    只有茂昇认识时愉，而且他知道还知道不少内情，所以见怪不怪，冲时愉点头致意。而其他几个主将则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有半点意见。


    时愉往褚枭身后躲了躲，同时也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


    褚枭没有向别人解释的习惯，只道，“开始吧。”


    于是一个主将上前，扯开那人脸上覆着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这张脸现在因为挣扎而变得有些许扭曲。


    主将问他，“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苍境？”


    那人不答，只一味挣扎。


    在场人皆心知肚明不可能一来就问出东西，但是还是都发觉有一丝不对劲。


    “邬雲，看看他的嗓子。”茂昇眉心皱起来，提醒这个主将。


    邬雲将军捏住那人的两腮一看，疾呼，“他没有舌头！而且整个嗓子都是烂的。”


    怪不得方才挣扎那么久都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真是闻所未闻。


    其他人一听，开始讨论起来。


    “这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啊？”


    “若是人为，这手段太残忍了。”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他交代，他应该会写字或者传音吧？”


    “……”


    其实这人茂昇他们也是刚抓到，如何审讯还没商讨好。虽说抓到人之前就已经商议过大概用什么手段，但是还是得再根据抓到的人完善一下策略。所以现在邬雲退了回来，重新在神秘人周围布下结界，和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褚枭也是心急，没等审完人就去找了时愉。


    看茂昇等人讨论还需要时间，褚枭唤出把椅子让时愉坐下。


    时愉想了想，还是问：“如何抓到这人的？”


    褚枭：“听到我重伤的消息，他们当然按耐不住要派人来查探。”


    原来重伤是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军中否认受伤也是在有意为之，是为了增加真实性。


    “为何他们会派人这幅装束出现，不应该派细作或者是乔装打扮打听更为稳妥？”


    时愉疑惑，因为仅仅是打听消息，实在不应该这么明显。


    褚枭摇摇头，“苍境兵中早就肃清过好几□□细，不可能还有细作混在军中。不过他的确是想扮成苍境兵，但我们本就等着人来，他从踏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暴露了。”


    看来苍境军队的确是训练有素，时愉也是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自信一个细作都没有。


    不过若是她亲眼见到褚枭对付细作的铁血手段便不会如此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