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鹤唳惊云(探案)

    昨日下了一日夜的大雨,五柳巷的胡同里泥泞不堪。


    云珩坐在软轿上,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地狼藉,恨不得掉头就走。


    他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都怪那该死的周围!


    他不该来找这劳什子的阮荷,他该去诏狱里找那该死的周围!


    好在阮荷就住在第二户,不用再往里跋涉,她的门口也尚且干净,让他心情好上几分。


    不用云珩吩咐,千寻自发上前敲门。


    很快有人应声,过来开门。


    翠娘看到千寻时,心下就一紧,待看到他身后坐在软轿上的云珩,更觉大难临头。


    她悄悄给站在树上放哨的隼放了消息,让它去找宋晚。


    这才佯装不认识他们,镇定的问道:“来排队的?最近可供挑选的日子可不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来找阮荷,你是阮荷?”千寻听不懂她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问话。


    见他态度蛮横,翠娘更加确定他们是来秋后算账的,打算胡搅蛮缠,蒙混过关。


    “来这里的哪个不是找我们阮娘子?你们要排队就快点,不排队就赶紧走!”


    说着,就要关门。


    千寻一掌拍在门上,不让翠娘关门,一边扭头对云珩道:“公子,她这么着急关门,肯定有鬼,得把她们抓起来好好审审!”


    “你这人怎么胡说!”翠娘急了,又不能动武,只能试图和他讲道理,“我们可是在纠察司备了案的,正经的良民!”


    她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道:“啊,我知道了,你们也是做这行吧,知道我们阮娘子手艺好,就来给我们泼脏水?我告诉你们,没门儿!你们敢胡来,我就去纠察司告你们!”


    千寻眼睛瞪大:“嘿,你这小娘子……”


    “千寻。”


    云珩喊了他一声,千寻就闭了嘴。


    云珩看向翠娘,微微一笑:“小娘子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你同行。我母亲是长阳长公主,父亲是长阳侯,兄长今年入了内阁,嫂嫂是国子监祭酒的长女。我叫云珩。”


    翠娘倒吸一口凉气。


    自报家门,他果然是来寻仇的!


    她听到云珩说:“日前我被诬陷杀了人,而你们阮娘子昨日午时去给那人设饰,她是最后见过尸体的人,我来找她问问情况。”


    翠娘结结巴巴:“我们娘子不在家,你们明日再来吧。”


    “哦?”云珩收起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额头,“她不会一晚上不回来吧?”


    翠娘想说是,但是众所周知,阮荷在京中只有这一处住所,在京都也无亲戚,不可能一夜不归。


    她只能干巴巴的说道:“不会。”


    “好,那我们就进去等吧。”云珩十分好脾气。


    千寻闻言,立刻推门。


    对方亮了身份,翠娘便不能硬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了门。


    贺家送来的消息,说云珩未时末刻出的皇宫,现在是申时初,可见他是出了宫就过来了。


    这般着急,看来她家姑娘是躲不过去了。


    翠娘满怀心事,沏了茶来放在他面前。


    “雨前龙井。”


    云珩冷笑一声,“看来阮娘子赚了不少银子,能买得起这样的好茶。”


    翠娘张张嘴,小声说:“来找我们娘子设饰的多是达官显贵,他们给钱也大方,须得拿好茶伺候。”


    “确实。”云珩勾唇,“听说小爷这案子,就让阮娘子赚了百两金?”


    翠娘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云公子饶命!我家娘子也是不得已的,她不想得罪云公子,但那含春楼实在是霸道,在路上劫了我们娘子就带去了含春楼,她……”


    云珩抬手,让她闭嘴:“我只听阮荷说。”


    知道他性子阴晴不定,翠娘不敢多话,怕说多了更让他厌恶,招来更大的灾祸。


    云珩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茶盏,面无表情道:“叫阮荷出来吧,小爷问两句话就走。”


    翠娘一愣:“我家娘子不在家呀。”


    “糊弄小爷?”


    云珩冷下脸来,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茶盏碎成几瓣,茶汤泼洒一地,尚有热气蒸腾而上,带着几许清冽的茶香。


    翠娘吓得一哆嗦,不知道这人突然发的什么疯,懦懦的不敢吱声。


    云珩盯着翠娘,脸色更沉:“你说阮荷出了门,但大门口并无脚印出没的痕迹。小爷进来之时也瞧见你这院子并无旁的门,你说你家娘子出了门,她难不成放着大门不走,翻墙出去的?”


    翠娘这才发觉自己落了这等细节,心中叫苦连连。


    “公子,奴才去左邻右舍打听过了,没人听到阮娘子出门的动静,也没人见过她出门。”一人进来说道。


    云珩看向翠娘:“你还有何话说?”


    翠娘叫苦不迭,可她家姑娘确实是不在呀!


    千寻见她如此,幸灾乐祸道:“不会是你们娘子知道得罪了我们公子,怕惹上祸,躲着不敢出来吧?”


    云珩也深以为然,他道:“皇上让我彻查此案,我只是来问她两句话,叫出来吧。”


    翠娘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话说到这份儿上,人再不出来,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但她家姑娘真不在呀!


    她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家娘子她……”


    “公子早这么说,奴家不就早出来了吗?”


    一道干脆带笑的声音从内室传来,紧接着一只纤纤玉手掀了帘子,露出一张泯然众人的脸来。


    此时宋晚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腰间围了一条姜黄色巾子,头发用粗布整个包裹起来,脸并不白净,颧骨上有些发红,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利索。


    她身量高挑,腰板挺直,往门口一站,无端叫人觉得此人不好惹。


    宋晚走到云珩面前行了一礼,这才笑着说道:“是奴家小人之心了,既然公子是代表官家来问话的,那奴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珩上下打量她一番,这才问道:“你会验尸?”


    宋晚摇头:“不会。”


    见云珩看着她不说话,宋晚又补充道,“只知道少量一些事儿,比如茜草汁可以掩盖尸体上的痕迹。丹奴的尸体上就有茜草汁的味儿。”


    “那你为何不报?”云珩问。


    宋晚笑了:“奴家说了,只会设饰,不会验尸。况且这案子事关皇亲国戚,奴家想来这种浅显的证据定会有人上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家自然不会多嘴。”


    “浅显的证据……”


    云珩喃喃重复了这一句,蓦地笑了。


    是啊,这么浅显的证据,大理寺的仵作都没有上报,可见对方就是想致自己于死地。


    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呢?


    他又不由得想到,自己现在查案,没有一个可靠的仵作,自己会不会也被蒙蔽过去?


    他又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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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宋晚身上。


    此人见钱眼开,只要给够银子,或许可以一用。


    他道:“等会儿我会差人给你送些验尸的书来,你今夜看完,明日跟我去含春楼问话。”


    “千寻,我们走。”


    “哎,等等。”


    宋晚拦住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何要看验尸的书?又为何要跟你去含春楼?”


    轿夫已经将软轿抬起,云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给你百两金,在此案了结之前,你要随叫随到。否则,我就当你是凶手同党,先拿你问罪!”


    “走!”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


    宋晚着急追上去,却被千寻抽刀拦住去路。


    “阮娘子留步吧。”


    宋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珩的轿子出了门。


    等人都走了,翠娘连忙又去将大门关上,这才拍着胸脯说道:“刚才吓死我了,差点儿就露馅了,幸好姑娘来的及时。”


    她诧异问道:“姑娘怎么来得这样快?还易了容。”


    宋晚摇摇头:“二舅舅出了宫就着人给我送信儿了,我担心云珩或许会找过来,便想易容过来找你。结果刚化好妆,就看到小隼过来了。”


    翠娘点点头:“怪不得呢,若是姑娘再晚来一步,云二公子怕是要直接搜人了。”


    宋晚也很愁,怎么好端端的,就得随叫随到呢?


    她若是能随叫随到,就不会立下规矩,让想设饰的人来排队了。


    翠娘问道:“这云公子怎么会想要找您去跟他查案啊?难道是想让苏掌柜误会是您报的信儿,让他对付您?”


    “应当不是。”宋晚摇摇头。


    以她对云珩的了解,此人性子直爽,有仇当场就报了,从来不玩阴的。


    他这么做,应当另有打算。


    至于他想做什么,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等云二公子把东西送来,你就去贺家,把此事告诉舅舅舅母,让他们明日一早就去接我。”


    翠娘连忙应下,送走了宋晚,和树上放哨的隼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呀!


    云珩从五柳巷出来,也没了回去查案的兴致,吩咐千寻给阮荷送东西,便直接回了侯府。


    长阳长公主见他回来,顿时泪如雨下:“可怜我儿,都瘦了。听说你受了刑,快让娘亲瞧瞧。”


    说着,就去解他的衣裳。


    云珩哪里敢让她瞧见那些伤口,顾不得伤口疼,一边躲一边说道:“孩儿都十六了,母亲怎的还当孩儿是小孩儿?”


    长阳长公主嗔怪道:“你便是六十了,也是母亲的孩儿!”


    云珩鼻子一酸,见她头上包扎的伤口,愧疚道:“让母亲操心,是孩儿不孝。”


    “这哪是你的错,都是那该死的周围之故!”长阳长公主恨声说道。


    云珩也道:“外祖父已经让孩儿查明此案,孩儿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听了这话,长阳长公主又担忧起来:“此案事关重大,定然十分凶险,不若叫你父亲帮你推了吧?”


    “不,孩儿要亲手抓到凶手!”云珩坚定道。


    长阳侯云峥也劝:“叫他锻炼锻炼也好,更何况圣上派了纠察司帮衬,不会有危险的。”


    父子俩都同意,她也不好再阻拦。


    催着云峥去帮云珩上药,她这才担忧的问宫嬷嬷:“你说,珩儿这劫难,是过了还是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