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第 148 章

作品:《鹤唳惊云(探案)

    岳母贺鸢乃是贺老将军唯一的女儿,宋晚又是贺鸢唯一的子嗣。


    将军府上众人对宋晚的疼爱不似作假,想来即便如何,都不会对宋晚动手。


    贺老太君定会护她周全,这毋庸置疑。


    宋晚几转,就明白了云珩的想法。


    在京都之时,云珩也不会让她单独出门,何况这里是漠北,是云珩不熟悉的地方,自然不会让她涉险。


    想到这里,宋晚心中一阵熨帖,却也没有叫他再担忧,轻轻巧巧的答应着。


    思来想去,云珩还是不放心,一直联系着千寻和暗卫,又同宋晚一起去翠娘的家中找了几次,都没看到人影。


    如此反常,宋晚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初八那日,宋晚早早地来到邱府,接邱夫人去庙会。


    宋晚是客,又是身份贵重,原本不用如此。


    但贺老太君说邱夫人乃是宋晚母亲闺中密友,说起来宋晚也是晚辈。


    邱家一向简朴,出行皆是牛车,两人若是一道出行。一辆马车一辆牛车,太不像话,便叫宋晚去接。


    宋晚去的时候尚早,邱夫人还没有收拾妥当。


    邱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晴娘引着宋晚去前厅喝茶等候,一路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刚进了前门,宋晚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只他走的极快,一个转身便拐进了角门。


    转瞬即逝的侧脸令宋晚心下一颤,她思量了一番,问道:“方才那位可是府上的公子?”


    闻言,晴娘露出几分惆怅来:“少夫人想来不知,咱们府上没有公子小姐。”


    宋晚像是才想起来这事儿,歉意道:“我瞧着方才那人衣着不凡,器宇轩昂,这个时辰在府上行走,无人引领,便下意识以为是府上的主子,这才多嘴一问,对不住了。”


    宋晚一句“对不住”,就将大丫鬟砸的稳不住了。


    晴娘一个奴婢,哪里受得宋晚这样尊贵之人的道歉,心下大骇,慌里慌张的,话便多起来。


    “非是主子,乃是一名富商,对老爷有救命之恩,如今是府上的座上宾。”


    宋晚本就是为了引出话题才故意说的那样的话,见她打开了话匣子,便顺着问道:“他一直住在府上吗?”


    “也不是。”晴娘道,“这位先生是商人,走南闯北的,此番来漠北,一是为了做买卖,二来便是报答当年老爷收留他的恩情。


    年节底下,老爷不想叫他住在外头,瞧着怪可怜的,便叫他住在府上。”


    宋晚点点头:“商贾也是不易,常年奔波,很是辛苦。”


    晴娘应和:“确实,当年他救下我们老爷之前便是遭了难,货物钱财都被匪徒劫走,他是被小厮们一路护着才逃脱保下一条命,满身的伤,看着很是骇人。”


    宋晚心下一动,状似惊讶道:“他伤的那样重,还能救人?”


    “这位功夫不错呢。”晴娘眼睛亮起来。


    “本事也大,在府上客居了半年养好了身子便走了,不过一年的功夫,就又东山再起。今次前来,给我们老爷送了不少好东西呢。”


    将养了半年,又过了一年,满打满算一年半,再加上一路逃过来的时间……


    宋晚愈发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面上却是不显,笑着附和:“如此坚韧不拔,乃是人中龙凤。”


    晴娘笑起来:“您说的,和我们夫人说的一样呢。”


    如此一段插曲,倒是叫宋晚先歇下了同邱夫人打听账本一事的心思。


    此案毫无头绪,须得徐徐图之,着急不得。不若先同这位邱夫人处好关系,来日方长。


    邱夫人再是长辈,也不敢自恃身份,叫长公主的嫡媳等她。


    是以,宋晚在前厅稍坐了片刻,邱夫人便匆匆的来了。


    进门先是笑着道歉:“冬日里身子骨疲乏,便多赖了片刻,叫少夫人久等了。”


    “原是皎皎早到,怪不得姨母。”宋晚起身朝她一笑。


    虽是叫着姨母,却也没有行晚辈礼。


    到底是要顾着长公主和长阳侯的脸面,不可轻贱了去。


    宋晚递了话,邱夫人便下了台阶。


    不敢顺着她的话头就认下了这姨母的名头,做起那等长辈的派头来,还是乖顺的叫着少夫人。


    邱夫人在京都之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一路上与宋晚闲话,倒是没冷落了场面。


    宋晚亦是与她说起京都如今的变化,邱夫人听的唏嘘不已。


    一趟礼佛,两人具是尽兴而归。


    待回到贺府,先去拜见了贺老太君,说了会子话,宋晚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云珩正等得着急,频频往门口张望,瞧见她回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迎了出来。


    “可玩的开心?”


    一边问着,一边拉着她的衣袖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开心的。”


    宋晚知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回道,拉着他进屋。


    待将房门关上,宋晚这才缓下脸色,郑重的问他:“你猜我在邱府看见谁了?”


    云珩见她神色紧张,不似要逗他,神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谁?”


    “章昊。”


    殷红的薄唇中吐露出的这两个字,叫云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脑袋转了几转,他猛然瞪大眼睛,惊呼出声:“章昊!”


    宋晚吓的连忙去捂他的嘴。


    云珩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他不是在两年前就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宋晚亦是低声回道,“我问了丫鬟,时间也都能对的上,是他没错。”


    云珩倒吸一口凉气。


    章昊是他当上大理寺卿一事中的关键人物。


    当时含春楼的老板苏逍遥为了报家仇,不惜将他和宋晚扯进来。


    他被陷害杀了人,入了大牢。若不是宋晚给那花魁娘子殓尸时发现了问题,替他洗脱了冤屈,现在他不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就是在苦寒之地做苦力了。


    后来查明真相,苏逍遥自己烧死,牵扯此事的官员和章昊都没能幸免,一一都被处决了。


    就连章昊的岳家都满门抄斩了去,这章昊怎么会活着出来?


    还跑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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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昊背后到底有什么人,竟然能在死牢里将人捞出来?”


    宋晚想起晴娘的话,说道:“晴娘说,邱长志救下章昊之时,章昊浑身都是伤,应当这一路也是经过了几场搏斗的。他活下来,应当不顺利。”


    云珩捏着下巴思索:“追杀他的人能是谁?牵连大坝之案的人都进去了,应当不是他们。他还招惹了何人,要将他弄出来,还要放任旁人杀了他?”


    “若是救他出来之人,就是要杀他之人呢?”宋晚忽然问道。


    闻言,云珩一愣。


    他倒是没想到这么一茬。


    宋晚忽的凑上前来,小声说道:“你说起来大坝一案,我倒是想起来,咱们现在不就是在查长城偷工减料?若是这章昊也参与了长城的修筑呢?”


    云珩倒吸一口凉气:“章昊若是参与了长城修筑,他当与邱长志早就相识。如此说来,他一路逃来漠北,也是知晓邱长志会救他。”


    “听丫鬟的口风,邱夫人对章昊,亦是满口夸赞。”宋晚道。


    “如此便说的通了。”云珩思索着。


    宋晚想到什么,突然抬眼看向云珩,见他兀自想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又飞快的将眼皮落下,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此事不太对劲。


    十年前的大坝偷工减料,乃是因监工之人贪污了银两,这才导致出事。但长城修筑,是贺老将军亲自监工的,贺家的男丁每日巡查,不会出岔子。


    除非……


    “不对!”


    云珩突然出声,将沉心思考的宋晚吓了一跳。


    她知晓云珩有多敏锐,怕他想到此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却不敢直接捅破。


    她只垂了眼睫,敷衍问道:“哪里不对?”


    她想着,若是云珩想到此处,她该不该替贺府辩解?又该如何辩解?


    “我突然想到,自我当上大理寺卿以来,我接手的这几个案子,都与工部、户部和礼部有关。”


    宋晚猛然抬起眼睫,怔怔的看着他。


    云珩往她身边凑了凑,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含春楼的案子牵连出了修筑堤坝偷工减料的案子,上个案子是工部几个大人欲去探查各地灾情被杀,这个案子是与长城有关。”


    “崔翰林之死看似与朝堂无关,但他原是圣上钦定的春闱主考官,他死了,范离才能递补上。而范离递补上之后,差点毁了那场春闱,也暴露了他是北鞑细作的身份。之后便是秀女一案。”


    宋晚想起什么,道:“若是你当日果真被流放,大理寺卿的位置不知晓会落在谁的手里,而你处理的这些案子,也不知会不会依旧妥帖处理。”


    云珩知晓不会。


    他没有用“阮荷”做仵作之时的验尸报告,具是不清不楚,潦草结束。


    这让他十分笃定,若是大理寺卿落在旁人手里,案情不会如此透彻。


    更何况这其中盘根错节,若不是他身份特殊,不怕得罪人,也不怕牵连甚广扯到自己头上,案情不会扒的那样干净。


    云珩亦是喃喃道:“若当时不是我来做大理寺卿,会由谁来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