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作品:《[名柯]锈钉

    青木修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醒来。


    或许是诸伏景光的竭力克制,他没注意到隔壁的动静。


    “呼……”


    青木修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对着窗外的月亮发了一会儿呆,迷迷糊糊地再次陷入沉眠。


    他依旧睡得很不安稳,但并没有睁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


    直到第二天天明,青木修才勉强从梦魇中挣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安,但他找不到由头。


    “青木,起床了吗?”


    门外响起诸伏景光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青木修的错觉,诸伏景光的嗓音很沙哑。


    “马上来!”


    青木修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套好衣服从床上一跃而起。


    “景光……”


    青木修推开门,门板差点碰上毫无防备的诸伏景光的鼻子。


    他正要说什么,抬眼看到诸伏景光的脸色,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


    诸伏景光面色苍白,眼下青黑遮掩不住,眼珠发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就连嘴唇都有被咬破后凝结的血痂。


    “你……怎么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青木修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直觉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青木。”


    诸伏景光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咬得很清晰。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青木修心上,却犹如万斤巨石,压的他有些呼吸不畅。


    诸伏景光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他用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来接受青木修和自己父母的死有关系的事实,但接受不代表理解,想要完全消化掉这个事实,他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


    “我已经知道了——你和我爸妈的死有关系。”


    这句话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青木修耳边。


    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楚。


    看着青木修的表情,无疑是给这件事又增加了一层实证。


    他知道了……


    青木修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惊恐,有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耳边重复“他知道了”。


    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其中的恶意浓得化不开。


    青木修好半天都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于是诸伏景光接着往下说。


    “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早,但是你没有告诉我。”


    青木修垂在身边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几次。


    最后他在诸伏景光的注视下认命般轻轻点头。


    “……我……”


    他试着开口,这一次成功的发出了声音。


    “我……那两个警察,他们认识你……”


    这时候,青木修不再有半分隐瞒,索性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倒出来。


    “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联想到你,后来……”


    和诸伏景光一样,青木修现在每说一个字都极为费力,以至于他不得不说几句话就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以此来确保自己不会因为缺氧昏过去。


    诸伏景光没有插话,他就站在那儿,安静地等待着青木修的解释。


    “后来……我留了心,从他们的对话里把真相拼凑了出来……”


    青木修已经不敢去看诸伏景光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了。


    “我曾经被转移到长野待过一段时间……新来的实验员弄错了我的等级,失误把我从地下的实验室放了出去。其实我也没有跑出去,就是从地下到了上面用来做幌子的制药公司。”


    诸伏景光隐隐记得,父母似乎是有一次带领学生参观制药公司的经历,而家中的惨案就发生在那不久之后。


    “我在上面没停留多久就被重新关回实验室,只是在上面遇到了一对姓诸伏的夫妇,他们以为我也是跟着家长来参观的小孩,正准备帮我叫人,研究员就把我带走了。”


    仅仅是一个照面,组织就判了一对无辜的夫妇死刑。


    “……就只有这一面吗?”


    听他没了下文,诸伏景光这才出声道。


    青木修想了想,确定自己只和那对夫妇有过一面之缘。


    “只有那一次。”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


    按道理来说一夜没睡不至于让他头疼成这样子。


    青木修指尖在衣角来回摩挲着,彰显着他此刻的不安。


    原来当年的外狩一也不过是组织的傀儡。


    他的心依旧在抽痛,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是青木修。


    “景光……”


    青木修鼓起勇气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却被诸伏景光一个手势制止了。


    诸伏景光抬起手,掌心朝外,示意青木修不要再说话。


    他很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青木,我觉得我需要一点时间……”


    这不是他随心所欲的决定,而是经过一晚痛彻心扉的思考得出的结果。


    他现在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独自消化这件事,无论是谁都帮不了忙。


    青木修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但是他没有立场。没有资格阻拦诸伏景光。凭心而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能很快就接受事实。


    迟疑片刻,青木修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很轻很轻的“嗯”。


    在诸伏景光说出他已经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有所预料。


    诸伏景光从自己的房间拎出一个旅行包和从不离身的贝斯包,显然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安全屋留给你。”


    他说完拿出一个纸包,“这里还有一些钱。”


    青木修没动,诸伏景光也不强迫他去接,而是弯腰把纸包放在了茶几上。


    “保重。”


    留下这两个字,诸伏景光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了。


    青木修一直处在半神游的状态,还是关门声唤回了他的神智。


    他很是迟钝地眨眨眼睛,仿佛才刚刚意识到诸伏景光已经走了。


    这个认知很快诱发了剧烈的头痛。


    青木修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


    疼痛的风暴很快将他吞噬。


    这一次青木修没有尝试着去和疼痛做对抗,他放任自己的意识在风暴中逐渐沉沦。


    “就这样闭上眼也不错……”


    他趴伏在地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他昏迷了很久,等到再睁眼时,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


    诸伏景光不敢让自己去想和青木修有关的事情,他茫然地在城市里游荡,最后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几乎和原来的安全屋呈对角线的位置。


    突发的变故让他筋疲力尽,没有再多做耽搁,他随意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手机里有好几条降谷零发来的消息。


    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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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收拾好东西后放任自己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简单跟降谷零交代了事实。


    得知真相的降谷零瞳孔地震,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扔出去。


    原来青木修真的和诸伏景光父母的死有关系!


    饶是他已经在情报组的资料库里见过了太多离奇的故事,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是什么孽缘。


    竟然会让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


    尽管诸伏景光从未承认过自己和青木修的关系,但是作为他的幼驯染,降谷零还是早早就觉察出他的不对劲。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点明罢了。


    降谷零一时间有些庆幸,这样或许能让诸伏景光彻底和青木修划清界限;一边又有些难过,觉得背负的真相会让幼驯染痛苦。


    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复杂,一夜没睡的他在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后很快陷入了梦境。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梦。


    梦中他回到了父母遇害的那一天——不是以当年自己的视角,而是以一个游离在事件之外的第三视角。


    诸伏太太还在厨房里忙活着,诸伏先生带着还年幼的诸伏景光坐上餐桌,正在逗儿子玩。


    “马上就开饭了!”


    诸伏太太清亮的嗓音从厨房中传来。


    诸伏景光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尝试了很多方法也没有从梦中醒来吗,只能被迫在原地观看即将发生的惨案。


    “小景在这里乖乖坐好,爸爸去帮妈妈端饭好不好啊?”


    年幼的自己点点头,拍着手催促父亲快去厨房给母亲帮忙。


    “今天是香喷喷的咖喱哦~”


    不多时,诸伏先生端着一盘咖喱饭从厨房里出来,稳稳当当摆在幼年诸伏景光面前。


    小小的诸伏景光动手就想吃,却被诸伏先生拦下来,“妈妈还没来呢,我们要等她一起吃饭啊。”


    小孩这才作罢,但是一双亮晶晶的猫眼就跟黏在咖喱饭上了似的,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香喷喷的饭菜。


    “开饭了!”


    诸伏太太做好最后一道菜,端着盘子跟诸伏先生一起走出来。


    她很温柔地摸了摸诸伏景光的脑袋,“我们小景久等了~”


    小孩迫不及待地拍拍身边空着的椅子,“妈妈快来!”


    诸伏太太拉开餐椅在他身边坐下。


    诸伏先生则是在厨房里给妻儿倒果汁。


    门铃忽然响了。


    诸伏景光瞳孔一缩,想要拦住放下果汁去前厅一探究竟的诸伏先生。


    但这终究是徒劳,他的手从诸伏先生的身体中穿过。


    不多时,前厅传来了诸伏先生的惨叫。


    诸伏太太意识到事情不对,趴在门板上朝外看了一眼,立刻起身抱起小小的诸伏景光,把孩子塞进衣柜里。


    “景光,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来!”


    说完这句话,诸伏太太就匆忙跑回餐厅,试图拦住外狩一。


    早就知道最后结局的诸伏景光不忍地闭上眼。


    诸伏太太温热的血灼痛了他。


    犹如滚烫的岩浆,诸伏景光被烫的一个激灵,从床上摔下去。


    “终于……醒过来了……”


    他呼出一口浊气,从地上爬起一看,被褥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诸伏景光坐回床上,双手捧住脸。


    良久的沉默后,是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