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好消息，你别不是在唬我，嗷！”无影说完，发出一声奇怪的痛呼，似乎被人狠狠捶了一下脑袋，再次开口就变得蔫蔫的，“随便哪个都行，你说吧。”


    “坏消息是，一无所获。”简初叹了口气，“他们打得太凶了，我根本没办法插手，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东西应该是被协会的那个人拿走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安全回来了啊，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简初随口答道，换来对面的沉默。


    “开个玩笑，你在音响中说的那句话让米勒尔大发雷霆，原先我看他情绪有些不对，所以猜测他在台上掏出来的药剂也许也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更担心自己的安全罢了，被人挑衅之后还是没能忍住。”简初再次开口。


    “协会的那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能说对方很确定拿到的是真货。”


    “所以你当时要返回会场，是发现东西不对吗？”无影开口问道，他到现在都不清楚简初为什么会定下那样的计划，明明那时候米勒尔还没有上台，更没有从兜里掏出那支试管。


    “数量不对，索性就回去看看了。”简初当然不能说自己已经把包里的药剂摸了个遍，但还有其他理由可以用来搪塞，“昨天刚刚去参观过，包里的药剂数量比当时在实验室的要少，所以我怀疑真东西早就转移了。”


    “这样啊。”无影喃喃道。


    “不过当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不适合作为集体行动的依据。”简初简单补充道，她没有再做更多解释，太过强调反而不妥。


    她耳尖地听到对面有非常轻微的交谈声，不过只有两句话，转瞬即逝，看起来无影身边确实一直有人在听着，也许是他的上级，毕竟能随意敲打，肯定不是普通同事。


    无影十分郁闷，按照路亚的要求说道：“你这两天写个情况说明，把情况描述清楚发给我，就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通讯挂断，他就老老实实缩着脖子，低眉顺眼地朝向自家上级。


    “你就是这么跟你的下属交流的？”路亚的声音分不清喜怒，但无影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不太聪明的小动物对于危机的感知总是比较敏锐。


    “有什么问题吗？”无影小心开口。


    “呵，这两天你别干活了，给我滚回去把当初升职的文件拿出来好好看看！”路亚冷笑一声，强制剥夺无影的权限，“你看看你哪有做上司的样子，检讨五千字，不好好反思的话，指不定哪天就得听你的小下属安排工作了。”


    ……


    “先生，您找我？”崔斯克独自一人来到集团顶层，不同于往常，今日这里的人员比平时多不少，但办公室里却只有米勒尔一个。


    除了安保队长之外，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职务，姑且能算是米勒尔的特别助理。


    “你来了。”米勒尔淡淡开口，语气跟平常并无不同，但莫名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记得去无人区一共花了多少钱来着，你来给我捋捋。”


    他甚至都没让人坐下说话。


    崔斯克垂眼，嘴唇微不可察地向下压了压：“前后两次一共三十天，花费了三十七亿，其中包括二十四名死亡人员的抚恤费。”


    一共三十人，大半都折在里面，剩下的六人除了他和林愿，全都身受重伤，两人落下残疾，在等待集团的义肢移植。


    “三十七亿啊，这次前前后后给了联邦研究所一百零三亿，都够去三个来回了。”米勒尔语气淡淡，“最近做好准备，再去一趟吧。”


    “先生？”崔斯克猛然抬起眼，一脸不敢置信，身体控制不住前倾，脚都往前踏了一步，“再来一次怕是没有人愿意去了。”


    “会有的，抚恤金提到三千万，除此之外……”米勒尔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我这次会邀请研究所一起去，把我们上次收集到的数据整理一份，交给我。”


    “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吧？”


    崔斯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脏似乎感受到那股久违的疼痛，他沉默了两秒，重重低下了头：“我知道了先生，这就去做准备。”


    “还有名单，先挑二十个给我，剩下我来选，记得把林愿放进去。”


    ……


    接下来的几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平静，简初每天就只是正常上课，有空去锻炼锻炼，无影那边没有联系过她，斯塔集团暂时也没有发布任何公告，同样的，所有的媒体也是一片安静，似乎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一场幻梦。


    上午课上完，简初莫名其妙地看着一旁坐得端正的秦理，再搭配上食堂空气里缭绕的饭菜气味，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原本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秦理，突然软软地瘫在桌面上，蠕动着凑到简初旁边。


    “你有没有听说过食堂怪谈，如果吃了红色衣服的工作人员给的饭，第二天就会变成食材，被——”秦理表情阴森森，手指向窗口里忙得热火朝天的红T恤厨师，简初无奈的将她的手按下。


    “最近少看点恐怖片，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到下巴了。”


    “唉，没意思，人生真的没意思，训练没人一起来，鬼片没人一起看。”秦理嘟嘟囔囔，“也就这两天还有空，等模拟大赛开始，就要保持健康的作息了。”


    乌托邦依赖精神链接，如果过于疲惫是有可能会被踢出虚拟世界的，但简初一直觉得很神奇的就是，在乌托邦中休息也能恢复精神力，虽然效率肯定不如在现实中了。


    “说到模拟大赛，今天是不是应该发公告了。”简初问道，成功转移了秦理的注意力。


    “半小时前刚发。”左虞珩的声音传来，他端着饭盘非常自然地坐在秦理对面，跟他一起的傅燃就自然地坐在最后一个位置里。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听说赛制有变化？”左虞珩说着，眼睛看向一边的傅燃。


    简初正嚼着嘴里的菜叶子，闻言，迷茫地抬起了头。


    一直以来，模拟大赛都是先进行单人对抗，角逐出前一百名之后开启阵营对战，正因如此，每年的比赛战线都会拉得比较长，其中单人对抗赛占了绝大多数时间。


    “今年报名的人数太多，为了缩短赛程，单人对抗赛被取消了。”傅燃解释道，取消单人对抗赛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改革，却比赛前几天才公布，有些不符合常理。


    秦理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其实这么说来，往年已经有这个苗头了，参赛选手的水平越来越高，搞得大赛时间越来越长，现在参赛人数又创新高，估计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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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协调了。”


    “人总是在不断进步的，每年的毕业生平均素质等级都越来越高，工作也越来越卷了。”左虞珩撇撇嘴，“方老师还说什么年薪百万，骗小孩呢，咱们这水平，放十年前指不定还有可能。”


    听着他们闲聊，简初已经迅速打开校内星网，浏览详细公告了，看到文字说明，她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哇哦！”她从终端里抬起头，“这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办法啊！”


    秦理的好奇心被点燃，刚想追问，就听见简初摇摇头，啧啧道：“真缺德啊！”


    秦理：“……？”


    更好奇了怎么回事？


    简初此前将旧赛制反复研究了好几遍，这会一眼就看出来二者的区别。


    不，不能说是区别，完全就是不一样。


    除了刚刚他们说到的变化外，还有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点，就是比赛结果。原先的赛制中，只要进入百人阵营战，最终就能得到一个确切的名次。


    但新赛制中，开局就是大混战，根据评分在每所院校中选拔出前十名参加决赛，其中评级在良好以下的院校，每三所共享十个名额，以防决赛出现学生实力差距过于悬殊的情况。


    “开局内斗，牛的。”秦理竖起大拇指。


    “不仅如此，决赛只有前三名才有名次，前十统一为优胜，前三十上光荣榜。”简初补充道，“这样看起来感觉竞争会变得更大，毕竟至少要进入前三十名才能留下姓名。”


    “这样的话，第十一名岂不是很惨，明明差一点就进入前十，但是却和后面的人一样只上了光荣榜。”左虞衡说道。


    “不影响。”傅燃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是十一名的。”


    “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第十名和第四名享受了一样的荣誉。”简初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人动筷子的声音停止了。


    “玩笑开大发了，第四名跟第十名，那能是一个水平吗？”秦理瞪大了双眼。


    “大赛时间直接缩短到一周，我们这一届好像总是赶上这种大变动，你们说今年会不会爆冷？”左虞衡看起来非常认真地在思考这个可能性，“说真的，有些学生适应力没那么强的，这临时的变动，指不定会有一批人掉坑。”


    有人掉坑才有人能挤上来。简初心想。


    “我们也得警惕一点。”傅燃提醒道，“我们学校的参赛选手体量很大，同样都是选出十个人，对于几所大院校来说，初赛的难度反而要比决赛要高得多。”


    简初吃着饭若有所思，正常来说，对于不同质量的生源地，往往会有不同的标准和指标数量，联邦军校和联邦理工实力超群，应当分配更多的决赛名额才对。


    按照现在的赛制，肯定会出现原本在决赛可以达到前三十的学生，但却早早在初赛被筛选掉，怎么看都有些不公平。


    “那这样的话，咱们还要继续训练吗？”秦理啧了一声，看起来有些纠结，“离比赛没几天了，还真是杀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的建议是这几天在乌托邦突击一下。”傅燃提出意见，“但公告已经发了，虚拟对抗一定会人员爆满，能不能排上场地是个问题。”


    “只能去碰碰运气了，靠手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