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荧点头，不过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浅川知道并不奇怪。


    “其实我知道你的哥哥在哪，但是如果他不想见你，我想你是找不到他的。”浅川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说出。


    没人知道空想干什么，只知道他为了对抗天理成为了深渊的首领。


    “你……为何能如此确信？”荧声音略带颤抖问。


    浅川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知识量太多，都不知道挑哪些重点讲给荧听。


    “反正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不用太担心，你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要活着见到他，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浅川还是决定说最重要的，荧一定要平平安安才行，那些危险的事情如果可以不做，那就不做吧。


    荧咬唇半晌没有说话，眼泪在她眼中打转，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寻找哥哥的旅途一定充满危险又孤独，她一直都准备好了。


    “既然这样，他到底为什么不来见我？”荧强忍泪水问。


    浅川也重重叹气，不知道啊，说不定是被深渊绑架了洗脑了，非得吊着荧在后面追他的尾气，这什么恶趣味啊。


    荧一国攻略一个神明地追寻过去，遇到那么多的敌人和危险，虽然可能无法真正对她造成伤害，但是也很心累啊。


    谜语人是不行的！


    浅川伸手把荧揽在怀里，重重地说：“你的感受最重要，若是你快乐，你就去各国旅行，如果你不快乐，就回璃月吧。我们还有魈，都会在璃月等着你的。”


    她知道一切，没道理不把旅行的终点告诉荧。


    荧在浅川的怀里流泪，哪怕是片刻的安慰也是值得感激的，但她摇头推开浅川说：“你知道吗？我不只是想找哥哥，我是想回家，只有哥哥在的地方才是家。”


    “不是的，有爱的地方才是家。”浅川皱眉看她。


    有爱的地方，荧想到了许多，但是那些人与哥哥的分量比起来，还是太轻了。


    但是荧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若真的把旅途中认识的朋友和收获的友情都当作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的话，她未免也太过薄情了。


    尤其是还有魈，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


    “怎么样？我不否认，至亲的哥哥当然很重要，但是同行的人也很重要吧。”浅川认认真真地劝解。


    荧忽然莞尔一笑，“呵呵，浅川小姐有亲人吗？”


    真是戳到痛处了，浅川面色一僵，叹气摇头说：“没有，我，我是孤儿。”


    荧面色一变，握住浅川的手：“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亲情看得很豁达。”


    的确豁达，因为没有。


    浅川思索该怎么回到正题，急促道：“我并不是不让你去找寻哥哥，而是我担心你为此陷入太过危险的境地，和那些本来是不必要的遭遇。时间到了，他真的会来找你的，我向你保证。”


    “他会来找我，他会永远记得我，这个我相信。”


    荧一脸温柔又笃定，接着神色冷淡了几分，说：“但你知道吗？我可能注定要离开这个星球。我不属于这里啊，唯有哥哥，是与我一路同行之人。”


    这一番话说出，浅川也感到怅然若失，无比悲伤的感觉，整个提瓦特世界于荧而言都是异乡。


    可她在提瓦特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有钟离，她把这里当成家了，甚至还想为了守护家园而努力成长。


    钟离真的对她无重要，所以伊斯塔露才一直强调，要与岩之执政同行吗？


    钟离如同她在提瓦特的锚点，否则她也许会永远将自己看作和荧一样的生活在异乡的异客。


    虽然无法完全说服荧，但是荧向浅川保证，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也不会那么执着于追寻哥哥的身影，在稻妻事件解决后，问完雷神关于哥哥的事情后，她会再做打算的。


    也许会回璃月休息，也许会踏上其他国家继续旅行，总之她很感谢浅川为她带来哥哥的消息。


    两个女孩在月光下轻轻相拥，大约是同样身处孤独处境下的理解和救赎。


    直到回到稻妻城的稻光客栈，浅川都一言不发。


    钟离尊重着她，全程保持安静没有开口询问，回到客栈后向她说了声晚安，早些休息，他转身回房。


    “钟离啊……”


    浅川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心跳动得极快。


    她越发大胆了。


    但钟离没有拨开她的手，而是缓缓转身，深邃的金眸垂落问：


    “怎么了？”


    她眼里又有晶莹，略微湿润的呼吸紧贴着他胸膛道：


    “你在真的太好了。”


    钟离身躯僵住片刻，抬起手掌堪称温柔地落在她发上，安抚地按了按，道：“会一直在的。”


    *


    睡前打开心海送的一箱珊瑚真珠摸了摸，个个饱满光彩照人，浅川笑了笑，躺在床上反复思考。


    倾听整颗星球的声音是指什么，和地脉之力、世界树、元素力、光界力、人界力、人的愿望有关吗？


    难道要跟星球的意志沟通？星球也会有意志也会有愿望吗？


    如果她是星球，她希望星球怎么样发展呢？


    肯定希望在这里生活的生灵越变越好吧，然后和平，但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也是必要的。


    如果对大地造成污染那是不行的，但如果是为了生物自身的发展，那可以接受。


    确实很复杂，如果说养育了生灵，那会希望生灵回报吗？回报应该是自愿的吧？


    如果是她的话，其实不需要回报啦，否则那跟做买卖有什么区别，到最后说不定还会嫌弃谁谁谁回报的太少了，把灵魂打发去受苦。


    所以应该是不求回报，默默奉献的……


    浅川心有所感，直接传送到了最近的一处地脉交汇节点，这里恰好生长着一颗神樱树，粉色的树叶散发光芒，十分唯美，她靠着树根躺下，抬头数星星。


    “星球的意志，你若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就告诉我吧，我想听一听你的愿望是什么？”


    浅川慢慢阖上眼睛，身体散发微弱的白光，神樱树的枝桠随风晃动，片片树叶落下，覆盖她的全身，无声无息，只有温柔。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在意识空间里苏醒，面对着【神之印】发呆。


    它是有情绪和喜恶的，挺有趣，除了不会开口说话，简直就像一个新生的孩子一样。


    “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浅川戳戳神之印。


    神之印飘远了些，还有之前它吐出来的两颗白色珠子，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力量吗？无害吗？


    “你不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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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帮天理啊？”浅川继续摇晃神之印追问。


    神之印的光芒闪了两下，透露出轻蔑，浅川没有感受错，那绝对是轻蔑。


    “祂有什么好嘛？我跟你说，祂绝对一点都不在乎你，该把你创造就创造，该把你抹杀就抹杀。就像祂那三个影子一样，任劳任怨做事服从祂的命令，有什么用？还不是到了需要的时候就吸收成为自己的力量了？”


    浅川越说越愤慨，轻哼一声，道：“哼，你跟那些被吸收的魔神碎片有什么区别？最多你死得比他们晚一点，没什么好高贵的。在天理眼里都一样，都是废物都是垃圾，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神之印不动了，它的灵智还不足以思考如此复杂的东西。


    天理将它创造出来，下达的命令便是吸收所有的碎片，包括意识空间里的这个小分身，最后回归与本体融为一体。


    它还真未曾想过自己存在和消失的意义，一切意义皆围绕着天理。


    存在或是消失都没有什么区别吧，毕竟它本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工具……


    浅川继续洗脑：“但你跟着我的话，就不一样啊，我不在乎要不要把你融合或者毁灭。你若是喜欢魔神碎片的力量，那你就留着好了，多积累一些，真正开启神智看看这个世界。哪怕只能看十年，也许你会觉得人生很有趣呢？”


    力量……


    【神之印】飞到了两颗白色珠子面前，这的确是与它同源的力量，若是能多补充一点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但其实它对消失的意义都不明白，怎么会明白害怕的意义，它只是喜欢力量，魔神碎片的力量。


    【神之印】将珠子吸入，但并没有什么变化产生。


    但是浅川感到无比惊讶，就这样一顿话疗说服了神之印？


    她赶紧趁热打铁道：“对啊，对啊，你喜欢就留着吧，以后我们一起多吃一点魔神碎片，但是你也要听话，只有我让你吸收才可以吸收哦。”


    这是废话，否则它早就对身边围绕着的那颗闪耀无比的巨大碎片出手了，但且不说浅川不愿意催动吸收，那么强大的碎片，也不并是它现在能够抗衡的，所以它需要变强大。


    好像真的动摇【神之印】诶，浅川感到欣喜，缓缓醒来，发现天已经快亮了，自己还睡在神樱树下，全身盖满的花瓣和树叶。


    地脉之力这边并没有进展，不过慢慢来吧，她传送回稻光客栈。


    人逢喜事精神爽，浅川哼着小曲洗漱，想起跟公子比拼水元素力赢的三万摩拉怎么还没送来？哼，不讲信用，回头就嘲讽他。


    他今天应该还会来吃一起吃早饭吧？


    坐在餐桌旁，浅川时不时看向房门，但是一直都没等到公子敲门，不禁失望叹气。


    钟离看她的目光，不禁合拢手掌，推测问：“是在等公子吗？”


    浅川回神点点头，道：“对，他今天又不来吃饭啦？”


    欠她的区区三万摩拉不会赖账吧！


    “你想与他一同吃饭吗？”钟离的金眸闪过迟疑。


    “啊？”


    浅川茫然，连忙起身否认道：“没有没有，钟离要吃什么我去跟料理堂说。”


    钟离忍住教诲的冲动，与她说了几道菜品，浅川便出门去料理堂订餐，回来时看到公子已经在会客厅端正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