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一脸不以为然,她又继续道,“你再想想,那一桶桶的鱼,多馋人呢。小七那孩子平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见了鱼能不眼红?


    然后,她随便夸你两句,释放好感,再讲讲自己的悲惨经历……接下来,就冲儿子你的善良可爱,可不就一股脑儿将鱼全送人家了。”


    儿子丝毫没有被她洗脑的觉悟,只诧异地看着她道:“母妃,你怎会这么想?”


    娴妃抿了抿唇。


    自家儿子竟然油盐不进,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这个小蹄子能一点马脚也不漏?


    于是,她就拉长时间线,继续问:“然儿,你跟母妃说说,你今日还跟小七去哪儿玩了?”


    当听儿子说,他带小七去了大皇子那里后,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那小七是千年狐狸精吗?大皇子是儿子最亲近的人,他竟这么信任那个小七?


    神不知鬼不觉,这个小七踩着自家儿子这块踏脚石,攀上了大皇子这根高枝了。


    我滴个乖乖,此女果非池中之物啊……呸,此女果然心机深沉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然儿!你太让母妃失望了。那小七明显是存了坏心思,你还甘心做她的垫脚石。你糊涂啊!”


    她越说越生气,不禁又想起不久前饭桌上的一幕:小七敷衍地画了一副破画,自家儿子便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都敢跟他父皇顶嘴了!


    更可怕的是,她这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之举,竟让陛下对这个失宠无闻的小七重新有了印象,而这小七背后的赵贵人,恐怕还存了复宠的心思呢!


    愚蠢,简直蠢不可及!


    娴妃沉浸在被人利用的愤怒中不可自拔,无意间一抬眼,却见儿子面色沉静,哪有半分的气急败坏和懊悔。


    这倒霉孩子!


    娴妃的怒气值一下子飙升至最高点,正待她要释放之际,却见夏星然望着她,平静道:“母妃,今日若没有小七,你恐怕要永远失去孩儿了。”


    声音明明不大,却不亚于一声惊雷,炸响在娴妃耳边,连带着她胸中怒气一起炸没了影。


    然儿刚刚说啥?


    她愣了三秒,赶紧道:“呸呸呸,什么失去,胡说什么呢。”娴妃心中一紧,平日里骂‘死孩子’的劲儿立刻没了。没由来地心里一阵紧张。


    夏星然没有像往日嬉皮笑脸地跟着“呸呸呸”,而是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每年生辰,大皇兄都会送孩儿礼物,母妃还记得刚刚孩儿骑回的那匹小白马吗?今年我向大皇兄讨要的便是它。”


    娴妃顿时惊讶不已。


    那匹马,大皇子承平可是派了专人伺候的,闲人莫说碰它一下,连面都见不着,整日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没想到,竟然舍得送给然儿。


    娴妃不禁欣慰,这俩孩子的情分不浅啊。


    不等她感慨完,又听夏星然道:“大皇兄没有拒绝我的讨要,但提出了一个条件:驯服千里雪,它便是我的!”


    娴妃又惊:“驯马?那也太危险了,你有没有受伤?”


    夏星然摇头,没给自己留面子,实话实说道:“孩儿以为训马很简单,哪知上了马才知骑虎难下的道理,孩儿强撑许久还是因力竭被颠下了马。”


    看到母妃几欲吓厥过去的样子,赶紧又道,“母妃别担心,还好当时小七冲过来,不顾自身安危接住我,差点没被我砸晕了。”


    说到此处,夏星然不禁羞愧地红了脸。让一个小孩子接住自己,可真够没脸的。


    “小七,她……”一时间,娴妃有些神色复杂,只感觉刚刚自己的阴谋论有些站不住脚了。


    难道,她错怪那孩子了?


    夏星然见母妃有所触动,咬咬牙,十三年来头一遭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母妃,其实摔下马的那一刻,孩儿就打算放弃了。


    呵,想想我这些年,从来没做好过一件事,除了惹您和父皇生气外,也不剩什么了。”


    娴妃一听儿子这么说,登时有些心疼。她没想到,然儿灿烂的笑脸下竟有一颗敏感的心。


    夏星然又道:“孩儿原本应下大皇兄的要求,也是因为好面子,不想在小七面前丢脸。


    只是没想到,小七从始至终都很相信我,她坚信我一定能驯服千里雪。她就用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说真的,孩儿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鼓励和信任。”


    娴妃不禁红了眼眶:“然儿。”


    夏星然冲母妃笑了笑,以示宽慰,又道:“母妃你知道吗?当孩儿驯服千里雪的那一刻,真觉得世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我了。我真的好高兴,母妃,我是能做好一件事的!”


    娴妃连连用力点头,几欲哽咽。


    原来,她的孩子竟还默默受着这样的苦。


    看着夏星然的笑脸,她真是既高兴又心疼。


    夏星然轻轻拉起母妃的手,认真道:“母妃,对孩儿来说,小七送的那幅画真的有着非凡的意义。


    它记录了我夏星然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它会时时提醒我,我夏星然不是一个废物,我的人生也会迎来高光时刻。


    母妃,遇到小七,我很幸运。您明白吗?”


    娴妃不语,轻轻抽回手,默默擦了擦眼角,哑声道:“雪兰,你进来将首饰收进库房里吧。”雪兰应声而入。


    夏星然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真情流露都把母妃感动哭了,怎么母妃还是不松口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画,拿来,母妃想再看看。”娴妃道。


    夏星然下意识瞄了瞄炭盆的方向,确定自己来得及抢救后,小心翼翼地掏出画,递了过去。


    内心默默祈祷母妃能回心转意,知恩图报。然后就见母妃仔细看着画,面上渐渐浮现一丝温柔之色,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夏星然原本雀跃的心立马沉入低谷,他一把抽回了画,蔫蔫道:“母妃既没什么事,孩儿便先告辞了。”转身便往外走。


    哼,不同意是吧?


    母妃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等着瞧吧,今晚,孩儿就将您的小金库全部偷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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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妃见儿子往外走,也不挽留。


    她唇角微勾,冲回来的雪兰吩咐道:“再去库房整理些厚实的锦被和衣物过来。”


    走的决然的夏星然,猛地脚步一顿,惊喜地回头道:“母妃,你这是……”


    娴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气性还挺大。是母妃不好,错怪了七公主。既知道小七那么帮你,母妃还能没了良心不成?”


    夏星然大喜,“蹬蹬蹬”跑回母妃身边,冲她龇出一口小白牙:“嘿嘿,就知道母妃最好了!”


    娴妃揪揪他的小鼻子,揶揄道:“怎么,不气啦?”


    对上儿子澄澈的眼神,又主动解释道:“晴月宫惯受冷落,低调内敛反而能过上安生日子。珠玉首饰于她们比不得衣物来的实用,你可明白母妃的心意?”


    夏星然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十分难得地亲了娘亲的脸颊一下,晃着对方的手臂,撒娇道:“母妃,我想吃鱼了。”


    ……


    *


    傍晚,夏韶阳趁母妃等人不注意,吃力地拎起一桶鱼,摇摇晃晃地出了晴月宫,她四处察看一番,径直拐上一条偏僻的小径。


    顺着这条小径,她越往前走,地段越偏僻,直到她来到了一处破旧、荒凉的院落,才停了下来。


    宫殿门前的石阶已经破损不堪,荒草从石缝中钻出,风吹过时发出萧瑟的嘶嘶声。四周墙壁上裂开的痕迹随处可见。斑驳的檐角处布满蛛网,夕阳的余晖透过,在地面上洒下萧瑟的暗影。宫殿的大门虚掩着,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夏韶阳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大门被拉开一条缝,探出半张稚嫩的脸,他认出面前的女孩儿后,这才将门完全拉开,露出一张圆圆的包子脸。


    析尚认出七公主后,原本警惕的面色柔和了不少。


    上次殿下受伤,便是这位七公主寻得疗伤草药,让殿下的身体迅速恢复了健康。


    在这异国他乡,受伤却没有药物处理是很容易丧命的,所以他对这位七公主还是有些好感的。但他依旧不忘警惕:“七公主,来此有何贵干?”


    七公主冲他甜甜一笑,俯身吃力地拎起脚边的水桶,递到了他眼前,甜笑道:“我来给殿下送些鱼,好补补身子。”


    析尚瞄了眼活蹦乱跳的几尾肥鱼,眸中惊喜,却一闪而逝,只语气淡淡地回道:“殿下早已歇息,七公主还是请回吧。”


    七公主是挺可爱的,比起那位高傲自大的五公主,不知道要好多少。但他可不傻,知道身在异国他乡的危险,轻易交付信任等同于自杀无疑。


    在这夏国,他接触过各种身份的人,无一不是示好接近,想要暗杀殿下,不知这位小公主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位。


    即使不是,也定有其他图谋,比如垂涎殿下美色之类。总之,他不能掉以轻心,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七公主被他拒绝也不生气,只乖巧地点点头,将鱼放在门口,贴心道:“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还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