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轻松了几天，星核猎手们一致决定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躺进休眠仓最好。


    总要有人守着飞船，所以刃就成了留下来的那个，他无时无刻不抱着那把断剑，永远地站在驾驶舱。


    “好了，都去休眠吧，螺丝星也快到了。”


    卡芙卡招呼了一声，自己率先踏入休眠仓。


    宇宙这么大，普通人的时间就是毫不值钱的东西，所以才有人千里迢迢赶往仙舟，企图窥探那长生秘诀。


    洛双隅躺入了休眠仓，随着冷冻气体和催眠气体齐齐喷涌而出，钻入他的鼻腔，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


    “我超！”


    洛双隅坐起身，周围是一大片寂寥的宇宙空间。


    一个失去了左臂的男人就这样望着他，祂的身上充满了金色的裂痕。


    另一个男人桀骜地坐在巨大的铁砧上，苍苍的白发长得像是粗壮的白蛇，缠绕在铁砧上。


    “提亚马特和……阿普苏？”


    洛双隅望着锻造和湮尽，心头有些疑惑。


    糟了，起猛了！


    “对，是我，你没看错。”湮尽率先跳了下来，洛双隅有点担心他会被自己的头发绊倒。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要送人头，把湮尽的全部力量拱手让给你。”


    “就像你疑惑为什么我明明是树让提亚马特分裂出的人格，却能执掌不同的命途，甚至最后还被虚无压制。”


    “没关系，现在，正是解答的时候。”


    他轻飘飘的将洛双隅的疑惑点出，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两种力量看似不同，实则同出本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的命途叠加，应当是叫做「存在」命途。”


    “哈哈哈哈，存在？”湮尽大笑道。


    “存在即是虚无，虚无亦是存在，存在不过是愚蠢的世人强加于我们身上的定义，凡人怎么敢定义神？”


    “那用神的定义呢？”


    “我不知道。”


    “？”洛双隅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事实上，我想不出有什么词语可以用来形容锻造和湮尽的叠加态，我们创造已知与未知，我们也可以毁灭已知与未知，”


    “硬要说的话，叫它「无」便是最好的名字。”


    湮尽笑了笑，锻造则是一动不动。


    “无？”


    洛双隅琢磨着这个字的意味。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有最后又要归于无。


    这个名字确实很是贴切。


    “你可知，为何虚无也能成为你身体的力量？”湮尽居高临下地望着洛双隅。


    “虚无……因为虚无也是无的一部分？”洛双隅毫不畏惧的与神对视。


    “哈哈哈哈！你很聪明。”


    “的确，虚无也是无的一部分，祂是无的一种表现形式，但却并不完全相通。”


    “虚无是有化为无的过程，而无命途，恰恰就是虚实相合、转化、出现的过程与结果。”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湮尽绕着洛双隅观察着，言语中充斥着满意的意味。


    “真不错，你的这副身躯真是太完美了，完美适配我与祂的力量。”


    “是那堆面具帮你造的吧，实在是太恶趣味了。”


    洛双隅低下头，体内血管的颤动强劲有力。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和锻造都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般，我丝毫感受不到你们体内星神的波动。”


    “星神？都说了我是神啊。”湮尽笑着道。


    “真是失礼，被命途束缚的神是星神，脱离命途彻底掌管它的神，才是神。”


    “星神不过是树的狗而已，只有神才能有和它平起平坐的资格！”


    洛双隅摩挲着下巴：“照你这么说，你们原本就是一体，掌管「无」命途的神，被树分裂意识后你们就成了星神？”


    “是的，你说的没错。”湮尽看着一动不动的左臂男人。


    “按道理，我可以直接夺舍你，用你的身躯重新走上成神路。”


    “可惜主体意识已然消散，我也无法在世间独活。”


    “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我本就是不应该被存在的人格，现在也要重投「无」的怀抱。”


    湮尽如此说道，一掌将洛双隅击飞。


    “滴滴滴——”


    刺耳的休眠仓提示声将洛双隅吵醒。


    “感谢您使用星际和平公司休眠业务，本机已运行七年零三个月……”


    忽略了机器喋喋不休的说辞，洛双隅从休眠仓爬出，只是稍微适应一下便与正常人无异了。


    隔壁的银狼就没有这么强的适应能力，她费尽力气爬出休眠仓，却只能靠在边上强撑着身体。


    睡了七年，换个正常人能不能动都是一个问题。


    洛双隅伸出手将女孩拦腰抱起，轻飘飘地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她的小脑袋伏在洛双隅的胸口。


    “很难受吧，你先适应一下。”洛双隅安慰道。


    “不用你抱……被人看见了……”银狼小声道，脸上是羞恼的红色。


    “抱抱怎么了？你信不信我还能上嘴？”洛双隅眉头一横，银狼便甘落下风。


    “那你还是抱着吧。”


    “哎哟，你们别秀恩爱了，有没有宝子来扶我一下……”


    卡芙卡此刻也从休眠仓坐了起来，看着洛双隅和银狼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她恨不得再睡上七年。


    点刀哥还是很老实地上前将卡芙卡从休眠仓扶出来，这或许就是患难见真情吧。


    萨姆却看着舷窗外那几乎被机械带子团团包裹的星球，陷入沉思。


    “我们需要第二艘飞船，卡芙卡。”


    “哦？那你去呗，刚好还能替小鱼打个掩护。”


    “嗯。”萨姆面甲下的声音沉闷。


    这颗星球被行星带盘踞，本湛蓝的球体却成为了巨大的齿轮不断转动，而十字交叉的斯坦福圆环就这样以螺丝星为中心环绕。


    “总算是到了，是吧？”卡芙卡在窗前自语道。


    “拿上星核就离开吧，被天才俱乐部的人缠上可是很麻烦的。”


    洛双隅放下了银狼，小姑娘似乎已经适应过来了，也没任何的意见。


    “全是机械的星球，这种时候，就需要黑客出马了。”


    银狼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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