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失望的是你……螺丝。”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现在就像一个……一个……一个蠢材俱乐部的家伙！”


    “唉。”螺丝咕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黑塔，我无意质疑你曾为模拟宇宙做出的努力。”


    “只是，我希望给知识和灵感更多自由生长的空间。”


    够了！”黑塔人偶怒气冲冲地提高了音调，“你不想干，就退出吧，自己去跟剩下两个人讲。”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临了还回过头：


    “哦……把你的技术也带走，我不稀罕。”


    “我可以去找阿德里安?泰勒，可以去找艾普瑟隆的红鼻老人，甚至可以去找博识学会，至少他们不会中途撒手跑路。”


    星被黑塔这突如其来的语气惊了一下，认识黑塔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失态。


    还挺有意思，黑塔女士大抵是破防了，一边说着自己不关心螺丝的技术，一边又表明自己不是非螺丝姑姆不可，嚷嚷地说出了一大堆她不认识的名字。


    颇有小情侣分手，女方说自己还有很多人喜欢不缺你一个的感觉。


    不过显然二人不是这么一回事。


    黑塔怒气冲冲地走到办公室的门前，待到门滑动打开的瞬间，她借着声音说出了那句话：


    “螺丝咕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


    “觉得你就是块冰冷的铁。”


    暴击！


    星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响起了爆炸的音效，而伦纳德此刻已经在旁边瑟瑟发抖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抽象的符号，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星……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两位不会灭我口吧？”


    他一边小声说，一边瑟瑟发抖，声音都打着颤，但还是碍于男人的尊严，虽然双腿在发抖，但他依旧坚挺地站在原地。


    螺丝咕姆这才冲着星柔声道：“抱歉，星小姐，让你见笑了。”


    “发生甚么事了？”星现在可谓是十分好奇黑塔女士是因为什么破防的。


    螺丝咕姆居然要关闭模拟宇宙？不敢想不敢想。


    天杀的螺丝星人，要是关了模拟宇宙，她还怎么拿丰厚的奖励，怎么狠狠测黑塔，怎么爽爽吃阮饭？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她的眼神不由坚决了起来，想听听螺丝咕姆是怎么解释的。


    “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单方面对黑塔提出了终止学术合作的希望，请别误会，我对她的这个项目并无意见，模拟宇宙是一项宏伟的实验项目，黑塔也是一位十足的天才。”


    “但我们在研究长远方向产生了一点分歧，分歧往往带来偏执，而偏执会阻遏知识的形成。”


    “好吧。”星看上去有些希望，她还指望听到一些更劲爆的内容，结果螺丝咕姆还是回答的这么官方，星都感觉到对方似乎已经把“不便透露”四个字都甩在她脸上了。


    “所以，我是否应该立即停止这场已经背离初衷的合作？出于感性，我想要相信黑塔，但客观上，我必须立即执行。”


    “你在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吗？”螺丝咕姆的传感器闪烁，星都怀疑他眼眶里的不是传感器而是读心机了。


    奇怪了，这家伙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她并不是关心黑塔的精神状态……好吧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关心。


    星看她破防还挺有意思的。


    “嘿嘿……有……有一点吧。”星伸出食指挠了挠脸蛋，尴尬地笑了笑。


    “就结论而言，是我没有选对正确的时机。”


    “有机生命的情感就像是潮汐，是我没有看好月亮的方向。”


    这句话让星一怔，潮水般的记忆似乎要冲破那股牢笼，但又被莫名的力量压制了下去。


    怎么回事？


    我听过这句话？


    “让黑塔独处一段时间吧，释放情绪的波动，有助于我们后面的商讨。”


    “至于模拟宇宙，如果你们是为它而来，或许我可以代劳，做一些解答。”


    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伦纳德：“不必如此拘束，我们是平等的个体，都在追求知识。”


    “知识理应平等。”


    伦纳德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番敬畏和紧张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恭恭敬敬地向螺丝咕姆问好，螺丝咕姆欣然接受。


    “是这样的，螺丝咕姆先生。”星说：


    “我们想知道，在你们的模拟宇宙项目中，有没有一种叫做朋克洛德精神的奇物数据？”


    “我们正在追查空间站里的朋克洛德喷漆，已经完全确认就是星核猎手中的黑客银狼留下的， 她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这个。”


    “检索：密林深处的篝火，孤独的石剑指向繁星——朋克洛德精神，那可不是普通的奇物，我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听螺丝咕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星突然觉得对方的话语里有一丝唏嘘和戏谑的意味。


    一位朋克洛德黑客离开星球，加入巡海游侠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成为卡带被记录下来的，又是什么形式？


    一时间，她有些好奇，就连螺丝咕姆向她解释朋克洛德星球的一番话她也没听进去。


    “……他因机缘巧合成为了一名巡海游侠，在漫长的时光中纵横银海，遨游四方，见证过诸多奇人异事。”


    “其中不乏公司和博识学会都未曾记录在案的细节，也因此，它得以成为模拟宇宙庞大演算资料的一部分。”


    “所以，它的确在模拟宇宙中，我的朋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星松了口气，倒是放下心来。


    要是朋克洛德精神已经被银狼拿走了，那她不就白跑了？


    伦纳德同时也放下心来，不由问：“那为什么，会被归类为下落不明的奇物目录中呢？”


    “如我方才所说，对于模拟宇宙，它是重要的参考，所以它的数据被提取出来，加入到宇宙演算的模型中。”


    螺丝咕姆不急不缓地解释：


    “这想必是黑塔心血来潮时的决定，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致使其被加入到下落不明的奇物目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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