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啦～”


    门口，是以暮雪为首的四人。


    也不用尤瑜招呼，几人就在尤瑜所在桌子的空座位上坐下了。


    暮雪看着桌子上的包子，惊喜地不得了，“小沃你居然真的会做！”


    经沃鼻子都要翘上天了，“那当然！我爷爷那时候可是开早餐店的！我爸妈还有我都会！”


    “厉害厉害！”暮雪几人纷纷捧场。


    尤瑜也跟着一起笑，随后大家就拿着大包子开吃。


    好些人那吃相就跟黄鼠狼进村了一样，把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缝都看不见一条的嘴里还吐词不清地夸好吃。


    “唔，这就是……包子……香菇的味道……”


    “呜呜，好好吃……”


    “这辈子值得了！”


    “下次碰上那些家伙，我不得炫耀死？”


    “……”


    “一样的味道。”一片热闹声中，暮雪轻缓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尤瑜看了她一眼，她也感受到看过来，冲尤瑜眨眼。


    好一会吃饱后，暮雪对尤瑜说：“我们带了两个回来，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停顿了一下，“CC，你吃好了吗？”


    “好了，走吧。”尤瑜知道她的意思，直接就起了身。


    经沃和叶芍抬头看尤瑜，“不吃了吗？”


    “吃饱了，很好吃，”尤瑜非常捧场，另外对还在努力塞包子的包子三人说：“你们吃完来大厅，别太慢。”


    “唔唔！”包子两腮鼓鼓的，含糊不清地答应。


    花卷和饺子也不遑多让。


    尤瑜便和暮雪走了出来，门一关，所有的嘈杂烟消云散。


    暮雪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尤瑜说：“我们需要一些其他手段了。”


    尤瑜看了她两秒，说道：“说来听听。”


    “因为生物制药的事，矢量城普遍的警惕心高了不少，如今单靠我们这些人暗中搜寻自愿人士，太难了。”


    “而且，我们几人的目标太大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暴露端倪，哪怕最后模糊记忆了也一样。”暮雪越说，声线就越沉下去几分。


    而尤瑜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说：“你想怎么做？”


    “我们需要一个能让人慕名而来，但又不会完全暴露的暗中组织。”暮雪看着尤瑜的眼睛说。


    尤瑜笑了，“有，但这样做的风险还是在，只能让部分足以应对危机的人知晓，并且应对。”


    “有？”这下暮雪反倒惊讶了。


    “你听说过一个线上诊所吗？”尤瑜说：“曾经在黑市露过一次‘面’的。”


    暮雪腾得紧盯尤瑜，好一会，才揶揄道：“CC，你真的是，到处都有马甲啊。”


    尤瑜不置可否。


    “可以，既然是线上，我们又有一台超级电脑，更多的做不到，但是单单只覆盖一个网店还是可以的。”暮雪扬起眉毛，在很多人眼里乖乖女的样貌突然就凌厉张扬了起来。


    像极了在黑客中心时的模样。


    但尤瑜没笑，她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食堂里的晚餐还没结束，暮雪便安心地等待尤瑜。


    良久，尤瑜说：“哪怕有一台超级电脑，如果遇上黑市……或者【秩序】，还是很危险，我说过，需要有足够应对危险能力的人存在。”


    暮雪微微蹙眉，“我们这里很多人可以。”


    “不够，”尤瑜抬头正视着暮雪，“你应该有听到风声，新来的几个陌生面孔，迅速成为伏的骨干。”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说这话时，尤瑜的目光很冷，但这冷，并不是冲暮雪的。


    因此，暮雪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自觉荒唐却越发坚定地问：“那几个人，做了什么……”


    看到尤瑜的眼睛，她很快否定了刚出口的话，“不，拥有了什么？”


    “那，你愿意拥有吗？”


    尤瑜说得很平静，就像是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问题，“你愿意把自己和我绑定在一起吗？”


    暮雪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尤瑜时，眼里是难得的混乱，“绑定？”


    “任何事都有代价，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不算代价，绑定也不算彻底的同生共死，”尤瑜说：“不是吗？”


    “你说的对，”暮雪眼神坚定了，“哪怕是同生同死，只要能获得我想要的，都不算代价。”


    “……这是投资。”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暮雪问。


    正巧，食堂的门打开，花卷三人走了出来。


    看到尤瑜，迅速跑了过来，“老板！”


    同时，食堂已经关闭的门缝处，大量的血液涌出，就像是里面发生了杀戮一般，那血液诡异地跟着花卷三人流向尤瑜和暮雪。


    暮雪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手却被尤瑜握住了，尤瑜在她耳边轻声说：“仔细看看，你要的答案。”


    答案……


    花卷三人在尤瑜面前停下，围成了一个半圆，而这个半圆的边缘，却突兀地留出了一个人的大小。


    血液涌止在她正对面的位置，向上翻滚着，转眼间就塑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一个熟悉的、没有五官、只有红色的人。


    “赵无畏，”她说：“这就是你获得的吗？”


    赵无垠点头。


    “我知道了，”暮雪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上城区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拥有了这种能力，确实……曾经的伏一定保不住你。”


    花卷三人皱起了眉，赵无垠一如既往什么反应也看不出来。


    尤瑜点头，“我需要你，也不会去探究你背后的故事，一旦做出了选择，你没有退路，类人异形，可以拥有自我，但唯一的归处，只有这里。”


    “你说得没错，”暮雪呼出一口气，“我愿意。”


    “我无比的愿意。”


    “但你似乎有事要走了。”


    “去地下室找赵无畏吧，她会帮你。”尤瑜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


    暮雪就这么看着，看着尤瑜化成了透明的水，看着赵无垠附上了花卷的身体，看着花卷三人在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消失。


    她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


    面前的大门早就关上了。


    食堂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又回到自己一开始的地方。


    “老大！”夜箫张口喊暮雪，却被碘伏拦住了，连带着宫斗和无语都迟疑着去了训练室。


    客厅再次归于寂静，唯有一个脚步声还在缓慢地逼近。


    碘伏来到她身边，“CC跟你说了，对吗？”


    暮雪点头。


    突然，碘伏打开户口，扫了一眼。


    他说：“那跟我走吧。”


    暮雪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向了夜箫三人离开的方向。


    碘伏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老板，你可以先行尝试，CC不会逼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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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伤害人，你知道的。”


    “果然，你们是一个人。”暮雪说。


    “我从没说过我不是。”碘伏笑了笑。


    另一边，尤瑜化成的液体在各种小巷间穿梭，进入明明还只有五点半却已经将将入夜、彩光普照的上城区。


    路上人潮涌动。


    任谁也想不到，她们的身边，悄无声息地走过了四个人。


    生物制药门前并不冷清，反而始终有保安护在门前，不多不少的人站在门前不愿意离开。


    这些人的眼里，全都是鄙夷和愤恨。


    其中还有尤瑜曾经见过的面孔，当初的激动感恩，在此刻全然化为了灰烬。


    跟着一个进门的保安，尤瑜四人迅速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由尤瑜带路，直冲实验区。


    她们侯在了电梯门处，但这次来的，不再是靳禾，而是一个陌生的研究员。


    但这不影响，因为她们还是在庄媛的办公室外，等到了一个前来的研究员。


    门被打开，庄媛坐在桌子边，没有和上次一样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实验数据，单纯单手撑着脑袋，连头都不想抬一下。


    “庄研究员，康医生说，实验准备工作已经好了，今晚就会开始。”


    庄媛这才移开遮住脸的手，却依旧撑着，声音有些疲惫过后的沙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庄研究员……”


    “还有什么事？”庄媛眼底有些乌青，揉了揉太阳穴。


    “外面的人一直不肯走，已经一天了，网上的舆论越来越大，如果再没有回应……”


    “我知道，通知外联部，十五分钟后开个会。”


    “是。”研究员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了明面上的庄媛和隐藏的尤瑜四人。


    尤瑜看着庄媛缓缓将头埋进两臂之间，趴在桌子上，呼吸声加重。


    没几秒，又抬起头，站起来转过身。


    尤瑜呼吸一紧，用液体手碰了一下花卷的脚踝。


    下一刻，那扇暗门被打开了，尤瑜立刻跟上。


    随着距离那个房间越来越近，尤瑜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


    直到，门开了。


    里面却和尤瑜上次来时不一样了。


    碘伏坐在轮椅上，不再被无数的导管束缚，也不再被困在玻璃罐里。


    听见声音，他淡淡地看过来，脸色不再“红润”，苍白得很，显得浅棕色的长卷发更加通透。


    浅淡的瞳色让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娃娃。


    仅有极淡粉红色的唇没有任何起伏，“母亲。”


    不，不是没有起伏，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很轻微地笑了起来。


    站在尤瑜前面的庄媛忽然细微地颤抖了起来，在不知何时被布置成一个温馨居所的房间沙发上坐下，极尽疲惫地说：“实验没有结束，但我不能把你交给异形控制局。”


    “我知道。”碘伏说。


    “你的暴露，会让生物制药，彻底失败，”庄媛说：“哪怕，我们很快就无力独自继续实验。”


    “我知道，”碘伏控制着轮椅来到沙发前，轮椅不矮，在低着头坐下的庄媛身前，衬得他像个孱弱的、染上尘世的天使，他说：“我知道，母亲，你也早就累了不是吗？”


    “如果有人能代替你，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你的夙愿……”


    “其实，也挺好的，对吗？”


    “呵。”庄媛突然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