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品:《皮囊

    蒋宝缇将自己这样的行为视为挑衅。


    或许在宗钧行眼中,这仍旧是一种非常幼稚的行为。


    他总是习惯性的以一种由上往下的审视目光来评判她的每一个行为。


    在蒋宝缇看来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现在好不容易从那个华丽的笼子里出来,脱离他的掌控。他们处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了。


    姑且将她现在的行为理解为叛逆期与家长做的对抗。


    她就是为了让宗钧行看到,他不许她做的她统统都做了。


    她给耳朵穿孔,染了头发,夜不归宿,和他眼中不伦不类的朋友参加深夜派对。


    甚至还喝酒了。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和其他男人亲昵?


    这几乎是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对于宗钧行来说,这应该是他最无法容忍的。


    就像他不住别人住过的房子一样。


    当然,她不是在将自己物化,和房子作对等,而是打个比方而已。


    以此来表达宗钧行这个人可怕的占有欲。


    他是一位儒雅的绅士吗。


    当然是,这很明显。


    但他是一位儒雅且虚伪的绅士,他没有感情,只有欲望。


    占有欲和控制欲也是欲望的一种。


    不过还是算了吧。她没办法和自己不喜欢或者不感兴趣的人亲昵。


    而且很显然,和宗钧行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她已经很难对其他人动心了。


    除非有比他更符合自己审美的人出现。


    但这显然不可能。


    完全。


    不可能。


    那天直到宴会结束蒋宝缇都没有看到宗钧行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很正常。


    很多事情无需他亲自出面。


    好比那辆黑车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她的车后面,看见她平安回家之后才开走。


    里面或许是他的司机,或许是威廉。


    或许……是他本人。


    当然,蒋宝缇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小一些。


    她并不觉得宗钧行身上的那股清苦气息很浓郁,相反,那个味道非常淡,淡到一阵风吹过都能吹散的程度。


    可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回到家后,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类似的气息。于是她脱掉外套,抱在怀里闻了好久好久。


    他的存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奇迹。


    上帝是为了满足她才特意创造出的宗钧行吗。


    怎么能有人无论哪里都如此令她着迷。


    明明她已经打算放弃他了,明明她都开始认命接受自己的未来。


    之所以坚持回到港岛,是因为这里是她


    唯一的家。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留在美国吗?


    留在美国甚至还不如回来。最起码在港岛她的人生是有一半的几率可以把握在自己手上。


    爹地父权偏心,母亲严厉苛责但他们并没有对她有太多的限制。她最需要忍耐的只有家里那几顿饭。


    当然,婚姻也是一道枷锁。


    可是毫无感情的联姻本身就有一个默许的规则。


    那就是婚后各玩各的必要的场合公开露面秀秀恩爱巩固一下企业形象维持一下股票增长。


    蒋宝缇的做法不过是在选择一个更好的结果罢了。


    她没有做错她是商人的孩子她骨子里是精明的懂得权衡利弊。


    虽然这样的精明在宗钧行眼中和幼童无疑。


    自从回国后眼睛就被那群毫无审美的家伙给荼毒。


    虽然大多都是从小按照**人的要求在培养无论是礼仪还是修养方面都没得说。


    但也仅限于他们这个圈层以及向下的圈层。


    任何事情都需要经过对比。蒋宝缇觉得自己不该去到脱离自己生活的世界。


    太遥远了。


    那些东西本来对她而言就过于遥远。一旦窥见了再去看其他人就会存在一种由上往下的审视。


    这是不正确的!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但……她仍旧忍不住去想宗钧行。


    面对他时加快的心跳撒不了谎。她嘴上说嫌他年龄比自己大事实上她完全没办法抗拒他身上那种只有熟男才有的魅力和风度。


    ……


    大姐过来敲门蒋宝缇穿上鞋子将门打开整个人还没从红晕中彻底走出来。


    大姐疑惑:“你怎么了?”


    她有些尴尬摇了摇头气息还有些不太稳:“没……没事。”


    大姐沉默片刻:“有什么事不要自己藏着可以和我说……对了。”


    她取出一盒胃药递给她“上次听你说胃疼不要总吃止疼药那个对身体不好。”


    蒋宝缇接过药再次点头:“谢谢姐姐。”


    她的声音很甜长得也很乖像只小兔子。眼睛雾蒙蒙的不像哭过应该是生理性泪水被刺激出来的。


    也不知道刚才再里面做了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大姐性格与她完全相反。她是作为家中**人被培养长大的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板一眼。长相方面她像爹地更多一些。


    所以不笑的时候有些严肃和吓人。


    蒋宝缇对她是能避就避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面对她的道谢大姐没说什么只是轻嗯一声。


    但是在离开前还是有些别扭


    地摸了摸她的头:“嗯,晚……安吧。


    很显然,这样的动作她并不常做,所以显得有些生疏。


    力道也没控制好。


    大姐走后,蒋宝缇顶着被她揉乱的鸡窝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有点懵。嗯……怎么突然拍她的头。


    大姐平时在家很少和他们交流,一是年龄差,二是由于她自身是个严肃的人。结合了母亲和爹地的性格。


    否则爹地也不会放弃长男继承家业的‘规矩’


    将她培养成继承人。


    克莱德先生为了修缮祠堂而举办的宴会于三日后开始。


    在他自己家。


    规模大到令人咂舌。江云心悄悄将她拉到角落,和她诉苦:“据说今天就是一场大型的联姻见面会。


    能够理解。蒋宝缇耸肩:“毕竟几乎整个港岛的权贵人士都来了。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她又补充。


    蒋宝缇抬眸,有些不解:“什么机会?


    江云心冲她使了个眼色:“自己物色结婚对象的机会。


    蒋宝缇显然不感兴趣:“我反而觉得这是个结识人脉的好机会。


    那些有钱人都爱给自己塑造一些爱艺术的人设。有时候明明看不懂却还要装出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


    不过这也大大方便了她。


    ——她已经拜托过克莱德了,提前将自己的画挂在宴会厅内。


    晚宴不过也就这几道步骤,交谈,饮酒,互递名片。


    再然后就是舞会和赞美艺术。


    蒋宝缇并不觉得艺术和铜臭沾上关系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就像宗钧行说的那样,艺术的价值在于收藏它的人。


    “这副画的作品叫‘荒草’,它的灵感来源于帕卡亚火山,是在……


    蒋宝缇落落大方地为那些驻足在画前的宾客讲述起它们的由来。


    最后又笑着补充一句,“如果您喜欢,我可以将它送给您。


    对方看上去非常惊喜:“你是这幅画的作者?


    她笑容甜美:“是的,这是我大二那年去危地马拉旅游时,看到帕卡亚火山后创作出来的。


    “天呐。对方看面相是位非常典型的白人女性,克莱德先生是中英混血,这位应该是他母亲那边的亲人。她言辞夸张的向蒋宝缇表达赞美,“你的作品风格非常独特!


    蒋宝缇再次想起宗钧行的话。


    ——你有自己的风格,这很难得。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但艺术本身就是小众的。


    宗钧行说的话似乎没有一句是错误的。


    这同样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他除了是一位沉稳可靠的daddy,更是一位能将她引导走上最正确那条道路的老师。


    很显然,那位女士就是能够理解她小众风格的伯乐。她买下了蒋宝缇的画。


    即使她说,这幅画送给她。


    但对方在得知她的年龄并且还只是一位大四学生后,执意要给她钱:“虽然无价的艺术最高尚,但我认为看得见的价值才更能激励人。


    当然,钱不是现场给的,而是通过后期汇款。


    毕竟是一笔非常大的数额。


    “牛啊你!在得知蒋宝缇短时间内就卖出去一幅画,江云心发自内心的表达了佩服。


    蒋宝缇的本意不是卖画,她的确是想要将画送出去。


    有人喜欢那才是真正的有价值,她早就想好了自己未来该走哪条路。


    “其实也挺好的。江云心说,“至少你还有自己的梦想,不像我。


    其实她们都一样,相似的命运。


    最终的结果都是联姻。不过就是运气好坏的区别。


    今天到场的人其实不算多,毕竟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才有资格获得邀请。


    听说邀请函总共只有三十张。


    爹地本来不该出现在邀请名单中的,但克莱德亲自致电邀请了他。


    蒋宝缇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宗钧行。


    他哪怕没有公开露过面,但他带来的影响仍旧大到可以轻松影响港岛的势力布局。


    真可怕。


    是啊,真可怕啊。


    这句话在半个时后从蒋宝缇的口中再次说出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源一。


    天杀的,他居然还抱着自己给他抓的那个黑心棉娃娃。


    他们已经没有婚约了,她到底在怕什么,在躲什么?


    好吧,她害怕他看到自己之后又会开始撒娇。


    他上次甚至在听到江云心用打趣的语气说出自己喜欢胸大的男人之后,还试图将自己的衣服脱了,让她去看自己的胸。


    还好蒋宝缇及时阻止了。


    他或许有胸肌,身材可以。但她喜欢的是那种性张力和力量感并存的熟男身材。


    而不是他这样的清纯男大。


    她提着裙摆跑下楼梯,视线频频回看,担心他追上来。


    不看路的下场就是容易撞到人。


    她的脸和对方来了个非常亲密的触碰。


    很软很韧,甚至还微微弹了一下。


    有些熟悉。


    她被这种诱人的触感弄的心痒难耐,有礼貌的道歉,并后退一步:“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


    话说到这里她就停下了。直到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她抿了抿唇。


    对啊,穿着西装都能感受到的胸肌,这样的好身材恐怕也几个人能有了。


    “下楼梯时要注意看路。撞疼没有?宗钧行先是提醒了她一句,又


    语气温和的关心道。


    他伸手想要去替她揉揉额头但被蒋宝缇躲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她惯有的娇矜不肯在他面前露怯。


    这是在中国可不是在美国。


    是她的地盘!


    宗钧行先是因为那只落空的手顿了片刻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他更喜欢回到中国的tina虽然没那么乖顺但喜怒哀乐是真实的。不需要为了迎合他而去刻意伪装。


    虽然他偶尔也会介意一些事情。


    她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


    并且——她和其他人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时更放松更自在。


    为什么会这样呢Tina。


    在我身边让你如此压抑吗是我给你的束缚太多了吗。


    宗钧行不得不开始反省。


    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


    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很多问题。在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但他当时并没有那么在意。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抓紧解决。


    Tina一直在抗拒他。他能感受到。


    “这里的主人邀请了我。”他的语气很轻回答的是她前面的问题。


    “你……认识他?”蒋宝缇记得当时克莱德和她说话的语气极大可能他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过宗钧行一眼


    “不需要认识。”他无动于衷显然对于克莱德这个人丝毫不在意。


    看吧他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人。


    她后悔没有带一支录音笔真应该将他刚才的话录下来发给克莱德先生听。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宗钧行贴心的询问:“手机可以录音。需要我按原语气再说一遍吗?”


    “……”她十足一副公主病的傲慢姿态“你不知道今天是祖祠修缮吗。你明明信的是天主教。”


    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入乡随俗。况且我早就违反了戒律。”


    蒋宝缇努力维持自己的高贵人设脖子一直抬的高高的都开始发酸发疼。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然后活动一下脖子。


    所以……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宛如失去了一段记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正放在宗钧行的胸口上肆意的揉捏。丰盈的肌肉占满她的掌心。


    宗钧行身上的衬衫和西装马甲全都不翼而飞。


    而他的领带此时绑在他的手腕上。是在他的默许下蒋宝缇亲手绑上去的。


    她记得半小时前他伸手拉住正要离开的蒋宝缇温


    和的询问她:“可以将我带去更衣室吗我第一次来这里。”


    他伸手指了指西装外套上的水渍。


    那里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深处一块来。


    “不小心被人洒了酒。”他说。


    蒋宝缇想不论国内国外搭讪的方式还真是一成不变。宗钧行应该总能碰到有女士在经过他时‘不慎’打翻手上的酒杯吧。


    她其实很想直接甩开他然后刻薄的说上一句:“再等个十分钟它自己就会干了。”


    但最后她还是带他过去了。


    ……好吧哪怕是个陌生人她也会这么做。毕竟是举手之劳。


    宗钧行并没有避开她直接将外套脱掉又去脱里面的西装马甲。


    直到只剩最后一件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于是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起初她只是在好奇为什么男性不能分泌奶水。


    明明他的胸肌很大也很柔软虽然和她的相比还是坚硬许多。


    “我希望能够我先解决们之间的问题Tina。”宗钧行的声音因为她天马行空的想法而略有些无奈。这才是他让她留下的真实目的。


    蒋宝缇歪了歪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不谙世事的稚气笑容来。


    “不可以吗哥哥?”


    “……”


    她的得寸进尺让宗钧行无奈扶额。


    “外面还有客人我没办法很快解决……更没办法以那样的状态出现。”


    她知道他口中‘那样的状态’指的是什么。


    西裤的材质几乎是没有弹性的尤其是量身裁剪的高定。


    稍微有个地方‘膨胀’了就会被顶开一个巨大的弧度。


    十分可观。


    她才不想听这些低头看了眼被他轻松解开的领带。


    他刚才果然是在逗她玩像逗小孩那样。难怪他会允许自己将他的手腕绑在一起。


    他甚至都不需要花费时间


    此时的宗钧行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尽可能的满足她:“Tina和我说说看你的顾虑。”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边和他的动作一样优雅。


    “嗯……没什么好说的。”她有些受不了受不了他优雅好听的声音也受不了他优雅从容的动作。


    他单手托着她的臀部换了个方向。蛰伏的后背像某种凶悍的猛禽一般肌肉遒劲。蒋宝缇的手在上面胡乱的抓挠着。


    他想了想又将她的手拿开放在自己的臀上。


    他的西裤材质有些冰冷此时被他的体温弄得灼热。


    西裤包裹覆盖的……紧翘结实。


    蒋宝缇觉得他有些犯规他清楚的知道她喜欢


    什么。他是故意的。


    “问题需要说出来才能解决Tina。”


    他将她的长发轻轻推开手掌毫无阻隔地放在她的后背。


    她很柔软皮肤手感滑腻。


    他的手上却有着粗粝的茧。随意的抚摸都能引起她的战栗。


    她的身体像柔软的海浪。


    一道又一道的靠近离开靠近又离开。


    抵着海岸起伏。


    长时间的重复清澈的海水变成白沫。


    淡淡的腥气消散开。


    “我不想说我们之间的问题除非你破产否则解决不了。”她一边享受他的身体又一边将他推开。


    “你觉得我很傲慢对吗?”他有耐心的询问她引导她。


    他真的比爹地还要适合去当一位父亲。


    稳定的情绪循序渐进的询问将她的情绪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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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不是这样……”她避开了他的眼睛担心他看穿自己。


    但宗钧行想要看穿她甚至都不需要去看她的眼睛。


    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身体抖动的频率。


    “觉得我高高在上?”


    他问的每个问题都在关键上这让蒋宝缇更加没有底气了。


    “不……”


    “还是我太强势。或者我们之间的差异太悬殊?”


    “没有……”


    “Tina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小问题相信我好吗?”


    他很轻易的套出了她的全部想法看来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虽然可能不止这些。


    “为什么不能坦诚的承认呢。你是不想解决它们还是不想这么早解决。你希望我也体验一下你曾经的感受对吗?”他又开始温和的引导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


    他很擅长这些。


    “你想用你的方式让我低头想让我为你情绪失控是这样吗Tina。”


    他聪明的就像造物主一样否则他为什么能够如此清晰的窥视到自己的想法他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蒋宝缇一边为被他直白的戳穿不见光的心事感到羞愧一边又在思考该如何反驳。


    宗钧行没办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他在思考这次该多长时间才能让她身上重新长出肉来。


    如果她认为回到这个让她受尽委屈的家里是她最好的退路。


    那么的确是他做的不够好。


    她宁愿回来都不想待在他身边。


    他很低的叹了一口气手握住她的腰他喜欢她身上有肉希望她健康。


    “我想……先专心做一次。”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宗钧行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如她所愿,扶着她的腰,语气平缓的将她当下的全部想法都说了出来:“你只是想白睡我一次。虽然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吃亏,但你的心理能够获得满足,因为这次是由你来掌握主导权,对吗?


    宗钧行的确是想要解决问题,否则他不可能完整的将她的心事全部解读一遍。


    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张透明的纸。什么都藏不住。


    蒋宝缇的确是这样想的。


    毕竟他们在美国的时候,他同样没有给予她一个明确的身份。


    他甚至没有承认过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主人和宠物。


    他养着她,然后她撅着屁股让他cao.


    想到这里,蒋宝缇咬着牙。


    宗钧行的聪明让她十分不爽。


    他什么都知道。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他当初为什么不提前解决掉这些问题。


    本质上他就是不屑于而已。他并不觉得蒋宝缇低他一等存在什么问题。


    他甚至觉得这是应该的。在这段关系里,她本身就是受他庇佑的那一个。


    所以她对他温顺,她取悦他,她讨好他,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她现在已经离开他了,她回到了自己家,她不再需要他的庇佑,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的确,她在家里活得十分窝囊和憋屈。


    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沮丧或是一蹶不振。她还是在努力并且积极的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非常乐观,也非常热爱生活。


    是宗钧行擅自找来的。


    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她就是不想这么早解决这些问题。


    “对啊。我可以在婚后和你偷情吗?我可以一直白睡你不负责吗?我可以让你当我的小三吗?她一脸认真的询问他。


    ……


    直到回到一楼大厅,蒋宝缇仍旧心有余悸,她甚至不敢去看他当时的表情。


    她扔下那句话之后就提裤子不认人,跑了。


    她又怂又莽。


    甚至连澡都是去其他房间洗的。


    毫无疑问,她触碰到的是他的权势和威望。


    向来只有他将别人当成宠物逗弄的份。


    “你怎么了?江云心发现蒋宝缇消失了一个小时后,再出现就是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


    蒋宝缇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没事。


    “没事你怎么消失这么久。


    她随口敷衍道:“刚才看到一条身材很好的狗,去摸了摸。


    “狗?身材很好?


    意识到说错话,她急忙改口:“不……是很可爱的……我嘴瓢了。


    “我说呢。


    今


    天的场合非常正式,因为到场的全是港岛的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若非是提前清过场,恐怕此时外面早就蹲守了无数准备拍到一手照片的媒体。


    甚至还有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红外探测仪搜寻着有没有藏匿的媒体。


    吉普车组成的车队沿着别墅区来回巡逻。


    蒋宝缇知道,克莱德如此大费周章全部都是因为宗钧行。


    他显然非常害怕怠慢到这位贵客,所有的服务标准都是在极力迎合这位从美国来的上位者。


    爹地他们在克莱德面前卑微的像条狗。克莱德在宗钧行面前同样卑微的像条狗。


    他甚至打算在宗钧行穿鞋时,蹲在地上让他踏脚。


    好在对方并没有这样的癖好。


    ……


    这是爹地第三次看到那个人。


    第一是在蒋宝缇的学校,第二次是在他去拉投资的地方。


    是对方的投资让公司苟延残喘至今,但当他鼓起勇气再次联系对方时,他给的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显然,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他二次联系自己的机会。


    男人从楼上下来,一身面料考究的高定西装。身材在一众人之中非常显眼。


    他很高大,肩很宽,哪怕穿着衣服仍旧能够感受到他肌肉的厚度和密度。


    身上的西装被他完全撑开了,每一条缝合线都完美贴合他的身形。那件深灰色的大衣更是彻底将他无形的压迫感具象化,变成一座伟岸的山。


    克莱德先生跟在他的身后,看上去非常的殷勤。


    主动替他拉开椅子,又亲自为他倒上茶水。


    这一切都显得很诡异,因为克莱德先生平日里的傲慢和优雅。以及通过身份地位和财富所带来的强大气场。


    在此刻仿佛都被碾碎成了齑粉。


    毫无疑问,对方给人的感觉是一位非常正统的美国绅士。只是由于他的混血基因,导致他和普通的美国人看上去还是存在着区别的。


    过于立体的骨相令他看上去有种难以接近的冷漠。


    此时一言不发,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的在面前扫过。


    那种磅礴无声的强大气场,令刚才还热闹的大厅突然鸦雀无声起来。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包括负责端盘子的服务员,他们在无数大型聚会上端过盘子。


    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还要压抑。


    宗钧行脱了外套,身旁的William立马上前接过,搭在臂弯之中。


    他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像是存在于同一维度之中。


    他的确不该出现在这里。


    宗钧行有刻意去收敛自己的气场,尽可能的让自己去融入他们。


    因为他可能还需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但受情绪影响,现在的他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冷漠。


    Tina的那番话如果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宗钧行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因为第一条就不可能存在。


    她不可能嫁给其他人。


    那枚求婚戒指他一并带来了。那座建在山上的别墅可以暂时用来充当他们的婚房。


    如果Tina想留在这里,或是想去其他国家,他都能满足。


    他想尽快和她结婚,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立刻举办婚礼。


    但他不想逼迫她。


    可怜的小家伙,刚从一段被人安排的婚姻中得到解救,他不能让她立刻进入被安排的第二段婚姻。


    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他的目光隔着层层叠叠的人,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个正低头整理自己裙摆的女人身上。


    也不知她有没有注意到,她胸前那块很重的吻痕,在她弯腰时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


    他想,他应该去提醒她一下。


    是该庆幸吗,她对异性的特殊癖好太过苛刻,目前只有他能满足。


    所以不用担心她去找别人。


    宗钧行平静的收回目光,又很轻地笑了一下。


    笑他自己。


    居然也会生出如此荒诞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