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立场,她要解释

作品:《云掩初弦月

    慕玄度站在一块平地上,脚下的落叶一层又一层。


    踩上去的声音在黑夜中异常清晰。


    他垂眸看着某个方向沉默片刻后,嘴角扯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微微冷嗤。


    “朕不需要你让,照样能赢!”


    “朕乃大雍帝皇,守护的是大雍江山兼子民,侵犯者无论是谁,必加倍诛之。”


    立场不同,谁也别怨别悔。


    如今他已经把乌古打到要求和,说明大雍始终强过乌古。


    乌古就算有再大的野心,也得收回去。


    不老实,那以后还有得打,他不会容忍,更不会后退。


    夜色中的山林有风穿过,发出呼呼呼的声响。


    偶有落叶飘下。


    慕玄度拍开一片掉到大氅上的落叶,扫眼四周,这里,迟早沧海桑田白骨化土。


    万岁并不能真万岁,生死有命。


    他唯有当下可把握。


    “带着他去别的地方投胎,别找朕。”


    慕玄度冷声抛下一句,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身后空地上的落叶被风吹起了小龙卷,连续沙沙作响,有种诡异的回应。


    走了几步的慕玄度后背顿感一凉。


    他倏然转身,盯着风声呼呼落叶沙沙的方向。


    星光被挡在树梢上,山林里影影卓卓如有鬼魅。


    “想吓朕?”慕玄度冷笑:“信不信朕立马可以让你无葬身之地?”


    随后又恍然自语:“哦,乌古人不讲究入土为安,或许习惯挫骨扬灰。”


    “你就死心吧,朕问心无愧,自然不惧鬼神更不惧报应。”


    他踢了一脚满地落叶,甩身拽拽离去。


    等得有些着急的朱槿,心里一直担心着。


    虽然隐卫已经悄悄巡查过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还一个个的分开来站岗,警惕着。


    但尽心尽责为赎罪的朱槿,看不到天子好好的始终心悬着。


    她裹着披风在黑夜里伸脖张望,却看不清树林里有什么。


    越看不清就越担心,已经过去一刻多钟了,陛下还没出来。


    他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


    她不是好奇,而是担忧。


    担忧天子有什么意外。


    最后隐卫就看到朱槿顺着天子消失的方向寻摸了过去。


    书墨张张嘴想劝住,但想到陛下今晚的举动实在太过奇怪。


    连他都不知道天子所为何来。


    问了还被呵斥了一顿。


    到底还是不放心,让朱槿去看着点也好。


    朱槿一面摸索进黑漆漆的山林,一面侧耳倾听里面有无动静。


    走了好一会才隐约听到嘎吱嘎吱似是脚步踩落叶枯枝的声音。


    “陛下?”她呼喊了一声。


    正低头走路的慕玄度脚步一顿,有点意外朱槿找了进来。


    啧啧,胆子真不小。


    因为他一停,山林里再次静谧无声。


    刚刚还听到脚步声,现在又听不到了,朱槿一急,快步朝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摸过去。


    “陛下?是你吗?啊——!”朱槿刚追问一句,就一脚踩空身子不受控的朝前倒下去。


    在山林里视物比朱槿清楚的慕玄度,很无奈的飞身过去把人拎住。


    “谁让你进来的。”


    被堪堪拎着没有跌个狗吃屎的朱槿,被披风领子口勒到了脖子。


    “咳咳咳!陛下……”她手忙脚乱的想站稳,却一只脚又踩到根枯枝打滑,另一只脚踩到了披风尾摆。


    整个人一坠把没准备的慕玄度拉失了平衡,两人都没站稳跌成了一团。


    慕玄度恼得直接就那样趴在朱槿身上不动了。


    “你真是没事找事,都叫在外面等了,黑漆漆的你进来干什么,不怕吗?”


    被压在下面的朱槿已经尴尬无比,她试图去推天子,怕扯到他伤口又不敢太用力。


    着实又慌又乱又羞。


    自己跌跤就算了,还把天子给连累倒,真丢人!


    面对天子恼怒质问,她只能回答:“臣女在山里生活过,不怕黑。陛下您有没有扯到伤口?”


    慕玄度呲咧了下嘴,没好气的回她:“你说呢!”


    那就是扯到了。


    朱槿顿时后悔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路辛辛苦苦的看着盯着,结果最后是自己害了陛下。


    “对不起,是臣女错了!臣女马上扶您起来。”朱槿忍哭要起身。


    动了动,却起不来。


    天子还压在她身上。


    她只得努力的挪动,想要从天子身下移出去。


    慕玄度捂住一侧腰腹,翻了个身,放过了朱槿。


    但还是躺在地上不起来。


    朱槿又急又怕,小声哭着半跪在地上要去扶他。


    慕玄度却问她:“你哭什么?怕朕不负责?”


    嗯?


    伸出双手的朱槿顿住,岔气愣了个隔,有些不明所以。


    “陛下,您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要天子负责什么了?


    看到朱槿的愣眼样,慕玄度哼了一下。


    他又不是啥都不懂的棒槌,他只是懒得说而已。


    真把一个伯府之女当宫女,御史的笔怕是都要写断好几支。


    他没那么混。


    “你这么天天跟着朕,左右不离的伺候朕,不就是想做朕的女人么。朕既然留了你伺候就不会不负责,别哭唧唧的难看死了。”


    天子的话让朱槿脑袋一嗡,倒吸一口气,大大的“隔”了一下。


    太失礼了她立马捂住嘴。


    然而天子听见了,直接呵笑一声坐了起来。


    大晚上的睡不着跑来这里泄了口郁气,他无所谓了。


    “走了,回去。”


    朱槿愣愣的站起来,结果又踩到了披风下摆,一个趔趄差点又跌倒。


    慕玄度伸手拉住她,皱眉问:“这是谁的披风,拖这么长?”


    “是书,书墨大人的。”


    书墨个子瘦高,披的披风自然长。


    “脱了还给他。”慕玄度不容置疑的道。


    朱槿连忙解释:“书墨大人见臣女冷得发抖才让给臣女披的。”


    “谁叫你那么笨出来什么都不带。”天子又没好气了。


    朱槿张了张嘴想说她没来得及,可又觉得这个问题不值得浪费口舌。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解释。


    可是天子不耐烦的样子又让她有些发怯,她抱起披风下摆,踉跄着跟上已经往外走的天子。


    路上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


    她快走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天子,喊住他:“陛下,臣女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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