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捏着下巴，眸光一直盯着操场上的直播屏。


    他可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会有隐藏身份。


    比如一直被他当吉祥物团团的小鸟球其实是传说中的三足金乌，再比如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是在今年之前自己都没资格见的镇魂使其实就是自己的同学。


    这辈子，就算活的短了点也值。


    “不对……总觉得有什么被忘记了。”


    少年眼眸微微下垂，瞧着笔记上所记载的事情忍不住叹气。


    果然是克系的影响吗？在改变他们的认知。


    “……要跟老师商量一下了。”


    ————


    高耸入云的树荫下，姜旭日眼眸微垂瞧着场景转换后很多瞧不起面容的神。


    东方神或西方神甚至就连不认识的神，都有好多。


    “你们怎么都来了？外面的事情就那样放着？”


    “烛九阴都已经安排好了。祂做事，从不会出差错。况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相聚，自然都要来。”


    这么多神明同时降临，若非都收敛异象又施了法术让人看不清自己，这一遭怕是要引起凡间震骇。


    不过就是一坛红尘醉，用得着都跑来吗？


    “红尘醉只此一坛，你们这么多人，不够分。”


    手中一个洁白的玉壶，上面贴着红尘二字。


    应当是一壶酒，但是仙酒。


    “只是来你这里稍作休息。近些时日各处混沌频出，已经不是我们这般简单防御能抵抗的。”


    听到这话，桑榆微微皱眉瞧着开口之神。


    “所以，这盘棋还是没有躲过去？”


    一旁隐于阴影中的女神开口：“桑榆，这已经不是我们想躲便能躲开的。”


    又有一声音略微耳熟的神明劝解：“死亡的黑暗中尚有一线生机。我们能做的，便是帮众生、帮自己抓住这一线生机。”


    桑榆抿唇不再言语。


    一票创世级别的大神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搞死后生再复活，怕是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事。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太清楚，因为一个字都听不清。


    少年烦躁的抓着头发，然后得到的便是昭阳温和的劝解。


    在祂被曾经最信任的神明告知真相时也曾迷茫，但祂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既定的命运，但我们也在改变它，不是吗？”


    “命运在改变，而我们终有一日会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


    “首先声明，这段我不知道。”秦明询放下饭盒认命回去讲解。


    “我们涂山的书库都没记载，由此可判断这段事情至少发生在六千甚至一万年前。而那时，现在的人间还是一片荒芜。”


    至少这一点族史之中有记载。


    青丘狐仙在五千年前分牵出的一支便是被女娲娘娘赐予了相同姓氏的他们。


    众多走兽飞禽相继离开山海界，直到最后人类也从山海离开前往灵气稀缺的凡间。


    “各个神系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看样子这应该是桑榆大人的记忆，并不会出现差错。”


    也就是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神明，欺瞒的天地、众生。


    ————


    身处于青丘的子献眼眸微眯，面具下传来他的轻笑。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但妲己却带着脆弱的人类幼崽往远处躲去。


    她记得，每次子献露出这副模样都会有谁要倒霉。


    不过按时间来算，那几个应该走到汤谷了吧？


    真好奇汤谷那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木头会对他们做什么。


    “小家伙们……好像遇到点儿难题。不过他们会明白，唯有熬过磨砺的幼苗才能扎根生长。你说是吧？小九。”


    妲己僵硬点头，小心后退打算先去找灵狐族长避避风头。


    子献现在有点不对，好似要给谁一巴掌的样子。


    “想走就走，我只是年纪大了点，还没老道身边要人随时侯着的程度。”


    …………


    姜旭日咬着唇，不敢抬头再看。


    直到场景再次转换，他亲眼目睹了金乌巡天。


    这次的视角，好似巡天路上的仙神。


    三足鸟儿自扶桑树顶起飞，华丽的金色羽翼舒展开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金色的身影自东向西一路盘旋，时不时吐出一口火焰将冒出头的克系焚烧再收回火焰。


    或许是站在其他视角，小金乌火焰中染上的点点黑色格外明艳。


    “这便是巡天？瞧起来无聊的紧。”


    “不无聊，这是我们的职责。代天巡狩，以维护山海界安稳。”


    可祂们出事之后，似乎没有人再来代替他们了？


    不不，这不是还有子献叔叔？四处奔走修补封印也是为难他一个柔弱的幕僚了。


    “那你们出事之后，代天巡狩的人是不是有我家过于可靠的哥哥？”


    身后一道阴寒的嗓音传来，短时间脑子没反应过来的小金乌下意识点头。


    等回过神祂才察觉，自己做了错事。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刺骨的寒意哪怕是祂身怀大日炎阳火都觉得冷，更不用说其他人。


    “晚照——不许欺负人。”


    姜晚照冷哼一声，收起鬼气。


    而众人再一转身，所见场景再次变化。


    十日齐出照的土地干裂河流枯竭，所过之处民不聊生！


    昭阳直接攥紧了身旁姜旭日的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苍白。


    十只金乌中最为年幼的一只在空中哀嚎不断，仿佛是在经受什么痛苦的折磨。


    而另外九只，双目空洞身躯逐渐被黑暗所包裹。


    巨大的神树自东方生长，桑榆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羿，我送你上去！”


    而回应众人的，则是一支利箭破空的响声。


    “桑榆，可以了！”眸子清明，身材高大威武的神站在一根树枝上张弓搭箭。


    一声诡异的蹄叫自被射中的金乌口中嚎叫出，箭矢燃起比十大金乌更强胜的火焰，将金乌焚烧。


    十日其一就这般陨落。


    而自金乌体内诞生的那枚金色珠子则是不知掉落于何处。


    似乎是因为兄弟的死亡而被激怒一般，为首的金乌大怒，灼热的火焰点燃扶桑木。


    那火焰，仿佛要将扶桑燃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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