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就明白了。


    今天还是没有开张。


    但是张警官自己的内心，也清楚我为什么不开张。


    所以也只是扯出一个微笑。


    然后对我说道：“今天是不是开工资了？”


    我点点头。


    “对啊，开了。”


    “开工资了怎么还不开心。”


    我内心一阵酸涩，还是将心里的苦水吐给张警官。


    “哎，一个月，连一瓶水都没卖出去，工资拿的都心里不安。”


    张警官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但是又随即想到季如景的话。


    还是叹了一口气。


    “没事，按照老板娘说的来吧。”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的内心也禁不住泛起嘀咕。


    “张警官，最开始这份工作，你是怎么找到的。”


    张警官一听见这句话，内心明显有些心虚。


    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的回答我说道：“我就是下班的时候路过这里，看老板娘在发传单，上面写着招聘，我就给你拿了一份。”


    张警官虽然有些慌张，但是说话还是有条不紊。


    饶是我一直看着他，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这份工作真的过于好了，好的甚至有一些不太真实。


    包吃包住，就简单的看店。


    住宿的地方还那么好，而且工作很轻松。


    最主要工资，工资那么高。


    实在是有些离谱。


    居然能被我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还真是有点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感觉。


    。。。。。。


    张警官看我一脸思考，急忙岔开话题。


    “你饿不饿，咱们去吃饭！”


    我摇摇头。


    “我不太饿，你去吃吧。”


    他看出了我的心情低落。


    搬出一个小凳子坐在我身边。


    “不太饿我就陪你聊聊天吧。”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


    我和张警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从最开始的事情聊到张警官的成长史。


    又聊到了我的大学生活。


    在聊到校园暴力的时候。


    张警官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哎，十安，要是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其实现在的我，对于那段时光，已经是觉得很淡然了。


    我扯出一个微笑。


    “如果我那时候遇到你，事情一定会有很多不一样，但是，如果没发生那件事，可能咱们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吧。”


    我看着眉样比前几年都更加成熟的张警官。


    说道：”其实，我对你的记忆，还留在咱们在审讯室的那一天。“


    说到这，张警官似乎也想起了那天。


    笑了笑。


    他指了指窗外的月亮。


    今日是十五，月亮很大，大到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轻舟已过万重山。”


    我也顺着屋外的圆月看去。


    “对啊，轻舟已过万重山。”


    夜晚。


    我睡的很沉。


    好像整个人都被包裹进了一个很温柔的气息里。


    这种气息，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到好像之前感受过一般。


    一种很木质的味道，里面夹杂着淡淡的香味，还有一丝，一丝冰冷的感觉。


    ！！！！！！


    冰冷的感觉。


    我从床上猛的睁开眼。


    刚才那股熟悉的冰冷感觉，好像是。。。。。。季如卿。


    但是我看向屋内，空无一人，就连刚才那种冰冷的感觉，也瞬间消失。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还围绕在我的身边。


    没由来的心酸浸入了我的双眼。


    硬撑着自己擦掉眼泪。


    外面的月光照射了整个屋子。


    人是什么时候最孤独呢。


    或许。


    就是现在吧。


    一夜无眠。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一天不来人，我感觉很是奇怪。


    但是三个月过去了，店里究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张警官会在下班的时候偶尔来陪我说说话。


    老板娘也给我打过两次电话。


    对于没有客人的情况，老板娘也没说什么。


    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让我把店铺看好就行。


    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还顺嘴提了我给自己发工资只发800的事情。


    狠狠的批评了我一顿。


    让我给自己发正常的工资。


    我就这么每日守着这个无人的小店铺，一天又一天。


    送货的小哥也没有再过来，毕竟东西也卖不出去。


    偶尔我会擦拭擦拭货架，擦拭那些落下的灰尘，擦拭那些无人购买的商品。


    这个小店铺，好像能撑住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为了有些过年的气氛。


    我还特意买了对联和窗花贴上。


    在把窗花贴上的一瞬间，回忆瞬间回到去年。


    季如卿站在我的身边。


    跟我说以后再也不会让我一个人过年。


    如今也都成了那一时间的诺言。


    季如卿也没有在联系我，当然，季如景也一样。


    就是屋子偶尔有些不合时宜的寒冷。


    再次醒来，屋子里也是空无一人。


    我的梦魇好了很多，渐渐的会忘却以前的事情。


    有时候我甚至感觉那是我假死之后做的一场梦境。


    他们都是梦境里的人。


    毕竟那段快乐又诡异的时光，已经过去半年之久了。


    半年，弹指一挥间。


    今日是过年。


    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


    挂上了窗花等物品。


    张警官跟我说，他今天要值班。


    过年人手紧缺，不能来陪我了。


    我一个人坐在小商店里。


    夜已经很深了，我也没有关门。


    我究竟在等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泡了一杯热茶坐在门口。


    看着屋外的烟花四起。


    我喝了一口热茶。


    好像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时钟被时间推动着一点点的走，很快就来到了十一点三十分。


    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


    我举起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对着天空的月亮敬茶。


    季如卿，我不知道你在哪，但是咱们，相处的是同一个月亮。


    祝你每日开心。


    眼看着时针一点点走去。


    马上就要到达十二点。


    我坐在门口了很久，久到热茶都变凉了很多。


    我好像在等什么，但是在等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自嘲的笑了笑。


    站起身，转身回到了那个无人光顾的小商店里。


    关门吧，夜已经深了，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