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相见
作品:《穿进乙女游戏后被四美男围攻》 女真一族的士兵们没有给大昭丝毫体面离开的机会。
骑兵由北南下,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大昭在北边孱弱的防线。
除夕前夜,骑兵渡过黄河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打到了陈桥门外,京师已然岌岌可危。
三衙禁军们做着最后无畏的抵抗,只求为大昭飘摇的未来求得一片生机。
原本便萧索至极的年味彻底被打破,宫城内乱成一片。
女官内侍们仓皇而逃,珠宝金钗被他们藏在行囊中,在慌张的神色间滚落一地,被逃亡的脚步匆匆踏碎。
“殿下,文帝!文帝不肯走!”崇政殿外,小果子带着哭腔,从宫道上跑了过来。
“什么?”许弋将赵元往小果子身前一推,“你先带陛下走,我回去找阿姐。”
“姨姨!姨姨!我和你一起去找娘亲!”赵元追了两步,一把拉住了许弋的袖子。
“元儿乖!先走!姨姨一定把你娘亲带回来。”许弋半蹲下来,扶着赵元的肩膀认真道。
“姨姨,我……”赵元惶急地睁着眼睛,她怎么能丢下娘亲和姨姨,独自一人逃命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带陛下走!”许弋对着小果子严厉道。
“诶!”小果子当机立断,一把抱起赵元向着宫城外奔去,“陛下,老奴得罪了!”
“小果子!你放我下来!不然看我回头怎么罚你!”
赵元在小果子的肩头哭喊道,一张脸憋的通红又气又急,万一娘亲和姨姨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祖宗啊,咱就听殿下的话吧。”
小果子苦涩地回应着赵元,脚下发足急奔。
福宁宫,赵凝破天荒地清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崔逢,始终不敢相信大昭当下面临的窘境。
“荒谬,女真一族总共只有三支兵,他们哪里来的胆量撕破合约,从会宁府越过燕京一路打到我大昭的。”
“陛下!自阿骨打攻下北燕的宁江州后,就有各地的熟女真等不少长期受到燕武帝压迫的部族前往投奔。”
“再加上燕云十六州过去的叛将降军,大金的兵力早已超过了六十万啊!”
赵凝在殿内踱起步来,她的脑袋很沉重,仿若马上要坠往海底。
她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在水面上保持呼吸。她右手握拳,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敲击着太阳穴,喃喃自语道,“别掉下去,别掉下去。”
崔逢单膝跪在地上,心中焦急万分,三衙禁军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眼看着金兵就要杀进内廷了!
所幸,逍遥王殿下匆匆赶来的身影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
“芙儿!你来得正好!你告诉我,金兵打到京师来了,这是真是假?”
赵凝看到许弋,迎上前问道。
“阿姐……你醒过来了阿姐。”
许弋惊讶道。
“我睡了很久么?”赵凝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又接着问道,“童贯呢?樊不野呢?我北线的三十万大军呢,就算金兵打过来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把他们打回去不就可以了。”
“阿姐,大军……早就被雪崩活埋了。”
许弋忍不住跪下来,“阿姐,是芙儿没用,是芙儿没有守好大昭。”
“不对啊,我京师十二道城门,共有三十六枚火炮,他们怎么能打到宫城里来的?开炮轰他们啊!!!”
赵凝瞪大着眼睛愤怒道。
京师还有火炮的么,这倒是许弋不知道的。
难道京师之中有奸细,亦或者阿骨打的内应,他们才会这么快攻破陈桥门的?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阿姐,金兵已经杀进拱宸门了……”
“啊……大昭是要亡了啊。”
赵凝出了神,如梦般呓语道。
“阿姐就和芙儿走吧,出了宫还有一声生机。”
许弋摇着赵凝的裙摆,恳求道。
“不,我不能走。”赵凝将许弋推倒在地上,一把抽出了崔逢腰间的长刀。
她右手的指缝拨着刀锋,蹭亮的刀面上倒映出她业已衰老的容颜,她看着自己眼角的皱纹,喃喃道,“我怎么能走呢,我可是大昭的女帝,我应该和大昭同生共死的啊。”
“阿姐!”许弋心到不妙,伸手便要去夺赵凝手中的长刀。
赵凝一脚踢在许弋肩膀上,一把将长刀横在脖颈前,“别管我!否则我现在就自绝于此,不然我还能用这把刀砍几个金兵。”
崔逢一颗心狂跳着,他在心里设想了百十个角度,看如何能将赵凝手中的长刀夺过来。
谁知赵凝双眼如电,看着他闪动的眼光,便将刀刃往颈前一贴,细密的红血珠立刻从她细长的脖颈下流了出来,“你们走不走!”
“好,我们走,我们走,阿姐你别冲动。”许弋看着赵凝,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许弋往大殿外走着,却是一步三回首。
“阿姐,后苑的冷香院寝殿内有一条暗道,阿姐你若是想通了,就去那里拉开右手边第一个大衣柜。”
赵凝神情决绝,“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
隐约的杀声从殿外传来,崔逢焦急道,“殿下,快些,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好。”许弋强忍住酸涩的眼泪,回过头向着殿外走了出去。
他二人身后,赵凝拖着长刀一步步走到了宫灯前。
她一刀砍破华丽的灯罩,拖起烧了半截的流着红泪的蜡烛,翘起兰花指哼哼呀呀地唱起戏文来。昏黄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与帷幔重叠在一起。
片刻后,如星火般的火焰从帷幔上燃起,转眼间便成为熊熊大火,吞噬了整座宫殿。
“阿姐!”许弋在宫道上看着福宁殿的大火,心中悲痛至极。
“姨姨!”此时,赵元的惨呼声将许弋拉回了现实。
许弋回过头,只见小果子抱着赵元从宫道上狂奔过来,身后是且战且退的殿前司禁军,还有提着大刀砍杀过来的金兵。
“跟我来!走暗道。”
许弋从小果子手里接过赵元,左转向着内苑奔去。
只不过,没等到她跑几步,金兵的大刀已经落到了她的脚下。
“殿下小心!”崔逢猛扑过来,撞开与许弋近在咫尺的金国大汗,从他手中夺过兵刃,一刀卸了他的脑袋。
鲜血从金兵断裂的脖颈中喷射而出,染红了他半边的脸,崔逢好似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一刀一个砍掉了眼前的所有阻碍。
“殿下,末将为你开路了!”
许弋鼻头酸涩起来,抱紧赵元,从尸山血海中穿过,向着内着苑夺命而逃。
“弟兄们,为了最后的大昭!冲啊!”
在她身后,不到一百的禁卫军与滚滚而来的金兵扑杀起来,顿时血肉横飞,满地横尸。
崔逢终究独木难支,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金兵恨他如此残暴地砍杀将士,以绳索捆住他的脖颈与四肢,骑着高头大马当场将他五马分尸。
宫道上,飞箭与利刃不断袭来,许弋猫着腰,或滚、或爬,将赵元护在怀中,左转、右折。
一只狸花猫的身影在檐角间飞窜,猫儿跃过的地方,乱石飞射,将不少金兵从宫道两边的高墙上打了下来。
“嘶”一阵剧痛袭来,许弋侧过头,一只长箭深深地插到了她的肋骨中,震得她整个左半边的身体都麻木起来。
但她咬牙劈掉了箭杆子,死死抱着赵元,一刻不停地向着冷香院跑去。
她知道,只要她一松手,赵元下一刻就会没命。
“殿下!”小果子看着许弋勒间地鲜血,惊呼道。
“废什么话,我没死,跑快点。”许弋侧过头,对着小果子交代道。
小果子仓皇地跟着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一定要守着殿下和陛下从宫里逃出去!
刚踏进冷香院的院门,还没有喘口气,金兵便追击而至。
领头的似乎是个将领,他肩上扛着一枚狼牙棒,向着三人一步步走来。
许弋发起抖来,暗门就在身后的寝殿里,如果她可以拖住金兵,让小果子带着赵元跑出去,或许……大昭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许弋将赵元交给小果子,轻声道,“寝殿内右手边第一个衣柜,快去。”
小果子听罢,猫起腰,向着寝殿内步步退去了。
许弋理了理衣襟,对着金国的将领梗住了脖子。
看着狼牙棒上满满地尖锐的铁钉,她心里微微发怵,这一棒要是打下来她必定当场脑浆迸裂而亡。
但她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彻底豁了出去。
“金国与大昭原本约定一同进攻北燕,阿骨打却先是背信弃义擅自抢占了燕京,再是撕毁合约直取我京师,你们的王就是这般卑鄙无耻之徒吗?”
金国的将领冷笑一声,“哼,你算是什么东西?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阿骨打无耻不无耻的,轮不到你来说。”
“我乃大昭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要求面见你们的王!”许弋竖着眉毛道。
“摄政王?哈哈哈哈哈哈!就算你们的皇帝在这里也没有用!”金国的将领舞起狼牙棒,对着许弋的脑袋砍将下来。
冰冷的铁风吹过许弋的脸颊,许弋轻轻闭上了眼,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声呼啸从许弋耳畔响起,等她睁开眼,却看看见男人依旧高举着狼牙棒。
他的表情很复杂,面脸的轻蔑与手到擒来的狂傲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在他的胸前有个黑黢黢的洞口,鲜血正不停地从中流出来。
眨眼间,一个身影挡在她的面前,一脚将金国将领踢翻在地。
“咻咻咻”只听他连发三弩,眼前的金兵却倒了一大半,另有身着农衣的契丹武士从殿内涌出,向着金兵冲杀过去。
“萧静之……”看到眼前的人,许弋一时呆了。
“看来,我赌对了。”萧静之转过身来,抚着许弋的脸颊,心如刀割,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了如此境地。
“啪”得一声脆响,许弋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我是不是说过让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殿下,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啊。”萧静之苦笑起来,一手提着机弩,一手拉着许弋,朝着殿内的暗门跑去。
长长的甬道内静寂无声,似乎将所有的惊险、阴谋与背叛都隔绝在了外面。二人一时无言,唯有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赵元和小果子呢?你来的路上碰到了吗?”许弋担忧地问道。
“嗯,已经有将士护着他们从暗道出去了。”萧静之低声答道。
“你杀了樊不野,我恨你一辈子。”许弋冷言道。
“恩。恨吧。别死了就好。”萧静之脚下顿了顿,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许弋又沉默了下去,郊天大礼的埋伏中,除了射杀樊不野,那支没有射中赵元的箭,也是他的手笔吗?
那个时候,她离赵元那么近,他是否有将箭镞对准她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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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喵呜。”静默间,一只猫儿的叫声从背后传来。
难道是乌纯声?许弋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那只熟悉的狸花猫缩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沿着甬道向她走来。
它右侧的后腿上有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目光里充满了委屈和惊慌。
这不是乌纯声吧,许弋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然她该听到的应该不是猫叫。
许弋撒开萧静之的手,往回跑了几步,半蹲下来将狸花猫抱了起来,“怎么连你也伤了。”
该死的金兵真是作孽,怎么连小猫也欺负。
“喵呜”“喵呜”小狸花蹭着许弋的手臂,撒娇似得叫着。
萧静之也往回走了几步,“快走吧,追兵就在后面,我的人也不多,不可大意。”
“嗯。”许弋再次迈步,“是宫里的小猫咪,好聪明,竟然跟着我逃到了这里。”
萧静之瞥了许弋的左侧肋下,裂开的箭杆边,暗红色的血正从中沁出来,“你还受着伤,我来抱?”
“喵呜”萧静之还没伸出手,狸花猫便抗议起来。
许弋揉了揉它的脑袋,“没事,它不重,我来吧。”
甬道很快到了尽头,昏暗的街道上停着两辆马车,前面的那辆车轮滚动,已然向着马行街奔去了。
“明帝和小果子在前面的马车里,我们上后面这辆。”萧静之跨步上了马车,托着许弋的手臂将她也带了上来。
马车中,许弋简易地为小狸猫包扎了一番,将它放在了脚下淡青色的蒲团上,看着它闭上眼睛养起精神来,才终于心下稍安。
等到真正坐下来喘口气时,她才惊觉左边的衣袍里凉飕飕,黏腻腻的。
她突然明白过来,那都是她的血,此前跑动的时候是热的,现下停下来就凉了。
“殿下,我来帮你处理箭伤。”很明显,一旁的萧静之也注意到了,他伸手就要去解许弋的衣服。
“不要,我自己来。”许弋躲开他的手,倔强道。
“好。”萧静之面色一僵,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又很无力地垂了下去。
紧接着,他将绷带,短刀,金创药一股脑儿地堆到了许弋身前的短案,侧过身去了。
许弋解开衣袍,按在箭杆上,微微往外拉了一丝。
“嘶……”鲜血涓涓地涌出来,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她不由得马上停止了动作。
萧静之听到许弋的呻吟,捏了捏拳头,强忍着闭了闭眼睛,这才没有转过身去。
再来,她就不信她不行了,许弋一手撑在案上,一手放在肋间,猛得一拉。
“啊……”箭簇破开皮肉的声音响起,引得她身体一阵痉挛。
“啪啦哒”一声,许弋的手扶在案几上,不知打翻了什么,滚到地上,碎了一地。
萧静之再也忍不住了,他转过身来,紧紧抿着唇,不顾许弋的反对,掰开她的手,开始查看她的伤口。
箭簇没入血肉的位置很深,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面不改色地扛到现在的。
而且看型号好像是内里带勾子的那种,如果强行拔除,会带出一大片血肉。
“忍着点。”萧静之拔出短刀,无声地探入许弋的伤口中,一按一挑间,“当啷”一声,冷硬的箭头便带着鲜红的血液坠落在地。
许弋闷哼一声,是真他妈的痛啊。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萧静之左手掐住许弋的腰腹,右手飞快倒上金创药,再为她麻利地缠上一圈圈的绷带。
灼烧般的感觉从肋下传来,许弋紧紧咬着牙,痛得冷汗连连。
药粉的味道弥漫在许弋的鼻尖,刚刚她就觉得这个味道好熟悉,这是……樊不野的伤药!杀了樊不野的人,却拿了他的药吗?
许弋瞬间把手臂往回缩了一寸,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乱动。”萧静之禁锢着她,将绷带缠得更紧了。
她瘦了好多,原本饱满丰腴的身躯,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摸着她向外突出的肋骨,他的心简直像在滴血。
许弋低下头,萧静之身上柔和的兰草香味充斥在她的鼻尖,他俯身在她的腰间环抱着她,她却再也抬不起手去回应他。
地上的箭簇刺痛了她的眼睛,曾几何时,他也曾飞扑在她身前,为她挡下三枚箭镞,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他。
伤口处理完毕,萧静之利落地为许弋束好衣带,整理好外袍,又将他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紧紧地包裹着她。
蓦地,萧静之的手顿住了,上次帮她批大氅,还是在暖炉会的时候,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缱绻的爱意已经消失不见,徒留下无尽的悲伤。
忽然,马车往□□倒,许弋身体失去重心,往旁边倒去。
下一瞬,她落到一个温暖的怀中,萧静之稳稳接住了她,双眼沉静如水,透露出烈火般的光芒,“别害怕,有我在。”
“咚”“咚”“咚”几声脆响,流矢咬着马车追过来,扎在了马车的后壁上,有那么几次,许弋觉得箭镞离她的后脑勺可能就只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了。
车夫甩着鞭子,在东华门外的六街十八巷里左转右折,飞速地穿行着。车厢东倒西歪地摇晃着飞速前进,惹得马蹄声一阵远一阵近。
“吁!”一个急转后,马车急急地停了下来,许弋冷不防地向前扑去,所幸萧静之一直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她才没有摔倒。
“遥知,怎么停下来了?”萧静之蹙眉问道。
“公子……我们怕是走不了了。”遥知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