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偏袒

作品:《江势欲沉山

    虽是暮春,夜里寒意未消。


    吹在脸上的风有些凉,褚爻往背风面侧了侧身,闻到一股青草的香气。


    很舒服的气息,似乎来源于她自己。


    褚爻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在亲她,呼出的热气在脸上留下一层水汽,身体的其它部位也不太安分,给室内平添一股燥热。


    “季知禅!”


    褚爻猛地起身,暗恨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让他溜上了床。


    “嗯。”季知禅迅速跟着坐起,身体前倾,环抱住褚爻,脑袋搁在她胸口,仰头又应了一声。


    像只黏人的大狗,还在摇尾巴的那种。


    “我让你上来了吗?”


    “手串,拿到了,一起睡。”


    褚爻扣住他的下颌推开,力道很轻却不容拒绝。


    “拿到两息也叫拿到了?又是谁答应你的拿到手串就一起睡,嗯?”


    季知禅望着她不说话。


    “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丢出去?”


    “都不要。”


    “现在我说的一句话都不听了是吗?”


    季知禅沉肩,脑袋的重量几乎压在了褚爻掌心,还努力地蹭了蹭。


    “都是气话,不能听。”季知禅眼中闪过迷茫,“为什么过去这么久,还在生气?”


    褚爻其实很吃他这一套,看上去很可爱,想挼。


    但这一丁点的动摇在他开口后立马烟消云散。


    季知禅见褚爻的脸色更加阴沉,手指往她腰间滑去,改口道:“听话,有什么好处?”


    褚爻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会,收敛神色,淡淡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季知禅察觉褚爻神色的变化,但还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勾住了她的衣带。


    褚爻额头青筋突起,揪住季知禅的后领,单手拎着他走到窗边。


    季知禅四肢耷拉着,也不挣扎,望向褚爻的目光缠绵缱绻,还带着丝丝幽怨。


    “为什么不行?”


    褚爻没被他这幅样子蛊惑,这里隔着一道游廊就是湖泊,想着将他扔到水里,还是游廊上。


    “你说呢?”


    “你在生气,我知道。”季知禅顿了一下,“你生你的气,我哄我的。”


    褚爻一个字都不想再听,提起他就往窗户外面塞。


    季知禅扶住窗台,压着褚爻后背转身,凑到她唇边说:“会很舒服的。”


    褚爻仰头躲避,“起来。”


    “我不,你怎么不动手?”季知禅强行挤进褚爻腿间,追着亲在她嘴角,眼中浮现一层餍足。


    褚爻侧过头去,心想若是不用真气哪里切得动这块滚刀肉?可自己这一身真气的来源……


    窗框喀嚓喀嚓地响,听上去像是整块木头都要裂开似的,表面却没有任何裂痕。


    “我看是你……啊……”


    褚爻被推着坐到窗台上,回过头来,只能看到季知禅的脑袋在身前耸动。


    “……谁教你的?”


    “书里看到的。”


    又在看些什么奇怪的书……


    “……呼……舒服吗?”


    褚爻不答,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扭头看向窗外。


    平静的湖水被游鱼打破,泛起涟漪,带着月亮倾泻的白光,缓缓向外扩散。


    季知禅感到褚爻的颤栗,将她抱紧了些。


    那光芒和涟漪更加泛滥,惊得游鱼跃出水面,口中断断续续地喷出一股水柱。


    褚爻靠在窗框上,手指无意识地抚弄着季知禅的发丝,眼神微微涣散。


    季知禅缓缓站起,呼吸掠过山峦、脖颈……在唇畔被褚爻抵住了额头。


    “你的。”季知禅舔了舔唇,用手指沾了点津液,抹到褚爻唇上,“不尝尝吗?”


    褚爻脸上泛起薄红,好巧不巧的是,被她摧残过的窗框在此时碎掉了。


    季知禅抓住她被引走注意力的一瞬间,吻了上去。


    同样微凉的唇,甫一触碰,若红炉点雪,将爱欲以外的事抛之脑后,只想更加深入地感知、触碰。


    月光落在水里,波光又映在季知禅眼里,他便将此间的光亮完全占据。


    一身暗色也难掩其光辉。


    褚爻捧住季知禅的脸颊,眼中蒙上一层水光。


    这样的人,岂能落入谷底,而又被人轻慢呢?


    季知禅抓住时机,可怜巴巴道:“我也想……”


    褚爻见他张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踹了他一脚,跳下窗台,“滚。”


    季知禅碰瓷似的,立马躺下,滚了一圈,握住褚爻脚踝。


    褚爻不禁笑骂道:“耍什么赖?这会倒知道听话了。”


    季知禅也跟着露出笑意,“怎么做都听你的。”


    褚爻索性往床上一躺,“哪有这么麻烦?你来。”


    季知禅难得没有一根筋,将褚爻伺候舒服了,忍住未能完全释放的欲望,抱着她去热汤中清洗。


    褚爻泡在水里的时候就睡着了,醒来时天色还带有青灰。季知禅抱着她,在身侧睡得正熟。


    褚爻戳了戳季知禅的脸颊,在他随后睁开的眼里,发现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


    “怎么醒了,最近又睡得不好吗?”


    “我想起一件事。”


    褚爻挑起他的一缕发丝,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天亮之前,你是不是该自己出去?”


    季知禅按住她的手腕,猛然翻身。


    “你又要翻脸不认人?”


    “嗯,出去。”


    季知禅俯身,想咬又不敢咬,在她唇上狠狠磨了几下,捡起衣物,气鼓鼓地走了。


    他进来的时候翻的窗户,出去时走的正门,被岑源撞个正着。


    岑源为了褚爻,放着家里不住,住进栖见楼里。又因她辗转难眠。


    再就是夜里发现褚爻房间叫了桶水,更加睡不着,索性守在门前,观察那边的动静。


    他硬是蹲了大半夜,想着天亮第一时间向心上人问好,没曾想撞见季知禅衣衫不整地从褚爻房间里出来。


    季知禅显然也看见了岑源,却视若无睹,边系衣带边往外走。


    岑源气得发抖,抄起重剑朝他劈下。


    褚爻蓦地睁眼,翻身取剑。


    剑如白练,击溃岑源的攻势,再回弹至褚爻手中。


    “在我门前发什么疯?”


    岑源这一击,不说十成,至少用了九成力道,又是重剑,被褚爻飞剑击退,难掩震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早有预感褚爻的修为在半宗上下,可就是停滞在半宗境界数十年的族老,也没有如此浩瀚的真气。


    岑源很快接受褚爻比他强的事实,更加不甘心,一把推开季知禅。


    “论相貌我不比他差,论修为他更是不如我,论家世又有几个家族比得上岑氏?


    “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褚爻冷脸瞥过季知禅,沉声道:“岑公子自重。”


    季知禅见褚爻穿着中衣便出了门,为她披上外袍,将落在身前的头发捋到身后,露出颈间还未消散的吻痕。


    岑源赫然而怒,抬起重剑,砸穿地面,震开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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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的裂痕,真气钻进地底,暗中窜向季知禅。


    褚爻察觉岑源的小动作,甫一跺脚,逼退真气,引得碎石飞溅。


    岑源没想到褚爻的偏袒来得如此明目张胆,左右不过睡了一觉,定是姓季的以色事人!


    “不过狐媚惑主之辈,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他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褚爻一脚踢起重剑,用烛照剑鞘击飞,岑源被连人带剑地砸在地上。


    半晌不见岑源起身,担心出什么事,便让季知禅去看一看。


    岑源听到脚步声,掐着自己,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等阴影罩在头上,才发现来人是季知禅,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


    季知禅只看了一眼就回去复命,“没死。”


    岑源捂着胸口艰难起身,“岑某在此时受伤,咳咳……只怕会耽搁明日的行程,还请淑女谅解……”


    季知禅突然道:“装货。”


    “我?你说我跟闻折竹那……”


    岑源激动得差点站起,想起褚爻还在,堪堪止住,垂头顾影自怜。


    “季兄一定很少与人切磋吧?不像我,还能同淑女比武……”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褚爻听得翻了个白眼,顺势瞪了季知禅一眼,拽住岑源后领,拖着他敲响了江旻的房门。


    江旻黑着个脸,“哗”地一声拉开纸门,“你最好有事。”


    岑源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陡然一惊。


    褚爻松手之前,手臂往前带了带,“我把岑氏的少主打了,你处理一下。”


    岑源就这么躺在了地上,和向下看去的江旻四目相对。


    “伤到哪了?”


    “新……”的情敌?


    “心脉?”


    江旻脉都不诊,往岑源胸口摁下,惊起一阵惨叫。


    虚弱是装的,但那么重的一把剑砸到胸骨上,是实打实的疼。


    “这看着不像内伤啊。”


    “我、我胸口疼,咳咳……”


    “哦,外伤那就更好办了。”


    “怎么办?”


    江旻笑眯眯地往他胸口一拍,“什么都不用做,回家躺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不行,他明天要和我们一起进山。”


    褚爻甫一抬脚,江旻就有预感,提着衣摆跳开。


    “咳,这样啊……”


    岑源意识到江旻就是那个阵法师,危机感更甚。


    “没事,我还能坚持,就是进山后,只怕要仰仗淑女,保护岑某了。”


    季知禅躲在褚爻身后,幽幽看着江旻。


    “岑少主怕不是仰仗错了人,明日闯阵,江某自会照看你的。”


    褚爻道:“我这位朋友是很厉害的阵法师,岑公子跟着他,不必担心安危。”


    “可我胸口还是很疼……”


    “无事,江某想起来有一味神药,如今只剩这一颗,价值千金,但以岑少主的身家,定是买得起我这颗丹药的。”


    江旻说罢,掰开岑源的下巴,扔进一粒药丸。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岑源说着说着,发现疼痛果真在减轻,然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江旻拍了拍手,“够他睡上个一天一夜了。”


    褚爻垂眸,踢了踢岑源,“行,人就交给你了。”


    江旻趁着这个空档,指了指褚爻,伸手在耳边扇了扇风。


    季知禅不动声色地点头,拉过褚爻的手,放到胸口,靠在她肩膀上。


    “我胸口也疼,休息一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