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烟火弥漫。


    一股股呛人的气味儿，让人喘不上气来，寇喜咳嗽了几声，忍着辣味臭味，一股劲窜上城头。


    “咳咳，”


    说不出话来，眼睛里被熏得流下眼泪。


    此时的这段城头上，已经空无一人，守城的敌兵，全都逃到远处去了。只有一堆堆烧得乌黑的柴禾，冒着滚滚浓烟。


    他用狼牙棒乱砸，想把那些冒黑烟的柴禾砸熄灭，但是两棒下去，砸得火星乱冒，反而烟雾更大，一阵带着火星的烟灰，直飞到寇喜的身上。


    “我艹……”


    差点被烧着了裤子。


    寇喜赶紧跳开，朝旁边冲过去，此时，他身后，登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寇喜大声喊道：“跟我下城。”


    举起狼牙棒，朝城墙下冲过去。


    “破城了，破城了——”


    寇喜身后的士兵们，一边举刀冲锋，一边大声呐喊。


    城墙，有通向下面的坡道，一群群的敌军士兵，都拥在城下，看见寇喜等人攻上了城头，一阵大乱，一员拿着大刀的敌将，对着手下大喊：“冲上去，冲上去。”


    但是，士兵们被刚才城头上的怪味烟火，给吓得心惊胆战，刚刚逃下来，还没缓过神来，如何肯再冲上去？


    大群的敌兵，畏畏缩缩，逡巡着不肯上前。


    这时候，寇喜带着人已经冲下来了。


    那员手举大刀的敌将，挥刀上前迎战，寇喜的狼牙棒劈头盖脸，向前猛砸，大刀与狼牙棒磕在一起，寇喜力大，狼牙棒去势不停，把大刀连带着一起，砸在军官的身上。


    “乒”的一声，连刀带棒，撞在军官的脑袋上、胸脯上，一下将他砸倒在地。


    士兵们见寇喜如此勇猛，更加惊慌，不敢上来迎战，纷纷一哄而散。


    寇喜大吼一声：“谁还上来？”挥着狼牙棒，如一头暴怒的老虎，一阵风似的冲过去。


    “杀啊——”寇喜的身后，士兵们挥着刀枪，呐喊着冲下城来。


    城墙一破，守城的士兵，心里防线便已经崩溃了，意志一去，战斗力就谈不到了，虽然攻上城头的寇喜等人，人数不多，但是却是人人勇猛，势如破竹。


    寇喜一直杀下城墙，冲向城门。


    此刻，只有打开城门，才能迎接外面的大兵入城。


    “杀啊——”


    ……


    当寇喜破城而入的时候，别处的城墙上，也正发生着激战。


    因为时间匆忙，配制火药的数量有限，有的攻击点，象寇喜一样，使用了火药、辣椒面等“佐料”，有的攻击点，无药可用，士兵们便展开硬攻。


    几处城墙，冒起浓烟烈火。


    杀声阵阵，羽箭横飞，乐寿城外一片沸腾，黑色的浓烟，随风飘散，一直飘到高高的空中。


    与寇喜这边一样，使用火药的地段，往往便造成震撼性的效果，守城士兵发现突然爆发的“雷电”，立刻惊慌失措，吓得六神无主，仓皇逃窜。


    虽然有明白些的士兵，猜到那可能是炼丹士所炼制的“火丹”，但毕竟那个年代是刚刚出现火药萌芽的时代，绝大多数人，还不明白这种冒烟冒火的东西，是何“神物”。


    “雷神下凡啦——”


    “神仙打闪啦——”


    “有鬼——有鬼——”


    混乱的叫声中，往往是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和“雷神”一较高下。


    混乱中，战斗局势，迅速扭转。


    应该说，守城官兵，做得相当好了，他们设置的弓箭、石头、滚木、火棉等物，非常有效，再加上城头上洒水结冰，更增添了攻城的难度。


    但是，“雷神下凡”，却是谁也料不到。


    人的意志丧失了，再充分的守城策略，也是猴子捞月一场空。


    不大功夫，好几处城墙，都突破了。


    城墙一失守，守城士兵的心理上，便是一片灾难性的变化，城破人亡，这是一般攻守规律，于是，大家乱乱哄哄，争抢着逃跑，一处逃，处处逃，整个城墙沿线的防守，陷入混乱状态。


    ……


    寇喜已经冲到城门洞附近了。


    他杀散几个敌军士兵，忽然发现，城门已经被堵死了，厚重的城门里边，堆着一袋袋的沙袋、石头。


    奶奶的。


    寇喜登时火冒三丈，城门堵死了，让老子一块块的搬开石头，打开城门么？那样一来，必然费时耗力，如果城里的敌人援兵冲上来，被包了饺子怎么办？


    他挥着大棒冲过去，正在发愁，忽然看到一个骑着马的敌军将官，纵马提枪带着一队敌兵斜刺里杀过来。


    此时，顾不得开城门了。寇喜拎着大棒迎上去，朝着那员骑马的将官挥棒就砸。


    那将军手里长枪一抖，向寇喜挺枪便刺。


    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寇喜又没有罗子骞那样的地面格斗功夫，是占劣势的。


    但是寇喜有力气。


    狼牙棒挥起来，势大力沉，寇喜侧身躲过一枪，单手持棒，左手闪电般地一抓，将敌将的枪杆抓在手里。


    他的手臂，有无穷的蛮力，虽然是一只胳膊，攥住枪杆，那敌将两手一起用力，也夺不回自己的长枪。


    寇喜的另一只手，把狼牙棒挥起来，朝着战马的马头砸过去。


    战马吃吓，咴咴一声嘶叫，扭头躲闪，马上的将官正和寇喜用力夺枪，身子陡然失去平衡，从马上闪身栽下。


    寇喜的身子也一下失去重心，一个屁股墩，重重摔在地上。


    “我靠……”


    寇喜用力过猛，收脚不住，被摔得屁股生痛，头昏眼花。但他生性皮粗肉厚，倒是不至于受伤。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痛不痛，赶紧爬起身来，朝着敌将扑过去，那敌将手里的枪也丢了，赤手空拳，翻身与寇喜搏斗，两个人伸拳出臂，打斗在一起。


    这种地面打斗，寇喜见过罗子骞的身手，那叫快如闪电，进退如风，但是，他可没有这种功夫。仦說Ф忟網


    他没有，对面的敌将也没有。


    两个人胳膊绞在一起，寇喜力大，使劲一抡，把敌将拽了个趔趄，那敌将灵活，伸脚一踢，踢在寇喜的大腿上。


    寇喜一声闷哼，仗着自己力气大，身子稳，勉强没有跌倒，两臂一较力，狠狠将那员敌将拽到怀里，象是“捆秫秸”一样，把他按倒在地上。


    “啊——”那敌将一声惨叫，也不知道是不是胳膊被寇喜按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