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宁宁，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看着她不断往前探头的样子，宋清淮不由关心。


    “刚刚那边好有个人在盯着我。”第一波烟花已经放完，在这个空档里，光线十分暗淡，岸边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姜宁实在分不清哪个身影是她要找的，“是个男性，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呀。”


    姜宁可以确认，这个人的脸她从未见过。她的社交圈不算广，近几年也都是在熟人面前打交道，记忆力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陌生人？眼神奇怪？


    宋清淮提起了心神，往四周打量。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人员众多，鱼龙混杂。若真如姜宁所说，那可能是被人盯上了。


    思及此处，宋清淮也没心思在这多待了，“我们先回酒楼。”


    “好。”


    人群都是往河岸这边聚集，他们几人逆着人流往回走，费了好一番功夫，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酒楼包厢内，陈婉菲正趴在窗前，整个人十分兴奋，头跟着烟花的轨迹上下摇摆，眼神时刻跟随，看得很是认真。旁边几人也是如此。


    几人提早回来，脸上兴致却不太高，秦嘉阳推着轮椅慢慢向前，关心问道：“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


    宋清淮朝他使了个眼色，几人聚到会客厅，姜宁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一个陌生人盯上了你，然后什么都没做，就消失不见了？”秦嘉阳听完，表情也重视起来，“如果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他这样做是在挑衅？还是在宣战？”


    姜宁以往从未来过儋州，今晚也是他们来到儋州的第一次出门。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清，活动的地方也少之又少，更别提得罪什么人了。


    “这一路一来追着我们的，也就秦子枫和风雨楼的人了。前者不会踏足儋州，后者的话，时间这么近……”


    姜宁停顿了一会，开始头脑风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前几日的杀手夜柒，风雨楼虽然正在内乱，但乱在有高手无差别攻击。这个夜柒将得到的消息传了回去，但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他没有回到本部，而是在外流窜。这人吃了亏，又奈何不了我们，所以跑出来恶心人。”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方向。据说风雨楼榜内高手们个个性格怪异，睚眦必报且冷漠无情，干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弟妹也不用太过忧心。这些人在儋州地界之外都没得手，这里是境内，还是主城，他们就更没机会了。我也会让人加强警戒，时刻注意。”秦嘉阳口吻坚决。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准备先回府。收拾的时候陈婉菲还不想走，她玩得正起劲，自是不肯轻易离开，几人轮番给她作了保证，她才乖乖配合。


    下午的时候还得给她做出门动员，晚上就反转了。


    回到住处后，姜宁还在和系统讨论刚才那个人。


    【系统，你有遇刺那晚打斗的录像吗？如果那人真的是夜柒，那我们应该能通过录像辨别吧。】


    【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雷达都被用作了营地监控，切回去那会已经是收尾阶段了。】连个影都没看见，更别提记录在册。


    【也是……】她也想到了那会的场景，确实没机会。


    姜宁叹了口气，继续托腮思考。突然她眼珠一转，意识到了什么。


    【统，虽然没有录像，但我们这边还有人肉摄像头啊！】那天晚上，宋清淮等人可是和这个夜柒正面交过手的。


    【我们在河岸边看到的那个人，整体平平无奇的，平日里放在人堆里也不会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除了那双眼睛！】


    就算没有眼神的加持，那对眼睛的外型与整张脸相比，也充满了违和感。


    【所以，我们可以把这人画下来，突出重点，然后让宋清淮他们辨认。】系统接过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这样，我先把模型建好，等你明天起来照着描，然后让他们都认认。】


    【好！】


    ……


    折腾几番，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姜宁却毫无睡意。今天又是劲爆消息又是可疑人士的，她现在精神正亢奋。


    想起了在红袖坊里对红梅说过的话，姜宁同宋清淮打了个招呼，就往清雅园那边溜达。


    陈婉菲早早就歇下了，红梅倒是没有休息。


    她到的时候，红梅正在凉亭那里坐着，双目出神。


    姜宁向前走去，两人四目相对，却不知从何谈起。最后还是红梅先打破僵局，“小姐从出生起，就被寄予众望。她是长女，老爷和夫人都希望小姐给弟弟妹妹们做好榜样，所以小姐总是很努力。”


    她定定地看向前方，“小姐是人不是神，她想要事事做到最好，就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他们……从刚出生开始就有奶娘照顾着，夫人也不放心让小姐近身，长大了就更不亲近了。所以……她应该同红袖坊那位夫人一样……”


    红梅说的很跳跃，但姜宁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姜小姐，你说，小姐她是不是……”红梅没有继续。


    确认表的事情姜宁不能直接往外说，她措辞许久，最后决定将已知的事实当做“猜测”告知红梅。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小姐可能已经有了孩子，就是上次提过的那个陈衣？”红梅努力消化这些信息。


    她那恍惚的神情让人看着不忍，姜宁缓了会，才继续说道：“红梅，你家小姐的事你是最了解的，她有没有经验你也最清楚。我说的这些只是一种可能，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婉菲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想得越清楚越周全，才能给她更多的支撑。”


    “当初婉菲被送往慈心庵的时候，你就是义无反顾地追随着她的。现在，我们有了更多的线索去了解她这些年的经历，这不是很好嘛。你得坚定你的信念，不能在这时候掉队，明白吗？”


    红梅的身躯微微一颤，她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就这样慢慢流了下来。


    姜宁明白，今天的信息给红梅带来的冲击很大，她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她的眼神告诉姜宁，她为自家小姐的命运感到不公，明明那是一个顶好顶好的人。


    姜宁走到红梅的身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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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有太多的情绪需要被宣泄。


    ……


    第二天一大早，姜宁就跑去厨房做了个简易的炭笔。系统将刻好的模型投放到桌面的纸张上，姜宁就这样一笔一画地把昨天那个人的脸描了下来。


    吃完早饭之后，姜宁把大家聚集到一起。


    征得红梅同意后，她先把昨天红袖坊发生的事和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宋清淮和秦嘉阳。


    两人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和昨晚的红梅一样。在假设了其他各种可能性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姜宁的说法概率更大。


    等他们消化这些信息后，姜宁把随风等人拉了过来，拿出她描的那副画像。


    “这个就是我昨晚遇到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大概长这样，大家可以认真看看。”姜宁提醒，“注意观察这人的眼睛。”


    画像摆在桌面上，众人轮流上前。看了一圈后，宋清淮又把它提到手上，仔细端详。


    “怎么样，这个眼睛像不像那个什么夜柒？”姜宁跑到他面前求证。


    “我们交手的时间是在晚上，看不太清。不过看着确实有点像。”宋清淮不能百分百确定。


    姜宁想了想，又把画像放回桌面，然后双手放上去，把除了眼睛的部分都遮挡起来，“现在呢？你再看看？”


    她这一通操作确实让画面更为直观了，宋清淮再度上前。


    这次他用的时间比较，像是在确认最终答案。


    “是他！”宋清淮肯定，“随风，你来看看。”


    随风依言凑了过来，他仔细辨认了一会：“眼睛确实非常像，看这神情也和打斗的时候差不多。”


    接着他们又让当时与夜柒交过手的人都上前再看一遍。秦嘉阳也把两个金翎卫拉了过来。


    “如何？”秦嘉阳肃问。


    “主子，是他。”金翎卫断言道，他们只用一眼就确认了。


    哪怕早有猜测，但真的确定这人就是夜柒之后，姜宁反而更疑惑了。


    “那他现在是一个人吗？会不会有同伙？儋州会不会有他们的联络点。”姜宁再次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这人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城，还跟着人流来到河岸边啥也没干，就瞪了她一眼，难不成真的就是单纯来膈应她的？


    还是说他杀不了宋清淮，就想找她出气？但她又不是傻子，根本不会落单啊。


    而且秦嘉阳说得对，他们这么多人在城外都没机会，现在跑到守卫更为森严的城内，就更不可能得手了。


    总不能他也是冲着烟花秀来的吧？


    “是风雨楼的人还好办了，至少不是其他什么我们不了解的组织。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有金翎卫坐镇，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我会安排侍卫们多在城内巡查，城主那边我也会让他协同。没查清楚之前就委屈大家先待在府内了。”秦嘉阳作出安排，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待在秦府没有外出。姜宁本身就不是特别好动的性子，补给充足的前提下别说是待几天了，让她待一个月甚至是半年，都不是问题。


    只是他们呆得惯，陈婉菲倒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