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游园秋宴

作品:《嫌疑人他总是吃不饱

    见程郁青如此反应,白芷兰一颗心如坠冰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强撑的笑容:“难道阿沅真是你的……”


    “你长得好像我一位故人。”程郁青却道。


    ——太好了!


    白芷兰松了口气,一颗心又回到了温暖的心窝里,问:“娘亲是认识他的父母吗?”


    “何止是认识,熟得很。”


    程郁青语气激动,双手扯住阿沅的脸揉捏,一会儿把脸扯成宽宽的面饼,一会儿又搓成圆圆的包子。


    阿沅苦不堪言,连连向白芷兰投去求救的目光,她却笑吟吟地看着。


    等程郁青终于放过他,阿沅才摸了摸他被揉搓得通红的脸蛋,睁大眼睛问:“夫人,我父母是何人?”


    程郁青沉思片刻,问:“你真失忆了?”


    见阿沅点头,目光中带着期待,程郁青才叹道:“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民,但早已过世了。”


    又道:“他们临终托我寻找失散的儿子,不料你竟去了北燕……如今既找到你,不如就在我们家住下吧。”


    只见阿沅眸光瞬间暗了下来,眼中有些迷茫和忧郁,白芷兰看在眼里,心想:他虽然嘴上赌气说着不在乎前尘往事,其实还是渴望知道的吧?


    记起王渔夫曾说,救上阿沅时,他开口就唤“父亲”,想必内心是思念家人的。


    如今终于有人或许知道他过去的事,还认识他的父母,却被告知父母已离世,实在令人惋惜。


    程郁青安慰阿沅几句,又和其他人闲聊片刻,便说要先行回府了,顺带送封小娘子回家。


    临走前,她嘱咐白芷兰带阿沅回白府过中秋。听到母亲发话了,白芷兰心里一阵莫名的喜悦。


    待二人走后,她对阿沅说:


    “阿沅,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这样你就能想起以前的家人和朋友了。”


    阿沅低声道:“可是扎针好痛,药也好苦。”


    “那你去找个针不痛、药也不苦的大夫吧。”


    白芷兰转身欲走,却被阿沅急忙拉住了袖子,小声央求道:“对不起,小姐,我说错话了,你别走。”


    假装生气的白芷兰绷不住笑了,道:“我去给刘家妹妹配药,你和他们去玩吧。”


    不久,周行便说要趁着下午人少,去澡堂沐浴,还想带上阿沅一起,来征求白芷兰同意。


    白芷兰挥手笑道:“去吧去吧,记得少擦点头油,味道太冲了。”


    夕阳西下,白芷兰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便见阿沅独自归来。


    他刚踏入医馆,身上那淡淡的皂角清香便随风飘来。


    白芷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几步走近,身姿自然地贴近阿沅,微微抬首,将鼻尖凑近他颈间,轻轻嗅了嗅,感叹道:


    “阿沅,你好香啊。”


    阿沅微怔,耳根霎时染红,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她,局促地喃喃:“小姐,我……”


    白芷兰唇边漾起浅笑,悠悠道:“真像腌入味了。”可以吃了。


    阿沅愣了一瞬,表情顿时从羞涩变为惊恐:“小姐,人肉不好吃的!”


    白芷兰:“……”


    ……………


    自齐小姐遇害那日起,白芷兰连日来为案件和心事所扰,未曾安寝,一朝松懈下来,竟睡过了头,一觉醒来已近巳时。


    她急匆匆下楼,只见阿沅正在药柜前抓药。待客人离去,她急道:


    “糟了,我睡过头了!你怎么不唤我?秋日宴巳时三刻前须得入场!”


    见阿沅一脸茫然,白芷兰诧异道:“周行没告诉你吗?”


    阿沅摇头,“他只说了午时放饭。”


    白芷兰无奈叹息:“果真只记得吃的。”


    她急忙打水净面,边说道:“阿沅,快帮我去隔壁街的游记成衣铺取两套新衣来,就说是程氏医馆白大夫四日前来定做的。你拿回来后换上那套靛色礼服,另一件放我房门口。我先去梳妆……”


    话音未落,她已跑上楼,手忙脚乱地敷粉抹胭脂,描上两道远山眉,涂唇脂,贴上红莲花钿,戴上莲华冠,再以发簪固定。


    片刻后,门外响起敲门声,白芷兰打开门,却见外头空无一人,只有叠得整齐的玉色礼服。


    换好衣裳下楼时,阿沅已站在医馆门口等候,道:“小姐,马车已备妥。”


    白芷兰欣慰一笑,“还算机灵。”


    二人乘马车直奔城南玉津园。此处乃皇家园林,陛下曾在此宴请宗室近臣,节日期间也对百姓开放。出示请帖后,经过检阅方得入内。


    刚入园十步,便见两条岔路左右分开,各有宫女与太监伫立。


    白芷兰这才想起,这样的时令宴会男女分席,男子在东园,女子在西园。东西二园间有溪水相隔,午膳时男女隔溪相对,颇有为京中年轻官宦子弟和女眷们牵线做媒之意。


    她低声嘱咐阿沅:“待会儿你随公公入东园,寻卢霖杉与周行,莫要独自行事,知道了吗?”


    阿沅点头应是。


    但白芷兰仍不放心,自从为阿沅治疗失忆以来,他就时而聪明,时而呆头呆脑的。


    她又道:“记住,你叫方沅,北燕世子的近卫长,现住在周行府上。你若是有不明白的,就问卢霖杉;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找周行,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白芷兰这才安心,随宫女入了西园,一路上还为自己来迟之事连连道歉。


    园内秋意正浓,枫林如火,桂香馥郁。秋风拂过,红叶如蝶,飘舞于桂香之间。几只鸟雀衔着枯枝,轻巧穿梭于林间,翅翼微颤,带起阵阵秋声。


    一条清溪自南向北流去,水声潺潺,波光粼粼。雕花木盘随水漂流,盘中盛满鲜果与茶点,点缀在清波之上,仿若浮世画卷。


    她望向溪对岸,却不见人影,遂问:“姑姑,对岸的公子们何在?”


    宫女笑道:“午宴前,公子们在西园北边,女眷在东园南边,互不相见。”


    她又嗔笑道:“小娘子莫急,午宴时自可到溪水狭窄处相看,定能择得良婿。”


    白芷兰脸颊微红,“姑姑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只是好奇罢了……”


    再往内行走,眼前景致渐次展开,以一名唤“曲水”的红木亭为界,分为枫林和桂林两片园林。


    宫女将白芷兰引至亭中,细细说明午后才艺比试的规矩,代她报名后便退下离去。


    白芷兰在曲水亭中稍作歇息,斟了一杯清茶,旋即漫步至溪边,随手取了几块茶点充饥——她今晨未来得及进食,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忽然,她心中一动:这些盘中食物自上游漂流而来,幸而女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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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溪水上游。若是男子们居于上流,岂不叫阿沅这贪嘴的家伙先行扫荡干净?等到她这里,怕是所剩无几了。


    想到这,她不由莞尔,又想起阿沅近日牙疼,也不知今日好些没有。方才实在匆忙,竟没来得及问。


    正出神间,她已不觉步入枫林,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哼,果真是出身小门小户,竟敢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偷东西!简直无耻!”一个尖锐的女声怒斥道。


    “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的簪子,或租只是凑巧与你的长得相似罢了,我绝未偷拿。”一个柔弱的声音辩解道。


    “还敢狡辩?这簪子可是长公主所赐,乃魏太妃的旧物,其上还有刻印,怎会有如此相似的第二只!这是我在年初的春花宴上拿到头名时所得的赏赐,花东侯与平舆侯家的小姐都可作证!你既说这簪子是你的,那你倒说说,长公主几时赏赐于你?”


    “我的这只并非长公主所赐,而是友人相赠。”


    “哦?那你倒说说,是哪位友人?”


    “我……不能说。”


    “哼,编不出来了吧!果然是你偷了我的簪子!”


    白芷兰远远望去,只见枫树下,一紫衣女子正对另一名蓝衣女子厉声指责,周围女眷围观,却无人上前劝阻。


    蓝衣女子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犹如风中残花,虽强撑着脖颈,眼中却满是委屈。


    白芷兰认出蓝衣女子,忙高声唤道:“清岚妹妹!”


    刘清岚转头看见她,仿佛见到救星,当下红了眼眶,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低声道:“芷兰姐姐,她们冤枉我!我真的没有偷东西,这簪子是周……送我的,你帮帮我吧!”


    白芷兰心下了然,这簪子定是周行送的,却不能明说。因在大昭,男子赠簪于女子,或表心意,或定情,而周行已另有未婚妻。


    她将刘清岚护在身后,朝那紫衣女子行了一礼,温声道:“小娘子,我乃大理寺新任司直,刚破一大案。若你信得过,不如将此事交予我处理,如何?”


    “大理寺竟有女官了?”紫衣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想如何处理?”


    白芷兰不急不缓,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先查明此簪并非刘小娘子所盗,再为你寻回真正丢失的簪子。”


    紫衣女子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初来乍到,如何断定这簪子不是她偷的?我看你们倒像是一伙的!”


    白芷兰神色不变,淡然问道:“请问小娘子如何称呼?”


    紫衣女子抬首道:“我乃梁国公之女,姓郑。”


    “郑小娘子,可否将簪子借我一看?”


    郑小娘子略显不耐,但仍将簪子递了过去。白芷兰接过簪子,轻轻嗅了嗅,道:“这簪子通体润泽,带有淡淡兰草香。”


    她又走近刘清岚,仔细闻了闻她的发间,道:“刘小娘子用来护发的兰膏,与这簪子的香气相符。”


    再靠近郑小娘子,轻嗅道:“而郑小娘子用的是‘香水亭’的桂花头油,但这簪子上却没有半分桂花香。可见,这并非你先前佩戴的簪子。不信的话,你可亲自闻闻。”


    郑小娘子将簪子凑近鼻端,一闻,果然是兰草之香,面色微沉,道:


    “即便如此,或许是她偷了簪子后,用帕子擦去了桂花香,再戴在头上,于是才有了兰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