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增幅吗……”宇智波斑盯着少女异常的眼睛，若有所思。


    他们第一次交手时，瑠花可没有显露出这种力量。


    山中家没有这种秘术和血继。


    千手也没有这种东西。


    他的推测出错了？


    一开始报上千手之名的行为还是过于莽撞，对方在听说千手的名字后还报上宇智波的名字也值得深思。


    “新的血继？”会是哪一家的忍者？


    自语着分析时，他们又飞快地过了数招。


    宇智波斑没有意识到，这明明只是一次性合作，根本不需要深入探究对方的身份。


    忍者警惕的习惯也好，单纯的感兴趣也罢，他将多余的注意放在了瑠花身上。


    瑠花眼瞳犹如进入捕猎状态的猛兽，泛着瘆人的冷光。宇智波斑也察觉到她的异常。


    熏正处在一种极为专注的状态之中。


    但是，即便是处在这样将近失控的状态，少女仍然听见了斑的声音。


    “这可是，写轮眼的另一种妙用。”瑠花固执地反驳出声。


    斑：……


    还真是嘴硬。


    这么想着的斑，手上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抓住瑠花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成拳狠狠往瑠花腹部的位置砸了过去。


    熏在那道蓝色的“人影”下处在一种半应激的状态之中，因此，虽然一开始只是切磋，但这场切磋却逐渐变了味，本能逐渐占上风的熏并没有选择更具有技巧性的侧身借力挣脱被擒住的手，而是选择了更为蛮横的打法——


    少女空着的那只手硬生生地截住了斑的攻击，就这么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熏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听见了一声嘎吱声，如果她还清醒着她大概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被薛定谔的气刺激出来的杀杀杀。


    宇智波斑此刻的脸色也很不好，在对方那股远超正常忍者的力气下吃瘪后，他也起了火气和好胜心。


    当力量超过某个范围时，技巧也会在力量面前变得无用，瑠花此刻正处在这个阶段的边缘。


    双方双手各自被对方制住，并不代表这场战斗结束，而是升级——


    他们开始互相攻击对方的下盘，手上也分毫不让，最后撕打起来，被外人看到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两个忍者的体术对决。


    到最后，熏凭借蛮力死死按住志叶的手，膝盖抵着他的，将他按在地上，微卷的金发背着光从她的侧脸垂落，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让人联想到金属的暗金色，正如此刻熏的眼睛。


    太阳热烈燃烧，不可直视，于是斑的眼前只剩下了熏的脸。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烧掉的那根金发。


    不同于此刻给人诡异之感的金色，它在阳光下闪着灿烂温暖的光，然后被他红色的火焰点燃。宇智波引以为傲的眼睛让他记住了所有的细节，所以他记得那根头发变得蜷曲、焦黑，转瞬成灰的全过程。


    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身体上的疼痛逐渐远去，此刻他们简直像是在十指相扣。


    熏原本黑色的眼睛边缘暗金色更为明显，她的瞳孔也被这股冰冷的金色浸染，竖长如兽类。


    他们都因为这场打斗剧烈地喘息着，彼此间都能听见对方擂鼓般的心跳。


    熏认真地注视着志叶——或者说是志叶身上那股浓郁的蓝色的“气”。


    一开始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在目前的上风中逐渐褪去，攻守转换，猎物变成了猎人，另一种感受逐渐填满了熏的意识。


    ——被当作猎物了。


    瑠花的眼神正赤/裸裸地传递着这个信息，如果说之前的切磋让宇智波斑察觉到对方的异常，那么此刻之前那些不确定的模糊的猜想在少女的眼神之下，尽数被证实了。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甚至有些阴冷。


    那是猛兽看向食物的眼神。


    注意到瑠花眼神转换的瞬间，宇智波斑几乎就要打开写轮眼。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的一声，几乎震得他耳膜发痛。


    虽然被对方当作了“食物”，但这反应当然不是惊恐。


    宇智波斑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居高临下地挑衅过了。


    他的反应，只能是愤怒。


    ——任务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不一定留下她。


    斑想。


    而在这瞬间，熏垂下头，靠近了斑。


    “……志叶，你看起来，”熏皱起眉，残存的理智让她紧紧咬着下唇，她想向对方示警，她还记得一开始这场比斗的开始并不是为了满足她心中某个不知名处未知的、令她本人下意识恐惧的欲望，“……很好吃。”


    她死死抓住斑的手，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志叶身上的那股气几乎淹没了她，进食的欲望充斥着熏的思维，以至于熏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离我……远一点，随便什么方法，逃。”


    她说。


    熏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她穿越至今安安稳稳度过了十六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种设定在身上。


    她现在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在柱间身上看到那股“气”的时候，她毫无理智地像头野兽一样不断地战斗——


    但那时候也只是战斗。


    现在熏意识到，自己还渴望着进食，而自己的食物就是每个人周身都会存在的“气”。


    失去气的人是什么样的，熏很清楚。


    她见过不少。


    在战场上，濒死的人身上，那些“气”就会越发稀薄，直至消散无踪。


    于是他们也就死了。


    熏不想吃掉志叶，或者说，杀死他。


    虽然一开始的相遇不太愉快，志叶总是冷冷的不爱说话，不喜欢别人站他背后还偏偏给别人这个机会、衣品完全和千手相反……但志叶也不想那对情侣就这么死掉。


    熏下意识地在志叶身上寻找一种“相似性”。


    她不想志叶死掉——不想志叶因她而死。


    熏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志叶的瞳孔的微微缩了一下。


    而后，少年轻轻地扯了下嘴角，漆黑的双瞳似乎雷打不动的冷静淡然，志叶出声冷哼：“就凭你吗，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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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熏愣住了。


    她记得，自己在志叶面前，叫作“瑠花”，也可以叫作“泉奈”，但不应该是“熏”。


    “你……”被叫出真名的刺激暂时压过了食欲，熏松开志叶的手想要退开，却又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两厢纠结之下，少年趁势圈住了熏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反压下去。


    熏的后脑勺猛地磕在地上不禁发昏，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些许理智彻底被压下。


    她本来就被淹没在食物里，没了意志的阻碍，这下更是敞开了吃，自发地吸取志叶身上的那股气——


    斑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身体的气力突然流失，他差点直接栽倒下去，而后瞬间锁定了变化的原因，横过手臂抵在熏的颈间避免对方扑上来。


    而后他另一只手按住熏的肩：“看着我，熏。”


    在少女目光与他对视的瞬间，写轮眼的红光一闪而逝，斑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脑袋一歪昏迷过去的熏，端详着她的面庞。


    而后，他用最后的力气一撑，翻身躺到她的身边，手臂盖住眼睛，遮住刺目的日光。


    宇智波斑后知后觉，他刚才居然没有想着直接杀了瑠花——熏。


    对方的能力和出乎意料的大力，在战场上或许会成为可怕的杀器。


    但他刚才，就只是看了一会儿对方的脸。


    应该杀了熏——


    在这么告诉自己的下一刻，斑又想，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取假名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念一遍，还把这个习惯和陌生人说。


    被人试探就直接承认，只能说她天真。


    那么，她叫熏。


    但斑最后又这么告诉自己。


    不是山中，不是千手。


    可能和宇智波关系不好，或许和千手关系也不好。


    斑闭上眼睛，隔着眼皮，暖融融的阳光在他眼前氤开了一片红。


    *


    熏想起过去的事。


    穿越了，或者说是转生。


    无论如何，孟婆汤失效了，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熏不知道这对她是好是坏。


    熏的母亲是个连忍者都不是的普通人，从不讲忍者相关的事；父亲似乎常年在外打工一年见不了几次，每次回家就是督促她好好锻炼，离家就给她留下一串训练计划。


    熏对这个成日不着家的父亲的评价是“这是要训练我去参加奥运吗”。有时候她会疑惑他爸妈两个黑头发怎么生出个金头发的她，后来熏看见她爸的武器，以为她爸在外面给人当打手。


    等到她四五岁被父亲牵着手带到族长家的房子见到了千手佛间，听见她爸和千手佛间满嘴的“忍者”，熏才意识到一件事。


    她大概是穿到了二次元。


    于是过往的疑惑尽数扫清，头发——二次元不讲遗传；她爸的职业——不是打手而是雇佣兵。


    千手佛间见到熏后不赞同地问她爸：“你想让这个孩子当忍者？”


    “拜托了，佛间大人。”


    “查克拉提炼得如何？”


    “熏只是太小了。”熏的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