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手无
作品:《重生后宿敌改拿绿茶剧本》 *
邬玊自南郊别院消失的第五日,收到了颜桑的来信。
上书——十万火急,盼至。
她擎着信笺思来想去了半晌,实在是没琢磨出来他有何可十万火急之事,然而念着也许久不曾见过阿团,还是决定去上一趟。
今日难得休沐,但邬玊一连五日起的比鸡还早,惯性使然,终是没能睡成一顿懒觉。
辰时刚至,她便骑上了马慢慢悠悠朝着南郊晃去。
这五日以来,邬玊为了早日结束许诺圣上的兵刃改良之策,每日天不亮便去兵部,一耗就是一整天。
兵部的小厨房菜品已然被她摸了个底掉,虽无甚奢靡之物,但胜在肉菜俱全,色香俱佳,也算是几日繁忙中的一点慰藉。
其中当属一道荷叶熏鸡煲最为合她口味,只可惜隔日才有一回,还只限量供应两只。
托谢晏倾的福,她每两日总能吃到一整只。
起初,邬玊很是震惊,想不到平日里清冷的谢大人,每每遇到吃饭之事竟如此踊跃。
每日午时一至,无论二人公务进行到何处,他定会毅然起身出门寻菜,时辰拿捏的简直比早上打鸣的鸡都精准。
邬玊本以为是他也喜食极了这荷叶熏鸡煲,才因此生怕去晚了抢不到,可几番下来,却从未见他动过那只鸡,末了,倒是都让邬玊拆吃入腹。
正思忖着,邬玊开始口舌生津。
她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并不存在的余味,嘀咕道:“今日若是不休沐,便又能吃上一只鸡了。”
“少主想吃鸡了?如此,当真甚巧。”
邬玊惊慌中赶紧一勒马,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别院。
不但如此,门口还端端正正杵着个大活人。
大活人方才对她讲“好巧”。
没料到有人会早早迎门,邬玊顾不上探究巧什么,一脸讶然瞪着颜桑。
“你怎知我会来?你又怎知我何时回来?”
颜桑抬眸望住马上的她,浅笑道:“不知,但只要日日等在这里,许是总能见上一面。”
夏末初秋的早上风有些微凉,邬玊却没由来的心头一热。
只不过,这股心头热没能捂住她多久。
邬玊下马后走出不过十步,热流转瞬即逝。
她瞧着眼前光景,心头凉巴巴再没有一点热乎劲。
“这就是你信中所述的……十万火急?”
邬玊站在院子里,院中依旧各类兵器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东北那角被扒拉出一块空地,空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土灶台。
她扭头,十分不可思议地看着颜桑。
但不得不说,真难为他能挤出这点地方垒出个灶台……
“正如先前所言,某乃一介书生,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当真料理不了——”颜桑姿态恭恭敬敬,合掌手心朝上摊向灶台上那只五花大绑的大公鸡,吐出了下个字:“它。”
似有某种感应,大公鸡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咯咯哒”,像是在宣告着它的不服气。
邬玊看着那团被五花大绑的杰作,额角一抽。
又听见颜桑淡淡补充道:“哦,这鸡不是在下绑的,是卖鸡那人。”
随着“人”字音落,邬玊不知不觉笑出了声:“呵……”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想笑,只是人在欲言无声之时,大抵都会经不住笑上两下。
邬玊抬眼对上颜桑人畜无害的表情,忍了口气问道:“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
颜桑依旧对那只鸡做出请的手势,淡定接上话茬:“杀它。”
“然后呢?”邬玊此时此刻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耐心。
“吃它。”
理所当然的两个字,理所当然的结果,邬玊真要忍不住发飙了。
——“你火急火燎把我找来就为了这个,你是不是……”
——“美人姐姐!”
奶声奶气的四个字一出,一只“团子”如预料中朝她奔来。
邬玊收敛起冷冰冰的语调,堆起笑脸朝阿团打了个招呼。
颜桑对着阿团一点,一脸无奈道:“他想吃,拗不过,没办法。”
阿团应是刚刚睡醒,眼神还有些朦胧,他一脸茫然望了望颜桑,后者面不改色目视着公鸡。
空气中凝滞了一会儿,阿团决然地举起小手拍在自己胸脯上,狠狠一点头:“嗯,是我!我想吃它!”
案板上,又传来一声无力的“咯咯哒”。
比这声“咯咯哒”更加无力的,是邬玊本人。
一炷香后,伴随着升腾着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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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死而瞑目的“咯咯哒”出锅了。
当然,鸡是颜桑做的,邬玊只负责了“杀”的部分。
她向来对后厨之事一窍不通,利索杀完鸡便潇洒走人,没成想才这么一会儿工夫鸡已炖好。
两大一小围在灶台边的小木桌,一时大眼瞪小眼。
今早受过的惊吓足够多,是以当她看见颜桑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桌子时,已然不会过分受惊,只在心底暗暗诧了一下便很快揭过。
别院的确没有吃饭的地方,主厅倒是空着,却挂满了兵器图纸,不适合沾染饭气。
如今围在灶台边倒是最好的选择。
邬玊坐在桌前并未动筷,原因无他,无非是信不过颜桑的手艺。
她不太相信这个上辈子当皇帝时被伺候惯了的人会烧饭。
面对她的审视,颜桑从容不破地用筷头挑起一根大鸡腿,夹到她碗中。
他一言未催,随后自行吃起了饭。
至于一旁的阿团,早已开始大快朵颐。
见状,邬玊强压下心头的狐疑,挑下了一条鸡腿肉,动作迟缓地送入口中。
霎时间,她双目放大,翘起的舌头根本落不下。
香嫩的鸡腿肉只需用舌尖轻轻一抿便可化开,口中顿时津液横生,包裹着四溢的肉汁逃窜在舌尖每一个角落。
佐料添加的计量刚刚好,不会过重掩盖住原本的肉香,也不会过淡招惹不动味蕾。
邬玊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她看看鸡,又看看颜桑,复又看回鸡。
这也太香了!
比兵部小厨房的荷叶烧鸡煲还要香上好几成,若早日让她吃上这炖鸡,她何须休沐日都惦念着如何尽早务公。
早知如此,她该时常过来蹭个饭的。
因为这个念头,邬玊咬着筷头,没忍住嘴角翘上了天。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她的实践,两日后,邬玊赶在晚膳之前奔到了南郊别院。
只不过,这一回来的却是两个人。
颜桑朝着门外那个与他身量几乎相当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了声:“不知今日有新客,有失远迎。”
谢晏倾行事依旧沉稳规矩,他一拱手,道:“在下谢晏倾,听闻郡主座下有一谋士,今日得见,幸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