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最是人间四月天
作品:《春意不晚》 盛夏时节,荷尖初绽,时光悠然而逝,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
才过了端午,大夫人兴致而起,相约了几家亲戚和交好的官员女眷,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几天踏青赏花。
几家太太夫人们皆带上了家中的姑娘一同而至,大夫人也带上吴锦婳和国公府的三位姑娘一同前往。
这个庄子是大夫人的陪嫁,位置倒是有些偏僻,但好在它边上傍着一大片山野樱花,又是在山溪之间。
庄子上平日就是用来养些獐子等山间牲畜的,虽不十分精致,却也甚有些意趣。
少年郎打马策行,太太小姐车轿随后,从街头至结尾不断,随行侍从后又跟着一队,至庄子上时,便已是中午时分。
庄子上的溪边草色如茵,绿水如波若,那一片一片满山的野樱花明媚,如云似雪,粉烟染山翠。
女眷们到了庄子内的山林花树下,为着野趣,在灿阳下透扇围帐内,众男女帷帐内外分别设席,各自围坐一圈。
依傍在旁,又支楞起一个简易厨房,炊烟袅袅之后,端上了各色佳肴、美酒茶汤、冷盘果品,一番野炊之趣味让人心悦凛然。
大夫人和交好的太太夫人们难得放下家中繁杂的事务,在花间帷帐内各自品茶、饮酒闲谈。
少年们早已骑马挽弓奔出了庄子外去,马蹄踏百步,比赛射断那庄子外的小溪边枝柳垂条。
闺秀姑娘们也在庄子内后院的花园子里,对花抚琴,琴与花配,于清韵中,众人领略着这个中美意。
吴锦婳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她的生活自来被满满的功课塞满,弹琴采花、骑马射柳都与她没有什么干系。
可自从回到国公府的这段时日以来,大夫人总是处处带着她,今日带着她躲在屋子里,现片着薄薄的羊肉围炉涮锅,明日又带着她摘花做鲜花糕点……
她总在似有似无间告诉着她,人生不只是忙碌,其实什么都不重要的,舒服才最重要,然后她学会了慢下来,去享受四季,享受自己的生命。
她倚在大夫人的身边,听着各家夫人太太们闲聊家常,偶尔大夫人就喂了她一口甜酒。
同宗族的几位太太,本就依附着国公府过活,也惯来会奉承,言语讨喜又不招人厌恶,见大夫人对吴锦婳的偏爱,便争相讨好地称赞着吴锦婳。
“平常也不见大夫人操心那一个,不想你外侄女却成了您的心尖尖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过亲生孩子,她如今是真的已然把吴锦婳当作自己的女儿在养着的。
她也无所顾忌,道:“你们自是把她当作我女儿一般看待即是!”
说不得是被羞的,还是多喝了几杯甜酒的缘故,吴锦婳通红的一张脸,反而显出一副跟平日截然不同的娇艳欲滴的模样来。
众人陪笑了一会,又说起端午时国公府的热闹。
正与陆询议亲的王家,更是有意奉承着大夫人,“我听闻敬妃娘娘当天可是掏空了库房,赏下好些个应节的各式赏赐,吩咐太监如水一般地抬进国公府呢,可见娘娘心里总是惦记着她亲兄弟的!”
王夫人知道敬妃娘娘是陆忠同母的嫡亲姐姐,想必听说了如今国公府是大夫人当家作主,定然是非常高兴的。
大夫人却只是淡淡一笑,“娘娘自来便是个最孝顺不过的,在佳节之际,心里也总是想着太夫人,即便是在平日得了个什么好物件,也都巴巴的给太夫人送了去。”
王夫人意识到自己这会子似乎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赶紧说道,“是,是,确实如此,娘娘自然是极孝顺的……”
酒气上头,吴锦婳已然觉着有些头昏眩晕,在帷帐内闷闷的,于是她起身与大夫人耳语一番,欲出去散散酒气。
大夫人一边忙要丫鬟们陪着,一边“不可摔着,不要着凉”等等一番交代。
吴锦婳转过头去,朝她轻轻道,“哪里就能摔着呢!”
大夫人低头笑了起来,神情也便越发的温柔似水起来,“好。”
从帷帐内出来的吴锦婳,园子里处处奇花异草,香气袭人,蜿蜒的青石小径一路慢步行至院中,刚散了些酒气。
穿过月洞门,迎面却被国公府的二姑娘陆如见着了,过来牵着吴锦婳,非要吴锦婳陪她往姑娘们那边一起玩。
行至一凉亭处,一旁的湖畔里种着好几十株荷花竟开的极好,绵延一片,十分好看。
各家的姑娘皆分散了几波,各自与平日里一同玩耍的闺中好友坐着,各自聊着。
桌子上摆满了几盒八宝干果攒盒,当季的新鲜水果盘子及一些点心碟子,茶酒齐备。
陆如带着吴锦婳坐到了众位小姐其中,小小年纪,粉嘟嘟的脸颊却一脸严肃,还照顾着吴锦婳,吩咐丫鬟们给她送上解酒汤后。
喝了酒的吴锦婳红着脸颊,乖乖的听话,喝着丫鬟端上来的解酒汤和茶点。
国公府的大姑娘陆婵难得见她如今这模样,乐得不行了,笑着捏了捏吴锦婳红红的脸颊,“表姐你如今这样,可小心我把你带回家去藏起来,往后只能陪着我玩!”
吴锦婳揉了揉她嫩嫩的小脸,笑着与她玩闹起来,“倒是看看谁把谁藏起来!”
陆婵皱着鼻子娇娇地哼哼两声。
闺中好友笑她,“高低你也遇着对手了,可惜你兄弟年纪尚小,不然娶了她当你嫂子,岂不是就两全其美了?”
陆婵却软软绵绵的叱了她们一句,“嫁人才不好呢,平白糟蹋了咱们这些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好友被她这话一堵,想起父母亲在出门前叮嘱她的话,借此机会多相看相看各家的儿郎,她便也有些恹恹了起来。
小姑娘心直口快的,那位与陆询定了亲的王家姑娘却得担起责任来,毕竟往后是自己的小姑子,不好让她与朋友有了间隙。
于是她便赶紧上前去解围,她温柔地笑道:“你们且不要笑话她了,仔细她恼了,再闹你们去。”
另一个闺秀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饶有趣味的看向了她,“哎呦,可是呢,还说什么吴姑娘,这原来嫂子在这里呢!”
众人一下子也笑闹了起来,满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就仿佛自在抵过时光,洒脱越上天际一般!
大家其实都是明白,这样的时光只在闺阁,嫁了人就得操持家务,照顾家中老小,因此众人也尽情地享受着这每一日时光的流逝。
吴锦婳惺忪着醉眼,看着眼前这群美好的女子,如果大家都不嫁人,就这样一直无忧无虑地一起相伴玩耍多好!
隔日,清晨的庄子,一片祥和,一队马蹄声过从门前一闪而过,往宫里的方向而去。
于卯时,马停蹄,数人下了马,入奉天门,几人皆站立在宫门前候着,唯独一人进入宫闱,便就是身着一品公服暗织大独科葵花圆领右衽官袍的陆懋。
他随着内侍太监怀恩步入了禁宫,一路太监宫女见之皆恭敬的见礼,陆懋到了御书房门口,只见王直早已恭候在此。
王直看见陆懋走来,便急忙上前见礼,然后又躬身告罪道:“英国公稍后!”
随后王直便向殿内走去,向半依在罗汉塌上的皇帝李自深,恭敬的通报了一声,“圣上,英国公到。”
陆懋在殿外候了片刻,随即里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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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了声音出来,“还不进来!”
陆懋这才徐徐步入进了殿内,抬眼便看见李自深散了上朝穿着的十二团龙冠服,换了常服歪在紫檀浮雕黑漆描金罗汉床上。
李自深正就着紫檀无束腰炕桌,捧书摆着棋谱,抬眼看了陆懋一眼,“你可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几天了,我不叫你就不来是吗?”
陆懋沉默不语。
李自深也不恼,直接把手中的黑棋放置在第七路一十六目,逼敌近坚垒,杀了一大片白棋。
李自深边看着棋面,边指着炕桌右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去上三所,情况如何?”
李自深陆懋挑了挑眉,并没有拒绝,直接走了过去,掀袍而坐,捻起了已显败局的白棋,随手把它下到棋面第十八路六目。
把己方不利的局面,瞬间扭转了败局,棋面便即可成互相厮杀之势,他回禀道:“情况不算太糟,在可控制范围,圣上,你自己可想好了,这棋果真要这么下?”
李自深冷笑了一声,眼神阴鸷深沉,“再不行动起来,想必他们也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陆懋“嗯”了一声,表示认同,“虽有些凶险在里面,但却也不是不可为!”
接着又道,“托付二子移至其边可固,飞一孤子入敌方边地便可定局!”说完,陆懋手起捻棋,复又下了一子,棋局立时明朗起来,彻底扭转乾坤,成转败为胜之势。
李自深“嘶”了一声,停下来仔细专注地观察起棋面局势,“那这可得是一枚奇棋才行,要选那一枚棋子才好呢?”
陆懋淡定的很,“臣倒是觉得,翰林院的王越却是个可用之人,此人耿直不善交际,算得上一孤臣。”
“近日内阁次辅崔志涛多次禀报朝廷,预乞骸骨告老还乡,王越这些年在翰林院也算兢兢业业,按理也该他入内阁了,不如安下这枚孤棋,于皇上的筹谋便是十分有利!”
李自深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有此考虑,“嗯!甚好,既如此,便传旨吧。”
随即李自深招来怀恩,下了旨意,“准允崔志涛的告老还乡奏请,崔阁老致仕后,由翰林院王越接任内阁次辅兼礼部尚书之职。”
怀恩跪下领旨出宫,至崔志涛和王越两位府中传旨。
李自深重新起棋局,让陆懋再陪他继续下,边下边笑着道:“柏珩,你倒是举贤不避亲,我怎么听闻你们两家近来又要议亲事?”
陆懋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嗯,为侄儿陆询求娶了王家的嫡长女,两家也已下定互换了庚帖。”
他点了点头,“就是那个你前段时间来为他请封英国公世子的哪位?”
“是。”
李自深叹了叹气,“你当真就把国公府的爵位拱手相让,你如今还这么年轻,迟早也会有你自己的孩儿,你却不为他着想?”
“本就是属于嫡长兄的东西,不过是帮他保管几年罢了,何况国公府因着这个爵位之争,已然牵扯到了敬妃娘娘,为了国公府和朝堂安宁,本该如此举措。”
李自深微微颔首,“也罢,就如此吧,往后你有了孩儿,朕再为他赐下一个爵位又有何难!”
陆懋笑了,“那我就替还未来到世上的那个孩儿谢主隆恩了。”
李自深爷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便因此又想起了一事,他放下手中棋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陆懋。
他十分好奇地朝陆懋问道:”那你再跟我聊聊那位叫做五金话的小姑娘吧!”
他自称为我,便就是当这是他们兄弟俩的私事,“怎么?难得见你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接二连三的保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