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野此时开口劝这条蛟妖臣服，当然不是指望只凭言语就能够说动对方。


    而且就算对方此时会答应，他也不敢轻易相信。无论如何，他都是要用山神符诏的，有能够制约的手段才更有保障。


    不过山神符诏在种下后，也不是会立即便生效，还有个过程。


    如果愿意答应臣服的话，甘愿效命，那符诏生效的过程就会比较顺利；如果对方坚持反抗，誓死不从，那就需要耗费许多功夫与神力让符诏强行生效。


    如果对方修为比他低很多，比如只是精怪阶段，甚至还只是普通的山间野兽，那牛牧野根本不必在乎对方是否甘愿，符诏一落，便可强行收伏，对方就算反抗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眼下这头蛟妖则不同，毕竟已经成妖，修为深厚。所以牛牧野要想强行收伏，就需要耗费许多神力才行。


    现在他发现这头蛟妖既然可以交流，便不妨劝说两句，万一能够说动，也能够让他省些功夫与神力，更能节省时间。


    “山神又如何，不过是一介毛神罢了！”敖娇在弄明白牛牧野封神的事后，却仍是对这头老牛不屑地道。


    牛牧野闻言笑道：“但便是我这区区毛神，现在制伏了你。”


    敖娇仍是不服道：“你若不是仗着有法器之利，而且还有三件，如何会是我对手？”


    牛牧野笑道：“能得到三件法器，那也是我的本事与实力啊！”


    敖娇哼道：“不过是运气罢了。”


    “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有时候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牛牧野仍是不以为意。


    他本身也确实在乎什么真本事之类，对他来说，能赢就好，最重要的是结果。至于凭什么赢的，他并不会太过细究。


    所谓的“公平决斗”，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个笑谈，这世上哪里有过什么真正的公平。


    他前世上学时还颇信奉公平这套东西，但进入社会工作后，就很快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处处充满着不公平，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


    虽然条条大道通罗马，但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有些人生在富贵之家，一出生不用做任何努力、奋斗之类，就足以躺平地得到大部分人奋斗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在这种古代世界更是如此，有些人生在王侯将相之家，甚至生在帝王家，生来就有资格做皇帝。但有些人生来就只是平民百姓，甚至会沦落到做流民，做乞丐。


    在妖怪的世界也是如此，有些出生就是龙凤，是神兽；但牛牧野出生却只是牛马，是被人奴役的牧畜。


    他相信人定胜天，相信可以通过努力来改变命运，但他却也真的很想做一个不用努力，不用拼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躺平的富二代。


    当别人在抗争命运的不公时，他能够理直气壮的说一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感觉真的很不错。


    抱怨不公者，其实内心深处都想做那个不公的人。


    就像眼下这条蛟妖，便十分妒忌牛牧野能够拥有三件法器。尤其打龙鞭与缚龙索本还是她差点儿得手之物，现在却落到了这头老牛的手里，就更加让她感觉十个不服，八个不忿。


    顿了下后，牛牧野接着说道：“你要真这么说的话，你能够觉醒真龙血脉传承，学得许多厉害法术，我却不过是个野生妖怪，至今连套完整的修炼法诀都没有，岂非也是不公平？”


    敖娇闻言略一怔，有些意外地瞧了这老牛一眼，随后却还是道：“任你如何说，我都决不会臣服于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牛牧野摇头笑道：“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也不是想要说服你，我只是在通知你。无论你愿还是不愿，今日都必要臣服于我。”


    他话音一落后，手中的山神印上忽然绽放出光芒，准备开始凝炼山神符诏了。


    “你休想！”敖娇恶狠狠地瞪着他。


    牛牧野盘膝坐下，一边继续凝炼山神符诏，一边说道：“你若答应奉我为主，愿意臣服，我还可以多给你些自由。若是不愿，待被我强行收伏的话，那可没什么自由可言了。阿娇，我劝你三思。”


    “在我凝炼出山神符诏前，你还有时间考虑，不妨好好想想。我这个人向来很好相处，从不苛待手下。但若被强行收伏的话，可就是为奴为仆的下场。”


    敖娇闻言，继续怒视着他，但却没有再放什么狠话。看样子，似乎确实有些在考虑了。


    仙道贵生，修炼不易，谁也不想甘愿就死。她虽然嘴上说的誓死不从，但若真到了


    生死来临的那一刻，也未必真能看的开。


    正如牛牧野之前所说，她在地下被埋藏了上千年，好不容易才终于出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破壳成妖后的真正生命，哪里就肯甘愿便死？


    所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句话可不是说笑的，古往今来也没多少人能真的看的开，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你若真的不愿，真的誓死不从，不如我教你一个办法。”牛牧野看着这名蛟美人，又继续说道，“你还可以自爆妖丹，不过最好爆的彻底点儿，连魂魄也一起炸没了。不然的话，你死后魂魄进入阴间，照样归我这个尧山山神管。”


    敖娇眼下被缚龙索紧紧捆缚着，半点也挣扎反抗不得。在眼下的情况下，还真如牛牧野所说，唯一能做的反抗手段，恐怕还真有自爆妖丹了。


    当然，这要是在她真的誓死不从，甘愿赴死的情况下。但是，她并不甘真的就这么轻易死了。


    她才出世还没几日，连这尧山都不曾出去过。甚至这几日光顾着躲藏潜修了，也都没顾得上好生看看这尧山中的风景，都有些什么景致，以及有什么什么野味儿。


    她这几日躲藏潜修，也是以修炼为主，确实没顾得上吃东西。而且她成妖那日吞吃了许多禁军士兵的尸体，算得上大饱一顿，完全能够顶住很长时间不用进食。


    不过口腹之欲也并不是全为了填饱肚子，还有各种美食的享受。


    她目前，也是尚没来得及做任何享受。


    她确实不甘心被人奴役，但对比起来的话，也确实更不甘心现在便死。